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皇上料得到,如若是撷芳殿的宫人过来,皇后肯定会说些不好听的话,到时她们再转告瑜贵妃,瑜贵妃可能会心情不好,所以皇上直接指派他前来,小右子是宁心殿的人,代表着皇上,由他来说,可见皇上已然知晓此事,皇上已然默许,那皇后也就没理由再找瑜贵妃的茬儿。
但这是皇上的考量,小右子肯定不能说实话,他灵机一动,拐了个弯儿借口道:“撷芳殿的宫人在伺候瑜贵妃,不得空,奴才就帮忙跑个腿儿。”
颖妃红唇微撇,揶揄道:“区区风寒而已,竟需要整个撷芳殿里的宫人伺候?瑜贵妃还真是娇贵啊!”
小右子不卑不亢地道:“此乃皇上的吩咐,皇上命她们好生伺候瑜贵妃,她们不敢违抗皇令。”
他拿皇上说事儿,颖妃被噎得无言以对,她总不能再奚落皇上吧!
嘉嫔最乐得看这种戏,每回她们想针对瑜贵妃时,都会被皇上打脸,偏她们还不长记性,一次又一次的嘲讽瑜贵妃,结果无一例外,即使在凤仪宫,皇上维护的还是瑜贵妃。
目睹皇后那憋屈却又无处发火的模样,嘉嫔以帕掩唇,生怕自己笑出声来,这就尴尬了。
小右子回完话就告退了,颖妃看不过眼,忿忿然数落道:“皇后娘娘,这个瑜贵妃的谱儿也太大了些,竟然让皇上的人来帮她告假,可不就是故意炫耀自个儿得宠嘛!她总拿皇上来压您,臣妾这个外人都看不过去了。”
颖妃在这儿煽风点火,无非就是想让皇后教训瑜贵妃,颖妃倒是出气了,可皇上若是算账,又会算到她头上,皇后才没那么傻,被人利用,
“你看不过去又怎样?你斗得过她吗?争宠争得过她吗?”
颖妃傲然扬首,轻哼道:“臣妾不屑与她相争,臣妾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但她不守规矩,不知天高地厚,您贵为皇后,后宫之主,教训她是应该的啊!便是告到太后那儿,她也不占理。”
皇后的确讨厌瑜贵妃,但她更不喜欢被人当枪使,“后宫之主是太后,本宫只是协助太后打理后宫而已。既然皇上说瑜贵妃不舒坦,那本宫还能质疑皇上不成?颖妃你若是不信,大可去宁心殿质问皇上,再不就去撷芳殿瞧一瞧,看看瑜贵妃是否患病。”
这火没点起来,颖妃暗叹失策,她也不愿当这出头鸟,遂笑应道:“皇后娘娘大度,您都不计较,臣妾就更没资格计较了。”
今日无需去给太后请安,闲聊了几句,众人便起身请辞,各自回宫去了。
众人走后,皇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先帝的孝期才过,徐瑾娴就告假,本宫怀疑她根本不是病了,而是跟皇上行房,而后又撒娇说困乏,这才不来凤仪宫请安。”
苓鸢亦觉有理,遂提议道:“要不奴婢让人去撷芳殿打听一番,看昨夜那边有没有叫水。”
不听皇后应声,苓鸢想着皇后应该是默许了,她刚想去安排,却又被皇后喝止,“不必去了,问了又如何?即使叫了水,本宫这个皇后还能拦阻不成?这是皇帝的私事,本宫没资格去管。”
“娘娘您不愿管,可以让太后去管。”
以往她也想过指望太后帮她做主,可说了几次也不见起效,皇后也就不敢再报什么期望,“本宫总是跟太后抱怨,次数多了,只怕太后也会嫌烦。哪个母亲喜欢听旁人说自家儿子的不是呢?”
“那不一样,从前离得远,太后不便去管,如今近在咫尺,太后不可能袖手旁观的。瑜贵妃的位分再高,终究还是庶妃,您才是嫡后,太后肯定是偏向您的。”
皇后也是这么想的,可单单太后偏向她也无用啊!章彦成不待见她,这一个月只来她这儿一回,用顿饭就匆匆走了,她这个皇后都快成为宫中的笑柄了。
她很想改变自己的处境,却又寻不到好法子,再这么下去,她真怕自己会被折磨得失去理智!
尽管她不敢指望太后,但她还是得与太后打好关系,这可是她在宫里唯一的靠山了。
有太后在,章彦成才能有所收敛,所以得空之时,皇后还是会常去寿康宫走动。
这日皇后去往寿康宫,太后正好想去御花园,便让她陪同。
婆媳二人在御花园闲逛,太后顺口问道:“最近彦成可有去凤仪宫陪你?”
皇后干笑道:“没呢!皇上可能太忙了吧!”
“他能有多忙?得空去撷芳殿,就不得空去凤仪宫?哀家可是说过他的,他答应哀家会抽空去陪你,居然说话不作数。”
皇后就知道,太后的话也不顶用了,章彦成只会敷衍,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太后一片好意,她总得感激才是,
“多谢母后为臣妾着想,都怪臣妾不争气,才总让母后您为臣妾费心。”
“这不怪你,是彦成太过偏心,哀家还会再劝他。”
皇后故作怅然地哀叹,“母后您的好意,臣妾心领了,但有些话说多了,皇上可能会不耐烦,要不母后还是别提了吧!宠幸哪位女子,本就是看皇上的心意,他心里没有臣妾,逼他也无用啊!”
皇后如此怯懦,顾虑甚多,太后都觉得她可怜,好心为她支招,“皇上若是忙,不过去找你,那你可以去宁心殿找他啊!你们本就是夫妻,不分彼此,女子也可以主动关怀夫君嘛!不要总是等着他主动。”
这一点,皇后也想的到,只可惜事与愿违,“臣妾去过宁心殿给他送汤,可是皇上一直在批奏折,臣妾坐了不到一刻钟,皇上就让臣妾先回去。”
太后轻叹道:“你这孩子,平日里瞧着挺聪慧的,偏在感情之事上不开窍,你别在白日里找他,得在傍晚的时候。那时他已经忙完了,你再过去,他就没借口让你走,你可以留下陪他用晚膳,顺道留在宁心殿过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