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妃来此,就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既然她已把话挑明,瑾娴也就不再拐弯抹角,
“留不留,得看王爷的意思。”
“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有权利做主!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王爷尚在守孝期,你怎能怀上他的孩子?”
这指责听起来似是有些可笑,瑾娴忍不住提醒道:“这话应该问王爷才对,娘娘您去问问他,为何让我怀上了。”
她居然又把责任推给荣王,江心月暗恨这个女人可真是个白眼狼,“你还敢怪王爷?”
“我没有怨怪王爷,但这种事本就是男人主导,我们做女人的,哪有选择的余地?”瑾娴说的是事实,但江心月却认为错都在瑾娴,
“若非你不知礼数,勾引王爷,王爷怎会与你同房?”
被无端指责的瑾娴瞟了王妃一眼,淡然反问,“娘娘怎知不是王爷主动?”
气极的江心月恨声数落,“即便王爷主动,你也该劝阻推辞才是,你就不该配合!”
“王爷可是一家之主,我若拒绝,王爷会生气的,可能还会罚我,我可不敢惹恼他,娘娘您是不晓得,王爷脾气不好,其实私下里我也被他斥责过,受过很多委屈……”说着瑾娴还抬手抹着泪,嘤嘤哭了起来。
章彦成脾气不好,江心月是知道的,可他那么偏心徐瑾娴,总不至于虐待她吧?
这个徐瑾娴,到底是在做戏,还是真的受过气?
江心月拿她没办法,只能转了话头,
“现在不论谁对谁错,关键是得解决此事。守孝期不可行房,如若没被人发现也就罢了,可一旦有孕,旁人就会知晓此事,那王爷就有了把柄,这对他极其不利,他若被皇上申饬,咱们都得跟着遭殃,你所有的荣华富贵皆是王爷给的,所以你得为他着想。”
昨儿个章彦成已然说过,瑾娴晓得后果,懒声附和道:“娘娘所言在理,但怎么处理,还是听王爷安排吧!”
“很简单,喝下这碗堕胎药,一了百了,没人能再威胁王爷!”说着江心月示意下人端上一碗汤药。
看来王妃是有备而来,瑾娴瞬时绷直脊背,正色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我若擅自打掉,王爷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这就是王爷的意思!”
“王爷要打掉孩子?”昨儿个他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才过了一夜,他就变卦了吗?瑾娴心生狐疑,
“他为何不亲自过来与我说?”
江心月借口道:“咱们王爷念旧情,不好意思跟你说,才让我过来办这件差事。”
难不成他回去斟酌一夜之后,觉得留下孩子有些冒险,想打掉,但又觉得出尔反尔不太好,所以才派王妃来解决这个麻烦?
这倒像是章彦成能办出来的事儿,可瑾娴转念一想,又觉得有蹊跷。
如若真是章彦成授意,那王妃应该很笃定她有了身孕,不可能在进门时再次询问,她的逻辑前后矛盾,很可能是撒了谎,瑾娴不该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思及此,瑾娴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得保持理智,
“倘若王爷真有此意,那就让他亲自过来,我要听他亲口说出他的决定。”
居然没能唬住她,江心月恼羞成怒,“怎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我没有这个意思,但事关重大,这药我不能喝!”
“你必须喝下去,趁早解决这个祸患,一旦传出去,可就难以收场了!”她既不听劝,江心月再不与她啰嗦,直接下令,
“来人!给瑾姨娘灌药!”
王妃一声令下,两名太监立时上前,利索的按住瑾姨娘的手臂,另有一名太监端来药碗,捏住她的下巴,准备给她灌药。
这一幕似曾相识,犹记得去有个道士说她的八字冲撞了王妃,当时道士也要给她灌符水,正是这样的情形,但那日章彦成及时回来救了她,今日却无人给他报信儿。
竭力挣扎的瑾娴怒视王妃,“娘娘定要这般狠绝,不给自己留一丝余地吗?您就没想过,王爷知道此事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说出这句话时,瑾娴没有一丝底气,只因她很清楚,即便王妃一意孤行,真的给她灌药,章彦成知情后,除了愤怒之外,似乎也做不了什么,他还要倚仗江家,那他就不可能对付王妃,而瑾娴只能吃了哑巴亏,白白遭罪!
正因为料得到后果,所以瑾娴才会吓唬王妃,希望她能有所顾忌,然而江心月仗着身后有娘家撑腰,无所畏惧,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不能让你毁了王爷的前程!不就是一个孩子嘛!反正王爷那么宠你,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这一次,你就当是为王爷牺牲了。”
王妃不肯改主意,瑾娴又气又急,她竭尽全力想挣开,他们却死死的拽住她,知秋上前制止,却被人拉拽开来,焦急的知秋哭斥道:
“放开瑾姨娘!王爷说了,孩子得留下,你们若敢灌药,王爷定然不会饶了你们!”
然而这些人只听王妃的话,知秋的话起不到任何威慑力。
此时的瑾娴紧咬牙关,始终不肯张口,一旦她张嘴说话,那药汁就会顺势流进她口中。
她死死的紧盯着王妃,那眼神已被怒火浸染,布满红血丝!江心月可不怕她,她料定章彦成为了大局,不可能留下这个孩子,所以她才敢这么做。
尽管瑾娴拼命挣扎,却还是躲不开他们的钳制,那太监将她的下颌捏得生疼,她快要承受不住!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大喝一声,疾步飞奔而来,接连两脚踹开拉拽瑾姨娘之人,
“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
心慌意乱的瑾娴听不真切,但她觉得这声音好像不是章彦成,那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