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亢如雷的声音响彻天穹。
凡是听的声音之人,几乎皆是头皮一麻,面露惊色。
朕何错之有?
在儒家圣人的恐怖威压下,新皇李牧竟毫不畏惧,反而不卑不亢,说出了那般惊人之言。
放眼九州大地,有几人敢当着儒圣的面,反问儒圣?
虚空中。
李牧周身环绕金色的九龙真气,头顶萦绕紫色气运。
他仰头看向云端之巅,锋锐的眸子中倒映出朱圣高大伟岸的身影,但却没有半点惧色。
不卑亦不亢!
七尺之躯,肉体凡胎,也敢直面威压九州的圣人!
这,便是李牧!
哪怕是敌人强于自己,亦不会束手就擒。
大德殿前的众人,看着虚空中仿佛定格了的一幕,神情各异。
有人眉头紧皱,无比担忧;有人嘴角露笑,眼神阴冷。
“陛下糊涂啊!”
“朱圣是儒家圣人,威盖九州,乃是九州大地真正的巅峰强者,堪比人间神仙。”
“陛下只是一品天龙境修为,远不及朱圣,这时候不该与之正面交锋。”
“大丈夫能屈能伸!”
户部尚书范贤眉头紧皱,无比担忧的看着天上环绕九龙之气的新皇李牧。
没想到新皇李牧会反问朱圣,拒绝低头。
此刻的他,无力相助。
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新皇别出事!
“范贤,你错了!”
然前者话音刚落,便有一道反对的声音响起。
是兵部尚书孙定军。
孙定军看了范贤一眼,目光微凛,沉吟道:
“陛下要是向朱圣低头,便是大周向朱圣低头了!”
“大周乃是中州之地三大皇朝之一,地大物博,人杰地灵,气运如虹,怎么可能向一尊圣人低头?”
“一旦低头,吾朝气运必受损!”
“陛下有他的思虑!”
话至最后,孙定军还给了范贤一个鼠目寸光的鄙夷眼神。
然后,范贤的脸上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点了点头。
孙定军所言话糙理不糙!
“不过这样,陛下所面临的压力极大!”工部尚书墨禹眼睛眯起,目光死死的盯着李牧独面圣人的背影,他语气凝重的道:“一旦朱圣怒了,谁人能挡下圣人怒火?”
此言入耳,孙定军,范贤的嘴角忍不住一抽,脸色更白了。
也更加担忧新皇李牧。
生怕朱圣一怒之下拍死新皇。
“李牧,这一次你还能化险为夷吗?”
青衫守墓人李太虚也在心里为李牧捏了一把汗,极为担忧。
即便是他全盛时期,底牌尽出,也不会是儒圣的对手。
他知道,李牧所面临的压力几乎快压的他喘不过气了!
“李牧,打不过就跑,去北冥战阁,即便是儒家圣人,也打不进北冥战阁。”
北冥战皇秦逐鹿朝李牧喊了一声,叮嘱他别殊死战圣。
那样无异于找死!
而北冥战阁可以护他。
因为,秦逐鹿的老爹便是一尊人间神仙!
“对,李牧,打不过咱就去北冥战阁!”
“北冥战阁有人间神仙!”
酒剑仙李太白也喊了一声。
他的前一句话是说给李牧听的,后一句话是说给朱圣听的。
叫朱圣知晓北冥战阁有人间神仙。
秦逐鹿听见李太白的话,忍不住斜了后者一眼,翻起眼白。
坑友!
感受到秦逐鹿的目光,李太白嘿嘿一笑,便挪开了目光。
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顾白衣,李固穷,白陆离则没有说话,但明亮的眼睛里尽是凝重和担忧。
相比他们的担忧,赵国公赵烈虎和鲁国公程万里则要兴奋许多。
眼睛深处露出期待之色。
就希望朱圣一怒之下拍死李牧!
和圣人正面交锋,找死!
哼!
云端之巅,朱圣虚影轻哼一声。
轰!
霎那间。
虚空中浩然正气翻涌。
一股无比恐怖的威压降临而下,似九天之云垂落。
威压降临。
李牧的五官忍不住扭曲一下,额头上浮起三条黑线。
他的身躯急速下落。
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极为难看。
体内也是一团糟。
真气翻涌,气血沸腾,就连玄黄气也被压制了!
“九龙出!”
眼看就要落地,李牧当即唤出九尊天龙。
九尊天龙吞吐无上龙威,出现在李牧脚下,阻止后者下落。
“无上神书!”
李牧的心念一动。
他的脑海之中,金色书卷轻轻震动,荡漾出金色的涟漪。
还有金色光气萦绕。
那是本源正气!
一缕缕金色的本源正气飘出脑海,于李牧脚下汇聚。
如此,李牧方才稳住身形。
但却极为艰难!
嗯?
李牧稳住身形于半空,朱圣淡漠的眼中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惊讶之色。
他没想到李牧竟能抗住他的圣人威压!
“何错之有?”
“弑父……便是你的错!”
“乌鸦反哺,羊羔跪地吃奶,动物尚知报恩。”
“而你却想着弑父,行大逆不道之举。”
“生而为人,还是大周新皇,却连动物都不如。”
“这便是大错!”
“自废修为,向父请罪,本圣可饶你性命!”
朱圣的嘴角轻动,无比威严的声音传遍了这片虚空。
几乎响彻了长安城每一处角落。
长安城百许多百姓也听见了这些声音。
然后,长安百姓再一次沸腾了!
“什么?”
“新皇弑父?”
“没有父哪来的子?生恩大过天,但新皇却弑父,天理不容!”
“今日,算是开眼界了,新皇弑父,如此新皇,何以得民心?”
长安城中,响起了许多对李牧不利的声音。
更有些脾气暴躁的人破口大骂。
但都是背着人,只有天地知,自己知。
“好一个生恩大过天啊!”
“为父不慈,一心求长生,以子命换长生,残忍冷血,如何配为父?”
“虎毒尚不食子。”
“但有些人却比虎还毒,一心想‘食’子,如此之人,如何配为父?”
“朕三岁那年,尚且幼小,就被李玄基施以阵法,虽然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却落下了寒毒。”
“寒毒爆发,严寒刺骨,痛不欲生,这一折磨,便是近二十载!”
“八岁时,被人栽赃陷害,李玄基一道圣旨便将朕发配去了北境苦寒之地,要不是朕命大,怕是早死在了蛮夷的弯刀之下。”
“今,朕已成龙,李玄基为求长生,布下大阵,不惜以朕之命,以大周无数生灵的命,以一朝气运挡雷劫。”
“李玄基残忍冷血,人人得而诛之!”
李牧仰望长天,眼冒凶茫,无比愤怒的高喝出声。
他的声音在真气的裹挟之下,传向了长安各处角落。
也传入了许多百姓的耳中。
听得李牧的声音,那些对李牧阴阳怪气过的百姓都低头沉默了!
心里隐有些后悔。
李牧高亢的声音继续响彻长天。
“还有……”
“儒家以‘仁’教化世人,重修养德行,倡为君子。”
“儒家圣人,得以入圣,想必也是君子。”
“敢问圣人,以大欺小,以强欺弱……”
“可是君子所为?”
李牧舌绽春雷,叫板圣人!
许多人都被李牧这一举止惊呆了!
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