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可是对上他的眼睛,魏卿檀还是觉得有被他蛊惑。
她咳了一声,目光从顾君予脸上移开。
“你是生意人,做这种赔本买卖,值得吗?”
顾君予唇角含笑,“你怎么知道是赔本买卖呢?卿卿,我很想快点好起来,坐轮椅,到底是不方便。”
魏卿檀总觉得他这句话有歧义,可是他神色一本正经,好像她又想多了。
“会好的。”
“对了,上次你说喜欢我房间里的那只瓷瓶,你还没有带走,晚上过来取一下吧。”
魏卿檀胡乱点了点头,“好。”
“那你现在可以再亲我一下吗?”
开始学会得寸进尺了。
“昨晚的伤口还在。”
顾君予点头,“或许亲一下,伤口就会好的很快。”
还有这种说法?魏卿檀表示怀疑。
“还有一点点疼。”
听到他说疼,魏卿檀也顾不上其他,凑近他的身体,在那个伤口上面,轻轻啄了一下。
顾君予在魏卿檀的唇触碰到他肌肤的那一瞬,眉头舒展微挑,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也不自觉握了起来。
他喉咙一动,抿着的唇微微扬起。
“不疼了,果然亲一下就会好的很快。”声音低沉而清冽,又温柔至极。
“歪理邪说。”魏卿檀撇撇嘴,不过看他高兴,她也就随他去了。
“我走了。”
“好,我在家等你。”
“顾君予……”
“是阿予。”
魏卿檀面无表情地点头,“阿予,晚上见。”
“好。”
她出了别墅,看到在路边看蚂蚁搬家的了尘,走过去把他提了起来。
“走吧。”
“你和顾施主在一起了吗?”小屁孩还挺八卦。
魏卿檀在前面走,他小跑着在后面追。
“顾施主很好啊,我觉得你可以答应他。”
魏卿檀停下脚步,转回身看着了尘。
“说说看。”
“相由心生,他那么好看,是个好人。”了尘扣着佛珠,继续给她分析。
“而且,他性格很好。”
这一点,魏卿檀挺赞同。
“你要是不喜欢顾施主,苏施主也不错,他还会下厨,而且细心,我观察了一下,苏施主虽然没有顾施主好看,不过他身体健康,选择他也不错。”
魏卿檀伸出手敲了敲他的脑门。
“胡说八道什么,你不是佛家弟子吗?怎么尽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怕佛祖怪罪?”
了尘急忙说了句“阿弥陀佛”和佛祖告罪,“佛祖不会怪我的,成就一桩姻缘,这是多大的功德。”
魏卿檀嗤笑。
“管好你自己吧。”
“你怎么对我这么凶,你就是双标,顾施主和你说话你就温声细语,我和你说话,你就爱搭不理,还夹枪带棍。”
魏卿檀无语,“你说我是坏女人,我这不是坐实这个名称吗?”
“可我还是个孩子啊,而且,我们在山里你找蛇我挖药的情分你忘了吗?”
魏卿檀居高临下看着他,了尘委屈极了,到底还是个孩子,跟着她下山,除了她再也没有其他依靠,还每天担惊受怕,就怕被她抛弃。
可是魏卿檀太凶了,他对她又怕又依赖。
“你要哭吗?”
了尘愣了一下,撇撇嘴,把眼泪憋了回去。
“要哭就哭。”
“我才不哭,没良心的坏女人,你在山上的时候,是谁天天给你送吃的?”
“那我闲着了吗?我帮你浇菜水,帮你砍柴,挖野菜,挖药,我还抓蛇给你吃,是你不吃。”
一开始,他们相处多和谐啊,她还是个温柔的丑胖子,他也是可爱的小和尚。
熟了之后,都把真面目露出来了。
“我是出家人,怎么可以吃蛇肉,你杀生,我都没有告诉师父。”
“呵呵,那你真高尚,我是不是要谢谢你?”
“难道不是吗?”
两人在大马路上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输。
胡平到的时候,本来要劝架,反而被波及。
“胡平,你迟到了十分钟。”
“对不起,我解释一下,路上堵车有点严重。”
“不守时,哼,男人。”了尘也是一肚子气没处撒,送上来的胡平瞬间成了出气筒。
他有些懵。
“您二位,为什么吵架?”
“和你无关。”魏卿檀冷着脸。
“不要你管。”了尘气得跳脚。
“好好好,我不管,只是,魏小姐,今天还过户吗?”
魏卿檀拉开后座的门,坐了上去,了尘一看她上车,虽然生气,可还是快速跟了过去,顺便把门关上。
胡平看着奇怪的一大一小,好笑地摇了摇头。
一路上,后座的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到下车,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魏卿檀知道他是房主,才下车,对方就走过来和她打了招呼。
“你就是魏小姐吗?抱歉,之前去了一趟隔壁市,今早才回来。”
“没关系。”
“我姓张,是这栋洋房的屋主,魏小姐,情况胡平和你介绍了吧?”
他说的是父母都死在里面这件事。
魏卿檀点头,“说了,我不介意。”
张先生松了一口气,“咱们进去吧。”
“房子盖得很早,差不多有八九十年的历史了,占地面积不小,只是这边有几棵槐树,很多人看一眼就走了。”
“我之前看过了,总体我很满意。”
“因为胡平说,魏小姐是一次性给全款,所以我这边愿意在价钱上退让一步,毕竟房子维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房子是我父母一辈子的记忆,甚至,是我爷爷奶奶的记忆,若非需要钱,我实在不愿意售卖。”
魏卿檀笑了笑,没说话。
“里面的家具都老了,魏小姐可能要丢掉,后面的院子,我父亲以前喜欢种种菜,养一些鸡鸭鹅。”
“我应该不会回来了,还请魏小姐爱惜它。”
“好。”魏卿檀点点头。
——
张先生离开后,魏卿檀站在门口,仰起头看着三棵槐树。
“你要砍掉他们吗?”了尘忍不住走过来和她说话,说完又有些懊恼。
“不砍,你不觉得很凉快吗?”
“这毕竟是槐树,况且市里砍树需要审批。”胡平接过话茬。
“槐树又怎么样呢?过段时间,我也弄一颗香樟树种在这里,香樟树喜阳。”
“顾施主家中也有一棵香樟树。”了尘记得很清楚。
“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