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朝遗迹!?
李牧的双眼渐渐放大,露出许些震惊之色。
他稍稍低眉,陷入思索。
大楚帝朝遗迹之下深埋着一件足以倾覆中州生灵东西,那东西绝不能落入黑暗邪灵之手。
不然,中州生灵危矣!
神机阁的那位卜算出一座帝朝遗迹将在玄黄古境现世,那座帝朝遗迹会不会是大楚帝朝遗迹?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管会不会是大楚帝朝遗迹,此番还是得去玄黄古境走上一遭。
李牧心中如此想着,一双深邃如万千星辰的睿智眼睛里迸发出坚定的目光,犹如长剑出鞘一般锋芒四溢。
“阁主。”
雅姬双臂抱胸,神色古怪的盯着陷入思索之中的李牧,朱唇轻启,发出娇柔之声。
李牧回神过来,抬眼看向雅姬。
雅姬眨了眨充满了魅惑气息的妖异眸子,嘴角轻轻勾起,撒娇道:“阁主,天机阁的宝库快见底了,一座尘封许多年的远古帝朝遗迹,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阁主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天机阁考虑考虑呀!没有奇珍异宝,还怎么吸引强者加入啊!”
说着,雅姬就低下了脑袋,目光下视,但没看见双脚。
她作出委屈可怜的样子,噘了噘朱唇,气鼓鼓的道:“从天机阁建立起,你就做了甩手掌柜,对于阁中事务不闻不问,这些年全靠我撑着……”
“好了,好了。”雅姬的诉苦之言还没说完,李牧就举了‘白旗’,准确的说是借坡下驴,沉声道:“朕去。”
闻声,雅姬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笑容,犹如盛放的花繁,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李牧好没气的看了雅姬一眼,心中苦笑……上一刻还是幽怨委屈,这一刻就笑靥如花,这女人的脸翻起来比翻书还快。
不,应该是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雅姬,李固穷有没有说那座帝朝遗迹是何朝?是不是大楚帝朝?”
李牧稍敛心绪,而后开口问道。
雅姬摇了摇头,说道:“李固穷只说有一座帝朝遗迹将在玄黄古境现世,打算邀你同去凑凑热闹,运气好的话还能有一番机遇。”
李牧微皱了皱眉。
看来只有待见到李固穷,询问他了。
“李固穷几日后到长安?”
李牧眨了眨满是锐气的星眸,问道。
玄黄古境,这一去不知得多久。
他是大周皇朝的天子,肩上是辽阔的大周疆土以及万千周民。
在临行之前,他得将朝中诸事安排妥当。
离了他这个天子,大周皇朝还得转。
雅姬又摇了摇头,吐槽道:“就李固穷那闲云野鹤般的洒脱性子,看见什么触动之景或者人,都得作首诗,作不出来还不走,鬼知道他几日后到长安。”
也是……
李牧默默点了点头。
就如此,半个时辰过去。
雅姬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太元殿,她的俏脸上泛着娇艳红霞,一片娇羞犹如熟透了的红苹果。
在这半个时辰里,李牧让殿中的太监宫女都退下了。
只剩下他和她。
其间发生了什么,除了他二人,就无人知晓了。
雅姬走后。
李牧就在太元殿翻阅近来上奏的折子。
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翻阅奏折之中,左手边的桌案上看过的奏折越来越多。
天色渐暗,夜幕降临。
李牧都浑然不觉。
殿中的太监没有出声打扰,小心翼翼的点燃了烛火。
天上明月西行,星光闪烁。
太元殿中的太监轻靠柱子,双眼闭合,脑袋不断上下点动,困意十分强烈。
反观李牧,依旧精神抖擞,不知疲倦,更没有半点困意。
他是武道修行者,精力自远不是常人可比。
……
翌日。
天光渐亮,骄阳升空。
李牧高举双手,伸了个懒腰,同时打了一个哈欠。
“天亮了!”
李牧看见窗外初升的太阳,将和煦的辉光倾洒人间。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来人!”
紧接着,他喊了一声。
斜靠在柱子上睡了一夜的太监猛然惊醒过来,颤抖了一下,连忙跑上前来,有些慌乱,“奴才见过陛下。”
“摆驾,南秋宫。”
李牧背负双手,背对着跪地的太监,沉声开口。
南秋宫,算是大周皇宫的禁地。
那里幽禁着昔日的二皇子李秋。
“是。”
年轻太监应了一声,然后小跑着离开了太元殿。
……
两刻钟之后。
天子銮驾出现在了南秋宫外。
李牧走下銮驾,一座满是荒凉气息的宫门以及宫墙映入眼帘,看起来已经许久没有修缮过了。
宫门前杂草丛生。
几乎快将通往南秋宫的路挡住了。
李牧的目光微凛,缓缓迈动脚步,走过满是杂草的路,来到了南秋宫的宫门前。
宫门上落着锁。
一根粗大的锁链锈迹斑斑,将南秋宫封闭。
李牧抬手轻挥,一道劲气涌出。
伴随‘砰’的一声,挂在铜环上的粗大锁链断开,落于地上。
嘎吱……
李牧缓缓抬手,推开了历经许多岁月的大门。
紧接着,一道瘦削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人……正是李秋。
李秋穿着一身朴素粗衣,头发未扎,披散而下,手里拿着一把扫帚,清扫着院中的落叶。
他的身影看起来萧瑟,凄清,孤寂,落寞……
整个人无精打采,就像丢了魂儿一样。
即便是南秋宫的大门打开,也没能引起李秋的注意。
他似乎颓废了!
此刻的他,哪有先前身为皇子时的高贵儒雅气质?
就像大街上那些疯人。
李牧没有说话,静静的看了李秋一会儿。
李秋一直低着头清扫落叶,对于南秋宫来了人浑然不觉。
“李秋。”
半晌后,李牧喊了一声。
然李秋却没有半点反应,依旧低头扫落叶。
这是他被关入南秋宫后,唯一消磨时间的事。
“李秋,就这么些日子,你就被关傻了?”
见李秋没反应,李牧目光微凛,沉声喝道。
李秋还是没反应,就像是聋了一样。
“李秋,就算你被贬为了庶民,但体内仍流淌着大周皇族的血。”
“仅一次失败,便一蹶不振了。”
“朕高看你了!”
李牧看着李秋,冷着脸开口。
听得声音,李秋手脚为顿,僵在了原地,犹如石化一般。
李牧的话,如刀锋一般直刺他的心脏。
半晌后,李秋深吸了一口气,拿着扫帚朝房顶破烂的屋子走去,他的背影是那样的孤寂落寞,还有无助。
“李秋,已经死了。”
“死在了失败的那一日。”
李秋迈上长满苔藓的台阶时,一道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