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黑压压的云压过来,夜黑风高,冷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还有不知明的鸟在树上叫着,巡逻的人忍着冷风,在冷风中巡逻,看守的人已经开始困顿,打了个呵欠,搓搓双手,夜深其余人人已经进入睡眠,营帐里的温度与外边是天差地别,上面还烧着篝火的残渣,火光微弱。
巡逻的人开始换班,刚开始值班的人也是睡眼朦胧,心不在焉的开始巡逻,树林响起一声异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看了一眼只是以为是风吹动着树叶的声音,没当回事,继续巡逻。
姜林和沈临君在一个营帐里,冷风丝毫不影响里面的温情,她窝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香,丝毫没有注意到外边树林潜藏的人。
突然外边响起一阵响动,紧接着听见有人在喊有刺客,这声音随着冷风戛然而止,消失在夜色里。
这么大的动静,姜林被吵醒,就听见外面一阵骚动,顿时火光冲天,沈临君早在姜林醒过来的时候就醒了,他快速穿上衣服,将披风披在姜林身上。
“卿儿别怕,好好待在这里不要乱跑,我派人在外边守着,不会有危险的。”
转头对侍卫说道:“你们看好姨娘,要是出了任何问题拿你们试问。”
他带上了剑转身拉开帘子出去,姜林当然不会出去,现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要是出去了就更危险,她手无缚鸡之力,就是遇上了贼人,她手拿长剑也下不了手,还是待在营帐里面安全一些。
不时就有几个侍卫将营帐团团围住,廖妈妈她们也进了帐篷来看着姜林,眼中是止不住的慌乱。
“哎哟,外面杀人了,那刺客可凶了,姨娘就待在营帐里最安全,外边有将军,不会有事的。”
外边有二十几个刺客,趁着夜色,睡意正浓的时候,悄悄潜入了树林,等到外边巡查的侍卫换班,放松警惕的时候开始行动,直至大营。
他们首先放火烧了几个营帐,让人自顾不暇,趁着人员慌乱,进入营帐杀人,刺客个个身手敏捷,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下手快准狠,被盯上的普通人都没有活路,而且目的性极强,有几人就直接进了太子的营帐。
放哨的人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带着武器与贼人厮杀。
在沈临君带人走了以后,外面的身声音就更加乱了,有刀剑相互碰撞的声音,也有人的惨叫声,虽然看不到外边,但是光听着就格外的渗人,不时传来惨叫,两个妈妈护在了姜林的旁边,丝毫不敢懈怠。
姜林心中有一丝慌乱,毕竟这些人都是残忍至极,六亲不认,她也不想白白死在这里,死的不明不白的,她也知道这些人也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希望能躲过这一劫,而且这大军这么多人,她不会有什么危险。
感觉外面的声音变的越来越大了,听着是守在外边的侍卫在与人交战,刀枪剑戟相互碰撞,但是姜林没有出去看,安静的待在帐篷里,攥紧了廖妈妈的手。
只是天不遂人愿,想要安然度过此劫似乎并不简单,瞬间她所在的营帐就被射来几支带火的剑,没有伤到人,但是营帐里瞬间就烧了起来,帐篷本就是布做的,不时就开始烧了起来。
呛起了浓烟,姜林被呛的咳嗽,眼泪止不住的流,瞧着火势越来越大,这里是不能再待了,否则迟早就等引火烧身。
“我们要出去。”姜林对两人说道,接着带着两位妈妈赶紧从营帐里出去。
姜林被熏得睁不开眼,不巧的是刚出门,就看见蹲守在姜林旁边的两名刺客,他们是冲着姜林而来,见姜林出来就发动攻势,拿着剑直直的向姜林刺来,幸而被旁边的侍卫挡了一下,才没有伤到。
姜林被吓了一跳,但是没有犹豫,转身拉着人就往另一边走,可能是两个妈妈也没见过这样的局面,吓得都走不动道,另一个妈妈直接就被吓得瘫坐在地上。
“妈妈快起来,我们往这边走。”
姜林拉起那个嬷嬷,往没有刺客的地方走,此时火光冲天,好几个营帐都被烧了起来,黑夜被照的很亮,地上躺了不少人的尸体,尸痕遍野,血光冲天,空气中都弥漫着鲜血的地位,姜林从未这么直观打扰看到过这么多的死人,心中不害怕是假的。
在远处看,从树林中又冒出了一群刺客,拿着反着刀光的剑,向这边跑过来,但是他们都由同一个目标,全都朝一边跑去,好有几个是向着姜林来的,姜林能感觉的到,凭姜林没有武功,不会耍刀弄剑的,在他们手里就是死路一跳。
刺客向姜林跑来的时候,吓得四周的人四散而逃,刚才帮姜林抵挡刺客的侍卫早已经死在的刺客刀下,现在只剩下姜林一个人。
姜林感觉自己冷汗直流,浑身冰冷,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变大,内心的巨大恐惧使她的双腿不听使唤,但是下意识的往后退去,转身往后跑去,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往前跑,感觉冷风吹过自己的脸颊,冻得做不不了任何害怕的表情,只剩下麻木,亦看不清眼前的路,感觉不到脸上的泪水。
刺客离姜林越来越近,就在姜林以为自己要死在他们的刀下时,猛的撞进一个人的怀里,自己被带着转了一个圈,之后就什么就看不见了,只听见刀剑捅进人身体的声音,好像有温热的液体溅到姜林的脸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身上感受不到不到任何的疼痛。
她的脸死死埋在了那人的胸前,耳边传来心脏跳动的声响,姜林知道自己还没有死。
“卿儿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沈临君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着她,他都没发现自己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就差那么一步,那把剑就能劈到自己怀里的人 他根本就不敢想要是那把剑就这这样摸了姜林的脖子,那她他会怎么办。
他一只手轻抚姜林的脊背,想要安抚她现在抖动的双肩。
“没事了,都是爷的错,也不该把你一个人撇下的。”
过了半晌,等姜林再睁眼时,看见自己眼前的人是沈临君,他正在看着她,而她也在看着他,
姜林的泪水已经糊花了双眼,看不清此时男人眼中的惊慌失措,似乎还夹杂着庆幸,她只知道现在她被抱的很紧,紧到自己都能感觉到他手臂的颤动。
“将军?”她的声音带着恐慌。
“嗯,没事儿了,贼人已经死了。”
刺客已经大多都被杀了,活的也都被控制住了,只是现场一片惨状,地上的尸体有军营里的也有刺客的,营帐被烧毁,还有火势蔓延到了树林,一队人马已经赶去扑灭,其余的收拾着地上的尸体。
一群士兵跑过来,将刚才的情况汇报给他。
“将军,刺客已经全数抓获,就等将军下令如何处置。”
“将军,你受伤了。”一旁的侍卫看到沈临君背上开了一个血口,上面的鲜血浸染了玄色的衣衫,若是看不见伤口会以为那只是汗水而已。
姜林顺着看过去,确实是开了一个口子她的手上也全是刚才摸到的鲜血,鲜红一片。
就在刚才剑就要刺向姜林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沈临君帮姜林挡了一剑,背上被划伤了,那就剑本应该向姜林脖子上划去的,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那高度就到他的背上,紧接着他反手就将那刺客给杀了,尸体顺身就倒在地上。
“你们先去收拾尸体,一切先听三皇子调遣,我先去处理伤口。”他对士兵说道。
沈临君先给姜林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拥着她到一旁坐下,拨开垂落脸颊的凌乱头发,发现面上有血点,心中顿时一慌,忙着帮她检查。
“卿儿,身体可有哪里受伤了?可烧到了。”他在远处就看到她所在的营帐着了火,火光冲天 他来不及多想,抛下那边就往这边跑来,等他到营帐旁的时候,一面已经没人了,他快速搜索她的身影,人员攒动,场面混乱,他四处寻找,就在关键时刻他看见了人群中的她。
姜林抬起头看向他,他脸上也全是血迹,转眼看到他的后背被血血映湿的衣衫。
“将军受伤了。”
姜林模糊的记得那剑是向自己劈过来,之后她就被他抱住了,他帮她挡了一剑,要是没有他的身体,恐怕现在自己已经血溅当场了。
“是为我挡了剑。”
姜林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可能她自己也感觉不到,她的心揪了一下。
沈临君看着自己背上的刀伤,不在意的说道:
“没事儿,就是些皮外伤而已,上点药就好了,卿儿不用担心,倒是卿儿可有被吓到了?哪里可有伤到。”
姜林摇头,除了被吓到之外,确实没有任何地方受伤。
彼时军医已经拿着药箱赶到,而另一边已经迅速搭起了一个新的营帐,姜林扶着沈临君进去。
军医给伤口上撒了止血药。
“将军,会有点疼。”
“废什么话。”
这伤他不知经历了多少,只是想到刚才的事他还是有些后怕,要是他没有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伤口划破了皮肉,需要用到针线缝合,军医正准备给他缝针,却他却抬手阻止了。
“卿儿,你来。”
姜林抬眸,不知他的意思,迷惑的看向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她理解的那样。
“卿儿来给爷缝针。”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满满都是不可拒绝。
这句话就直接旁边的军医不知所措,连话都说不出来,看看姜林又看看沈临君,这是开什么玩笑。
“将军,这…伤口伤的深,怕是要缝针才行,姨娘没有行过医,不懂如何缝针,也不知道其中的关窍,这会使将军更加疼痛难忍,就是有麻沸散,这也不顶事的呀,要是缝合的不好,要是后面感染了,就更不好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废什么话,爷说谁来就谁来,爷都不怕,你怕什么!”
转头看向姜林,示意她拿起桌上的东西:“来,卿儿,你来,不用怕,放心来就是。”
姜林随着老大夫上山找过草药,也看过些医书,懂的一些处理伤口方法,但是帮人缝针这件事是她从未做过,上次她也只是帮着伤药而已。
“将军,妾身不懂医术,不敢擅专,这事原则,妾身不能不顾将军安危,恕妾身不能这样做,军医精通医术,还是让军医帮将军处理,卿儿实在是不能做。”
姜林给拒绝,他也没让军医动手,气氛就这样僵持下来。
“卿儿想让爷一直这样吗?爷可是为卿儿挡的剑,难道卿儿要放着爷不管吗?卿儿好狠的心!就让爷这样疼死。”
姜林不知道他能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谁让他帮自己挡了剑,他都不担心,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沈临君就着下面铺好的草席趴下,将伤口露在外边。
“爷知道卿儿狠心,不用关心爷疼不疼,就只管大胆但是缝就是。”
她走到他身边,拿起军递过来的剪刀,看了他一眼,麻利的将衣服布料剪开,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姜林没眉头紧皱脸上表情不太好。
“卿儿放心来就是,爷不会吭一声,手别软就好。”
姜林呼了一口气,拿起针线开始缝合,在旁边看着姜林操作军医的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生怕姜林的手一个不小心发抖,伤到了沈临君,这可是大功臣,要是因为这个出点什么事,那他作为军医爷逃不了干系的。
“卿儿别怕,爷的性命就交到你手里了。”
姜林觉着他废话真多,这番话叫旁人听着倒是感动,将他的命交到她手上,但是在姜林听来就是感觉他莫不是疯了,就是他疯了,姜林还要跟着他疯,现在伤口就在她的眼前,她就不能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