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也不好!
敌人来了更不好,江大师看一眼空中慢慢飘下的宝儿,再看看一心一意操控着灵力的邢佳佳,生怕她被打断。
打断邢佳佳后果是很严重的,她现在正在救人的关键时候,稍有不慎灵力中断,那么高空摔下的宝儿必死无疑,而邢佳佳也会灵力反噬大伤!
宝儿怀里抱着镜子,乖乖地闭上眼睛,她感觉自己是在飞着的,心里有些害怕,但是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妈妈,心里一下子就不害怕了。
这个天底下,只有妈妈的怀抱是最温暖的,只有妈妈那里是最安全的。
“妈妈——”宝儿低低地呢喃。
女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空中的女儿,早早地张开了双臂,就等着迎接着自己的女儿,将自己可爱的女儿抱在怀里!
是真的,佳佳没有骗自己,女儿真的找到了。
江大师急的脸色都变了,额头上有汗珠不住地往下滚,一边他还要关注那来人,最初的惊讶过后,他发现这来人的速度相当慢,根本和他自己以及邢佳佳的速度不能比。
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来人极有可能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普通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来这里呢?
当务之急就是他们几人飞快地迅速地、不引人注意地离开这里!有什么办法呢?
“妈妈!”宝儿感觉到了母亲温暖的怀抱,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女人焦急的眼神,甜甜地唤道。
“哎——”女人激动的眼泪都掉下来了,连连应着,不住地亲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失而复得的滋味,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够真切体会吧。
“佳佳,有没有办法咱们赶紧走?”江大师宝贝似地从宝儿怀里收回自己的镜子,匆匆问。
那人越来越近,再不走真的有可能被发现了。
邢佳佳毫不犹豫:“有办法让她不发现我们。”
“那快走!”
江大师话音未曾落下,四大一小五人就消失在了原地,半个人影也看不到了。
但是!
江大师明明看到那破旧的建筑还在,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离开这里,但是那靠近的人影跑了过来,视而不见地冲过他们几个,径直远去!
隐身术?!
江大师的脑海里顿时蹦出了这个名词,瞬间看邢佳佳的眼神高大上了,连这样隐秘的术法都会,邢佳佳的身份绝对比他自己更牛叉啊!她是哪个门派的,或者哪个高人名下的?
宝儿太小不懂事,女人只是抱着自己的孩子,疼爱的不得了,根本不注意过去的人是谁。
而刘正扫了一眼过去的女孩,紧接着再看邢佳佳,却发现了她眼底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跑过去的女孩,邢佳佳是认识的。
而且她断断想不到,她会和宝儿失踪的事情有关系!
难怪,难怪之前舒姨提起黄洳欲言又止,难怪她那么爱黄金,如今都可悲地不想管黄洳了,原来如此!
邢佳佳请江大师再一次催动镜子,将焦距对准了跑进破旧建筑里的女孩,放在宝儿面前,轻轻问道:“宝儿,告诉姐姐,你认识她吗?”
奔跑着的女孩,连路都不看,直接走上楼梯,一层层地上,目光直看楼顶的方向——
宝儿睁大迷蒙的眼睛,看一眼小镜子,只一眼忽然钻入了她妈妈的怀里,害怕的簌簌发抖:“不要!不要抓我!走开走开!”
宝儿激烈的反应,刺痛了几人的眼睛,也证明了一切。
带走宝儿的人,就是刚刚的那个女孩。
拘禁宝儿的人,也是刚刚的那个女孩。
她是,黄洳。
“刚刚的那个——”江大师显然也是吃惊的,他看一眼镜子,再看一眼邢佳佳,“她也不过是个年轻女孩子罢了,捉小女童做什么?”
“她叫黄洳。是我学校的同学。”邢佳佳脸色极为难看,目光看向刘正,“刘正警官,你还记得刘爷爷和咱们说过什么吧?”
刘爷爷说,宝儿失踪就不要找了,和之前失踪的孩子们一样,肯定找不到了。
这些年来小区里失踪了不少五岁左右的女童,每一个家里都想找,可是非但找不到,反而家人出了事,连带查案的警察也死于非命。
这些年来这些案子有不少,但是没有一个能破的,极有可能背后的操纵者也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
“她是嫌疑人。”刘正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做出判断。
有他们这些证人亲眼目睹,还有被禁锢的孩子指认,那么黄洳的嫌疑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清了。
端就看,她在这个案子里是什么身份,背后有没有主使,她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了。
“她是嫌疑人。”刘正重复一次,但转了口气,“我没法抓她,这件案子并没有立案调查。”
“那赶紧的报案抓她啊,她欺负我家宝儿!”女人猛地抬头,急切地看着刘正。
说的没有错。
可是,邢佳佳和江大师犹豫了,他们怎么思忖,黄洳都不能抓。
黄洳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最大的本事也就是体质稍微特殊一些,灵体容易侵附,如果真的和宝儿失踪案有关,那么就有很多的疑问无法解释。
比如,她捉宝儿做什么?宝儿身上有什么吸引她的地方?
比如,她背后是不是有人,那人是什么身份,那人是不是和这些年来的女童失踪案有关?
所以,现在黄洳不能抓。抓了就会打草惊蛇,万一对方还有更深的目的,那如果惊了对方,他们救了宝儿一时,却救不了她永远。
他们抓一次宝儿,就会抓第二次!
“暂时不。我们先看看情况——”邢佳佳深吸一口气,看刘正的眼神里是坚定。
刘正现在对于邢佳佳是佩服的不行,本来没有希望找到的女童找到了,本来没有希望破的案子,她好像也找到了方向。那么她对这个案子有自己的想法,他决定尊重她的想法。
“好。”刘正痛快地点头答应了。
救了宝儿也看到了嫌疑人,邢佳一行人自然回到了小区里,而破旧建筑物的情景,有江大师神奇的法宝镜子在,自然也可以看了一个清清楚楚的。
旺水显然不敢想,邢佳佳他们真的将宝儿救了回来,偌大的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妻子因为女儿恢复了正常、女儿灿烂的笑脸,居然哭了,这是喜极而泣。
刘爷爷久久地看着邢佳佳不语,半晌才夸道:“好啊,做的好!”
能做到将宝儿带回来,那么就有了知道事情真相的资格。
刘爷爷磕磕旱烟袋子,吧嗒吧嗒地抽几口烟,趁着大家都在,开口了:“宝儿妈,孩子肯定累了,你带孩子去睡会吧。”
宝儿妈妈依言点点头,她早就心疼孩子了,不知道这些日子宝儿吃好没有睡好没有,他们有事说,她也不乐意听。
“丫头,有什么方法不让外人听到咱们说的话吗?”刘爷爷目光移到了邢佳佳身上。
邢佳佳在旺水惊愕的眼神中,掐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印结,周围空气一股动荡过后,她微笑:“好了。”
旺水彻底傻眼了,手指颤抖地指着邢佳佳:“佳佳你——”
刘爷爷咳嗽了一声:“旺水,佳佳是有大能力的人,这一次若不是她宝儿真的就没救了!这救命大恩,你得记着!”
显然这句话是很有分量的,旺水看邢佳佳的眼神里,数不尽感激。
江大师完全是不明白的,他只是临时被邢佳佳叫了来帮忙,至于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完全是搞不懂的。此刻他也有些不痛快了:“邢大师,你这不地道了吧。惩恶扬善的好事你忽略我就罢了,现在都不说个实话,搞的我云里雾里的。”
“江大师,你着急什么,既然我拉你来帮忙,肯定少不得告诉的。”邢佳佳莞尔一笑,指指门外威胁他,“如果你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那我就把这个扬名立万的机会让给别的大师,我想西省还是有不少大师的。”
虽然不过是两面,但是江大师这个人的脾气邢佳佳是摸准了,他其实就是一个喜欢面子,喜欢出名的大师。人好名,好扬名立万,倒真不是什么坏人。
这样的人,其实是最好的盟友。
邢佳佳现在势单力孤,多一个可靠的人帮忙,总是好的。
就这么一句话,江大师就着急了,连忙赔笑:“别啊,本大师这不着急么,你想啊,这事咱们得赶紧想清楚,搞明白啊,否则还有多少个宝儿会被害!他们可未必有好运气会碰到你,刚好也碰到像我这样,有门派法宝的高人!”
“是我老汉的不是了,我这就把知道的都告诉大师您。”刘爷爷放低了姿态,歉意满满。
“哦,好啊。你说,本大师听着!”江大师咳嗽一声,听被人叫大师,那心里是相当的爽。
“虽说救回了宝儿,但是我这心里还是放不下。”刘爷爷吧嗒吧嗒地抽几口旱烟,抬头看一眼邢佳佳和江大师,犹豫,“丫头,你记得我之前说过,有一个失踪的女孩被救回来过吗?”
邢佳佳眼睛一亮:“是,您说过。”
“这个女娃因为家里条件不差,家里亲戚好像也挺厉害的,当初也请了高手,这才把孩子救了回来。救回来之后发现孩子的三魂七魄竟然不完全了——”刘爷爷努力回忆着当年,缓缓叙述道。
三魂七魄不完全了?!
邢佳佳和江大师对视一眼,满脸都是惊讶,尤其是江大师,他几乎是低吼的:“好个混蛋!居然拿女童的三魂七魄来做恶事,丧心病狂的败类!”
人的元神由魂魄聚合而成,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三魂七魄缺一不可,就如同之前宝儿妈妈疯癫不堪,那就是因为挂念女儿失了魂,而现在女儿找到了她的魂也就回来了,人自然也恢复正常了。
在玄学一脉,有功德和修为的人都不会动普通人的三魂七魄,惹的业障太大。况且一般正统的修行需要的天地灵气,根本和人的三魂七魄搭不上边,也不需要。
只有偏门邪佞的修行方法,为贪图寸进,这才会动人三魂七魄的念头。
江大师虽然好名,但是他始终是一个正派人士,对动人三魂七魄的邪佞修炼方式深恶痛绝,也无怪乎他会怒喝了。
邢佳佳低头听着,想着如果能够找到当初失踪的那个女孩,说不定也能找到一些线索。只是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那小女孩呢,十年过去了,那小女孩如今也长大了吧?
“至于丢了什么魂,什么魄,我不知道,但是我想这位警官是可以帮忙的。”刘爷爷的目光移向刘正。
“什么忙,您老人家请说。”刘正严肃了神色,郑重。
“这个案子,档案其实是封存的,管理档案的老警员应该不会让你看的,但是宝儿的这个案子十有*和之前的那些女童失踪案有牵扯,所以档案非看不可。”刘爷爷犹豫。
邢佳佳明白了,要看这些封存的档案,自然要用一些非常手段,但是如果不好,恐怕会牵连刘正。
“好。我会小心谨慎的。”刘正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点头答应了。
“还有一种人其实也可以帮忙的,但是他们并不好找。”刘爷爷苦笑一声,摇摇头,并不相信邢佳佳能够找到他们。
江大师发出那一声怒吼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了,他低头在回想着什么,偶尔看一眼邢佳佳,但是并没有说话。
走出小区的时候,邢佳佳觉得心里堵了点什么,刘正谢过邢佳佳后,回了警局。而江大师则欲言又止,迟疑半晌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江大师,你怎么了?”邢佳佳再迟钝,也发现了江大师的异样,询问。
“邢大师啊,关于这个案子,我有点怀疑。”江大师迟疑着,不知道究竟该不该说。
“哦?”邢佳佳挑眉。
“我想那位刘爷爷的话,也许未必可信。”江大师见邢佳佳表情没有异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不知道你的师父是哪一位,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拜师的,但是在咱们玄学一派,历来有个传统。”
传统?这自己还真的不知道。
“请赐教。”
“五岁的女童刚好属于灵智初开的时候,而此刻她们本身体质是很纯粹的,也就是说,生辰八字不错,灵智和体质不错的女童,会是门派里求之不得的种子弟子。”江大师轻轻道。
“您的意思是说,很有可能这些孩子被门派收做了弟子,其实并没有生命危险,反而前途无量?”邢佳佳惊讶,这样也可以?
“很有可能。而刘爷爷说的那个被救出的孩子,有可能最后条件不合格,或者家里太过强大,所以那门派里留不住这个孩子。”江大师点头。
这倒是也是一种可能性,那些失踪的孩子活着总比不在了的好。
但是,邢佳佳有些费解:“孩子进入门派学习,应该是好事吧,为什么要用极端的方式,绑架或者禁锢,门派派人找孩子的父母,为人父母的不应该不答应吧?”
天下父母都会为自己的孩子考虑的。孩子以后有个好前途,父母未必不会答应吧?
“如果那门派要求说,入门者断红尘,父母孩子一生不得见呢?”江大师苦笑了。
什么?
“没错。”江大师再一次肯定。
五岁的孩子,尤其是小女孩,初离开父母是非常不习惯的,如果让他们能够见到父母还好,见不到的话时间长了必然有孩子想要回家。
而做父母的也是同样的心理,孩子有好前途也好,但是进了你们的门派我们就相当于没有这个孩子了,这让我们怎么受得了?我们想孩子,我们不要修炼什么了,我们也不要光耀门楣了!
邢佳佳沉默了,门派里居然是这样苛刻的条件吗?换做是她也不肯答应的,也是想要回家的。所以因为父母和孩子不肯,所以他们就选择了极端的方式?
“他们威胁孩子的父母,那对孩子呢?那是他们挑中的种子……”邢佳佳问,门派里有什么办法让小孩子不想回家?
“只要灵智不毁,记忆缺失又有什么关系?什么都不记得了,自然会把门派当做自己的家,死心塌地。”江大师口气淡淡的,显然对这样的事情见的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
但是邢佳佳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震惊到了。
那些失踪了的孩子,究竟有什么样的结局,是被害了,还是被门派洗去了记忆,收做了弟子?
这件案子,好像越来越迷雾重重了。
“现在咱们怎么想,怎么说,都是猜测,要肯定这些孩子的下落,那么只有一个办法。”邢佳佳一字一句,看着江大师。
“什么办法?”
“找,一个个地找。不见这些孩子,我们就无法确定事实真相究竟怎样。”邢佳佳不知道自己做这个决定,以后的路会多难多艰险,她只知道,她是朱雀。
朱雀,解困厄。
江大师显然没有想到,邢佳佳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会有如此魄力,想到他自己的未来,他点点头,应下:“好,我帮你!”
只是简单的一句,江大师不会想到自己日后的前途,会因为这一句话无限光明,他要扬名立万,要的所有名都因为这个少女,全部得到。
时间已经不早了,邢佳佳打算回家去了,算算时间老段现在也是该醒了。告别过江大师,邢佳佳又将今天在小区的结果告诉了蒋纬和蒋天赐父子,他们听说邢佳佳粉碎了黄家想要提前和住户签合同的计划后,高兴的直拍手!
“老板,你太厉害了!”蒋纬毫不吝啬地夸奖着邢佳佳。
“就是就是,这下黄家可是要吃瘪了!”蒋天赐不客气道。
“哈哈这一局扳回来,那么下一场咱们就不至于那么被动了。我得和天赐想想,该怎么做。”蒋纬口中道。
“我想,该抽空请赵东亚来茶楼坐一坐了,县政府那边的情况他知道的应该最清楚了,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也得告诉他,同样的也需要他的帮忙。”邢佳佳如是说道。
蒋纬和蒋天赐同时点头称是,他们是一个阵营的,自然有事要相互通气了。
“老板,我想着黄家那边听到第一次回合就惨败的消息,表情会多么难看。嘿嘿,出师未捷身先死,咱们算不算虐了人?”蒋天赐嘿嘿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这个臭小子!”蒋纬笑骂。
邢佳佳听了蒋天赐的话,也是微微一笑,不过她也有些好奇,今天的事情传入黄家那边,会是怎样一个情形。
黄家。
金碧辉煌的黄家,黄金站在沙发旁边,低头听着训示。
沙发上坐着的是黄金那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的儿子。这位名叫做黄健的年轻男子,皱着眉头看回来汇报的两个属下,眼神阴冷。
两个属下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战,这次来江县的是董事长的小公子,他做事随心所欲,行为狠辣,而且他最喜欢玩连环计,在他的手下做事那是得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的。
因为,稍有不慎就不是丢了饭碗的事情了,恐怕连性命都没有了。
但是董事长很喜欢这个孩子,连大公子有时候都比不上他受宠,因为小公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得到了一个门派大师的相助!
那些门派大师是如何眼高于顶?
小公子有这番本事,董事长自然是喜不自胜,对他宠爱有加了,公司的事情也对他放权了不少,现在大家都在暗地里商量,是跟着大公子有前途呢,还是跟着小公子会更好呢?
但是小公子的脾气,实在是——
黄健心思不定,冷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属下,一字一句:“让你们办事,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才一点点小事就办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小公子,如果不是忽然有人捣乱,完成任务并不难,江县是什么地方,哪里比得上大城市,这里住的是什么人,都是一群没有见识的乡下人!”两人除了为自己找借口,立刻奉上了新查到的资料。
黄金在一旁站着,被这两个属下的‘乡下人’刺激到了,感情在他们眼里,他们这些人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既然觉得城市里什么都好,那还来这里做什么?
“这是什么?”黄健最重属下办事有效率,虽然两人办事不力,但是能找到原因出来也不是不可以原谅的。
况且他们解决不了的事情,他自己能解决,不是说明他比谁的本事都要厉害吗?
“小公子,这是我们查到的关于那个女孩子的资料。今天都是那个女孩子的错,如果不是她煽动住户,大家不会听她的,而且很巧的是——天降霹雳,住户们都以为老天警示他们,所以直接就把我们轰走了。”两人老老实实地回答。
黄健一边翻着资料,一边皱眉:“女孩子,我记得赵东亚是咱们的竞争对手,难道说这女孩子是他买通的?”
“小公子英明,这个女孩叫做邢佳佳,可和赵东亚不认识,但是她是住在那一片拆迁区的,家里家庭普通,想来嫌疑不大——”西装男子不忘记拍老板一通马屁,分析道。
“胡扯!笨蛋!”黄健资料看的飞快,听了这话直接把资料摔在了对方的头上,“不认识就不能买通了?不认识买通才最不引人注意,你们这群废物,这个邢佳佳家境普通,又是个小女孩,赵东亚找到她稍微许诺点好处,为什么不可以?”
两人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心里暗叫一声苦,在小公子面前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黄健发过一通火,冷笑一声:“怎么,赵东亚能买通人,咱们就不能了,你们去找那个邢佳佳,开比赵东亚更好的条件,看她会怎么说!”
两人立刻点头答应,称赞公子英明。
“那万一这女孩子不听咱们的怎么办?”一人胆战心惊地问。
“是啊,小公子,我们笨,没有您的英明睿智,请赐教。”另一人和同伴唱着双簧,搭话道。
黄健这句话听的还是蛮舒服的,往沙发后面躺了一躺,勾唇冷笑,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是!”两人齐齐点头,对望一眼,心里苦笑。
小公子又要用老招法了。
*
邢佳佳不紧不慢地朝着丽府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唇畔勾起了一抹笑,停下了脚下的步子,回头看一眼:“魑魅魍魉,跟了这么久,你们出来吧。”
空气中隐隐的动荡过后,首先有一条美丽的长腿迈出,白皙长腿,看了让人遐想连篇,然后迈出了又一条腿,和之前的一模一样,紧接着旗袍的裙摆飘飘而下——
来人还能有谁,自然是爱美到不行、又被魑魅魍魉带走的画皮了呗。
优雅的身段、曼妙的身姿,堪称完美的绝色脸蛋,连邢佳佳这个少女都觉得画皮美的惊为天人,如果此刻有个男人在,恐怕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吧。
“你们在外面玩的很开心吧?”邢佳佳笑眯眯地问,只是那口气里听不出喜怒。
画皮笑嘻嘻地出现,娇声:“主人好!”
“我不如你们好。”邢佳佳口气里是凉凉的一片。
魑魅魍魉几只闹闹腾腾的,翻着跟斗跑来,一如既往的叽叽喳喳。
“主人,我们带画皮去见见市面!”
“就是就是,画皮好笨哦,什么都不知道!”
“有天赐在,她可以偶尔翘班哦!”
“对对。主人要不要一起玩?”
如果说曾经魑魅魍魉的跳脱带给了自己不少欢快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带给自己的就是煎熬,没错,是煎熬。
魑魅魍魉和画皮五只,不对,还有藏在暗处的一只,他们才是一家人吧,相处会比和她这个才认识几天的人类更和谐、更轻松。
邢佳佳微微笑着,不说话,只是心里已经苦涩到了极点。
“主人,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是不舒服吗?”
“错了,是事情太多了。天赐宝宝不乖,不能帮主人分担?”
“揍他!果断揍他!”
“主人,咱们回家!”
画皮星星眼啊星星眼,主人的新家啊,据说很好很漂亮的,她也好想去看看啊,魑魅魍魉已经跟着主人住了这么久了,也该轮到她了吧。
画皮笑眯眯,点着魑魅魍魉四只的脑袋:“你们跟了主人好久了,现在换做我了,我不管我不管,你们随便去哪里,我要跟着主人回家!”
虾米,要赶走他们,不让他们和可爱的主人住,那怎么可以呢?
这个绝对不可以有!
“不行!”
“我们要主人!”
“画皮你不厚道!”
“一起一起!”
好主意,谁也别争了,五只一起陪着主人回家好了,哦,明天主人也该去上学了吧,就剩下不到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就要中考了,他们绝对不会吵到主人,一定会安安静静地等主人考试过后。
邢佳佳的心越来越凉,手指紧紧地捏着,指甲掐入了手心都觉察不到生疼生疼了。
“你们真的想和我一起回家?”邢佳佳问道。
五只齐齐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似的,可爱极了。
但是主人情绪貌似很不对?五只是灵体,对人的情绪变化最是敏感,他们感觉主人很忧伤,很难过,很不舒服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邢佳佳冲着五只露出一个笑容,一字一句道:“我想,不必了。”
什么?
五只面面相觑,了然地点头:“主人你家里有客人吗,是不是我们不方便去,今天我们有偷偷去看哦,差点被发现啊,他是什么人?”
叽叽喳喳,五只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
邢佳佳闭上了眼睛,唇畔勾起一个弧度,补充:“有客人不假,我的意思恐怕你们没有听明白,我说的是,你们再也不用跟着我回家了。”
霹雳当空!
五只就算是再迟钝,此刻也听出来了,主人这是不要让它们跟着了吗,怎么能这样啊,她是他们的主人,是他们认定的主人,魑魅魍魉怎么可以离开主人呢?
“主人,你说什么,我们听不懂。”画皮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她刚刚过了几天好日子,主人就不要她们了,这怎么可以?
不能承认,不能听。
绝对不能承认,绝对不能听。
“不信不信。”
“不懂不懂。”
“就是就是。”
“主人——”
魑魅魍魉软软的话语萌死人,邢佳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无力地摆摆手:“不用揣着明白当糊涂,你们自己玩去吧,茶楼也不用回去了。”
什么?!
主人不让他们回茶楼了?!
她们不明白啊,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呢?
“不要啊,主人!”五只齐齐道,全部抱着邢佳佳的四肢,一步也不让她离开。
邢佳佳低头看挂在自己手臂上的两只,抱着她腿的两只,后背上还吊着的一只,声音极冷:“放开。”
不放不放!
放了主人就要了走了。
他们赖也要赖着主人的!
悲伤的情绪,无奈的别离,原本亲密无间主仆的离心,这才是人间最美的景致啊。
终于藏在暗处的那一只看的够了,现身,冷嘲热讽:“魑魅魍魉、画皮你们这几只笨蛋,难道还不明白吗?你们的主人对你们不再信任了,不再友好了。她不要你们了。”
五只齐齐转头,看暗处走出的一只,吃惊,瞪眼:“你怎么在?”
“应该说,你们一直都在一起吧。”邢佳佳盯着那一双蓝色的眼睛,忽然觉得在哪里见过,但又有点想不起来了。
你们一直都在一起吧!
你、们、一、直、都、在、一、起、吧。
呵呵,原来是因为这个。
“你们被怀疑了呦。”那一只灵体饶有意味地看着五只,讽刺。
魑魅魍魉、画皮五只呆呆地看着那只灵体,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想了好半天,才道:“原来你是故意的。”
故意带他们玩,和他们谈心,和他们好言相向,就是为了这一刻,让主人怀疑他们,让主人赶走他们,好让他们和他一起!
那灵体显然没有想到,五只第一时间不是指责他们的主人,和他们的主人哭诉而是来指责他,谴责他——谴责他们原本的老大!
“哈哈,是故意的就怎么样,不是故意的又怎么样?魑魅魍魉、画皮,如果你们不把我当做你们的老大,我叫你们会出来吗,会和我呆这么长时间吗,说到底,还是你们三心两意!”
“换做是我,我也不会相信你们!换做我是邢佳佳,也不会要几个朝三暮四的属下!你们还不明白吗?”
“你们的身份注定就被怀疑,你们的过往注定为你们抹上了黑点。你们不明白吗?”
声声指责,句句戳痛。
魑魅魍魉和画皮的心,一点点地冰凉了下来,他们开始绝望,难道他说的是真的,老大说的是真的,主人从来就没有真正地信任过他们?
是真的吗?
邢佳佳觉得这个选择好难,这个回答好难。
再难的困厄,她都可以不皱皱眉头,再苦的境遇她都可以笑着,但是此刻的情景却让她进退两难!
怎么回答呢?
面对五只期待的眼神,邢佳佳的目光转移到了那个‘老大’的身上,她笑了:“久仰大名,谢谢你照顾他们。”
“我才是久仰你大名,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谢谢你帮我照顾他们。”那灵体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针锋相对。
两人的身份,注定了不能共存。
一山岂容二虎?骄傲的灵体,除非打败了邢佳佳,赶走了邢佳佳,否则绝对不可能回到茶楼!这是骄傲,也是尊严!
“你说的不错,你的确是他们的老大,心心念念的老大!”邢佳佳点头,语气里很是平和。
谁知道,其实邢佳佳现在的心里,是颤抖的?
其实,她真的想要告诉魑魅魍魉,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们。从遇见他们的那一刻,过往都不再重要,她根本不记得以前他们什么样子了。
其实,她想告诉五只,她最舍不得他们了,但是现在是逼不得已,这个所谓的老大步步紧逼,像是一条毒蛇一样,见不得他们亲近她!
其实,她想告诉他们,千万不要在对自己恋恋不舍了,哪怕装样子也装作和他们老大亲近的的样子,否则他不会放过他们的!
五只觉得对老大心有愧疚,不管他做什么,五只都会咬牙忍下,转身再和自己笑嘻嘻地在一起!
让她邢佳佳怎么受的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五只夹在两人中间,两处为难,处处受制吗?
不,不能。
她舍不得五只,但是为了他们的安全,为了他们的日子过的不那么艰辛,她宁愿舍得他们回到原来的老大身边!
她宁愿。
只要,他们的日子过的好一些,她宁愿分离。
只要,他们不被怀疑,她宁愿做一个坏人,一个心思多疑,一个心狠会赶走他们的坏主人!
“哈哈,你们听到了么,你们的主人是怀疑你们的,完全没有信任过你们。”那灵体得意地笑。
此刻的相信,是那么艰难。
纵然他们之间曾经的信任,是那么牢固。
画皮的脸色惨白,她呆呆地看着邢佳佳,哑了声音:“主人,老大说的是真的?”
魑魅魍魉的眼底陡然迸射出光芒,期待地看着她,急切:“主人,不是真的是不是,你是相信我们的是不是?”
就这样吧。
既然决定分离,那么就做的彻底。
邢佳佳正对着五只的眼睛,点头:“对,我从来没有信任过你们。”
一言,诛心。
气氛陡然冰凉如同冰窖般寒冷刺骨,五只原本软绵绵的口气此刻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主人,你不要我们了吗?”
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不管你怀疑还是不怀疑,哪怕你怀疑我们也好,请别不要我们。
“主人,求你别不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