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风卷千重浪,波涛怒吼,凭空处拍击堤岸,乱石翻滚,堆起千堆雪。
江底礁石密布,沟壑纵横,暗流激荡,凸显出凌波府邸那道石壁,巍然屹立,丝毫不为所动!凌波府邸,神奇奥妙之所在,它的奥妙只有天知道,它的神奇只有蚌娘娘知道。
在众人眼中,蚌娘娘千变万化,让人觉得实在是眼花缭乱,其实呢,她自己却是万变不离其中,就拿她让江白和晋元做游戏这件事情上来说,看似做游戏,明眼人其实早就懂得了这里面的含义,当然了,蚌娘娘的举动似乎触动了天威,于是乎,大江发怒,却又奈何不了蚌娘娘。
就在江面上风疾浪高之际,江白和晋元两个人,却已经把手掌对着对方摊开了,敖玉九公主最沉不住气,她立刻抓过江白的手,看了一眼,先是咦了一声,表示惊讶,接着就把江白摊开的手掌心对着另外三个人说道;“请在座的各位看仔细了,我家男人的手上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喂?”
老黑闻听,立刻上前,看了又看,因为她也在怀疑这件事情,就在这时,敖玉九公主又把江白的另外一只手掌心也摊开了,也就是说,现在是江白把两只手掌,对,绝对是两只手掌,都亮给大家看了,奇怪的上面没有字迹,真的是一个字迹都没有,不要说字迹,就是手掌的纹络都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于是,老黑大声说道;“真怪吔,明明看到晋公子拿着毛笔,毛笔上面蘸着浓浓的墨汁,往江白的手掌心里写了半天,怎么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字迹呢?”
不仅仅是老黑姐在惊叹,龟大姐也毫不犹豫地围了上来,跟着惊呼道;“真是怪得很哪,刚才明明看到字迹就在手掌心上面,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呢?”
敖玉听到他们说的话之后,立刻接过来说道;“这我就放心了,省得一会儿蚌娘娘评判的时候出来闲话。”
敖玉九公主说完这句不着边际的话之后,又靠在了江白的身上,很有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等到众人都用疑虑的目光看着蚌娘娘的时候,蚌娘娘觉得自己应该说话了,不过,藏在她心中的话语是那么多,是那么凌乱,是那么地让她说不出口,可是,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开口说话,怎么说呢,思量再三,她终于开口说道;“诸位兄弟姐妹,请大家不要多疑,也不要胡思乱想,我之所以有这样一番举动,实在是迫不得已,这里面蕴藏的秘密,怕是我永远都不能说出来,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蚌娘娘说到这里,停了停,这时候屋子里的众人才明白,却原来蚌娘娘是没有闲心让他们做游戏的,既然是秘密,而且还是永远都不能说出来的秘密,那么,他们也就不能问了,刚才,明明是主人的蚌娘娘,现在称呼他们为兄弟姐妹,那就是在抬举他们,别不识抬举呀,还是静静等待下面该发生的事情吧,所以,众人都不再言语,当然,敖玉九公主也在其中。
就在这一刹那,凌波府里显得十分静谧,任凭外面风大浪高,任凭大江里鱼龙混杂,弱肉强食。凌波府邸里,却是意乱情迷,迷雾重重,蚌娘娘看到没有人再说话了,接着却是话锋一转,又说道;“咱们接着进行,其实大家并不用胡乱猜疑,他们写在对方手中的字迹并没有消失,而是还不到显现的时候,现在他们都写完了,一会儿,我说可以亮出你们的左手掌之后,他们手掌心里的字迹自然会显现出来,不过,到那时候,我要求大家做一件事情,就是只看不说,只在心里默念,不能出声,而且看过之后,还要马上忘掉,如果有一个人没有忘记你看到的字迹,那么,那个人手上的字迹就不会消失,他也就走不出这间屋子里,那可是要坏大事情的,甚至于会毁了他的终生,所以,我恳请大家看过之后,一定要把看到的瞬间就忘得干干净净。”
刚才还是不能说的秘密,刚才还是十分诡异的事情,明明是用毛笔写在手掌心里的墨迹瞬间就没了,而蚌娘娘刚刚说出的话音还缭绕在屋子里,这会儿却又来个一百八十度,不、绝非一百八十度而应该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呀,难道说是因为敖玉九公主抢先把江白的手掌心摊开给大家看的缘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又说明什么呢,也许无人能解释得了,还好,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不会追究这些的。
因为,就在蚌娘娘后面说出来的话音还没有消失的功夫,敖玉九公主已经接过来说道;“蚌娘娘你就放心吧,我的忘性最大,我们靖海里无论是谁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打过他或者杀了他之后,我立刻就会忘记。”
敖玉说完这番话,无人再吭声,蚌娘娘又等了一会儿之后,才接着说道;“那好,下面我请两位欲度生死之大海,勇登涅盘之彼岸者,先了达妄惑之本,善知至道出要。”
蚌娘娘刚刚说到这里,就听着江白和晋元齐声说道;“妄惑之本,是即意之实际,至道出要。所谓反照心源,识之实际,即是正因佛性。”
听到蚌娘娘和江白还有晋元说出来的话,屋子里的女人们犹如听天书一般,谁也听不明白他们说的是啥,更没有人能够听明白他们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依着敖玉九公主的个性,他应该立刻问问站在身边的自己的男人,可是,她却不敢,为什么,敖玉九公主又怕过谁呢,可是,她还真就害怕,她怕的是自己问过之后,失去身边的男人,那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生命,她不能够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所以,她不能问。
至于老黑姐姐吗,反正她稀里糊涂惯了,这条大江里面她弄不懂的事情多了去了,主人的事情又是她绝不能过问的,所以吗,老黑姐姐就只有木讷地站在那里,看着蚌娘娘和那两个绝对漂亮得让她看了一眼就挪不动目光的男人。
只有也是刚刚经过翻天覆地变化的龟大姐,看到这一切,听到这些晦涩难懂的言语之后,内心里莫名其妙的兴奋了起来,还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也越发强烈了,因为,她真的没有想到,蚌娘娘让她去那处叫作夹扁石的地方,会有这样一番神奇的机遇,会让自己在那里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大姑娘,这可是她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原来,她不过是想着跟随主人沾点仙气,再活个几百年,当然了,能找个知她懂她的男人,建立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家就更好了,现在看来,这个目标似乎并不遥远,所以,她才会有一种冲动。
其实呢,龟姐姐的冲动绝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子,她的奇遇,也绝非是在什么夹扁石里发生的,那么,那处神秘之地究竟神秘在哪里呢,它真的叫夹扁石,还是蚌娘娘随口那么一说呢,这恐怕只有龟姐姐醒过腔来问蚌娘娘了。
龟姐姐的内心深处还在翻江倒海,却听蚌娘娘开口说道;“黄沙漫漫路,孟氏庄前溪。 舟行血水河,声作青瑶嘶。 绿水结绿玉,白波生白圭。 明明宝镜中,物物天照齐。 ”
蚌娘娘像是在说偈语,不过,谁也不曾料到,蚌娘娘的偈语余音还在缭绕,那个俊美的少年晋元,已经跨前一步,双掌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各位施主,小和尚这厢有礼了!”
哎呀呀,这是怎么回事情,三个女人齐声惊呼,就在女人的惊呼声中,俊美少年晋元,举起左手,扬起手掌心,瞬间,上面出现了一排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轮回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亭浊酒杯。”
这是谁写的,三个女人心里都清楚,可是,刚才?啊呦,不对,不对,大家伙刚才明明看的是江白的手掌心吗,可是,也不对呀,晋元不是也在江白的手掌心里写了好多字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不过吗,此时在凌波府里却无人开口说话,也无人问一声为什么,似乎根本就无人去想这些,因为就在这时,女人们又都惊讶地看到晋元左手掌心里的那些蝇头小楷都变了,等到她们瞠目细看之时,才看清楚,晋元手掌心里分明写着两句六言古诗;“杏树坛边渔父,桃花源里人家。”
这是什么含义,三个女人不解,恰在此时,始终站在敖玉九公主身边的那个年轻却又不失威武,秀丽却又不失男子汉气概,冷漠却又满脸忧郁的高个子江白,伸出右手中指,对着晋元的左手心,指指点点,只不过到了晋元的手掌心里却变成了激扬文字;“桃花源里住,罕见问津人。”
看到这种奇妙的手法,除了蚌娘娘之外,其余的三个女人无不为这个年轻冷漠的似乎应该是个姑娘,不不,此时应该是个小伙子才对的俊美男人,在心中暗暗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