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衙役说到这里,悄悄环视了一下屋子,当他没有发现又进来生人之后,才又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们知道吗,有多少人在惦记花肥猪留下的这笔巨额资产?还有最最重要的一层意思,那个巡按大人就是收了花斐珠的弟弟花不二的请托,才亲自来到这里办案的,我说到这里,你们就应该明白了,要是摆不平那个巡按大人,花家的那些家产说不定就归了花不二了,咱们捕头大人的妹妹就啥也得不到了!”
话刚说到这里,一个性子急的家伙,咽下一口蹄膀,急忙问道;“这几日我咋没有看到捕头大人呢?”
为首的衙役点着他说道;“就你小子鬼道,实话告诉你吧,捕头大人去了京城,据可靠消息,今天早晨才回来的,现在正在家中休息呢。”
听到这里,文娘和晓月心里有底了,于是乎,两个人不在细听衙役们的闲聊,而是专心至致地吃起饭来,两壶女儿红,瞬间就见了底,却是被他们二人趁着衙役们专心听讲的时候,顺手倒在了窗户外面,那四盘子菜,连带两碗米饭,被他们二人吃了个溜干净。
饭后,文娘掏出一把铜钱,放到了桌子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家风波恶酒馆,来到了黄府,两个人隐身进了黄府最里面的卧室,果然见到黄捕头依然在酣睡着。
用不着客气,文娘和晓月现身,摇醒了黄捕头,黄捕头被摇醒,看到面前站着两条汉子,一身江湖打扮,未免有些慌乱,情急之下问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
文娘回答道;“你不用慌张,我们二人奉白三爷的口令,让你速速带人前去清风山剿灭花不二和铁花一伙,不然的话,你们的后患无穷,还有,白三爷还让你经常派人去城外那家斑竹馆看看,免得花不二他们藏在哪里,你听明白了吗?”
最后一句话刚刚说完,站在他面前的两条汉子没了踪影,呆愣在床上的黄捕头,疑惑自己是在做梦,环顾之间,却见他身边的床上,放着那块他送给白三爷的令牌,一切都清楚了,人家没瞧得起他这块令牌,还有就是,白三爷他们到底是些什么样的人,是人还是神,亦或是鬼,反正人家是来无影去无踪,仅凭这一点,自己还是听命为好,再说了,人家这样做还不是为了自己吗!
最最让黄捕头感动的是,人家根本就在提银子的事情,这说明什么呢,他们到底是真正的重信誉的绝顶高手,还是另有来路,自从那两条汉子在他家中毫无声息地消失后,黄捕头在家里想了半天又一夜,直到第二天,他和府台大人商量后,才带领手下的捕快,直奔清风山,从此后,清风山上那伙强盗似乎在一夜间没有了踪影,府衙的大牢里却多了十多个强盗。
文娘和晓月完成了任务,无事一身轻,也就没有急着赶路,而是观赏起州府里的热闹景象,他们二人信马由缰正走在大街上,晓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她就对文娘说;“你瞧瞧我们,帮助黄家得到了很多财产,自己却要步行走回去,真是不划算。”
文娘说;“谁让你当时没有想到呢,我们又不能再返回去,朝那个捕头要马匹去。”
晓月说;“可也是,那怎么办呢,我们只好走回去了。”
文娘想了想,一拍巴掌说道;“你说,花不二能把那些马匹藏到哪里呢?”
晓月说;“我看那,那些马匹准是让他们那些人又骑走了,至于他当时把马匹藏在哪里了,连斑竹他们都不知道,我听江白妹妹师傅问过斑竹,所以呀,我们就别打那个主意了。”
说话间,两个装扮成江湖汉子的年轻姑娘,出了州府,来到了回临沅县城的官道上,两个人正快步走着,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了一串马铃声,哗啷啷,哗啷啷,马铃声加上马蹄踏地的踏踏声,混杂在一起,听起来很急迫。
马铃声很快就到了他们二人身边,文娘和晓月同时抬头,朝道上望去,就见一匹高大的枣红马,拉着一定兰尼子小轿车,快速行走在官道上,赶车的是个老汉,隆鼻深目,面孔白净,一身粗麻布的衣裤,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不停地催促着那匹拉车的枣红马,枣红马鞍辔鲜亮豪华,用牛皮编成的笼头,笼头上挂着一串铜铃铛,走起路来,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很显然,这是富贵人家的马车,至于车里坐的是什么人,因为四周的轿帘遮挡得很严实,所以,文娘和晓月没有看到,不过,就在马车和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文娘看到轿车前面的帘子掀开着,里面的人似乎蒙着面纱。
当然,这不过是一闪而过的事情,文娘没有看得十分清楚,所以,也就没十分在意,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马匹车辆虽然不是很多,不过还是能够经常看到的。
看到这辆比较豪华讲究的轿车,晓月来了兴致,她轻轻捅了一下文娘,加快了脚步,文娘提醒她道,跟在车后面走吃灰土,晓月想想也是,脚步随之慢了下来。
这条官道全是黄沙铺路,路两旁隔一段是杨柳依依,过了几十里路又是梧桐繁茂,路肩下芳草直达天涯,树荫能够给走在路边的行人遮挡住头顶上毒辣的阳光,却不能够给行走在路中间的车马提供阴凉。
文娘和晓月走在树荫下,太阳虽然不能直接照射到他们的脸上,可是,走的时间长了,他们还是出了一身热汗,于是,晓月就敞开了衣衫,露出了黑乎乎的胸毛,文娘见晓月的胸前竟然长着胸毛,一想,自己也是经过黑珍珠变化的,说不定我前胸也有毛,干脆,我也敞开衣襟,这样还能凉快凉快。
于是,文娘也敞开了衣服,不过,他自己看了看,前胸竟然没有毛,倒是露出了骨头,给人一种皮包骨的精瘦汉子的感觉,衣服既然敞开了,就不能再系上了,因为他们现在是汉子,也就不用那么文雅了。
两个人被那辆轿车超过去很长时间,他们还能够听到马铃铛传来的声音,直到又拐了两个弯,路边上的树木稀疏起来,那阵清脆的铃声才消失了。
太阳偏西,依然是没有风,还是很热,这时候,晓月觉得不说话走路没意思,就没话找话,问文娘;“文娘姐,你说,我们来的时候骑马还跑了一天一夜,这要是走回去,还不得好几天呀!”
文娘反问道;“你走路感觉累吗?”
听了文娘的问话,晓月笑了,她悄声说道;“你忘了,咱们身上有黑珍珠,哪里有累的感觉呀,就是怕耽搁和江白妹妹会面的时间呀!”
文娘听了晓月的话,立刻觉得有道理,她接过来说道;“江白师傅妹妹让我们今天头更回到临沅,在活鱼店里会面,我看那,靠我们这种走法怕是三天以后才能回到临沅,干脆,我们看到前后无人的时候,就贴着树梢飞行一段,如果,前面能够遇到马匹那就更好了。”
晓月正等着文娘这句话呢,所以,就故意问了一句;“我们遇到马匹又能怎样?”
文娘说;“为了在约定的时间里赶回去,我们要是遇到快马,就借过来骑到临沅,或者,买过来也行,反正我们今后出门的日子一定会很多很多的。”
两个人说话间,见前后无人,立刻把黑珍珠含在了口中,然后,一跺脚,身体轻飘飘地就飞到了半空中,两个人施展神功,贴着路边的树梢一路飞行,不一会的功夫,就看到了那辆枣红马拉的轿车,为了不惊动马车里的人,两个人在离马车还有半里的光景,落到了路面上,大步疾行。
走着走着,前面的路一下子陡了起来,两个人抬头一看,嚯,前面是一座高山,山上林荫蔽日,草木繁茂,路两旁蒿草丛生,灌木丛遍地,看到如此险峻的高山,晓月问文娘;“你们来的时候路过这座高山了吗?
进山了,虽说是满目苍翠,林荫蔽路,不过,却是非但没有感觉到凉爽,到有了三分闷热,因此上,文娘才没有急着回答晓月的问话,直到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子,才说道;“我记得来的好像是路过了一座高山,不过,那是在夜间,伸手不见五指,又是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差点把我的嗓子眼都要颠腾出来了,我哪里还有闲心仔细观看路上的景致,即便是想看,我也看不到啊,反正我觉得上山下岭的,平道少,颠簸和崎岖不平的路面多。“
两个人正说着话,前面又传来了马铃铛声,显然,上山的时候,马走的慢了许多,而且一定很吃力,所以,那匹马一定要不停地摇头,于是乎,马铃铛声必然比走在平路上要响的急促一些。
听到马铃声,文娘和晓月一个起伏,来到那辆轿车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