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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努力的攻克难题。
北京城内,后续的京官,终于抵达了。
同时到来的还有一批南直隶来的录科子弟。
杨一清确实配合了毛纪的想法,这一次录科子弟虽然质量不如朱厚照在淮安搞出来的那一批,但年纪都不小,而且相当部分学历都不错。
很多都是稍微有禀赋,但是学力不够强悍,卷不赢本地秀才的老头儿。
他们再蹉跎下去,这辈子也就只能在地方当个老师过一辈子得了。
这批人也是江南世家精挑细选出来的。
至于自己跑来报考录科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刷掉了。
丛兰也没办法。
江南世家搞出来的这批人,有些都是帮助过倭寇祸乱之后的城市,主持重建的人。
他们的能力真的不是那些自己跑来报名的愣头青能比的。
这叫精通庶务。
所以丛兰只能捏着鼻子将人送进京中,然后给朱厚照封了道书,告诉朱厚照得精选这批人去用。
他们能力足够当一县主簿,年纪大,沉稳,都是好老头。
在昌平见到这群人的时候,朱厚照看着被他召唤过来的梁储说:“这批人,能扛过辽东寒冷的冬天吗?”
梁储也无语。
最小的年纪四十五,最大的七十二。
这他娘的跑来了镇国府,如今马上九月,昌平这边被一股北方冷空气吹过,现在有点秋凉。
这群人看衣装,日子也难过,根本没有厚棉衣,马上就冬天,还不得病死一批人。
所以江南士大夫是配合了,但没完全配合,这批人长久留在东北,只会被当做朱厚照不体恤臣民的表现。
因此他们只能往南方稍微暖和的地方放。
这一放,还不得出事。
“陛下,臣以为,当遴选一番,因材施用。”
梁储讲着废话。
朱厚照懒得看他,上前一步:“诸位卿家,恭喜你们成为镇国府的预备吏员。那么接下来,你们将要开始进行严苛的军训,若是军训不合格,会立刻打回原籍。”
一看朱厚照这话,下边一片哗然。
“虽然大家都来自五湖四海。”
“但须知一点,我大明录科也是有赐宴的。”
“宴名斌双,取文武双全之意。
镇国府录科,乃是秉承孔孟之道,思荀之术,诸葛武侯之鞠躬尽瘁,范文正公先天下之先,文忠烈公之丹心。亦有孔夫子之六艺、子路之武勇、班超投笔从戎之觉悟等等!”
“朕成立镇国府,补录录科,不是为了继续录取尽学程朱理学之犬儒!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见利忘义,见威跪降之辈,当除!
区区倭人,就能在我大明东南纵横百余年,而没有一个东南读书人有办法解决他们!倘若此时乃是汉唐之世,江南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亦不过猪犬,当为天下真儒鄙视!”
“所以,朕不会立刻让你们立刻离开,但你们得给朕好好习武练阵。
录科学子,并不会给你们安排在繁华富庶之地。
因为录科成立的目的,就是为了替大明,替天下,替苍生,去征服,去啃那些最难啃的骨头!”
“穷山恶水之地,多是你们必经之路。为了你们自身安全,就好好练。
若是你们坚持不住,可以上书。
朕不会说什么,因为你们本不该来此。那些在江南贪生怕死的年轻人,才是懦夫!倘若他们有一丝丝雄心,一丝丝年少激情,也不会让诸位上了年岁的卿家冲锋陷阵。”
“江南,让朕失望!”
“若是你们觉得朕此言不妥,那就拿出你们的本事让朕觉得程朱还有那么一点价值。让一群上了年纪的父辈、祖辈去冲锋陷阵,朕瞧不起这种读书人。
我大明以孝治天下!让师、父之辈冲锋陷阵。基本的修身都如此无德,也是废了!所谓三岁看老,一个年轻人都不来,估计他们也治理不好天下。”
朱厚照握着剑柄,在台上想到哪里就说道哪里,也没个调理,只是越想越气喝道:“当然你们敢于从事吏事。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朕佩服你们!”
朱厚照看向梁储,眼底尽是冷漠:“既然江南年轻人这般贪生怕死,那么往后录正科的,凡是年岁低于四十者,不得为八品以上官。”
“陛下,此事。”
“此为吏治。”朱厚照盯着梁储,“此事还是你在管,拿出次辅的架子,别总是唯唯诺诺的。若是朕此举不妥,拿出理由,论述。如果你觉得此事妥帖,那就去做!
都说南直隶是天下文枢之地。
结果‘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雄心’,一听到录科录的是吏,他们就担心身价受损?一点点气魄都没有!孔子尚且自言自己丧家之犬,直面惨淡。
而他们呢?真是令人作呕!”
“不过想想也是,程朱蔚然百年,已至僵化。
只能说学理学的读书人,多是废物罢了。也就朕面前这些勇士,还有一点程朱所倡之大义!
大明,被一群程朱理学的门下走狗治理得遍地流民,土地兼并,天怒人怨。
昔年朕还不明所以,今日一看诸位卿家白发苍苍,尚且被座下后进学弟、徒子徒孙这般催发,被迫来参加录科,就能看出来因果了。
理学中人,有犬儒,诸位卿家,当为朱子破贼!否则朕只会对理学越来越失望!”
“今日朕的言语,抄录下来,明发公告于天下府县。但凡南直隶这群读书人有一点脸面,就不该去考正科!
须知录科是要破除天下痼疾而设。
倘若正科都是穷经皓首,不思进取的废物,那么正科废了也罢。”
朱厚照说完,再看向下边的南直隶录科学子,抬起手作揖道:“卿等,大明之未来,拜托诸位了。”
“陛下!!!”
朱厚照这一手长揖,让不少老学究老泪纵横。
他们从原本愤怒,到茫然,再到现在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热血。
梁储看着朱厚照的背影,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能说会道的一面了?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梁储呢喃,虽然不算雅致,但此情此景,倒也应景。
只可惜,江南那群混蛋做过了。
这群老学究,哪怕回去,也会被朱厚照表彰。
朱厚照要的是年轻人,去啃硬骨头,毕竟年轻人好忽悠。
不需要朱厚照长篇大论,疯狂拉踩,甚至不惜直接往死里踩理学。
不过好在朱厚照最后收住了力,直说理学中有贼子。
并没有全面打击。
总之,昌平之中,朱厚照赐了南直隶斌双宴。
然后他的演讲,第二天就在北京张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