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迤摸过之后,就把小被子拉下来,给换成拿小毯子盖住肚子了。
奶娘们也没说什么,还都笑着呢。
既然没说,那就是没什么错误呗。
曲迤瞧着窗户上有沾着的柳絮就问奶娘:“这东西孩子吸了不咳嗽吧?”
“回主子的话,没有咳嗽,奴才们都看着呢。咱们两位小主子都没有反应呢。”奶娘知道她怕什么忙道。
“既然是这样,就别太避讳,春天花多,也不能完全关着窗户,要是养成那样,日后反倒不好。”曲迤道。
“主子放心吧。”门外安嬷嬷过来了:“给主子请安了。”
曲迤摆手。
“咱们小主子身子好着呢,倒是大格格那边又病了,说是咳嗽,虽说是咳嗽的不严重,但是不停,奴才琢磨就是百日咳了。”安嬷嬷道。
曲迤摇头:“这孩子也大了,怎么还总是这样?”
安嬷嬷摇头:“这是娘胎里带的弱症总要大了才能好,如今都不好调理,小孩子胃口弱,也不好喝药,喝多了饭也吃不进去了。”
曲迤点头,看自家闺女,这大胖丫头肯定没那毛病。
大胖丫头睡得什么都不知道。
曲江在见到戴鹏之前,就先回了家。
曲氏劝他:“你不能冲动,如今不是小时候了。不为别的,还为你自己的以后呢。”
曲江倒是比较冷静:“额娘别急,我都知道。他们非要认,无非是为妹妹如今出息了。我心里都清楚。既然不认不好,就不说不认。只是也不用说认了的话。我是不稀罕他们的。他们也别想着来占便宜。要是她们再来,额娘你只管不必客气。这里是咱家。有我呢。”
曲江以前的脾气那肯定是去他娘的。
可如今不能不为妹妹想。
她是皇子侧福晋了,要是闹出难看的事来,她丢人。
叫外甥和外甥女日后大了些,说母家都是什么人?
戴鹏他们不在乎,可他在乎。
他亲妹子要紧。
所以,曲江没等戴鹏去郊外找他。而是在家里住了两日,等着戴鹏来。
他不肯主动去,戴鹏不能不来。
结果是,戴鹏来还不算,还带了儿子。
这回是纳穆去开门的,瞧着门口光鲜的俩人,身后还有奴仆。
纳穆就回神叫:“额娘,嫂子,来人拉!”
二丫先过来,瞧见人,却也不认识。
“你们是谁家的啊?”二丫也习惯了如今家里会有人来,说话不会太莽撞。”
“你是二姑娘?我是你阿玛。”戴鹏笑着看这个跟他很相似的丫头。
二丫懂了:“请吧。”
这会子,曲江和富察氏过来。
曲江一眼就认出了人,只是没叫。
富察氏也知道,这是谁了。
曲氏最后出来,也是巧了,呼巴今儿也在家。
大家算是凑齐了。
“进屋吧,家里不宽敞。别嫌弃。”曲氏道。
戴鹏看着曲氏,有点惊讶,有点恍惚。
当年他也不是不喜欢曲氏,曲氏生的美,性子和顺。
可那些喜欢架不住他想往上爬的心思。
可在他的认知里,曲氏如今应该是沧桑的很才对,怎么会,看上去比和尔氏还年轻漂亮些?
他不知道,曲氏是命不好也是命好。
虽然被赶出家门凄凉,可儿女们疼她。多年来她虽然带着孩子不算好过,可曲江早早的就出去干活赚钱。曲迤每年都给钱,她是不富裕,可却比当初跟戴鹏时候还宽松些。
如今又嫁了个知道疼人的人,自然不会多显老了。
和尔氏出身是好,可她自打自家阿玛没了,吴鲁氏就开始作死。一大家子,又不算多富裕,还要养不少人口,这个主母岂是好做的?
再有就是,戴鹏看腻了她,多少也会有点嫌弃吧。
“清荷……”
“戴大人是吧?贱内闺名您还是别叫了。”呼巴嫌弃道。
呼巴上下打量戴鹏心想就这?弱不禁风的怂样儿。还好老大一点不随他。啥玩意儿!
戴鹏的话被打断,他也看呼巴:“敢问你是?”
这不明知故问?
呼巴仰头:“我是呼巴,清荷是我媳妇。曲江是我继子。”
戴鹏皱眉:“听说你在巡城衙门里?呼巴大人还是别乱说。生父就在这里,雅尔甘怎么会是你继子。”
“好了,进屋吧。”曲江淡淡的。
一直跟着戴鹏的男孩子忽然问:“这就是大哥啊?”
他本来是家里小霸王,弟弟妹妹没有人敢对他炸毛,回京后忽然就成了二儿子了。
心里别提多火大了。
这孩子也十四了,其实也就比二丫小几个月罢了。
纳穆气呼呼:“你叫谁呢?那是我哥!”
纳穆这孩子打小缺亲人,自打进了这家门儿,那哥哥姐姐额娘都是他的!谁敢抢?
“你是谁?就是那个拖油瓶?”戴鹏的儿子叫牧克,张嘴就来。
“牧克!规矩呢?”戴鹏忙道。
“叫你们见笑了。”
呼巴拉着纳穆进屋,心想跟这种窝囊还不要脸的怂货多话丢人。
一时间,众人都在正屋里坐下。
曲氏道:“这是儿媳妇富察氏,今年正月过门的。是个好孩子。”
既然曲氏说了,富察氏就起身:“给公公请安了。”
“好好好,好孩子。”戴鹏笑呵呵的。
戴鹏又看二丫:“这孩子叫什么?”
他那会子没给俩丫头起名字呢。
“大的那个叫曲迤,小的这个今年才起名,叫曲迭。儿子叫曲江。”曲氏淡淡的。
“怎么能随你姓?是,过去是我不好,可你要琢磨孩子们的出路。都随你姓叫外头怎么说?”戴鹏皱眉。
“妹妹在府里,从一开始就是姓曲。如今府上只说曲侧福晋。”曲江也淡淡的。
戴鹏一愣。
他想起当年雅尔甘这孩子隔着门,哭着骂他们没良心,不是好东西。骂他祖母是老虔婆,老不死。
一转眼,这孩子就长大了,长得一表人才英武不凡。
“阿玛知道,你们怨恨阿玛。只是你们都在族谱上,怎么能说改姓就改了?”戴鹏叹气。
曲江以为自己会很愤怒,事实上好像没有。他想起当年妹妹劝他的话:“又不是非得有个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