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在村子后方,与村子里的房屋聚集区中间隔了一道沟壑,村长的房子很小,外围用篱笆圈住,看起来更像是这隐世里隔绝的地方。
他推开篱笆,领着木琉人跟曦夕一起到屋里,屋子已有一定的年月,老旧的木头黄而变色,老头用拐杖重击地面,大声嚷道:“老婆子,我给你带了两个女娃来了。”
“诶~诶!”随着他的声音落音,屋子里传来一声惊讶的回应,随后,一位同样过了花甲之年的老奶奶从里屋跑了出来,惊讶地看着老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给你带了两个娃儿过来了。”老头说。
“谁家的啊?”老奶奶在围兜上擦了擦手,不满地说,那件穿在她身上的围兜,粉红色已经褪去,变成白粉色了。
“外地来的两个娃。”老头叫道,他回头看了看木琉人跟曦夕,见她们两个一脸诧异,心头乐开花,笑呵呵地说着:“难道你们以为我跟那些粗大汉一样,看不出你们俩细皮嫩肉的娃?老头我好歹也活了这么多年了,什么不敢说认识,人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对不起。”曦夕连忙道歉。
老头摆摆手,径直走到屋里面去。
曦夕看了看木琉人,有点不知所措。这时,老太太喊道:“哎呀,你们俩怎么像从垃圾堆里出来的一样啊,快来快来,我给你们洗洗。”
老头家的房子后面有一间小小的卫生间,老太太把她们俩赶进里面后不久就给她们送来热水和换洗的衣服。
曦夕跟木琉人两人四目相对,在这间简陋小卫生间相对洗澡,彼此竟然都感到害羞,两个人都不敢看着对方,快速的洗完澡,木琉人才发现,老太太给她们俩送来的,是男性的衣服。
曦夕穿着有点大,不得不卷起裤腿。
等她们两个梳洗完毕走进屋子时,两个老人被她们俩个吓了一跳,木琉人跟曦夕却也同时被两个老人吓一大跳。
老头说:“丫头啊!你怎么长这样!”
他是对曦夕说的,把曦夕惊得不停的摸脸。曦夕抬头看了看木琉人,小声问:“我的脸是变了吗?”
“没有啊。”木琉人小声地说。
老太太已经走到她身边,曦夕吓得往木琉人怀里钻,木琉人也伸手环住她,防备地看着老太太。
“你这脸是真的吗?”老太太说。
说着她便伸手要去咩曦夕的脸,老头连忙咳了几声,老太太回头见丈夫眼神犀利,回身才发现眼前这个陶瓷般漂亮的女娃娃背后的娃子正凶狠地盯着自己。
她一下就笑了,道:“哎呀,老婆婆我不是什么坏人啊,只不过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一时没忍住,哈哈,不要见怪。”她最后一句话是对木琉人说的。
曦夕脸一下就红了,以往别人说她好看,她都不往心里去,可是老婆婆这次却让她有点害羞,尤其是她的话中话,似乎是把自己跟木琉人的关系想歪了。
“哦~原来是这样。”木琉人立刻笑了,拉了拉曦夕的脸说:“是真的,都是真的,你可以试试,随便摸。”
“不好吧。”老婆婆说,也没有再动手了。
老头又咳了声。
老婆婆回头瞪了他一眼,他便咂了下嘴,努了努下巴。老婆婆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一边还对木琉人跟曦夕说:“你们俩累了吧,先到里面去休息,那空房是我儿子的,现在已经没人住了,你们去休息吧。”
说完便向老头走去,木琉人看着他们两个在低声说话,仔细的听了听,他们说的是晚上要弄什么来招待客人的事情,终于放下心,跟曦夕两人一起到老太太所说的房间里。
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完全看不出没有人住的模样。衣橱打开,里面整齐的叠着男性的衣服,从颜色上看,她们的衣服应该也是从这里面拿出来的。
房间里只放着一张床,一张写字桌,写字桌是自制的,做工很粗糙,衣橱靠墙,床头有个书架,上面却没有书。
木琉人让曦夕在床上坐下,自己坐在地上。
“你现在懂得我的用心了吧。”木琉人笑着说。
“什么?”曦夕伸着腿,问。
“给你做的面具啊。”
“啊,那个啊。“她甜甜地笑了。
“那个以后你得一直戴着,从现在开始,你看你把人家老两口惊得下巴都掉了,往后要是在外面行走,就你这张脸,不知得惹多少麻烦。”
曦夕笑着:“真不知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都有。”木琉人说。
“你给我做的面具虽然好,可是我发现一个弊端,我怎么吃饭?”曦夕问。
“摘下来就可以吃了啊。”
“摘下来就没有意义了,再说那眼睛的孔也太小了,戴上去我只能眯着眼才能看清外面的东西。”
木琉人听着她说,一边点头,一边伸手,道:“我知道了,你把面具给我。”
曦夕从胸前掏出面具里递给她,只见她小刀挥挥,不一会,就把面具改好了。眼睛处挖了两个长方形的小洞,嘴巴扣出圆形来,吃饭喝水不成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改完的面具实在是太丑了。
曦夕皱着眉,拿起面具在脸上比划,透过面具只能看到两只眼和一张嘴,像是一块扁平的木板上画了眼睛嘴巴一样,非常丑陋滑稽,木琉人见了笑得前俯后仰。
“丑吗?”曦夕拿下面具,在手中把玩,心里甜滋滋的,这可是琉人送的礼物。
“超级丑。”木琉人毫不忌讳地说。
“配我怎么样?”她笑着问,又把面具拿起来放在脸上比划。
木琉人笑得倒下身,过了会,她坐起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天啊,不知以后谁能看中戴面具的你,看中就发了。”
“呵~”曦夕冷笑一声,“好,我以后就戴这个了。”
“嗯。”木琉人点点头。
曦夕把面具绑上脸,像是把心也绑上般,面具后的目光,暗淡而沮丧。
然而,木琉人并没有发觉,她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变声的?”
“我一直都会。”曦夕变了声地说。
“教教我,我也想学。”她恳求道。
“不要。”曦夕斩钉截铁的拒绝,出于她们多年的认识,曦夕很清楚,木琉人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真的让她学,两分钟不到她就会放弃。
木琉人不满地叫了声,猫到她脚边,哀求地说:“教我嘛~就这一次,求你了~”
“哎~”曦夕叹了口气,她永远也学不会拒绝她,“好吧。”那怕她知道自己会后悔。
“爱你,就知道你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