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朗星稀……
睁开朦胧睡眼,发现自己依旧躺在车后座上。
伸展懒腰,左右顾盼,蛇冥三人均不在。
下了车,不由自主深吸了口新鲜空气,意识逐渐恢复。
我在一处庙前?
带着好奇,进了庙内。
红烛与贡香彼此的气味交融缭绕,闻之令人有种昏昏欲睡却又精神倍感舒服的矛盾感。
在庙内逛了一圈,发觉神佛皆是从未见过的,身为闽南人,怀揣着一颗敬畏之心,点燃贡香,一一拜过去。
走出神庙,突然才看到车身上贴着一张白纸。
走近,用手撕下:九点半,一里庄。
莫名奇妙的一句话,搞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着头皮,思绪好乱。
回趟家,给老子载到这边来,真是……服了!
打开车门,坐上驾驶位,启动轿车,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先找个人问问在哪里。
(开车这事,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一样的道理)
第一次开车,各方面不太熟悉,撞了几次墙才勉强掌控了方向盘,离开神庙,一通摸索这才找到打开车灯的按键。
车上有一沓毛爷爷,路上遇到位行人,摇下车窗与之聊了几句,这才知道原来在长桥村。
离家不过十来公里。
原本对方不太热情,我果断抽出几张毛爷爷递过去,这才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
“你看到没,从这往前开,对对对……左拐后直走,再左拐,会看到一个石碾子和一口井,直走就可以了。”
我摸着下巴,接着问道:“大伯,你有没有见过三个大男人?一个高高瘦瘦的……”
话没说完,对方神情飘忽,我无奈一笑,再次递过去几张毛爷爷,对方这才热情的像个孙子似得。
问明了之后,驱车扬长而去。
……
从这往一里庄,走走停停大概有半小时,车身多处摩擦,期间更是下车花钱吃了顿饱饭。
咬着竹签,背靠车门。
前方黑乎乎,尽管轿车车灯照的大亮,给我的感觉却与黑金刚居住的那口洞一般。
一切光线均能吞噬。
我如今,神魔之力潜伏,不死族血脉勉强能展现一段时间,龙珠被我逼出体外,冰魁赐予我冰心,还有我本就拥有的法力与八卦刺青。
怕,倒是不怕……只是,经历了这么多,很想好好休息一段时日。
我需要时间梳理自身的情绪。
我选择了后退。
凭我与顾顾等三人的关系,他们绝不可能丢下我不管,那只有一个可能,我要么是在梦中,要么就是顾顾等人已经死了。
我更宁愿相信是前者!
开着车,问了些人,终于将车开到路口,只要开上高速,离家不过十来公里距离。
我略有些兴奋的打开音乐,在漆黑夜里开上了高速。
可是开着开着,眼前景象一变。
我又回到了神庙前?
这一次,我冷笑着,下了车。
我的灵魂,被勾走了。
陷入长桥村,被暗中的某只鬼物亦或者精怪牵制着。
能够神不知觉不觉的,从顾顾等人身边,勾走我的魂魄,鬼王或许可以做到无声无息,但是这就有一点说不通。
从我离开又回来这段时间,若真是鬼王所为,断然不会留给我机会活着离去。
那么,极有可能是鬼将级的鬼物。
这样一来,极其有趣了。
想象着口袋里有包烟,伸手一摸,嘴角露出果然如此之色。
慢条斯理,掏出香烟,食指冒出火光,点燃。
“差不多得了,麻溜的给老子出来吧。”
“噗”
像极了放屁的声响。
只是这道屁响,很是轻微,像是蔫屁似的。
生长于长桥村附近的生物,细数品种很多,而其中以黄鼠狼和夜猫居多。
再次呼唤了几声。
暗中人默不作声,许是认为我在虚张声势。
此时,我是灵魂状态,此次被意外勾走魂魄,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精神与肉体在上车睡着后,属于彻底放松的状态。
无声无息被勾走魂魄,这是一步很险的棋。
我不知道究竟魂魄脱离肉体多长时间,在这段时间内,魂魄并未受到任何伤害,只因为八卦刺青并非印刻与肉体上,而是在灵魂上。
或许,这是唯一的解释了。
我目前所要做的,便是等待蛇冥他们发觉,顺着踪迹找过来即可。
八卦分阴阳,阴阳合则为八卦,分则为阴火与阳火。
阴火代表了死,阳火则为生。
生死交替,阴阳调和,是为八卦。
道火自魂魄后背涌出,弥漫在魂魄之上,黑白道火覆盖在身,宛若身穿一件阴阳服。
道火如今已是我灵魂的一部分,分化出几条火蟒,迅疾分散开来寻找暗中人。
很快,分化出去的几条火蟒,某一条传来一角视觉。
是一条断掉的尾巴,被火蟒咬断的。
快步赶过去,那条尾巴是实物,与魂体无关。
我嘬着嘴,啧了声,露出了然的神色。
不出所料,我的魂魄陷入了一处磁场,在长桥村……不对,既然是磁场,前面所见到的人或物,皆不作数。
极大可能,便是在长桥村附近,可能在大山中。
凭空画出一道寻踪符,顺着断尾巴的气机寻去。
寻踪符有个‘怪癖’,它会顺着气机主人的去处而寻,但是气机主人在这期间,所做的每一个动作,它均会有模有样的展现出来。
没手机,没手表,只能凭借心算,约莫过了半小时吧……终究还是来到所谓的一里庄。
望着眼前似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道路,思虑了三又二分之一秒,我勇敢的踏出了这一步。
周遭的光线,愈发的模糊,期初我还能看清方圆一米,渐渐地……半米不足,直至看不见下半身了。
我的确恐慌了不少,瞧见身上覆盖的道火,心平静下来。
这里很黑,非常黑。
比之金刚洞,有过之而无不及。
似,踩到了某类动物的尸骸,骨骼还挺粗,接下来踩到的类似的尸骸越发增多。
直至,我一头撞在十分坚硬的角质物上时。
耳畔,忽的传来水声。
“滴答”
“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