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的雪下了一整晚,院里刚扫的积雪又开始堆得一层,整个山上就像是戴上了一层白色的帽子。
姜林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忙碌起来,她正在帮着梅姐酿酒,将酒密封好之后将酒罐埋在梅花树下,来年再挖开,将酒取出来,到时酒就会变得醇香浓厚。
没见酿酒,觉得新奇,也开始跟着学了起来,从第一步选料,制作酒曲,到后面的勾兑装罐,她都参与在里面。
她也想着学会了,将来自己做。
梅姐这几日看姜林就觉得她好像变了很多,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觉得她好像有些郁郁寡欢,但是相处几天下来之后就觉得她变得焕然一新了。
这几天一直跟着她学东西,从烧火做饭到酿酒,无一不在认真学着,但是她也看出来她对这些东西都不熟悉,只是不知道以前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生活,应该是富贵人家吧,过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只可惜了家中出了事,年纪轻轻就出来闯荡。
见她模样是生的真是好,唇红齿白的,一看就是没有吃过苦的,不知家中可有为她说亲,还是因为寄道中落给耽搁了,虽然不好触及人家的伤心事,但是她还是想了解更多些,也好看着帮帮她,于是好奇的问道:
“姜林妹妹,我看妹妹年岁也不小了,不知家中可有为你说亲,或是寻着青梅竹马的情意,与你定下终身。”
其实按照姜林的年岁,是该说媒定亲了,有的早已嫁了出去,也不怪梅姐会这么好奇,但是她现在情况特殊,也不能和她说自己是大户人家的小妾,然后不忍做妾室,自己还逃出来了。
姜林想梅姐也会不理解她的吧,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来这里吃苦,而且她以前和她们说的是自己来寻亲的。
姜林抿了抿唇说道:
“家中是为我寻了一门亲事,但是梅姐你也知道,家中突遭变故,再好的亲事也是黄了,人家觉得我配不上他们,自然也就将亲事退了。”
梅姐遗憾道:
“那多可惜了,不过没关系,这样落井下石的人家嫁过去也是不好过,还不如寻一个真心待你,一心一意对你好的人家,富不富贵的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尊重你,爱护你,这才是真理。”
姜林有些惊讶,梅姐的见解真的是与旁人不同,旁人大多看中的是世家,而不是单纯这个人怎么样,而她的思想就很前卫。
其实看她与左岸这般夫妻恩爱,就知道了,姜林仿佛找到了自己看的知音,在这封建时代,男权社会,能找到和自己有着共同语言的人不多。
“知道了梅姐,我觉得你说的特别有理,我本意也是要找这样一个人,就像梅姐和左岸哥这样的,恩爱不易,两人白头偕老过一生的。”
“对了,梅姐,你和左岸哥是怎么认识的,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说起左岸,梅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脸深情的看向左岸,眼底是止不住了幸福,在一旁做木凳子的左岸也感觉到了梅姐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和她对视上,挠了挠头,一直看着她傻笑。
只是梅姐笑着好像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悲情。
一段段关于过往的淡淡伤感涌上她的心头,却也无法抹去无助的心碎的记忆。
“其实我原来是有一个未婚夫的,我原是以为他喜欢我的,但是后来我错了,他他嫌弃我长得不好看,不合他的心意,觉得我配不上他,不想和我成亲,后来我们纠缠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就分开了,后来我遇到了左岸,才知道真心爱慕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姜林你要记住,当两个人在一处,感觉到很累时,不论是他追着你跑,还是你追着他跑,两人都不是平等的时候,你就要赶快放弃,不然两个人都很累,这样的感情是走不了长远的。”
虽然梅姐就用几简单的句话就概括了她的从前,但是姜林知道这怕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在她说起她的前未婚夫的时候,眼底的悲凉是掩盖不住的。
原来这么开朗的梅姐背后也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幸好她遇上了左岸哥。
“哎呦,不说了,说起那个人我就生气,还让姜林妹妹和我一起生气,不值得,也愿姜林妹妹找到此生的归宿吧,姜林妹妹长得那么漂亮,喜欢你的人肯定会很多,到时候提亲的人怕是会把门槛都踏破了,那你可要好好选选,不要草率做决定。”
姜林会心的笑了笑,心里的郁闷也随着消散了,现在她和梅姐都会变得越来越好,要是没有后面的事。
月影在城中没敢露面,现在她的画像也在街上贴了起来,只要自己露面就会被认出来,她只能蜗居在这,不能出去。
随着流言四起,月影才知道姜林没有被找到,不知去了何处,现在如何,如今这府中又多了一位姨娘,他还忘得真是快,不出几日,全将红袖抛之脑后,去寻新欢。
在替姜林不值的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以前打断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她以为就算是他找到了红袖也不会怪罪她,还是会好生待她,现在就觉得她差点害了红袖。
这般薄情寡义的人不值得得到她,不能把她留在他身边,她要带她走,趁现在还未找到她的时候,就带她走,走的越远越好,让他再也找不到。
只是卿儿知道了将军府的事会不会难过,应该是不会的,她对那个男人应该是没有情意的。
她不顾他人的劝阻,一定要出城去,找到她,确认她还好好的,之后就带她离开,带她想去的江南。
月影乔装打扮一番,在弄上人皮面具,现在已经是一个男子的模样,她拿上佩剑,就要出门去。
“星染,你要去哪里?”
月影回过头,看了一眼颤颤巍巍,一瘸一拐走出来的男人,回应道:
“我要去找她,她现在很危险,世子的人已经带人出去了,我也不相信将军府的人能放过她。”
“她怎么样和你没有关系,你没有必要为了她冒险,现在城中的形势严峻,到处都是你的画像,要是不小心落入他手里,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吗?他的手段我可是领教过的,简直身不如死。”
他恨恨道:
“你不要犯傻,为了他的女人这样冒险。”
那个男人说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的,想起在暗室里过得日子,他不愿再回想起来,要不是那日姜林不小心闯入,他现在恐怕尸体都发臭了,虽然现在也是生不如死,但是好歹还活着。
他心里恨呀,现在这条瘸了的腿都是拜沈临君所赐,他要让他千倍百倍的还回来,他也要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第一步就是他要夺走他最在乎的东西,让他失去最在乎的人。
此时他眼睛瞪得老大,眼里的锋芒毕露,散发着凶狠的光芒,因切齿的仇恨而透着一股疯狂之色。
“你不要阻止我,我是去定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徒留原地愤恨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