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来到了雍芳谷。起初大家都非常的高兴,包括战神也是。他以为自己终于痊愈,可以跟喜欢的人长相厮守。可没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日子本是平静无波,而他总喜欢制造一些小惊喜。
那天是夫人的生辰,他买了夫人最爱吃的东西提前回家。没想到,就在他掀开帘子那一刻,整个人如坠深渊。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抱着什么东西啃食。
她的头发遮挡了大半边脸,可那朵栩栩如生的曼陀罗却因面部扭|动,摇曳起来。白皙修长的手里是一块似头骨的物体,鲜血顺着她的指缝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浓重的腥臭飘出来,令他几乎呕吐。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那张粉嫩的唇,前一晚还贴着他的胸口低喃:“这辈子遇上你真好。”这一刻竟沾满了鲜血,贪婪的迫不及待的吃着糜烂的生肉。
她到底是人是鬼?想起这么多日子,与她朝夕相处耳鬓丝帛,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惊恐和害怕攥紧了他的心。
在她发现前,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院落,冲了了人群熙攘的大街。
人群在他身旁来来去去,他却觉得孤单无助。明明是三伏天,他背上冒出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他碰见了一个边哭边找人的年轻男子,他看见战神,哭泣着问:“你见我的儿子了吗?他不见了,我怎么着也找不到他了。”
那一刻,他想起那女人手里捧着的东西,只觉得害怕的要命。
他杀过很多的人,在战场上甚至在家中,可是他手上的鲜血再多,都是正常的杀害和被杀,绝对不会……是的,若是没有猜错,最近雍芳谷丢孩子的事件,应该都是他夫人所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战神想不通,他不敢回家,也不想回家。
他对那个曾经温馨的小屋,现在充满了恐惧。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然而,最后,他还是回去了。
夫人在门口等他,他一来,她便笑了:“我知道我瞒不了你多久的。”
彼时战神才知道,原来她的夫人是这雍芳谷一个神秘而古老的部族,世世代代受到诅咒。他们天生便携蛊而生。不老不死,永存于世。除非动情入心,蛊虫便会蚕食心脉,试图挣脱而出。一旦蛊虫钻出体外,便是此人消亡之时。
她本来就是死路一条,可是在临死之前,她把他带来了自己的家乡,想要死在他的怀里。但是害怕他一个孤单,所以向为他拼尽全力生一个孩子。
是的,只有吃掉孩子,她才能真正的孕育出一个生命。她轻轻摸了摸小腹,里面已经有了两个健康活泼的宝宝。他们很快就要降生了。
可是战神却如何也接受不了,他说她们是妖怪!
那天晚上,战神的剑洞穿了她的身体,这世上的明枪暗箭伤不了她分毫,这世上的剧毒也奈何不了她。唯独心爱之人,才是她致命一击。
她告诉战神,她要让他永生不死,用无穷而漫长的时光感受生命的煎熬和痛苦。
她死的时候,把蛊虫植入了他的身体。从那之后,他便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更离奇的是,夫人死之后,肚子里的孩子却奇迹般的降生了,而且还是一对双胞胎。战神当下便杀死了一个,而另外一个终究是他的骨肉,他舍不得。
之后,他便发现那之人发狂的毒性竟然在他体内慢慢复苏,他拼命的疯狂的想要喝血吃肉。最后,欲|望战胜了理智,战神杀死第一个无辜的人,吃到人肉,喝到人血的时候,才明白,原来这才是夫人的目的。
他为了摆脱这种罪恶感,带着那唯一的孩子和夫人的尸身,住在了这山洞之中。
之后,虽然他一再克制,可是还是在月圆之夜压抑不住冲动。而且必须要吃一个孩子才行。
之后,他的孩子长大,虽然与他一样也是红色的,就连头发也是红色的,可是他除了狂躁却并不嗜血,这让他很感激。他终究是遗传了自己的秉性,只是他不聪明,也没有任何的自保能力。
除了看起来吓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反击之力。
所以,他要活着,他要保护自己唯一的孩子。之后,孩子慢慢长大与他相依为命,由于长时间在黑暗的地方生活,这孩子变得畏光起来。他便更不敢轻易死去。
可现在,看着在叶秋儿手中的汉子,他仿佛觉得自己的命被抓到了别人手中。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他,他虽然看起来跟正常人不同,但是他从未害过一个人。”那战神老泪纵横,全完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叶秋儿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怜悯之心,这个雍芳谷超然物外,本就是一个离奇的地方。听到这么多古怪的事,虽然让人震惊,可是归根结底,还是一个情字。只能说,他们都是可怜人。
尤其眼前这个人,曾经是风光无限的将军,此刻却仿佛自我放逐的囚犯。活的越久越痛苦。
她的手松了,她想也许,她可以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然而,就在叶秋儿松手的瞬间,眼前的红眼睛怪物身上竟然突然燃起熊熊大火,叶秋儿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红毛怪就疯狂的挣扎起来。似乎想要靠近眼前这个被大火吞噬的人,可是却又十分的畏惧。
而且这火光登时让整个洞穴都照了很亮,他眼睛很痛,无奈之下又跳入了水里。
叶秋儿也被眼前这突入起来的一幕惊呆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人一把拉住。然后从这红眼睛怪物身旁跑开。
原来是晏浔,他趁机把火折子扔到了这人身上。
之前,她把易燃的油倒到了他身上,现在正是他自|焚的时候。
叶秋儿一遍往前跑,一遍忍不住往后看,却见那火人很平静,竟然没有挣扎逃窜甚至是往水里跳。也许,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再看那水中,似乎一直不断的翻腾的,这水底的孩子是不是也在悲痛和焦急呢?
那一刻,叶秋儿的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出了山洞,晏浔这才松了口气:“太好了,最难对付的那个除掉了。剩下这个就好对付多了。”
叶秋儿却突然抓住晏浔的胳膊,晏浔只觉得叶秋儿的手劲儿突然变得很大,抓的他的胳膊生疼。他疑惑的抬头,叶秋儿却对他摇了摇头:“算了,他也是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