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林好几次出来闲逛,都偶然遇到他俩从这个地方出来,出来时脸色沉重,神情淡漠。
姜林也有意避开他们,只是有次还是几人撞到了,沈临君脸色如常的问道她怎么来这了,姜林就说透透气,没有多嘴问他们在这干什么,只是沈临君让她雪天不要出门,也不要来这边,嘱咐她快回去休息,等会儿便去找她,让她自己先回去。
路过沈临君时,姜林可以闻到一股很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荡,但是等到他晚上回来时他已经换了一件衣衫,身上的味道已经没有了,姜林没有过问他身上的味道从何而来,但是心里一直一个疑问。
今天他应该又是来这个地方了,姜林想一探究竟,想知道这里面的秘密,顺着来的那条小路,两旁都是树枝,虽然也挂满了积雪,但是可以看出这里比别的地方都要阴暗,小路蜿蜒崎岖,一直通到府中的西南角的尽头。
在府中偏远僻静的角落,这里幽暗僻静,脚步落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虽然有月光,但是旁边的树干会挡到大部分的光亮,此刻就显得越发的阴森诡异。
这里位置偏僻,白天都很少有人来,而姜林就没有来过,尽管路过几次,姜林没有往这边走过,旁边的丫鬟婆子也是把姜林往另一边引,不会让姜林靠近这边,只要姜林想要有走向那边的意思,她们就显得很紧张,互相使眼色,要把她拉走。
这就让姜林越发好奇,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府中的人好像达成了统一,不让她靠近这里。
越想越觉得此地方充斥着诱人的秘密,让她止不住想靠近,去探寻着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顺着这条路走下去,最后就走到尽头角落的一间木房,掉了漆的木门虚掩着,上面挂着一把的铜锁,在风中一晃一晃的。
小心翼翼的走向门口的台阶,通过门缝看到里面的陈设,看到的只有几个长长的凳子。
姜林慢慢将门推开,老朽的木门发出嘎吱的一声,将姜林吓了一跳,她屏住呼吸,推门的手更加小心,一点点推开木门。
将身子挤进去之后,姜林没有把门关上,留下一个自己可以出去的开口。
进到房屋后,房间里空无一人,姜林努力平复着自己心跳,靠着月光左右看看屋里的陈设。
屋子很小,比一般的屋子小了一倍,只有一些不值钱的木桌凳子,桌上摆放着一个茶壶和几个杯子,墙角还有一张狭窄的小床,角落里挂着几捆绳索和几把弓箭。
房间的左边有一丝亮光透出来,那是一扇通向别处的门,那里只有门帘布遮着,黄光从缝隙透出。
姜林放轻脚步慢慢拉开帘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楼梯,直接通向地面,这是一个地下室,两旁点着璧灯,两边都是石壁,在离地面一米高的地方,有着这一些黑黢黢的东西,在油灯的照耀下,还泛着油亮的光。
甬道狭窄幽闭,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并排走,姜林尽量不去碰到墙上的这些东西,放轻着脚步。
里面的空气并不好闻,有着腐臭和血腥味,不时就会看到墙上挂着的奇形怪状的铁具,姜林没有见过这些东西,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捂住鼻子向里走去。
越往里走,味道越浓重,还有些刺鼻,里面传来出来一声声惨叫, 深夜寂静中,暗室狭窄,那声音犹如撕裂夜空的利刃,瞬间放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姜林停下了脚步,像是意识到里面是什么情况之后,就想往外走,但是脚步如灌了铅一般,走不动,她大着胆子往前去。
这条路的尽头是墙壁,声音是从右拐的地方传来了,她走到拐角,听着这声音是距离她还有一段距离,她不清楚那里的情况,但是又想去看里面。
她拉住自己的裙摆,不让裙摆垂落,小心的探出头去,只一眼就瞟到了人影,他们都背向她的方向。
再仔细一看,就见远处篝火旁站着几个人,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他矗立而站,背影挺拔,旁边站着的是竹青,另一个是他不认识的人。
在他前面还有一个绑在架子上的的人,看上去已经是遍体鳞伤,腿上插着一把刀子,已经是血肉模糊。
此时沈临君正拿着帕子在擦手,他刚把手从那把刀上拿开,手上沾了污血,他嫌弃的拿帕子擦掉,随后扔进了火盆里,帕子瞬间燃烧殆尽,只剩灰烬。
他不知道的是姜林正在他的后面,瞠目结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时旁边脸上带刀疤的男人,从火盆上拿下来一壶东西,放在地上,请示面前目光阴冷锐利的男人。
十字架上的男人已经奄奄一息,还剩几口气支撑着他,但是他看见刀疤男人拿下来的东西的时候,他感到惊心颤魄,眼神中尽是惊恐,感觉整个眼珠快要裂开。
沈临君似乎很满意他的恐惧,漫不经心的说道:
“知道这是什么吗,没错,是热油,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吗?”
沈临君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似乎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
“它会通过你一尺长的管子,灌进你的咽喉,顺着你的食道,通过你的肠子,最后到达你的五脏六腑,灌下去的瞬间,会听到身体里刺啦的煎炸声,那声音很美妙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还用手比划着,从他的嘴,顺着脖子,再指到他的腹部。
“等到五脏六腑都烫烂了,要是天气热的话,过几天里面就开始生蛆,不过你别担心,现在天气冷,好等几天呢,你不会马上死去,你能感受到里面的东西开始蠕动。”
远处的姜林瞬间感觉到一股电流穿过,头皮开始发麻,整个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发冷打颤,再也站不住的蹲下。
她不知道日日夜夜睡在她身边的人,竟然这般可怕,那地上淌着的鲜血的味道弥漫在不怎么透风的暗室里,这味道令她作呕。
分明今晚他才将他的狼牙给了她,说要保她平安,他的话是那么的温和,脸上的笑是那么的和煦,令人动容,就在那一瞬间,她还恍惚了一瞬,现在她却见到了他的另一面,手段残忍,残暴不仁,将人命视为草芥。
双脚开始不自觉麻木,双手开始颤抖,自己竟然在这样一个人的身边,待了这么久,还与他同枕而眠,他却没有露出一丁点自己的本性。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墙上挂着的这些是什么东西,还有远处摆放着的铁链、铁棍、刀具、木马,这些无疑不让姜林看着心惊。
姜林努力缓和着,她不管墙上的污垢,忍着麻痛,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捏了捏发麻的双腿。
姜林缓好后,抬眼却对上了一双眼睛,她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心像被老虎钳子钳住在纹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