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回来之后,章彦成对她很是防备,每次她出府,他都必须同行,不许她单独出去。她以为今日也是一样,未曾想,他居然让她自己去?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他是在考验她?
章彦成抬眸望她一眼,笑容轻渺,“你若真存了那样的心思,我又怎么拦得住?我说过,你若再跑,整个方家都得给你陪葬!我想……你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乱来。”
他说这话时,语气柔缓,神情温和,但眼神却是异常严肃,警示意味再明显不过。
瑾娴就知道,他不是真的对她放心,只是捏准了她的软肋而已。
“王爷的教诲,我时刻谨记。”
章彦成满意一笑,“记得就好,我在场,你们说话终究有些拘束,所以今日我就不去了,你陪雪桃她们过去,晚上用罢晚膳再回来,不着急。”
他的表现善解人意,在外人看来,两人似乎相处得很和睦,但瑾娴心里清楚,两人心头的那根刺都还在,谁也不曾真正拔除。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她并未付出真心,自然也不会奢求章彦成付出全部的真心。
待人能有五分真,便已经很难得了。人总要为自己考虑,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瑾娴福身向他道谢,而后出了房门,去找雪桃。
众人一起出府,去往太姥姥家。
瑾娴已经提前派人跟太姥姥打过招呼,太姥姥知道她们会来,满怀期待的等待着。
等到午后的未时三刻,终于等到了她们的到来。
瑾娴在旁介绍着彼此,乔婶有些拘谨,笑着打招呼,“大娘,我们要给您添麻烦了。”
太姥姥打量着她,但见她笑脸迎人,慈眉善目的,瞧着很是舒心,对她印象不错,
“瑾娴都跟我说了,你们对她那么照顾,咱们便算是一家人了,千万别说见外话。我正愁着没人陪呢!你们祖孙俩来得正好,可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
雪桃甜甜的唤了声,“太姥姥好!”
太姥姥闻言,笑得合不拢嘴,“哎吆!这丫头嘴这么甜啊!长得漂亮,又这么乖巧,真是难得啊!”
太姥姥招呼众人进屋,让丫鬟给雪桃拿些糖果,而后又招呼着帮忙把她们带的包袱行装搬屋里去,
“我已经让人将厢房收拾好了,可以直接入住。”
瑾娴一早就让知秋过来跟太姥姥说了她曾在桃溪村住过的事,但这事儿不能公开,所以对外得说雪桃是瑾娴的表妹,住在清水镇上。
太姥姥当然明白这事儿的严重性,她不会乱说,定会保护瑾娴。
乔婶这边,瑾娴也交代过,只要她们不说漏嘴,便无人知晓真相。
瑾娴在这儿陪太姥姥闲聊说笑,用罢晚膳后,她才告辞。
雪桃依依惜别,不舍与她分离,瑾娴与她相处了这么久,骤然分离,自是很不舍,为安抚雪桃的心情,瑾娴向她保证,说是得空时会来看望她的。
乔婶也劝道:“现在你跟你方姐姐离得那么近,想见面很容易。方姐姐她有自己的家,她该回去了,否则王爷该担心了。”
雪桃是个懂事的,她也不愿让大人担心,便松了开手,“好嘛!那我等着姐姐便是。姐姐不必担心我,我在这儿会乖乖的听祖母和太姥姥的话,会努力读书的。”
懂事的孩子最容易令人心疼,瑾娴摸了摸她的发,强忍着心酸,欣慰一笑,“雪桃最乖了,咱们离得近一些,往后见面的次数会更多,不急于一时。”
安慰过雪桃之后,瑾娴拜别太姥姥和乔婶,就此离开。
前几日习惯了雪桃的陪伴,这两日没有雪桃在身边,瑾娴只觉好像少了点儿什么,这琅华院都不热闹了,好在她身边还有景儿,有景儿打打岔,她才不至于这么寂寥。
这天上午,瑾娴用罢朝食,去看望景儿,却发现他还在睡梦中,“这孩子怎的还没醒,以往这个时候他应该醒了吧?”
奶娘冯氏点头道:“是呢!先前小少爷都是辰时醒来,玩一个时辰再睡的,这两日醒得晚了些。”
“昨日他是何时睡的?”
“还和从前一样,戌时三刻左右就睡着了,夜里醒了一次,喂了一次奶。”
瑾娴仔细一想,只觉不对劲,“以往你不是说他夜里能醒两到三次吗?他才四个多月,夜里应该不会睡得那么沉啊!”
奶娘只当小少爷白日里玩得时辰稍多一些,晚上才睡得沉一些,但瑾娴却觉得孩子睡得太久,且与以往规律不同,心下不免有些忧虑。
她又询问另一位奶娘许氏和嬷嬷,嬷嬷只道这么大的孩子,一般夜里都会醒两三次,醒一次的也有,但确实少见。
不放心的瑾娴将景儿唤醒,他却迷迷糊糊的,一直哭闹。从前他晨起来时可是很清醒,也很爱笑的啊!今儿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瑾娴摸了摸景儿的额头,并不烫,询问奶娘,孩子也没有流鼻涕,瑾娴不放心,担心孩子不舒坦,便请了大夫过来,给孩子把脉。
大夫来后,给孩子把着脉,逐渐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