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画面很简短,也很简单。住入别墅的他,在夜晚察觉到了不对,房间里的家具被移动了。
他没有和恐怖片、犯罪片里不知死活的主人公们一样四处查看,而是立即锁死了房门,拨打报警电话。
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就藏在他的床下,他报警的举动激怒了对方。
他的手上只有手机,对方的手上有一把水果刀,他在明处,对方在暗处,故事的结局十分明显。
啧。
南悠希摇摇头,感叹自己命途多舛。在奈绪的模拟人生里,他就差点儿被粉丝的丈夫刀过一次。
他又想,不知道这次是幸运还是不幸。
说幸运的话,他居然被卷入了凶杀案中,说不幸的话,那个水果刀刀客只在那个别墅里,不曾出来犯案过。如果附近有凶杀案的话,模拟人生应该会有提及,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躲在那栋别墅里?是巧合杀人,还是预谋杀人?
从结果上来看,对方应该不是冲着他来的,刺杀只发生了那么一次。
不过,也不能说很肯定,指不定是他在那次模拟人生中不经意招惹了对方。
他坐起身,拿起笔记本,搜了搜附近的案件消息。
如果对方不是冲着他来的,那么,只有可能是犯了事,躲藏起来的家伙,所以在他报警后,对方才暴起伤人,对方不想被警察知道行踪。
最近的新闻没有报导什么凶杀案,可能那个女人是别的领域的罪犯,也可能那女人是个反社会份子,会无差别的盯上进入别墅的人。
总之,只要不去那栋别墅就行了吧?
记忆中有别墅的信息,南悠希可以避开它,如果还觉得不保险的话,他可以带着奈绪和夕子去别的地方住。
这是逃避的做法,南悠希不排斥使用这种方法,前世碰上粘人的前女友他会果断远离。但是,如果有正面解决的方法放在面前,他一定会选择正面解决。
而想要解决就得……继续使用模拟器。他不可能在现实里冒险。
南悠希屈起手指,用指节敲一敲模拟器界面,他觉得这个记忆片段是模拟器故意给出的,为的就是让他继续使用模拟器。
他后悔领取记忆片段了,如果不知道这件事,他就不会这样纠结,反正只要不去那栋别墅就没有风险,他有奈绪家,不可能去外面租别墅。
算了,距离自己狗带的时间还早,先放着吧。
明天就是周末假期,等周一做决定。
先和奈绪、夕子、玲奈和美月要一批纸鹤,屯些模拟次数备用。就算不用在模拟上,也能用来兑换茉优的照片。
合上笔记本电脑,南悠希重新躺下,淡淡的忧虑随着他进入睡梦。
再睁开眼,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天蒙蒙亮,是麻雀的叫声吵醒了他,他拉开窗帘,见到三只小灰团子扑棱棱投入了熹微的晨光中。
南悠希习惯在睡觉时将窗户留一个小口,让室内的空气稍稍流通些,他将那条口拉大,晨风扑面,清新的空气被吸入肺中,清爽混着氧气进入血液,流遍全身。
又是新的一天了。今天奈夕玲美会怎么行动?他又要邀请谁去老家?
吹一会儿风,他离开窗前,发消息给了奈绪。
昨晚睡得早,他已不困,想去奈绪那边打发时间。
奈绪的回复很快发来,这个死宅大姐姐果然熬了一夜。
他洗漱完,换上干净的衣服,将换洗的衣服装在纸袋里,奈绪会帮他洗这些。其实也就是丢进洗衣机里,步骤简单,因此奈绪上周说出帮他洗衣要求时,他没有拒绝。
出门前,他点了点相框里的茉优,又戳了戳床头柜上的纸鹤和纸星星。
屋外,除了早起开店的零星行人,没有一丝动静,整个世界处在寂静中,唯有麻雀和不知名的鸟类在鸣叫。世界成了鸟的世界。
……
心爱趴在窗边,看看电线杆上的麻雀,又看向地平线的方向。
每次瞧向麻雀,她的脸上都会现出一丝不耐,每次眺望地平线,她的眼中都会带上一股期待,期待一次次化作沮丧,视线重回麻雀身上,如此循环。
终于,她在又一次眺望地平线后,露出灿烂的笑容,她等待的东西来到了。
地平线上,一轮橘红的火轮升上来,温煦的光照得云彩绚烂,映入凝望它的女孩的眼眸。
心爱跑出卧室,跑到一楼,敲响了主卧的房门。
“爸爸快起床!太阳已经出来了!”
清脆、急促的敲门声像头顶安两个铃铛的老闹钟,铃声突兀且刺耳,南亮太和南春奈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
他们看向彼此,面露无奈。
一小时前,小女儿就这么敲响了房门,要出发前往御崎。南亮太对她说,要等到太阳完全升起来。
“快去吧。”南春奈看着一脸郁闷的丈夫,觉得好笑。
在假期里,丈夫每每要睡到近中午,今天被女儿催促,还起得比工作时早了。
她拉开窗帘,阳光倾泻而入,充盈了整个卧室,将残余在暗角的睡意和梦境驱散干净。
南亮太起身:“来了来了,别敲了!”
在女儿的催促下,他被剥夺了吃妻子的爱心早餐的权力,只能啃着面包,驱车带女儿前往车站。
白天,御崎和井野县的治安不错,但南亮太哪能放心让初中生女儿独自出门?他也会跟去御崎,他去拜访老朋友,女儿去长子那里,明天他们再汇合回家。
心爱难得离开井野县,她趴在窗边,看窗外的风景。
南亮太不缺钱,定了列车的观光包厢,小小的包厢里放着两个软沙发,一整面墙都是观光玻璃,可以尽情观赏天与云、地与田。
头一个小时,心爱精神饱满,中间两个小时,她的眼皮打起架来,最后一个小时,她躺在沙发里,美美地睡了一觉。
到车站,南亮太叫醒她,她迷迷糊糊地看了许久天花板,思索这是哪。
“接下来你就要一个人行动了,心爱队员!”
车站外,南亮太将女孩的背包递给她,拍拍她的肩膀:“记得及时上报消息!”
“明白。”心爱的回答有些迟疑,她看着车站外的人山人海,出发前的雄心壮志打了折扣。
好多人,一个贴着一个和蚂蚁一样,他们该不会也会和蚂蚁一样,从同伴的身上踩过去吧?
她第一次感觉御崎有点儿可怕。
这份畏惧在上了计程车后,迅速消减了。
南亮太特意选了一辆女司机的车,他和司机说了目的地的位置,提前交了车费。
出了车站,路人的拥挤程度有了缓解,心爱透过车窗看一会儿,没了兴趣。
一小时后,计程车到达了地点。若是坐地铁的话,只用半个多小时,还不用花这么多钱,但是地铁的安全性……听到电车之狼这个词,应该就能了解了。
心爱打开车门,司机给她指了公寓楼的位置,看着她进了门,驱车离开。
到公寓的管理员室,心爱先给父亲报了平安。
管理员昨晚已经收到了南亮太的电话,确定了房间号和名字后,他将钥匙给了心爱。这其实有些不合规矩,不过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电梯上行时,心爱觉得电梯厢的每次震动都格外强烈,她紧紧握着钥匙,心跳得厉害。
跨出电梯,距离悠希的房间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她却不禁蹑手蹑脚了。
花了三倍于普通的走路的时间,她立在了公寓的门外,那枚黑柄银匙的钥匙,被她握得汗津津的,她将钥匙轻轻插入锁孔,力图不发出大的声音。
等插到底,她一改刚刚的温柔,快速一扭,推开房门,甩掉鞋子,小小的身子快速跑入,猪突猛进!
走廊里没有发现目标,准备突入卧室!卧室里一切正常,更改目的地为浴室和厕所!检查完毕,没有目标!
从浴室出来,心爱拔下外门上的钥匙,将没来得及合上的外门关上。
哥哥出去了?她感到遗憾。
哥哥出去了!她兴奋异常。
好耶,可以随便翻了!
进入卧室,她第一眼瞧向了床铺。
被子乱糟糟团成一团,床单倒是摊得很平,勉强算及格吧。
地板没有明显灰尘,没有杂物,没有垃圾,良好。
整体环境居然还不错?
不过,也可能是女朋友收拾的。
想到这里,女孩嘟起了嘴,她看向床头柜,又喜笑颜开。
浅色的木制床头柜上,熟悉的粉色相框背朝她支着,两只纸鹤一左一右,立在相框的两侧,角落还放了两个纸星星点缀。
咔嚓一声,她用手机拍下了床头柜的照片。
哼,傲娇哥哥,果然把我的相片宝贝地放在床边了,而且还是背朝门,面朝床头放置,这样在床头稍一扭头,就能看到相框里的照片。真是太甜腻了!这么放妹妹的照片真是不像话!妹控!
她盯着相框的背面笑一会儿,又看向纸鹤。
纸鹤只放了两只,是怕损坏,舍不得多放吗?其实脏了坏了可以再和我要的啦!
纸鹤旁边的纸星星是哥哥自己叠的吗?还是说是女朋友叠的?
看在你把我的照片和纸鹤好好摆着的份上,就算这纸星星是女友叠的,心爱大人也能大度的放过你!
心爱抱着双臂,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床头柜上的布局,又瞧自己拍下的照片。
可惜相框是背朝自己的,没能拍到正面的照片,等会儿爬上哥哥的床,从床里面再拍一张,就能拍到相框里的照片了。
到时候发给纯,告诉她,自家哥哥很粘自己,自己说能把哥哥介绍给她,就一定可以成功!
她迈开脚步,走到了床边,膝盖跪在床上,要到里面去。
左脚的拖鞋因重力落下了,露出她穿白色长筒袜的小脚,她定一会儿,又下了床。前面的区域过会儿再探索吧。
她是会将草莓尖尖留在最后吃的类型,躺在哥哥床上看摆在一旁的自己的照片这种至高享受,要留到最后品味。
将脚塞回鞋里,她扫视一圈屋子,目光着重停留在了柜子上和床底下。
她先翻了柜子,里面普通的放着一些杂物,没有小雨伞,也没有小药丸。
没用的哥哥,进度这么差!
她从自己的包包里取出一盒雨伞,一盒药丸,塞到床头柜里。这两样东西是她从妈妈房间偷来的。
虽说放这些可能会给那个御崎女友助攻,但要是没这个,弄出人命来的话,会更加麻烦。
她又摆弄起衣柜里翻出的行李箱,行李箱有密码,她试了两次,没有成功,合上了衣柜的门。
柜子探索完毕,她蹲下身,掀起床单,瞧床下面的晦暗地带。
床有些低,蹲着还是看不清,她撩起裙摆,白嫩的膝盖抵在浅色的地板上,一手提着床单,一手按着地板,俯身向下瞧去,马尾辫的尖尖扫在了地上。
床下有一个纸箱,她空出提床单的手,将箱子勾了出来。
箱子里是一堆杂书,看封面是普通的学习资料和小说,心爱并不气馁,在书堆里翻了翻,果然,她有了收获。
两本写真集被她拿了出来,一本是泳衣写真,尺度一般,其中有一页折了角,那页面里的模特胸很大。
心爱低下头,瞧了瞧自己的小山丘,又回想了闺蜜纯的小海岛,气鼓鼓地将泳装写真合上,放进自己的背包里。这个没收了!
她再看剩下的一本,皮衣、鞭子、捆绑、骑乘……看得她两眼发光。
快速将这本写真集翻了一遍,她意犹未尽地合上书。这本赛马写真还不错,保留。
她将赛马写真放回原处,将纸箱推回到床下。
现在,是最重要的部分了。
心爱看着床头柜,心中甜蜜,跪久了有些酥麻的膝盖,被她认为是喜悦在身体上的体现。她之所以草草翻阅了还不错的赛马写真,就是因为想要快点儿品尝这最后的果子。
她脱下鞋,手脚并用,爬到哥哥的床里面,躺在正中,模拟哥哥平时睡觉的姿势,扭头瞧向床头柜,瞧向自己的粉色相框。
相框里,一个穿黑色水手服的女孩朝她笑。
“……?”
“你是谁!”心爱从床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