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马车代步?
宋清悠呵呵一声,打心眼里不信。
是,她是从现代来的,不是这个时代真正的人,可那她也知道,就算是小说里的男女主角,也不能把主角光环开到这样离谱——被流放的路上坐马车走。
“萧三夫人这是不信我们兄弟,还是不愿意拿银钱出来?”以大胡子为首的官差步步紧逼。
萧祈殊还昏迷不醒,宋清悠正为败血症头疼,懒得跟他们周旋,微微一笑后主动拿出一锭银子递上:“怎么会,诸位多想了。”
她塞到大胡子怀中的银子,他却并不接下。
宋清悠心里咯噔一声,察觉到些微的不妙,但脸上虚假的笑容还在维持,打破尴尬的氛围直言道:“大人怎么不要?莫不是突然怜惜我这个可怜的商贾女?不打算收三房的了。”
她话锋一转,再次隐约提起宋家,暗示自己也不是身无依靠之人。
大胡子这次彻底没了笑容。
“萧三夫人,您可是说了,您乃是宋家的女儿,出身商贾巨户,非寻常人家可比,这一路上,我们兄弟也对您颇为客气,现如今遇着事了,您拿着一锭银子,打发要饭的一样打发我们兄弟?”
一众官差脸上泛着冷意,却也掩饰不了他们眼中的贪婪。
这群人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雇马车要银子是假,贪心不足蛇吞象,想要从她这里拿更多的银子才是真的。
反手将银子攥在手里收回,宋清悠反问:“那依照诸位的意思,你们觉得应该从我这里拿多少银子合适?”
她晲向大胡子,想要试探个底线。
眼风扫过萧宁宁,顿了顿又道:“既然是大家一同雇车,理当由萧家平分才是,不知萧宁宁她们大房出了多久?”
唐玉涟他们大房现在的银钱开支,全靠萧老夫人私藏下的财物,萧老夫人就算再怎么节省,可过路费和诸多林林总总的花钱地方,萧老夫人夫人身上应该所剩无几。
她将萧宁宁拉出,就是要三房和大房出一样的银子。今天萧宁宁跟大胡子官差一同出现,她不认为是巧合。
“大房已经交过了。”大胡子接话。
宋清悠挑了挑眉,立时逼问:“多少?不知道雇马车所需多少,大房交了多少,按人头算,还是按照别的什么算法。”
一连串的问话直问的大胡子等人脸色铁青。
“这么多人,不管怎样都是不够,不若萧三夫人把所有财物都拿出来,我们瞧瞧再说。”大胡子趾高气昂,抽出腰间佩刀,装模作样。
威胁,明抢。
宋清悠气笑,正要开口,跟在大胡子等人身后安静的萧宁宁突然道:“宋清悠,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三叔把私库的钱财都给了你吧。”
闻言,宋清悠怔愣一瞬,差点以为萧祈殊告诉萧宁宁,她把萧家私库吞了的事,但瞬间又反应过来。
萧家私库可不是萧祈殊给她的。
再而且,萧祈殊发现她的时候,她身上确实什么都没有,纵有猜测,萧祈殊也不敢确定,就算要说,也是去跟萧老夫人说,更不会拿去跟萧宁宁议论。
所以,萧宁宁根本就是在污蔑。
宋清悠眼神中有冷意:“萧宁宁,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嘛?”
“知道啊!”萧宁宁勾出抹唇角笑意,语调轻飘飘的:“让你不要私吞银钱,这是正义的好事。”
正义?
宋清悠回以冷笑:“整个萧家私库,有多少金银细软,我能带在身上?”
大胡子犹豫了下,转眼看向萧宁宁。
萧宁宁依旧是笑意莹莹的模样:“那就请三婶交出私库钱财位置了。”
“如果没有呢?”宋清悠冷声问。
她不可能把萧家私库拿出来。
“这……”萧宁宁媚眼如丝扑向大胡子怀中:“官差大人您看这事怎么办。”
温香软玉入怀,大胡子心神荡漾,搂住萧宁宁的腰身拍了拍,转眼看宋清悠的视线像是把刀子:“萧三夫人有所不知,我们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说完,他朝旁边使了个眼色,几个官差就缓步朝宋清悠走来,其中一个上下打量,眼神轻浮:“胡子,这女的长的也不错,细皮嫩肉的,不如让兄弟们先爽爽。”
他一只手摸上衣角。
宋清悠嫌恶避开,用意识在空间里移了一箱金银放在兑换机处,疯狂查看有什么可以兑换的武器。
木棍,长矛,匕首,鞭子……
她一条条看过去,正犹豫选什么隐蔽又顺手,几双手已经摸了过来。
“滚开!”
心念一动,她选了匕首,掩在袖子里的手反手抓住,微微颤抖。
如果捅出去了,那她身上凭空出现武器,被认为是邪魔外道,肯定会被防火烧死吧。
想不到,来异世这么一遭,居然落个这样的下场,宋清悠冷眼打量眼前几个官差的脸,挥起手中匕首。
然而手并没有抬起。
萧祈殊不知何时出现,将她的手连着匕首包住,又重新塞回袖子里,脸色还有些苍白。
“怎么了?”
他声音淡然,却不妨碍威仪。
几个官差见了他,连连后退几步后才互相对视一眼,大胡子咬牙切齿,怒吼:“不过就是个残废,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你们不想要萧家的私库了吗?”
萧祈殊低垂下眼。
他身姿挺拔,比宋清悠整整高了一个头,刚才为了收回宋清悠的匕首,恰好把宋清悠整个揽进了怀里。
此刻宋清悠抬头,正好四目相对。
明明萧祈殊也没问什么,可宋清悠瞧着他深邃的眼神,鬼使神差的开口解释道:“萧宁宁说,你把整个萧家私库交给了我。”
萧祈殊略微抬眸,眼神睇向萧宁宁,视线最后落到大胡子等人身上:“萧家所有家财都以充入国库,诸位不知吗?”
他开口轻缓,语声却仿若蕴含雷霆之音。
大胡子不自觉松了禁锢萧宁宁的手,额角冷汗直流,滴在萧宁宁手上,她避着大胡子的视线,狠狠在衣衫搓了搓。
“三叔,宋清悠就是个谄媚的贱人,她当众勾结漕运那帮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漕运之人勾结谁了?”
掺着轻咳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