梦里清欢(196)
完颜氏推十四,走走走,这么不会说话,留着干嘛?趁早就走。
十四躲开完颜氏,你是不是傻,这个时候躲什么呀?这么多钱呢?叫老大老二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就这么带走,这可不行!
一共有多少金子,什么成色的,这得有人做见证的。就老四和老六那性子,有好处也不知道张嘴要,那不就吃亏了吗?
所以,爷得留下。老四和老六这俩死心眼说不出来的话,不得爷说呀!别觉得就你精明,傻老娘们,永远在小事上精明,大事上你懂个屁。
他利索的打发了自己随身太监,赶紧去呀,把能惊动的都惊动了,请他们来做个见证。
打发了这个,瞧着苏培盛贴墙站着,他又指使苏培盛,“干嘛?你知道瞧眼色呀!”
苏培盛对着十四恭敬的笑着,一撇眼瞧见自家爷的脚都迈出门槛了,却又不动了,好似在扭身跟谁说话一样。于是,苏培盛就不往那边看了,只特别认真的听十四爷的吩咐,一说完,他笑的跟瞧见他主子一样殷勤,“听您的,奴才这就去。”
然后真给跑了。
十四从来不知道老四家的苏培盛这么好使,但以前叫他给捉个虫子都不大乐意!呵!
视线一调回来,就瞧见站着的赵其山,这家伙是不是个憨憨?连苏培盛都为你家的事忙去了,你怵在这里干嘛?
还不赶紧的帮着跑腿去,傻不愣登的,怎么看都觉得不如苏培盛机灵。
赵其山想的是:叫这么多人都知道我家有这么多金子,真的好吗?十四爷您要知道,这玩意散了还会再聚的。要不了几年,我家又能塞一库,你滴明白?我家有多少钱,摊开叫大家都瞧见了,那我家一年收入有多少,是不是也是透明的?别人要瞧您的私库您给瞧吗?只怕要看你荷包里带着多少钱您都不乐意,那您干嘛叫人来瞧我家的银库?
过分了昂!
还有,您手里那块金饼,是不是可以放下了。您哪怕随手一扔呢,确保在我家就行。
十四觉得赵其山被嫌弃不是没道理,从头到脚都充斥着一种叫做小家子气的东西,瞧瞧你家福晋,那叫一个大气。
这奴才就不衬老六家,“回头爷就要到身边来。”
不!奴才不想每天都听报时声。
反正怎么说,人家就是不动地方。
十四白眼一翻:蠢东西,难怪你主子嫌你,这次真是为你家好的。
他没搭理赵其山,去门口迎接该来的人去了。
最先跑来的是老九,不仅老九来了,九福晋也来了,老九在门口下马,九福晋的马车跟在后面,直接往内院去了。
老九扔了缰绳就过来,“都要往出捐吗?冲动了呀!借给我,我给的利息高呀!”
十四知道,老九两口子是知道老六底细的,生意上的事这两口子少有不插手的。那谁大概能挣多少银子,大差不差的,心里都是有数的。
但是这么长时间,从没在外面听过什么消息,哪怕兄弟们之间,也并没有说老六家有多少钱。大家也都是猜测,心里算计的精细的,估计能有点数,其他人真没数——比如自己!
说这个什么意思呢?就是十四终于发现了老九的优点了,那就是讲诚信。需要保守的秘密,老九不会给露出去。
十四还是黑着脸,“我拦了,可也没拦住。本想给九哥搭个线的,谁知道六嫂跟吃错药似得,那个大义凛然!这银子捐出去是为了海防的,可这银子交给九哥你,难道不是用在大清海防上的?这么些银子给你存着,朝廷可以跟你借贷呀?又能盈利,又能用到该用的地方,结果人家不!跟银子有仇呀?”
老九点头,可不就是跟银子有仇吗?他跟老十四摆摆手,“爷先进去了。”
十四还指挥府里的人:“不知道带路呀?”
反正都知道那地方是银库了,从今往后,那地儿也用不成了,大方的指路吧。
闹的在院子里的赵其山就觉得:以后这府里得多一半的护卫,太容易招贼了。
这边才把老九送进去,老八就来了,说十四:“你也是胡闹,这事怎么能闹的人尽皆知呢?”
十四心说,到底是谁傻?你一张嘴,我就觉得你要坑我。
他呵呵的一声,“那要不然,还偷摸的不能叫人知道呀?扔一块银角子好歹还听个响呢。白白叫把一库金子拿了,老六干我都不干。”
你不干有屁用?银子是你的吗?净扯些没用的。
老八甩袖进去了,十四翻白眼:虚伪!我可能没你聪明,但我没害人坑人的心思呀!老四和老六是我亲哥,我占他们的便宜我很高兴,但别人占了他们的便宜爷就不高兴。
老十|一副没睡饱的样子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下来就吆喝:“九哥跑的这么利索,我就知道,银钱不会少。”一边说着一边走,一手整理着衣服,一手揉着眼睛,然后凑到十四跟前,“怎么就捐了呢?别又是你挤兑的吧?”说着就叹气,拍了拍十四的肩膀,“你也这么大了,老四和老六对你正经不错……”没打死你真是两人好涵养了,“你也别总是这么不着四六的……”
十四:“……”爷真是好心来着!
这边不等他再说,老十这蛮子就直接拉着他往里面去,“走走走!就咱哥几个知道,还不算是传出去了,回去给六哥说说,这钱叫九哥过一道手,再由九哥借贷给朝廷,啥事都办了,对吧?你不知道,九哥现在真挺难的。这一拨筹银筹的呀,大户人家又不敢把银子往出拿了。九哥能给愁死!”
拉着他一直到进了院子,这才住了嘴。
都在院子里坐着呢,老九正急切的说着什么,老十就把十四又给拉进库房了。
老十是哪边的门开着往哪里进,急切的去瞧银子去了,结果看到的是金子,那么多呀!给他吓的抬脚就往出跑,“九哥,都是金子呢!”
十四把金饼拿出来,“肯定是金子呀!你再瞧瞧这成色……这是一般纯度的金子吗?”
老十抬手想要来瞧瞧,十四躲了,“干什么?”
看看!爷还能抢了你的金子呀?又不金大饼,一个小小的金饼子,爷还瞧不上。
这哥俩还没闹完呢,除了老大和老二这俩正主,该来的都来了,连十五和十六都到了。不过这俩没出息的跟弘昀和弘时在金库里来回的观摩金子呢,死活赖在里面不出来。用十六的话说,“我也要是一辈子不进户部的库银,大概再没有机会见这么多的金子了!”
老三进去转了一圈,就啧啧有声:“……这娶个财神爷进门是不一样啊!老六呀,也就是娶了个能搂钱的媳妇。”
老五撇嘴,然后夸张的耸耸鼻子,啥话也没说直接出去了。
老三左右看看,还抬袖闻了闻,然后问老七,“你五哥什么意思?”
老七先是使劲的闻了闻,再是凑近老三闻了闻,然后嘿嘿一笑,摇摇头出去了。
老三再闻自己,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呀!他就看十一,“那俩什么毛病?”
十一摸了摸鼻子,手搁在金子上流连忘返,然后特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铜臭味是比酸腐味儿好闻,是吧?”
直到十一从眼前飘过,老三才反应过来这几个是讥讽他呢。顿时给气的抬手指着只剩下背影的十一,扭脸一瞧,十二都在跟前了。
老三呵呵笑了一声,“十二也来了呀?怎么?跟你六哥借银子使唤呀?”
这个弟弟简直是个异类,三方都在筹措银两,兄弟们背后都给了老大老二了,可老十二是哪边都没掺和。要么,他是真不想掺和,真是清心寡欲;要么,就是心藏猛虎,未必没有单干的打算。
他顶顶瞧不上这样的人,就是兄弟们相互挤兑气的跳脚,这都是小事!见不得这种面上客客气气的,可你压根不知道人家在盘算什么的人。
十二只笑了笑,啥话也没说,然后出去了。
老三顿时就觉得脊背一凉,他决定了,以后离十二远着点,这小子是个阴的,招惹不得。
等人出去了,十三才拍了拍老三的肩膀,“三哥不出去吗?听着像是大哥二哥来了。”
老三低声道:“十三你是好的,心里亮亮堂堂的,跟谁都好!可三哥今儿得跟你提一句本不该说的话,这话你知我知便可,出了这个门你三哥可不认的。”这般的郑重,十三也脸面正了脸色,“三哥您说,我听着。”
三爷扬了扬下巴,朝出去的十二点了点,“谨慎些,别得罪他。叫人觉得怕的慌!”
十三眼睛一眯,十二吗?他笑了一下,表示领情,然后恭敬的请老三先行。
外面直亲王和理亲王来了,正起身打算往里面来呢。老三赶紧让出位置,叫两人进去瞧了。这俩一看就出来了,带了户部的人过来登记造册的。
十四拦在门口,“大哥二哥,这么多金子拿就白拿了?”直亲王觉得十四无赖的不行,“那你是想怎么样?给你分一筐子可行?”
十四摇头,“金子也不是我的,我不要!但是,想这么入库直接带走就不成。”
直亲王就看老四和老六,见这俩面色黑沉,显然被十四气的不轻。
是!老四和老六压根拿十四也没法子,一直就没法子。
理亲王便笑了,“你就直接说,你想怎么的?”
十四正儿八经的开条件:“第一,这是孩子们愿意拿出来的,朝廷得给每个孩子弄个……弄个功勋券!包括我六嫂肚子里的这个……”理亲王点头,这是小事,回头我给送回来。
“这回头是什么时候,得说好了才行。”
这个老十四,还怕我耍赖么?理亲王无奈的道:“等你六嫂生了,知道是男是女,取了名字了我才好叫人给做功勋券呀!”
十四笃定的很,“一定是个阿哥,名字二哥直接给取就是了,现在就叫人去定。”
理亲王以为是老六家的把脉把出来是小子呢,他也没犹豫,“既然这么着,这就打发人,叫宫里给赐名,这总行了吧?”
然后宫里的旨意特别快,赐名弘暚。
桐桐一把攥住嗣谒的手,这个名字给的……她突然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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