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内的弟子并不多,相比在孟家学堂的时候还要少上一些。
这些弟子虽然不像他所在的孟家外城的学堂那般只收先天残疾的弟子,但大多数都身穿麻布衣衫,只有一部分弟子身上穿的是好料子。
那学堂先生闻言脸色缓和了一些。
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这衣着朴素谦谦有礼的孟凄。
“你也是修士?”学堂先生开口问道。
孟凄点了点头,他在早上出门之前就收起了他那乞门标志性的袖布。
此时的他就只不过是个刚刚接触修炼的小修士罢了。
“小子早年修行时受挫萎靡不振了好久,也是近些时日才又开始修炼。”
学堂先生点了点头,但还不等他开口,孟凄接着出声道:“其实,小子有个不情之请。”
学堂先生听到这话愣了愣,方才开口道:“但说无妨。”
“小子近来痴迷于修炼,但一直没有什么门路,可听到先生讲道,之前有些不懂的地方也茅塞顿开。”
“所以小子斗胆想求先生给个旁听的位子,虽然我现在居无定所,但一两枚元铜还是可拿的出的,旁听一天,小子拿两枚元铜给先生如何?”
听到孟凄这话,学堂先生也终于知晓了他的目的,这小子是来学道的。
学堂先生并未出声,沉默了半晌。
他目光扫过学堂内那一众面面相觑的弟子,最终停在了孟凄那张求知若渴的脸上。
“旁听可以,元铜就免了。”
学堂先生缓缓开口,似是被孟凄的真诚所打动。
当此话传入孟凄的耳中,他内心可是说不出的高兴,当真是喜出望外。
如此一来,来到这鱼龙混杂的泥山县的首要目的就这么达成了。
“讲究人啊,先生大义。”
孟凄强压下想要翘起的嘴角,又对那瘦削的学堂先生行了一礼。
“我叫李忧,你跟其他弟子一样,叫我李先生就好了。”
说罢,李忧指了指学堂内靠后的一个蒲团,示意孟凄那是他的位置。
“好的,李先生。”
不得不说,这学堂属实是简陋了一些,弟子们也只能坐在由草绳编织的蒲团上。
拍打了几下蒲团上那积了许久的灰尘,孟凄便盘腿坐了上去。
学堂内的其他弟子好奇地打量着这新面孔,发现孟凄只是看上去比他们年长个一两岁再没别的出奇之处便没了兴趣。
整理思绪,李忧见学堂内的弟子们统统都找回了状态便接着刚才讲道:
“我们幽谷派并非是外人所称的修炼邪术的魔道。”
“这只不过是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用来打压我们幽谷派的理由罢了。”
“我们幽谷派本是剑修,分横剑与纵剑。”
“横剑攻于计,以求其利,是为捭。纵剑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捭阖者,天地之道。”
听到这里孟凄也是幡然醒悟过来,这幽谷派居然还是一个剑修门派。
但听那一纵一横二字心中顿时生疑,总感觉自己在哪里听说过,可无论怎么回忆却是想不起来。
“纵剑术主要是简洁朴素、一击必杀,没有什么多余的炫耀与修饰,需要速度和力量的完美结合。”
“而横剑术主要是猛、迅、狂,需要杀气腾腾的气势,变化多端的招式,不给对手一丝喘息的机会。”
剑修……
剑修这门体系比较寻常,但却深受那一腔热血的少年郎们的追捧。
当然,孟凄也不例外。
虽然他在地球时已经二十好几,但有一句话说得好,男人至死是少年。
哪个少年不曾想持剑驰骋江湖呢?
想到这里,孟凄略感兴奋,学得这幽谷派的剑法就也算是了得少年时的心愿了。
而且听起来这幽谷派的剑法也算了得,似乎很不赖。
“就是不知这些个所谓的名门正派为何要打压这区区幽谷派,还是这些个门派都是向孟家那般只为了一己私欲?”
孟凄不由得轻叹一声,不管在什么地方终究逃不过利益这个字眼。
也许它从来不分什么正邪,只要强大和利诱就能将全部颠倒过来,黑的变成白的,而白的也可以变成黑的。
时间匆匆,外面的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得亏昨晚孟凄觉睡得足,要不然光是讲道就能唤起他在地球上学的那段记忆,早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见学堂内的弟子陆续离开,孟凄这才悻悻地追上刚欲动身的李忧。
“怎么,有什么事吗?”李忧负手而立,注视着面前显得有些拘束的孟凄,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看这小子体内那元炁流动,确实是近期才开始修炼的,也难保他不是其他宗门派来的细作,先观察几日吧。”
李忧心中这般想着,对面孟凄似是心中挣扎了好一阵方才开口道:
“李先生,小子知道,来府上旁听多有打扰了。”说罢,孟凄从怀中摸索出五枚元铜向李忧递了过去。
“哪里的话,收起来吧,授业解惑乃是我的本职,我也高兴着呢,毕竟多一个人听我幽谷也又多了一个门生。”
李忧并没有收下孟凄的好意,反而出言点拨了一下他。
“先生要纳我入幽谷吗?”
孟凄闻言直言不讳的点明李忧话中的意思。
李忧脸上挂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出声道:“只要入得我这学堂,听了我幽谷的道法,那自然算是我幽谷的半个弟子了。”
也是,毕竟也不能白听人家的,现在幽谷派的情势并不容乐观 ,多能多收纳些弟子最好不过了。
“既然李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小子真是谢过先生留肯我旁听了,毕竟小子出入这修行之道,一直没有什么宗家门派依靠。”
听到孟凄说这话,李忧则是笑了笑。
若这小子不是细作,那资历确实太过浅薄了。
毕竟依傍上一个衰落的门派就能满足他,想来其目的就太过的单纯了。
但这般想着,李忧又暗叹一声。
如今这天下要是这样单纯的人多一些,勾心斗角的人少一些,那会不会太平些呢。
气氛显得凝重了些,李忧见孟凄依旧扭捏地站在原地,便出声询问道:“可还有什么事吗?”
孟凄听到李忧的询问声,这才深呼了一口气,支支吾吾地开口道:“李先生,就是那个,小子出来此地,盘缠带的少了些,这泥山县的客栈又对外人要得多些。”
“自从昨夜住了一晚,手头就不太宽裕了,能否请先生指点下,这县上哪里还有便宜些的落脚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