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告诉虹蛛的‘妹妹’,虹蛛的位置她来坐。”初生俯在睦的耳边,一只手按着他的头轻抚着他的长发,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让他贴近自己。
只是说话的语气却没有半分温情,“另外告诉她,只要够强,枢漓的位置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到底还是他太低估他的疑心了,也太低估了嫉妒的力量,普通的教众都逐渐遗忘了阮绵绵的事情,唯独他死死咬住她不放,既然如此,就别怪他赶尽杀绝了。
周围的空气中似乎出现了一丝异动,异动过后,初生放开了睦。睦跪地向初生行了个礼之后就消失去执行初生派给他的任务了。
初生站在原地有些头疼地扶着额头,回想起阮绵绵那毫不在意的表情,就觉得喉咙有些发涩。她对其他人,其他灵兽态度都要比对他的好,甚至还要回来嘱咐睦注意身后的伤口小心不要留疤,却唯独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自己。
“你不仅杀了她的家人,还当着她的面抱别的女性,我就告诉你你完了。”金积玉吸着烟轻飘飘地落在初生的身后,靠在初生的后背上,惬意地吐了一口烟。
“我为什么要抱睦你明明一清二楚。”如果不是金积玉感觉到阮绵绵到了东藤村,直奔龙虎林而去,通知到了他,他还真不一定能够及时赶过来。
“我清楚,可她不知道啊。她只看到你把她晾在一边,对别的女人嘘寒问暖。也就是你的小媳妇性格好,换了我,当场就得把你大卸八块。”
“呵,看白乾坤的下场我就知道了。”初生冷哼一声,但没有甩开靠在他后背的金积玉。
“哦?你知道了?”金积玉挑了挑眉,烟杆里的火光似乎更亮了一些。
“喜欢过一个人渣没什么好丢脸的。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他会死得更早。”
“呵呵,过去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也没有再提的必要了。”金积玉发出一阵娇笑,缓缓吐出一口烟,站直了身体,玲珑有致的曲线在贴身的衣物下一览无余。“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我发现当女人可比当男人有意思多了。”
“你就适合找同类。”初生白了金积玉一眼,“我要走了。”
“去哪儿啊?跟踪你的小媳妇?你们这样,有意思吗?”
“你当初放弃一切,甚至转换性别,跟着白乾坤的时候,觉得有意思吗?”初生反问金积玉,没有得到回答,也不需要答案。在沉默之中,初生离开了。
回到皇室的阮绵绵一切表现如常,没有人发现她离开过皇室。杜离等人是在阮绵绵吃过晚饭之后回来的,虽然江净子一路骂骂咧咧的,但好歹将四处法阵都检查完了。
法阵中心连带周围都是一片狼藉,哀嚎无数,一开始江净子以为是暴力破坏的结果,但检查过后却发现现场并没有能量源爆炸留下的残渣,能量源都被转移走了。
“那个人不可能是我安排的。这些事我是不能主动告诉别人的,他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情的?”在最后一处法阵,江净子蹲在已经被破坏的阵眼面前,手捏了捏地上的碎粉,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杜离看着眼前的狼藉,似乎在发呆,杜影叫了他几声,他还一脸震惊的样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稳住了心神,什么都没有说。左双站在最后面,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杜离的反应,杜离没有说出溪风的事情让他眼里闪过些许疑惑。
“这四个法阵还能用吗?”杜影推了推眼镜,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记着什么。
“不行。核心都已经被偷走了。想要再弄,又得几十年的时间。”江净子摇摇头,语气里有些惋惜同时又有松了一口气的舒畅感。
“既然如此,下一步我们应该重点调查那个人了。辛苦了,有什么进展我会让龙院再通知杜宇钦的。”杜影记录完之后,啪地一声合上自己的小本子,交代完之后自顾自地离开了。
“嘿,这小丫头片子灵力不高,架子倒挺大。”江净子吹鼻子瞪眼地想要去教训一下杜影,却被一旁的茯瑶瞪了一下,顿时安生了。
“她好像不喜欢我父亲。所以对我们的态度一直都不是很好。”杜离看着杜影离开的背影解释道。
“哼,这些法阵都没用了,留在这里也没劲,回吧回吧。”江净子这么说着,实际上就是要赶杜离和左双走。杜离和左双也不是不识趣的,既然已经没有其他线索了,他们也无谓打扰江净子和茯瑶了。
杜离去找阮绵绵的时候,阮绵绵刚刚洗完澡,坐在院子里趁着凉爽的夜风梳着头发。看到杜离,阮绵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后露出一个笑容:“回来了?吃饭了吗?要不要让人送饭过来?”
“不用,我吃过了。”杜离微微笑着,在阮绵绵身边坐下来,拿过她手上的梳子替k阮绵绵梳着头发,但手似乎有些颤抖。
“那今天有什么收获吗?”阮绵绵乖巧地坐直,任由杜离摆弄她的头发。
听到阮绵绵的问题,杜离没有马上回答,缓慢轻柔地梳着她的头发,一下,两下·····从左边梳到右边后才从身后凑近阮绵绵的耳边慢慢说道:“他们已经决定从溪风入手了,所以,你保得了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这一次,我可以看在你的份上不提供线索,可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包庇他们的。”
温热的气息拂过阮绵绵的耳际,阮绵绵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如置冰窟,忍不住颤抖起来。杜离放下梳子,双手按住阮绵绵的双臂,头埋在她的肩颈之间,亲吻着她的脖子和耳际,用气音呢喃道:“你是我的。”
阮绵绵猛地站起来,抓起被杜离放在一旁的梳子,气息有些凌乱,慌张地说道:“夜深了,该休息了。”
“你在慌什么?”杜离却没有平日里好说话了,抓住阮绵绵的手腕,反身将她压在了桌子边缘。阮绵绵一度以为杜离又被心魔占据了身体的主动权,可杜离的眼神里却没有癫狂,反而,异常冷静还有一些异样的情绪。
“你为了获取更多便利而讨好我就要做好经常被我亲近的准备。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对吗?”杜离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轻轻抬着阮绵绵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
阮绵绵有些愣住了,眼前的这个杜离和轮回开始时还没有学会和心魔共存的那个杜离有几分相像,但又不太一样。
“今天我问父皇,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杜离抬着阮绵绵下巴的手轻轻上移抚摸着阮绵绵的脸,徐徐说道:“他告诉我你说和你在塔里认识的一个朋友很像,还奇怪我怎么不知道。”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怕是等不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了。不过没关系,就算你心不在这里,人还在就可以了。”杜离的语气异常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和他关系不大的事实。
“殿,殿下…”阮绵绵一时语塞,面对杜离的眼神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为什么发抖?你在怕我吗?你知道我打不过你的。你为什么要怕呢?”杜离抱紧阮绵绵,嘴唇蹭着她的脖子,贪婪地嗅着她身上淡淡的皂香味。“哦…你是怕我对他们耍阴招是吗?怎么会呢?”
杜离停顿了一下,牙齿轻轻啃咬着阮绵绵的肩膀,继续说道:“如果,你乖乖听话的话。”
“呃。”随着杜离的话音落地,阮绵绵感觉到肩膀传来一阵被啃咬的痛感,忍不住发出一小声痛呼,可痛感并没有因此消失,只是也没有加重,不过杜离抱着她的力度越来越大。
“我不想像父皇一样要你禁足,可是,如果你总是乱跑我也会很困扰的。”终于,杜离松开了牙齿,就连布料上都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牙印,可他并没有给阮绵绵缓过神来的时间,摸着她的脸,温柔的声音却威胁意味十足。
“乖宝贝,你不会让我为难的,对吗?”
阮绵绵咽了咽口水,眼前的杜离让她感觉到陌生甚至恐惧,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他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语气也是不温不火,看不透摸不清他的情绪,完全脱离了阮绵绵可以掌控的范围。
“殿下,你是不是太累了?”
阮绵绵的这句话让杜离脸上的笑容一滞,继而杜离狠狠地咬住了阮绵绵的唇。一瞬间藤蔓缠上了杜离的身体,但他抱阮绵绵抱得太紧太贴,藤蔓可以操作的空间并不多,而且阮绵绵也无意伤他,导致藤蔓即使缠上了杜离也没办法进行下一步。
“唔!”阮绵绵推着杜离,嘴唇上传来痛感和麻意,甚至尝到了血腥味。
也许是血腥味刺激到了杜离,杜离放弃了继续掠夺阮绵绵,轻轻抚着被他咬破的下唇,温柔得毫无感情的表情终于产生了一丝波动。
“我送你回去休息。”杜离搂着阮绵绵,挣脱那些无力的藤蔓朝她的房间走去。阮绵绵的步伐有些僵硬,眼角的余光瞄着杜离不敢与他对视。
进了房间,杜离将阮绵绵抱到床上,轻轻舔了舔她嘴唇上的血迹和伤口,替她盖好被子,仿佛在照顾一个宝宝一般。“好好休息,晚上不要乱跑了,知道吗?”临离开前,杜离吻了吻阮绵绵的额头,在她耳边温声叮嘱着,或者,更像是一个警告。
阮绵绵看着杜离帮自己熄灯,关上房门,心中的震惊并没有半分消退,捏着被子边缘,阮绵绵感觉自己浑身出了一层冷汗。
想要找左双了解一下情况,但阮绵绵悄悄起身想出去的时候却在半开的窗户中看到了杜离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坐在院里子,一个人,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神色晦暗不明,桌上摆放着两个小酒坛,其中一坛已然开封。
见此情景阮绵绵只能又乖乖溜回了床上,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灵力不是万能的,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了,任何灵术都不能永远掩盖那些痕迹,总有一天会显露出来的。
只是,杜离到底知道了多少?
带着这个疑问,阮绵绵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甚至连嘴唇上的伤口都忘了去治好,最终一夜未睡。
天色已亮,心中感到烦闷的阮绵绵干脆起身随便收拾了一下想出门走走,通宵的疲乏感和重重心事,以及想当然让她并没有观察屋外的情况便直接推开了房门,却震惊地看到杜离仍旧坐在那里,两坛酒已经倾倒,空无一滴酒,只是杜离看起来丝毫不像是一夜未睡以及喝了两坛酒的人。
“怎么起得这么早?可是昨晚睡得不好?”杜离看见阮绵绵,微笑着走过来,脸上带着心疼的表情抚摸着阮绵绵的脸和眼睛下方。“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阮绵绵呆呆地看着杜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杜离也不在意阮绵绵的沉默,手指抚着阮绵绵的脸,描着她的轮廓,只是当手指移动到她还有着伤口的唇上时,杜离明显顿住了。
发现杜离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的唇上,阮绵绵下意识地偏了偏头,同时也躲开了杜离的手,有些紧张地撩了撩耳际的头发,说道:“要一起去散散步吗?”
“好啊。”杜离微笑着回应,落空的手转而牵住了阮绵绵的手。
皇室中向来都是清冷且安静的,尤其是在这清晨,一片寂静。偶能遇见巡逻的卫兵,看见杜离也是小心翼翼地行礼,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怕吵醒各院。毕竟,在灵力加持下,听力也随之增强了。若是不小心惹到了谁,那可没有好果子吃。
“对了。茯瑶姐和江大师应该和好了吧。”觉得气氛有些许尴尬的阮绵绵思索了一路终于挑了个似乎没那么敏感的话题。
“嗯。我们去找江大师的时候,他还很不高兴我们打扰了他。还是茯瑶劝得动他。”杜离笑眯眯地回答阮绵绵的问题,和平常好像没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