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黛青心里五味杂陈,但手上动作没停,赶忙先穿内衣,又找到车里自己的黑袍穿上,打算去前车问问什么情况,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结果刚打开自己的车门,那复杂矛盾的情绪瞬间被死死压住。
月光下于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于澈在旁边眼泪哗啦啦的流着,嘴里不停的喊着“哥,哥你醒醒,哥……”
穿着小猪短袖的陈二渔呆愣着,丢了魂儿一般。
“二渔,于大哥他,怎么了。”
“醒不过来,于清他醒不过来了……叫不醒。”
俞黛青双手捂住嘴巴,对魔族的恐惧、凭白被看的气愤想法全部消散殆尽,只剩不断蔓延的悲伤。
和于清做了四年的战友,他们来的更早,对自己多加照顾,一起吃饭一起打闹,一起做任务。
他和弟弟跟魔族有灭族之仇。
十年前的潮阳道保卫战,处于沧澜战区边缘的整个于家村的人都死光了,只剩在学校念书培训的两兄弟。
弟弟比哥哥优秀,觉醒了硬化能力。哥哥虽然只是体能者,但每次战斗都要替弟弟于澈冲在最前排。因为受伤太多,头儿说过他很多次,他也只是笑着说“我是他哥,长兄如父。”
就在这时,“踏踏踏”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跑在最前的钟离看到眼前场景,步伐不自觉的加快三分。
“小澈你哥哥怎么了?这里还有魔族?”
俞黛青立刻说道:“钟队,我们被第三个魔族伏击了,我觉得……可能是梦魇。”
“什么!梦魇!”
钟离转头在三人面前巡梭不定。身后的十几人也有点交头接耳。
“你们都不要动,二龙,你们把他们束缚住,带回去,于清也是,叫医生去玄雍司给看。”
这时候还要束缚队友?为何如此冷酷!
陈二渔对梦魇没什么了解,只知道是魔族的高级兵种,它们很特别,强的特别强,弱的又特别弱。
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要直接收监四人,包括这个看着快不行的伤员都要一起搂走。
陈二渔觉得自己经历的更多,有必要说一下。
“钟叔,等我说完,那玩意应该已经死了。”
钟离听到陈二渔说话,直接从空间里掏出那把门板大剑。
“大家小心,不要听他们三个人说话。梦魇附身久了可以吸取记忆,都给我带走!敢反抗格杀勿论。”
陈二渔:......
着实没有想到,钟老大会紧张到这个地步。
想着于清需要紧急治疗不能拖延,陈二渔便不再说话,老老实实被束缚。
钟离走过来,一抬手一卷胶带出现,挨个贴住嘴巴,连情况严重的于清都给糊上了。
坐在车里,钟离一直在问陈二渔问题,比如“你今年十七岁还是十八岁。”
“是十七岁六个月,四个月还是九个月。”
“你班里几个人?30,31,29”
“你几岁时父母牺牲的,哪个月份,哪一日”
陈二渔需要根据他给的选项以点头次数进行选择。没到玄雍司之前束缚就解开了。
钟离从空间里拿出一瓶水递给陈二渔。“太好了,你们都没事,梦魇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阅读这么多的记忆。现在就看于清是不是有问题了。”
陈二渔觉得不能保守,立刻说道:“钟叔,那个梦魇应该死了。我的能力克制他,他钻进我的意识海里,没多久就死了。当时黛青姐进来车里,我们三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出现混乱……”
省略俞黛青月洒羊脂玉的细节和脑海中不知好坏的大明王身,把事情经过经过讲了一遍。
这可把钟离吓坏了,细节问的越来越深,越来越多,甚至精确到陈二渔的心理反应和情绪变化。
晚上十点,钟离坐在办公室桌子上,脑海里开始梳理当前发生事情的经过:
一开始因为布道局重要情报泄露而找到了王泽泽这个人奸(待定,因为有可能他被梦魇控制了),随后顺藤摸瓜找到他家里的妻子(魔皮族),又发现地下室还有一只额外的魔皮族(按线索推断,很可能是为了扮演之前陈二渔发现的学校里那个女老师的老公),但根据这只逃跑的魔皮族故意拖延时间的行为来看,很有可能是为了保护那只最危险的梦魇。
因为追击的时候,自己这个唯一成功抵抗过梦魇的行动局局长也必然跟过去。这样梦魇就可以为所欲为,无论杀人还是借机逃走都很轻松。而根据俞黛青三人的反馈,它明显更好奇陈二渔的能力,所以留了下来。
先是占据俞黛青的身体,对其余三人施展催眠和幻术,由于陈二渔主动挣脱,故又从俞黛青身上附身到陈二渔。结果就是被陈二渔反杀。
理清思路,钟离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写起报告。
夜晚十二点半,面无表情的独眼龙伸个懒腰,总算写完最讨厌的行动报告了。
正要关电脑,手指一顿,突然想到还有一点内容要补充,再次打开记事本,拖到最后,继续写道:
在此次连贯行动中,陈二渔表现出超凡脱俗的镇定和勇气,体质超出我的预料,短时间内达到d级,且靠独自意志强行从梦魇的致幻中清醒。并且也可知他对魔族的克制并非一开始猜测的肉体类,必定涉及精神,潜力深邃。本人郑重向我司推荐他参加本期新人训练营特别组。
写完报告也不再斟酌,点开邮件内部系统,直接点击发送。
发件人:钟离(玄雍潮阳道_沧澜市_行动局局长)
收件人:楚游甲(玄雍潮阳道_行动厅厅长)
抄送1:于大河(玄雍潮阳道_沧澜市_情报局局长)
抄送2:祁莲(玄雍中央_情报部二级情报员)
……
陈二渔尚不知自己的种种表现已经在今天凌晨上达天听,此时正睡的香甜。
再睁开眼时已经凌晨六点钟,还是奶奶叫醒的。
可能是上丹田的战斗太疲惫,这一觉整整睡了七个小时。梦里度过的时间也只有半个月,师兄弟二人还在和炼神法死磕,仍旧没入门。
起来用清水洗把脸,带上奶奶腌的够四天吃的咸菜来到公交站。不是学校不管饭,是陈二渔很喜欢吃奶奶腌制的咸菜,每顿饭不吃两口都要少吃俩馒头。
站在公交站牌,晒着清晨的太阳,默默感受着上丹田里法力的澎湃涌动,等公交来了直奔学校。
周一,苦逼的高三生。
到学校坐定,其他学生都在大声早读,陈二渔则一反常态闭口不言,只是闭着眼睛。
此时身体里原本的法力种子已经消失,长存的大明王身替代其作用,不停的吸收大日之力,化作汹涌的热流在身体里的脉络和丹田奔腾不止。
以后再没有傍晚那种清零式修炼,从法相流出的法力种子在身体里循环一周后又返回大明王身,有始有终。
这样一个大周天走下来就感觉身体微微发热,肉体便强盛一分。
到了晚上,每一次清辉法力循环一个大周天,就会感觉精神好上一分。
而无论是金色法力还是清辉法力,每一个周天走下来,都能感觉大明王身的神体更加凝实!
完全不用打坐修炼,也不需嗑药画符,只要晒太阳晒月亮就能变强,突出一个省心省力。
这边理清修行,遂睁眼打开书本念了两句,前排的赵子明转头问道:“二渔,你这把是缚雪吧,能给我看看吗?我这周也考虑要买了,还在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