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当然懂阵法,非但不懂阵法,而且师承名师!当年名满古朝的孤心,那是古往今来难得的阵法高手,甚至当年他死去孽镜还高兴了好半天,但是没有想到孤心的魂魄根本没有进入地府,而是身化星光冢,用另外的形式将灵魂保存了下来,得到了另外一种永恒。
孽镜瞪大了眼睛,包括在观战的老铁也同样也惊呆了。
这个朱雀,真的懂阵法,那如此的话,地狱的高手又要多一位了!
邢佳佳闭上了眼睛来,双手指向天空北方——她虽然并未得到孤心的全部传承,但是在星光冢中见到孤心之前,体味过他的心路历程,那一方星辰北斗早已经深刻在她的脑海里。
孽镜手中的镜阵看似高明,但是再强大的借力也比不上自然之力。
最高明的阵法,是自然的阵法。
“这是怎么回事?”孽镜脱口而出,呆呆地看着地府的异常,像是个没有见识的小孩子一样,哪里有半点地狱守卫的风范。
老铁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空中。
地府的空中是没有色彩的,甚至连光都没有,只有幽深的黑色,还有时而摇晃着的灯火。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高高的空中好似有星辰。
星辰。
那是上天赐予人间的明灯,那是上神的馈赠,却不是属于地府的。地府离天数不清丈尺,星辰连望都不望不到——但是现在他们清晰地看到了星辰,那星辰在北,七颗硕大又耀眼的星辰按照勺子的方位排列,一点亮起,一点明灭,交错。
简单的景致,人间天天可以看到的星辰,却是地府里千万年都难得的,孽镜忘记了自己在战斗,老铁已经痴了。
星辰非但美,且有一种上天赋予的力量,曾传言沐浴星辰修炼,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曾有人言明,星辰有开拓智力的力量。
“北斗,星辰变。”邢佳佳轻吐道,她的声音成了孽镜地狱里唯一的声响。
高高在上的星辰仿若懂人言,七颗光芒耀眼的星辰散发出了星辉,骤然撒落地面,将地面上的三人尽数笼罩其中!
星光的沐浴,星辰的洗礼,星辉的力量!
邢佳佳扬起头来看空中的星辰,自其中吸取着力量,而与此同时星光光辉大现,星辰更大更低,似乎完完全全地降落在了地府之中!
“怎么回事?”
“地狱怎么变亮了?”
“星辉,是星辉的力量!”
“老天,难道地狱的惩罚不够,上天也来惩罚犯罪的人吗?”
无数的鬼魂畏惧星光的力量,不管自己还在受刑,齐齐地跪了下去,膜拜着星辰的力量,向上天祈求救赎。
鬼差和守卫们惊讶地看着自天而落的星光,星辉笼罩在身上,他们感觉到了莫名的舒服,似乎功力在星辰出现的一瞬间开始汹涌地提升!
地狱亮了。
忘川里的魂魄们难耐地涌出来,沐浴着星光,多少执念在星光中开解,顿悟。
彼岸花原本怒放的花瓣在星光中越发张扬起来,那原本花上的黑色竟然奇迹般地褪去了不少。
阎君自深深的阎罗殿中看到一束星光洒下,温和。他掐指一算,眼里闪过诧异来,思忖片刻,叹息一声:“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星辰是阵法,无人可以抵抗的阵法。镜阵在星辰的笼罩下,黯然失色,而旋转着的镜子们也停了下来,无数的镜子最后归于一个,星辰成剑,尽数落于孽镜,紧接着一阵清脆的裂声响起——
星辰缓缓地回归空中,七颗北斗慢慢地归于黯淡,再然后消失。
那一声清脆的裂声,是失败的号角,惊醒了孽镜。孽镜已经回归守卫手中,镜面上多了一道深深的裂纹,丑陋的像是美人脸上的疤痕。
这是失败的象征。
孽镜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镜子,看那一道裂痕,忽然间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里说不出情绪,猜不透心思。足足一刻钟的功夫,他才停止下笑来,看着邢佳佳,咬牙:“好!好!好!好一个星辰之力,好一个会阵法的朱雀!我心悦诚服,甘拜下风!”
认输如此干脆,也让邢佳佳对孽镜高看一眼,不愧是是战斗狂人,同时他也是个真正的高手!
“承让了。”邢佳佳微微一笑,并没有因为胜利得意。
“切磋而已,不要那么认真。”老铁过来扶着孽镜的肩膀,打着哈哈,“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赢回来就行了。”
“你这种心态,怪不得你功力不行!切磋和战斗,必须要认真,这是对战斗的尊重,也是对对手的尊重,一个不懂得尊重战斗的鬼,永远不会自其中得到真正的力量。”孽镜抚摸着自己的镜子,淡淡开口道。
老铁挠挠脑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安慰人反被教育,真是奇事一桩。
邢佳佳倒是同意孽镜的观点,附和道:“没错。孽镜守卫说的对,战斗带给人的智慧和力量,只有认真的人才能体会的到。”
老铁摊摊手:“反正我就是一个大老粗——”
“哼。反正我也输了,有什么要求你们就提吧,只要我能力范围之内,就可以帮你们。”孽镜心疼自己裂掉的镜子,不过想了想还是这么说了。
“哎哎,老伙计,谈条件伤感情啊,我这不就是来看看你么。”老铁尴尬一笑,冲着邢佳佳使眼色。
邢佳佳笑而不语,等着孽镜的后话,说实在的,破坏了对方的兵器她也怪不好意思的,原本想要说要雷公火,一下她也要不出口了。
“哼,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图我的雷公火又是为什么?告诉你老铁,雷公火是不是只属于我的,是整个十八层地狱的宝贝,哪里是普通人想要就能拿的?”孽镜的口气根本不容商量。
“我说镜子,就一点点雷公火——”老铁的心猛地一沉,就怕这孽镜拿这个来说事,雷公火的重要性难道他不知道,可是没办法,朱雀就要这个东西。
“别说一点,半分半毫也不成!”孽镜冷声。
老铁下意识地目光落在朱雀身上,看她的反应。
邢佳佳眉头微微蹙紧,片刻之后才看孽镜:“实不相瞒,孽镜大人,这雷公火对我有大用,如果没有它,恐怕我手中的那双重封锁阵法无法得解——”
孽镜眼睛大亮,脱口而出:“双重封锁阵法,什么意思?”
老铁心里燃起了一丝的希望,急急地给邢佳佳传音:朱雀,镜子痴迷阵法,快告诉他具体的情况,只要他有心帮你,什么规矩都可以通融!
邢佳佳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笑着解释道:“有两个星路家族,将两种不同的封锁阵法融合,然后布置在人体之内,现在要解这个阵法,需要药草,其中有两味在地府,分别是雷公火和鬼面根。”
孽镜抱着镜子独自走着,思忖着:“封锁阵法,竟然可以下在人体之内,奇怪真是奇怪,不过倒是奇思妙想,比我的镜阵精巧多了。”
老铁一看孽镜痴迷的模样,悄悄地一拍大腿:镜子入神了,好征兆啊,好征兆!
“是啊,包括我的师父都没有想到,后人能将阵法研究到这个地步,非但将两种完全不同的阵法融合在一起,还可以布在人体内,用这一种阵法隔绝受孕。”邢佳佳完全没有必要隐瞒一个痴迷阵法的地狱守卫,所以将这阵法情况多解释了几句。
孽镜眼睛更亮了,他走到邢佳佳面前:“你师父是谁?”
“孤心——”邢佳佳想说也许你没有听这个名字。
但是谁想不但孽镜,连老铁眼睛都亮的放光:“孤心?人间古朝的那个第一机关阵法大师,星光冢的缔造者?!”
“没错。正是他老人家。”邢佳佳暗中说一声抱歉,师父我拿您老人家的名头用一用。
孽镜和老铁对视一眼,片刻之后才道:“好吧,这雷公火我就让你一些。”
费劲千辛万苦来到地狱,为的就是雷公火和鬼面根,邢佳佳听到孽镜这一句话心里的高兴可想而知,她当下感谢:“多谢孽镜大人!”
孽镜却摆摆手,苦笑:“你这不是折煞我么,我可是你的手下败将。”
“如果孽镜大人愿意,以后若人间有巧妙阵法,我请黑白无常带一些给你。”邢佳佳懂得见好就收,更懂得笼络人心,孽镜这么大的爱好等着她成全,她断然没有错过的道理。
孽镜果然心中大喜,也不顾矜持了,连连感谢。
孽镜心里欢喜,当下道:“你稍等,我去拿雷公火。”
“劳烦孽镜大人了。”邢佳佳再次感谢。
老铁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冲着邢佳佳道:“朱雀,真有你的,没有想到孽镜能这么快答应。”
“这其中也少不了铁大人的功劳,”邢佳佳自然也不会忘记老铁的,凑到了他旁边,悄声道,“放心吧,铁大人,鬼丹丹成之日,一定多给你几颗。”
老铁心花怒放,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等好事,得到了她的许诺,连连道谢。
邢佳佳急忙说不用。
孽镜离开的时间有些长,等的老铁和邢佳佳都有些忐忑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镜子,不会后悔了吧。舍不得把雷公火拿出来了?”老铁嘀咕着,瞅着孽镜离开的方向。
“孽镜大人是说一不二的人,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吧。”邢佳佳耐着性子等着。
可是两人又等了许久也不见孽镜出来,饶是再耐性好的人都着急了,老铁走来走去:“怎么回事啊,怎么去了这么久?”
邢佳佳抿着嘴唇不说话,时间的确有些久了,她考虑着要不要和老铁一起去看看孽镜?
“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老铁当机立断,朝着孽镜离开的方向去。
可是还不等走几步,忽然出现了两名鬼仆,他们阴寒着脸色,三交叉挡在老铁面前:“主人有令,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闲杂人等?
老铁差点被气出了一肚子气来,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是闲杂人等吗?我是孽镜最好的朋友!”
“主人有令——”两个鬼仆只会机械式地重复着这一句话,不许两人进入。
邢佳佳拉一把老铁:“我们继续等吧,这两个鬼仆不是普通的鬼仆,虽然看似没有多少力量,但是一硬闯就会爆炸,动静一大,事情也就闹大了。”
老铁仔细观察过两只鬼仆,倒吸一口凉气,可不是么!
“这雷公火定然是非常重要的,否则孽镜大人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心思保护。”邢佳佳挑眉。
“可不是,整个地狱只有这里有雷公火,可谓独一无二,阎君那里想要都没有呢,每次要用得亲自来取。”老铁口中是羡慕,“镜子这个家伙,实力是十八层地狱里最高的,地位也是十八守卫里最高的,事情却是最清闲的,托的就是这雷公火的福。”
邢佳佳了然地点点头:“看管雷公火,责任重大啊。”
“也对,羡慕他做什么?”老铁摇摇头。
不过多少时候,只见孽镜自不远处走出来,手中空无一物,而脸上的神情也不太好看。老铁迎了上去,第一句话就是:“镜子,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打进去了!躲着和情人幽会了么,这么长的功夫?”
孽镜望着老铁,深吸一口气,并没有说话。
邢佳佳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此刻的孽镜就像是一点就会燃的炸药一样,一旦有人碰就会炸,而她感觉自己就是那一个引线,引燃炸药的引线。
“怎么了?”老铁再大条也感觉到了孽镜的不对劲,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孽镜深深地看两人一眼,然后转身:“你们来。”
那个方向——
老铁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孽镜带着他们去的方向是藏着雷公火的地方!
有了孽镜的带领,鬼仆自然不会阻拦他们,七拐八拐到了地点,孽镜一指一处断崖:“你们看,那就是雷公火。”
老铁和邢佳佳顺着孽镜指着的方向看去。
孽镜在一旁解释道:“雷公火,本为上古雷神落下惊雷所化,惊雷落入地府,印在孽镜之上,得天独厚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植物。雷公火,形如闪电,通体赤色,闻之有一种属于雷电的味道。当然,这是说成熟度雷公火。”
断崖上的雷公火形如闪电,却不是红色的,而是淡淡的青色,闻之也没有属于雷电的味道,这让两人疑惑了。
邢佳佳脑海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些,难道是没有成熟的雷公火?”
孽镜仔细观察着邢佳佳和老铁的表情,颔首:“没错。他们都是未成熟的,未成熟的雷公火,不曾有半点功效。”
老铁不满意了,大嚷嚷道:“镜子,你这不厚道了啊,未成熟的雷公火没有用,你带我们来看做什么?要是你不愿意送成熟的,我们也会理解你的。”
邢佳佳拉一把老铁,示意他不要随口说。因为她注意到,这个断崖上所有的雷公火都是未成熟的!
这,这怎么可能呢?
“不是我不愿意送,而是我只有这些。”孽镜一字一句道。
“什么意思?”
“成熟的雷公火被盗了。”孽镜咬牙切齿,吐字艰难。
老铁脸色刷地白了,邢佳佳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两人再看一眼断崖上的雷公火。老铁心急道:“孽镜,绝对不是我们拿的!我要雷公火完全没有用,朱雀是想要雷公火没错,可是她一直同我在一起,没有离开过分毫,而且她在刚刚之前,完全不知道雷公火还有成熟和不成熟的说法呀!”
虽然这个时候的解释很苍白,她和老铁都有偷盗的嫌疑,但是她还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孽镜大人,的确不是我们俩。”
气氛很凝滞。
几人的关系顿时变的很微妙起来。
邢佳佳脑袋里转的飞快,她在想到底是谁盗走了成熟的雷公火,准确地说应该是谁有能力盗走它,而且目的又是什么,是有用,还是为了报复嫁祸,或者是为了纯粹的恶作剧?
无论还是哪一种目的,都让他们觉得非常头大。
“雷公火被盗非同小可,但是起先我怀疑的的确是你们,但是思来想去你们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的。”孽镜冲着两人露出了一个笑容来,指着断崖处的雷公火一处,“这里,被摘走的雷公火最长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把时间推算,那时候你和我在对战,老铁在观战,怎么算都算不到你们头上来。”
对雷公火最了解的莫过于孽镜了,他分析出的结论自然不错。老铁摘清楚了嫌疑,终于松了下心来,拍拍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我可不会碰你的东西。额,对了,那到底是谁——”
“如果有线索,恐怕孽镜大人就不会让咱们俩进来了。”邢佳佳苦笑一声,然后冲着孽镜道,“我想孽镜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帮你,对不对?”
“那还用说!镜子的事情就是我老铁的事情,哪个天杀的敢偷雷公火,让我老铁抓到绝对饶不了他!可是,到底是谁干的?”老铁也纳闷了,之前完全没有留意到有人闯入啊,也没有看到有人偷偷进入,那么这雷公火是被谁带走的。
“没错。我思前想后,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目前来说能让我相信的人也只有你们了。”孽镜倒是非常坦诚,看着邢佳佳狡猾一笑,
“朱雀是非帮忙不可了,雷公火至少需要万年的功夫才能成熟一朵,被盗走的两朵足足耗费了两万年的时间才长成,未成熟的几朵要再等好几千年才能成熟,这个时间,你是等不了的,所以你必须得帮忙找到失窃的雷公火。”
“你都不知道谁偷走的,朱雀怎么能知道?”老铁嘟囔着。
“那盗贼早不偷走晚不偷走,偏我和她对战的时候动手,恐怕和她逃不开干系,她不出力谁出力?”孽镜不答反问。
“意思是说,对方是针对我来的?”邢佳佳惊讶。
“有这个可能。”孽镜分析道,“这个赶巧的时间,有可能是盗贼故意露出来的破绽,就是为了告诉我,拿走雷公火的另有其人,否则他完全可以挑个更完美的时间取走。”
“既然他可以悄无声息地取走雷公火,自然本事不差,时间这个问题的确有可能是他故意的。”邢佳佳思忖着分析道。
“搞不懂了,既然要用就拿走好了,为什么多此一举呢?”老铁最烦这些动脑子的东西,嘟囔道。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嘟囔,让邢佳佳和孽镜眼睛一亮,对视一眼:“对!就是这样!”
老铁愣了愣,看两人兴奋的模样,不解:“什么对不对的。”
孽镜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笑容来:“老铁,你真是福星!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你说的不错,既然要拿就悄无声息地拿走好了,为什么要明目张胆地告诉别人呢,除非他另有目的,要的就是咱们循着这个线索去找!”
“没错,要么他留下这个纰漏是不小心的,要么就是别有目的。但是不管如何,一定要加快寻找,万一他将雷公火用了,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邢佳佳点头。
“没错,现在咱们要和时间赛跑。”孽镜蹙紧了眉头,抚摸着手中的镜子,“我打算去鬼市,你们的意思呢?”
鬼市?
邢佳佳不知道鬼市,但是却听说这里是地狱里最为热闹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有可能买到另一样自己需要的宝贝——鬼面根。
“不错不错!鬼市中奇人辈出,而且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也许能找到线索也不好说。”老铁眼睛一亮,兴致勃勃道。
“我想,既然盗贼敢明目张胆地拿走雷公火,那我们不妨来一个将计就计,请君入瓮。”邢佳佳思索片刻,抬头看着两人说道。
“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老铁和孽镜两人异口同声,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地看着邢佳佳。
邢佳佳缓缓地点点头:“是的。”
鬼市
地府里的鬼市就和人间的市场是一样的,在这个市场上,鬼可以交易到任何市面上有的东西,也可以打听到足够的消息。甚至可以说,这里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得不到的。
邢佳佳有孽镜和老铁带着,自然轻而易举地进入了鬼市。
进入鬼市以后,孽镜直奔一家兵器铺子而去,惹得老铁使劲儿地瞅邢佳佳,邢佳佳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跟着孽镜走了进去。
兵器铺子看似不大,但是进去以后发现其实里面空间挺大的,各种各样的兵器挂着的,摆着的,立着的,放着的,可以说琳琅满目。
“兵哥!兵哥!”孽镜一进去就扯着嗓子大喊道,很是着急的模样。
老铁跟着邢佳佳在后面,边走边解释道:“镜子心疼他的兵器了,那个叫做兵哥的是这里的老板,铸造兵器修理兵器都是一把好手,地狱里大部分鬼差和守卫的兵器都是交给他修理的。”
邢佳佳了然地点点头:“那叫这么大声音做什么?”
耳朵都要炸了。
“嘿嘿,你不知道啊,兵哥肯定在打兵器或者修理兵器呢,那里声音吵,如果不大声音点,那边都不一定听得到呢。”老铁看到走来的一个瘦小老头,眼睛一亮,指着对方道,“朱雀,你看这位就是兵哥。”
孽镜看到兵哥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忙:“兵哥,救命!”
那个被成为兵哥的瘦小老头,摸一把稀松的长发,调侃道:“救命?哼,整个地狱里,要你命的可不多,镜子你需要老头子救命?”
“这次非你救不可了,兵哥,帮我修修镜子。”孽镜将自己的镜子推到对方怀中去,苦着脸色,“你一定要帮忙啊。”
兵哥差点一把抓掉了脑袋上的头发,不可思议地瞅着孽镜,夸张地长大嘴巴:“你开玩笑吧!你的镜子坏了?”
“是裂了一个缝。”孽镜现在简直和老铁附身没两样,憨厚地笑着,“和人比试,输掉了,镜子裂了。”
“啊?”兵哥觉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孽镜这么一个战斗狂人,居然和人比试输掉了,怎么也想不到他能输,“你输给谁了?”
“那——”孽镜反手一指,指着邢佳佳的方向,“这不是吗?”
兵哥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不可思议地瞅着这个小姑娘,不死心:“镜子,你忽悠人呢吧,这么一个小姑娘,她能赢得了你?”
老铁不服气了,哇哇叫:“兵哥,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真的是她,她用北斗阵法破了镜子的阵法,就因为这个孽镜才裂了缝。”
兵哥凝重地看着手中的孽镜,手抚摸上了那一条裂缝去,凝神片刻后睁开眼睛,看邢佳佳的颜色里多了复杂和严肃:“嗯,是星辰的力量——等等,莫非之前的星光就是你引来的?”
说到了最后,兵哥看邢佳佳的眼神里多了灼热,就好像是一个小伙子面对自己心爱的姑娘!
邢佳佳看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不好意思一笑,点头:“是我。”
兵哥看邢佳佳的眼神竟然越来越灼热了,就差要翻跟头了,眼里的笑容也越来越深,甚至殷勤地搬了一把凳子来,放在邢佳佳面前:“来,请坐请坐!”
挤挤攘攘的兵器铺子里,从来只有站着的,没有坐着的,兵哥如此的态度也让老铁和孽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是一向都主张自己铺子里的空间都应该让个兵器的么?
怎么会,如此殷勤地让邢佳佳坐?
“额,老人家,您坐,我不敢当——”邢佳佳红了脸色,这个兵哥一看就比她年纪大很多,而且老铁和孽镜还站着呢,她可不好意思坐下。
兵哥搓着手,大气道:“坐!为什么不能坐!要不是你,我老头子多年的瓶颈还不知道如何破呢,我得感谢你啊,那星辰之力简直太厉害了!”
原来如此!
孽镜和老铁对视一眼,被这个奇葩的事实给惊到了,不过谁让人家朱雀有本事呢?
他们也引来个星光试试?兵哥一定奉若上宾。
邢佳佳了然一笑,看一看几人,再看看兵哥那自己不坐下,誓不罢休的表情,坐下了,不过之前她指着孽镜:“这个镜子,就劳您费心了。”
“哈哈,不客气,小意思!”兵哥拍拍自己的胸膛,承诺道。
“兵哥,你看呢,我现在镜子要寄存在你这里修理,手头上又没有合适的兵器,那个——”孽镜趁热打铁,眯着眼睛笑了。
现在的孽镜哪里有阴鹜守卫的半分模样,传出去恐怕谁都不会信吧。
老铁嘿嘿笑,知道镜子又想要打那个宝贝的主意了,每一次他来都要磨蹭半天,可是兵哥总是不答应,说那是镇店之宝,怎么说都不管用。
“你想的美!”兵哥傲娇的哼了一声。
“兵哥!你就成全我吧,千百年了,我就喜欢这兵器啊!”孽镜做捧心状,伤心欲绝。
兵哥被孽镜缠的没办法,再看一眼坐着的邢佳佳,思量了片刻:“也罢,看在你带客人来的份儿上,我就让你看一会。”
孽镜差点要痛哭流涕了,等着兵哥小心翼翼地捧场一个盒子来,他眼睛烫的要把盒子灼出一个洞来,呼吸都急促了!
“如意鞭。传说铸造大神的得意之作,整个招式只有三鞭,一鞭惊天,一鞭动地,一鞭逆转阴阳。”兵哥摩挲着盒子,好似看自己心爱的恋人,“孽镜,说好了,你只能看!看了我就收回!”
“兵哥,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儿上,你就卖给他好了,我砸锅卖铁都行。”老铁可怜兮兮地看着兵哥,哀求道。
没有高手不爱兵器的,尤其是趁手的好兵器。为了好兵器,莫说砸锅卖铁,就是一穷二白又如何?
“不卖!”兵哥仰起头来。
邢佳佳心里定了一个主意,孽镜是她损害的,让守卫没有兵器实在是说不过去,这一如意鞭她无论怎么说都应帮争取道:“十颗鬼丹换如意鞭,如何?”
兵器铺子里一片死寂,三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看邢佳佳,嘴巴张的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