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忽然间,一道浩然正气从天而降,落在赵启先身上。
在李牧冷漠的目光下,面如死灰,心凉如冰的赵启先缓缓浮上虚空,朝宫外飞去。
这是天地大儒朱长林的手段。
要不是为了赵启先的那件宝物,朱长林鸟都不会鸟儒位被废的赵启先,更不会出手将其带出宫。
赵启先逐渐朝宫外飞去,虚空中朱长林所凝出的那张巨大面孔也缓缓消散。
“老匹夫,吾乃朝廷戍边大将,儒家书院恶意中伤吾这事还没完。”
“改日,吾一定登书院之门!”
就在这时,李牧冰冷的喝声突然响起,令的远在儒家书院的朱长林心头一颤。
李牧还不肯罢休?
他都废了一个大儒,还想作甚?
难不成还想废了本儒?
幽暗的房间里,朱长林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双拳紧握,心中有些忐忑。
另一边。
从九天之上射下的金光逐渐散去,那一尊散发出无比神圣威严的圣意虚影也消散了。
然大德殿前,大周天子,文武百官以及李牧等三个皇子都还未曾离去。
大周天子的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天子威仪压迫百官。
赵启先这个小插曲解决,那些出言中伤的文臣也该算账了!
秋后算账!
丞相秦桧,六部尚书,以及一众文臣武将都稍低了低头,不敢言语。
尤其是御史中丞邢光,工部尚书赵吏以及刑部侍郎韩全等文臣,额头上如豆般的汗珠一滴接一滴都落下。
眉头紧锁,心中极其忐忑,脸色由白变青再变黑,相当难看。
他们,心慌了!
“赵吏,韩全,邢光!”
大周天子背对着三人,冷冰冰的开口。
“臣在!”
闻声,三人顿时吓得一哆嗦,额头上的汗珠都没来得及抹去,连拱手作礼。
三人心里都是一沉。
该来的还是来了!
李牧也缓步走来了这边,看见赵吏三人的样子无比卑微。
大周天子道:“你们可知罪?”
他一脸冷漠无情的样子。
邢光三人心里顿时一激灵,有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大周天子这样问,看来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微臣愚钝!”
邢光硬着头皮摇了摇头,还想着挣扎一下。
见邢光摇头,韩全和赵吏相视一眼,也拱手作了一礼,摇头道:“微臣愚钝!”
“哼!”前者话音刚落,大周天子便含怒冷哼道:“朕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
他偏头看了邢光三人一眼,眼神寒冷如冰。
噗通!
感受到大周天子冰冷的目光,邢光三人吓得脚下一软,连忙俯身跪下,瑟瑟发抖。
“商尚书,依大周律例,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污蔑戍边战将,该当何罪?”
大周天子看着跪在面前的邢光三人,眼神幽冷,缓缓道。
他口中的商尚书是刑部尚书商不言。
先前在朝堂上除了金紫光禄大夫晁田之外,就属邢光三人跳的最欢。
既然要算账,邢光三人首当其冲。
那金紫光禄大夫晁田头撞金柱昏了过去,暂时就先放一放。
刑部尚书商不言上前一步,恭敬道:“回陛下,戍边战将乃吾大周之英雄,以身许国戍守边疆,为大周立下赫赫战功。”
“英雄,不可辱,不可污!”
“依律,当削去官职,重打五十大板,关入大牢三个月。”
“不过,大殿下是皇子,乃是大周皇族,其罪加一等!”
“轻则削去官职,重打一百大板,关入大牢一年;重则削去官职,抄家,发配充军!”
商不言娓娓道来,对于刑部尚书来说,定罪不是难事。
“陛下,臣知罪!”
“陛下,臣知罪!”
“微臣头脑发热,不分黑白,请陛下恕罪!”
听得商不言的话,邢光三人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手脚一凉。
砰砰砰!
三人连朝着大周天子不断磕头,额头上有红印浮现。
大周天子看着邢光三人一个接一个的磕头,冷漠的眼睛里没有泛起半点波澜,依旧透着寒意。
他的目光微移,看向身着蟒袍的李牧,语气温和道:
“牧儿,对于邢光三人,还有那些附议的朝臣,你觉得当如何处置?”
此言一出,先前那些附议的朝臣皆是心头一哆嗦,脸色煞白。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看着大周天子饶有深意的目光,心思敏锐的李牧瞬间明白了他的目的。
大周天子这是想为他在朝中铺路。
李牧幼时便去了北境,要想稳坐太子之位,在朝中就必须要有支持者。
李牧想了想,眼里精芒闪过,他颔首道:“臣以为,朝臣们许是听信了旁人的谗言,才作出污蔑之举,也不是什么大错,官降一级,罚俸一年,以儆效尤即可!”
听得这话,那些心提到了嗓子眼的朝臣纷纷在心里松了口气,对李牧心生感激。
邢光三人也松了口气。
好险!
话音一落,李牧的目光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邢光三人,笑呵呵的道:“至于这三位大人,抄家就不必了,只是北境军中缺一些文职官员,三位大人就去北境军中做个参军吧!”
啊???
听得李牧的话,邢光三人猛的抬起头来,神情僵硬,面如死灰,眼神呆滞,在心中叫苦不迭。
终究还是没逃过一劫。
文臣去北境军中,也许一去就不复返了!
三人心里十分后悔!
后悔掺和这趟浑水!
为了还晁田的一个人情,从朝中大臣沦为军中参军,这巨大落差之苦,谁又能体会呢?
然李牧的这一手,叫做恩威并施!
他是大皇子,不出意外,将是大周太子,未来的大周之主。
太过残暴不可,太过仁慈也不可。
恩威并施,一举两得。
既让朝臣感受到他的威严,也对他心存感激,这是最好的御下手段。
也能提升李牧在朝臣心中的威望。
削弱其他皇子的威望。
大周天子欣慰的点了点头,对于李牧的话很满意。
这正是他想要的。
“那就依牧儿,邢光,赵吏韩全三人去北境军中做参军,其余朝臣,官降一级,罚俸一年。”
大周天子开口,不怒自威。
“谢陛下饶恕!”
“谢殿下饶恕!”
一众朝臣先后朝大周天子和李牧拱手作礼,感激道。
瞧着这一幕,三皇子李业的眼神变得幽冷起来,收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着,极不甘心。
这一次,李牧不仅化解了危机,还得了朝臣感激和威望。
李业心中有恨有苦,就像吃了黄莲一样。
“父皇,此前金紫光禄大夫晁田见父皇不肯见他,便上书说辞官回乡,儿臣不知当准还是不准?”
这时,二皇子李秋突然开口,想到了之前晁田上书一事。
李业:“???”
闻声,李业一脸惊愕的看向二皇子李秋。
落井下石?
“哦?辞官?”大周天子眼睛一眯,而后点了点头,开口道:“朕准了!”
晁田一大把年纪了,又在大德殿上头撞金柱,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犯下的过错罪责,大周天子也不打算追究了!
不过,三皇子李业心里就苦了!
晁田朝中老臣,有些威望,而且和朝中不少官员有着交情。
他这一走,李业在朝堂上就少了一个强有力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