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
两道目光对视的一瞬间,白陆离便认出了李牧,眼睛微微一眯。
这些日子,李牧是长安城中风头最盛之人。
白陆离是儒家书院的千古大才,知晓李牧并不奇怪。
他看向李牧的眼神里渐渐升起许些敌意。
然李牧对白陆离,丝毫不以为意。
李牧目光移开,看向东方求败,淡淡道:“我们走吧!”
他将朱圣一脉的千古大才无视了!
东方求败轻点了点尖俏的下巴。
鹅卵石小路上,三人迈步而行。
“李牧,你废吾朱圣一脉大儒赵启先,来了儒家书院,就这么走了朱圣一脉脸上怕是挂不住。”
三人走着走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冷之声。
是白陆离。
白陆离正冷冰冰的盯着李牧。
李牧废朱圣一脉大儒赵启先,算是同朱圣一脉为敌。
但李牧身为大周皇子,身份尊贵,在外面镇压他,报废儒之耻,十分棘手。
但在儒家书院,这是天赐良机!
大周皇朝的手,伸不进儒家书院。
白陆离此举,除了为朱圣一脉立威,也为踩李牧扬名!
不过,对于白陆离的话,李牧仍选择了无视,继续朝前迈动脚步。
他的脸上十分平静,不起波澜。
“李牧,你站住。”
见李牧没什么反应,白陆离心中一怒,当即大喝道。
这些年来,还没有人敢无视他的话,对他不敬。
他感觉受到了挑衅。
李牧依旧神色平静的朝前迈步,只当是有只狗一直在叫。
“白儒!”
“李牧殿下乃是陆九渊儒尊请来的客人,还请白儒给个面子。”
李牧没有开口,常韦岩倒是转身朝白陆离拱了拱手,笑容和善。
听着常韦岩的话,白陆离眯了眯眼,沉吟了几秒后,说道:
“常儒,李牧废朱圣一脉之儒,不敬朱圣,乃是朱圣一脉之敌。”
“汝还是莫要横插一脚。”
“儒尊,可不止汝脉有,吾朱圣一脉也有儒尊,而且比汝脉多。”
常韦岩搬出儒尊,以儒尊之势相压。
心高气傲的白陆离又怎会惧怕呢?
他身后的儒尊,不比陆九渊弱,而且,五年之内,他也会入一品儒尊之列。
“你……”闻声,常韦岩的面色一沉,脸上浮起许些怒色,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随后道:“白儒,这是九渊儒尊的客人!”
他又一次强调了李牧是客人。
虽然他也是大儒,但和白陆离这种天地大儒比起来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本儒只知李牧是吾脉之敌!”
白陆离冷冰冰的开口,深邃的眼里似有寒霜凝结。
当着李牧身边绝色女子的面,令李牧颜面扫地,这种感觉肯定很爽……白陆离心中如此想着,嘴角露出一抹诡异冷笑。
听得白陆离的话,常韦岩的脸上浮起了凝重之色,眉头紧皱。
在常韦岩和白陆离说话的同时,李牧和东方求败已经走出了约莫十米。
“李牧,古人云,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而你堂堂七尺男儿,却敢作不敢当,算什么大丈夫?”
“你当初在大德殿外的意气风发呢?”
白陆离看着李牧渐渐走远的背影,阴阳怪气的开口。
他认为李牧是怕了!
想尽快离开此地。
李牧仍是不为所动,脚步不顿。
这家伙是聋子么……白陆离见李牧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眼中寒意愈发冰冷。
下一刻,他朝身边朱圣一脉的学子使了个眼色。
周围朱圣一脉学子顿时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空气中有一道道阴阳怪气的嘲讽声音传开。
“听闻大周皇子李牧,举世无双,大德殿外斥儒又废儒,何其风华绝代,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无非是个仗势皇子罢了!只不过仗着大周皇朝的威势,于大德殿外斥儒废儒,要是在儒家书院,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
“就这么一个仗势皇子,也不知道那些愚蠢的百姓敬他作甚?”
“呵呵,北境兵主 天策上将,原来也不过如此!”
……
周围朱圣一脉的学子不断讥笑出声,眼里充满了不屑。
白陆离此举,是为了激怒李牧。
他的脸上泛起饶有深意的冷笑。
在白陆离的目光下,李牧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他背对着众人,冷声开口道:“冷嘲热讽,这就是你们所学的朱圣之学?”
一言出,满堂静。
那些开口的朱圣一脉学子皆是嘴角一抽,双眼放大。
冷嘲热讽,朱圣之学!!!
李牧也太敢了!
儒圣之学,乃读书人心中的家珍。
但在李牧口中,却成了冷嘲热讽。
这不仅是打读书人的脸,还是打儒圣的脸。
“李牧,你竟辱儒圣之学,真是胆大包天!”
“不镇压你这狂徒,吾就不算是朱圣一脉之人。”
白陆离的脸色一瞬间冷到了极点,眼神无比阴冷。
“难道不是?”
李牧背对着白陆离,洒然一笑,反问道。
“你……”
白陆离语塞。
李牧道:
“据本殿所知,尔等所谓的朱圣之学,无非就是存天理灭人欲!”
“以天理为枷锁泯灭人之欲望,奉‘天道’为主宰。”
“然生而为人,七情六欲,朱圣之学却主张灭人欲,没了人欲,看破尘世,对一切都索然无味,这和行尸走肉有甚区别?”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凭什么?”
……
李牧的充满了磁性的高亢之声缓缓传荡开来。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凭什么?
天道不可违,但李牧坚信人定胜天!
听着那句句透着力量的话音,周围朱圣一脉的学子脸上皆是阴晴不定,目瞪口呆,无比震惊。
李牧,李牧竟然说出了驳斥朱圣之学的话。
“一派胡言!”
白陆离脸色铁青,握拳咬牙道。
他万万没想到李牧竟开口批朱圣之学。
“哼,一派胡言?”李牧洒然一笑,转过身来,看向白陆离,问道:“你读书是为了什么?”
“忠君报国,顺应天道!”
白陆离沉吟几秒,虽然不明白李牧为何这样问,但他还是开口了。
“国重还是天下苍生重?”
李牧又问道。
“自然是天下苍生重。”
白陆离毫不犹豫的开口。
可刚一说出口,他就沉默了……
……
……
备注:小铺垫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