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很奇怪,如果宿舍那只鬼说的是真的,那现在这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应该就有胎记才对呀,为什么会什么都没有?
难道那只鬼说谎?
可她为什么要说谎?而且当时是沐大师在场的,沐大师道术高深,一只普通的鬼怎么敢在他面前说谎?
白子墨也察觉有异,朝墨锦城问道:“那个女婴不是阿莲?”
“当然不是,那不过是医门云家用来做替身的!”墨锦城幽幽说道。
“替身?”我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医门云家要替身做什么?”
“你接着看吧!”墨锦城说着,眼前的画面就发生了变化。
我看到好几个人冲进宿舍,不由分说地就将那刚出生的孩子给抱起来,刚生了孩子的江家小姐身体虚弱,想去抢回孩子,但她刚爬起来就跌倒了。
而那个陪着她在那里的女人却被这些人给敲晕过去。
我的心揪得紧紧的,不知道这孩子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江家那小姐见状,只有跪在地上求他们:“放了我女儿吧,她还刚出生,送过去只有死路一条啊,求你们给我父亲带个话,让他来接我女儿回江家好吗?我愿意代替我女儿去死,我愿意代替她去死的啊!”
那些人却冷眼看着她,根本没顾她已经磕破的额头,抱着那女婴便想离开。
然而江家小姐愤然站起来,准备与那几个人拼命,可她一个刚生了孩子的弱女子,怎么能打得过这些打手。
也仅仅过了几招,她便被打趴在地,动弹不得了。
我看到她口吐着鲜血,还不停的说道:“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但那些人完全不在意,其中一人直接出手,在她的头顶上击了一掌,然后朝她说道:“记住,你是被女儿身上的胎记给吓死的,你女儿生下来,身上就有一条白蛇缠着,她是不祥之人,生下来就吓死自己的妈妈,所以得要送走,别再祸害其他人!”
那人说完,江家那小姐便瞪着已经开始流血的眼睛说道:“我记住了,我女儿生下来身上缠着一条白蛇,我是被她吓死的。”
她说完,便直接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
那些人将江家小姐的尸体搬走了,同时还不忘将晕倒在地的陪护给弄醒,然后把刚才跟江家小姐灌输的记忆再给她说了一遍。
说完,等那女人自述无误后,便十分无情地将她给杀了,尸体都是用术法直接给变没了的。
做完这一切,那些人便在这房间下了咒语,并且将那陪护的魂魄给镇在了那里。
看到这里,我总算有些头绪了。
原来那只女鬼不是撒谎,她只是被人动了记忆而已。
可现在新的问题又来了,那些人为什么要改变她们的记忆,为什么要让她们觉得那个生下的女婴身上有白蛇胎记?
墨锦城说那个女婴是医门云家要找的替身,难道这些突然闯进来的人,就是医门云家的?
我立刻想起来,医门云家每十八年要献祭一个女婴到云家祠堂,用来镇压白子墨,但是十八年前,医门云家将那个要献祭的女婴掉了包。
现在看来,或许这个女婴就是他们要抢了送去献祭祠堂的替身。
江家小姐可能知情,但是她却无法抗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抢走,甚至连自己的记忆都被篡改。
想着想着,我突然记起来,在我生日那天,我和养父在河边给祖宗烧包的时候,见到过一个女鬼,她一开始将我认成她女儿,因为我身上有白蛇胎记,但是没说几句,她就脸色大变,甚至要来掐死我。
当时她还说要还她女儿,问我们把她女儿搞哪里去了。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她是变成鬼了头脑不清醒,记忆错乱啥的。
原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那个女鬼,很可能就是江家这位枉死的小姐,她自然是能分辨出自己孩子的味道的。
而她的那个女儿,是生是死我就不清楚了。
也许真的被云家给送去献祭了祠堂。
眼前的画面卡在那里没动了,白子墨沉了沉神,看着我说道:“现在看来,你根本不是江家那位小姐的女儿,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那女婴就是被医门云家用来当献祭的女婴替身的,而女婴被送到祠堂后,我刚好附到了她身上,最后冲出了祠堂的禁制,被你养父给捡了回去!”
确实也有这种可能,不过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当时白子墨还是被封印的,连虚影都没有,就算是附身在那小女婴身上,也没办法冲出禁制到了外面吧。
再说,云家祠堂要献祭的事,云家村的人都是知道,又怎么可能让我养父把用来献祭的孩子给养大?
这时,墨锦城也说道:“你说的这种可能虽然有,但仔细想想是不成立的,先不说云家祠堂的禁制怎么样,就是献祭者本身,要能容纳你的神魂,也不是随便一个女婴就可以的!”
墨锦城接着说,这些年他也调查过很多,甚至连轮回盘也看了,他说,这个小女婴被那些人带走后,确实送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但那里不是云家祠堂。
那是一间密室,里面有个圆形的八卦盘,那女婴就被放在八卦盘黑色部分。
接着,我眼前也出现了画面,那个嗷嗷待哺的女婴正挥舞着小手,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找妈妈要吃的。
可惜没有人给她一口奶水,就任凭她在那等着接受命运的安排。
过了一会,又有人抱进来一个婴儿,而这个婴儿被放在了八卦盘的白色部分上。
我听到有人说:“时间紧迫,咱们要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随后又进来了两个人,那些人联手启动了一个什么法阵,紧接着那个八卦盘就快速旋转起来。
那些人嘴里不停地念着什么咒语,狂风顿时大起,画面也变得模糊起来。
但我却清晰地看到,那个被放在白色部分的婴儿身上,冲出来一条白色的光影,渐渐地,那光影越来越清晰,最后,我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因为那冲出来的白色光影,竟然就是一条白蛇。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白子墨的手,这就是十八年前他醒来过一瞬间的那次吧。
看来后面被送进来的那个婴儿,才是真的带着白蛇胎记出生的那位,可那些人为什么要变换她们的身份呢?
而那个真正带着白蛇胎记出生的婴儿,又是谁?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敢继续往下想。
白子墨伸手抱了抱我:“别害怕,这些事都与你无关的!八门的人犯的错,就得让他们自己承担!”
“你说那些都是八门的人?”我急忙问道:“就算医门云家不想献祭要找孩子调包,那其他七门的人为什么要帮他做这些?”
“因为他们都有私心!”白子墨淡然道:“八门存在的太过久远,久到这些后人已经忘了他们的初衷,如今落得人丁凋零,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白子墨,你要是不出来,八门才不会变成这样,是你不甘被封印,给在场的人都下了毒咒,你自己也看到了,术门就是最好的例子!”墨锦城气愤地朝白子墨说道。
“如果他们没有私心,又怎么可能让我出来?”白子墨冷声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墨锦城,我现在不是来跟你讨论这个问题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眼前的阿莲,不是你要找的人!”
“凭什么你说不是就不是?阿莲曾经是献祭封印你的存在,你和她一同现世,而刚才那个后面被送进来的女婴,就是现在的阿莲!”
墨锦城看着我苦笑了一下:“你是医门云家的后人,因为带着白蛇出生,云家人便知道再献祭也没有什么用,便想出了个新的办法,将白子墨的神魂重新封印到另一具身体里,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所以说,刚才看到的那一切,就是八门联合起来,想将白子墨从云家女婴的身上转移到江家小姐那个女儿身上去而做的?
那最后发生了什么呢?
如果他们成功了,那我现在身上有白蛇胎记,难道我就是江家小姐的女儿?我身上的胎记是被转移来的?
可死去的江家小姐曾说过我不是她女儿呀,她虽然记忆错乱,但对女儿的思念和熟悉感,应该还不会导致她分不清这些吧。
难道当年八门没有成功,我是后面被放到八卦盘白色部分的那个女婴?
感觉有些乱。
傻傻分不清楚。
“白子墨,你看明白了吗?我到底是那两个女婴中的哪一个?”我不由地问道。
白子墨摇了摇头:“都不是,我说过,这件事与你无关!”
“怎么可能都不是,我已经查过了,当年就只有一个身上带着白蛇胎记出生的女婴,而且,医门云家的调包计划没有成功,不信你接着看吧!”
墨锦城话刚说完,眼前的画面又开始变动起来。
我看到一片混乱之后,那些刚才启动阵法的人已经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那两个婴儿却躺在八卦盘上哇哇直哭。
两个女婴身上的襁褓都已经散开了,我清楚地看到,躺在白色部分的那个女婴锁骨处缠着一条白蛇的头。
很明显,那就是我。
被白子墨缠着的婴儿时期的我。
从画面来看,确实调包不成功,两个女婴好像还在各自的位置上,胎记也没有因此而发生变化。
可后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呢,我为什么回到了云家村,而江家小姐生下的女婴,又去了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