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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它吃了老爷子心爱的绣眼儿,我都舍不得放它出去继续流浪了。

这么通灵乖巧的小喵咪,放在家里养,多可爱啊。

“苏芒来了啊?”老爷子看了我一眼,也没问我为什么这么晚,直接就走到自己的书房,“跟我进来吧,小晴,你要想学,也可以进来。”

“我不学,您不是说我是宋家从古到今最次的庸才么?我才不进去给您埋汰丢人呢……”宋晴一边口是心非的说着,一边就跟进来了。

老爷子年纪大了,由我们两个扶着,坐在书房的沙发上。

我以为他会给我们先讲一些入道的一些法门,没想到他眼睛瞄了一下抽屉,对宋晴说:“小晴,去,帮我把抽屉里的用红布包裹的东西。”

“好的,爷爷。”宋晴照办了,拿了那红布包裹的东西,就交到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一打开,包裹里是红红的粉末。

那玩意我认得,是朱砂。

老爷子第一个要教我们的是极其入门的功夫,调制朱砂。

学习这门功夫,还要去厨房从活鸡身上放血。我不清楚为什么在时间如此紧迫的情况下,老爷子还从这么粗浅的功夫教起。

我之前看南宫家的道士调配朱砂,也就是往里头加点活鸡的血。

虽然心里有疑问,可我和宋晴自小就很尊敬老爷子,也没想过要反驳。老爷子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在厨房里,我抓着鸡,宋晴负责给鸡脖子割开放血,血液就在鸡的挣扎下,放到了碗里。

“这我第一次杀鸡。”宋晴说道。

我也说:“这也是我第一次杀鸡,你下次下刀不要割那么狠。鸡脖子都要断了,你看它刚刚喊的。”

“这叫一刀痛快,剁了脑袋,就没什么痛苦和烦恼了。只割开气管,那慢慢死的多痛苦啊。”宋晴第一次杀鸡,紧张的要命,拿了菜刀就把鸡的脑袋给剁了一半下来。

这会子还跟我耍贫嘴,说要给鸡减轻痛苦。

那鸡还真惨,脑袋被剁了,身子还热乎着,在我手里颤抖。好在我接触的人的尸体多了,杀鸡简直就是小意思。

杀完了鸡,端了一碗鸡血进去,老爷子就开始严格教我们怎么调鸡血和朱砂的比例。那个比例精确到毫克那样,却不能用称去量,必须凭感觉目测出来。

要是弄错一次,老爷子打手心的戒尺就到了。

宋晴头脑比我好,记忆力也十分优秀,天生她就是学霸的命,强压我一头。这个她最会玩了,没两下就将朱砂和鸡血调配的*不离十。

老爷子打我的次数最多,但是下手都很轻,倒是宋晴被揍的赌气要出去不学了。然后,又巴巴的开门进来,站在旁边不说话,默默的看着老爷子教我。

她站在旁边偷看,老爷子不拦着她。

就让宋晴看着我在用鸡血调配朱砂,然后一遍一遍的挨打。被打完以后,宋晴还给我找了冰袋敷手,一边还骂骂咧咧的怪老爷子,“臭老头,怎么打的那么狠。”

“时间有限,不来狠的怎么行,务必要让苏芒学会。”老爷子有些很铁不成钢的看着宋晴,“你再看看你,没天赋就算了,怕疼还怕累。”

我的手被冰袋敷完,感觉好多了。

接下来手上慢慢就熟练了,当掌握了那种感觉,每次调配出来的朱砂和鸡血也都差不多可以了。

只有做到了这个份上,一旁的老爷子才满意的笑了笑,夸了我一句,“芒芒做的不错。”

“爷爷,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宋晴端起我调到了“完美”的朱砂墨,闻了闻说道,“您也不教我们点有用的,苏芒都会掌心符了,还学什么调配朱砂墨。真是……脱裤子放屁,你看你知天命的本事,或者风水易术什么的教我们带你,我们以后除了法医,还能赚点别的外快。”

“你这个臭丫头,你觉得我是在脱裤子放屁?”老爷子被宋晴起的都开始大喘气儿,他脸色涨红,整个人也有些哆嗦。

我急忙去拍老爷子的背,安抚他老人家说道:“老爷子,您别生气,小晴就是心疼我挨打。”

“疼吗?”老爷子抓起我的手腕,看到通红的掌心,皱了一下眉头,“是我下手重了,芒芒不是师父心狠,而是师父怕赶不及让你学会一些基本的技能自保。你每次过度使用北斗玄鱼,是否会觉得身心疲累。”

我点了点头,十分认可的说道:“是啊,北斗玄鱼用我身上的血液画掌心符,一次画多了,是会有头晕贫血的症状。”

“恩,既然你知道掌心符所画笔墨,乃是你自身精血。你更应该注意,掌心符如非必要,不宜多画。不然,极是伤身。”老爷子慢悠悠的说道。

我在这时候,才突然明白老爷子打我,逼我速成的深意。

掌心打的并不疼,只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心里也是暖暖的。老爷子是真的很关心我,怕我过度使用北斗玄鱼画符,弄得自身缺血。

虽然人体有自动的造血功能,可是在危机时刻,人的血液是有限的,所能使用掌心符的次数就被限制了。

“师父,您的用意我懂,我一定会好好跟您学的。”我说的极为虔诚认真,双眼都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和我对视了一下,才慢慢说道:“芒芒,你是棵好苗子。能用北斗玄鱼画符的,在宋家除了第一代先祖,再也没有人能做到了。”

老爷子感叹了一下,慢悠悠的跟我和宋晴说了一段有关于北斗玄鱼的历史。

以前阴派是专门给地方修墓的工匠,虽然做的不是什么高大上的事情,但是服务的是帝王家,所以专业知识十分的精湛,也很受皇族重用。

古时候的帝王陵寝、地下玄宫,四周围哦都市有一道护城河,称为阴河。

一般来说,就是模仿城池中的护城河,用来做样子的。

也有放了水银,当做是防盗机关的。

不过,那都是阳派的工匠做的,通过的都是一些科学能够解释的物理或者化学原理。

宋晴家的先祖所制造机关的原理方式则截然相反,取*做护城河的水,将数只北斗玄鱼放于护城河中,玄鱼入水则自由往南方游动。

若盗墓贼前来,北斗玄鱼会在水中形成鱼阵攻击。鱼阵可结成个钟各样的邪咒,让靠进者身中诅咒而亡。

说道陵墓里面的机关,不管是阴派和阳派,大都和风水有关。很多东西都是以风水为基础的原理,比如护城河必须是流动的。

所以*外面,是有一个口子将外泉引入。

自西而东,川流不息……

这些东西说起来,就复杂了,大概可以写成一本书了。

而我手中的掌心符咒,自是由北斗玄鱼在手中自结鱼阵而起。

不等宋晴问有关风水知识的事情,老爷子就直接目光一凛,把宋晴嘴里的话堵回去了,“风水易术不是不想教你们,是你们俩底子都不够。”

“底子不够可以学啊,就怕您不教我们。”宋晴立马说道,她那是一副要厚着脸皮,折腾到底的样子。

老爷子白了她一眼,目光看向书柜里的一排古籍,“底子不够,岂是一两日可以解决的?你们必须得给我把《易经》《葬经》《风水秘术》给我倒背如流了,你们不背会,自己先融会贯通,这里面的内容讲解了也是白讲。”

我一瞄宋晴家的书柜,柜子里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和阴阳玄学有关的书。阴阳先生当的好不好,其实就是要看阅历。

一方面看经历,另一方面就是看书读的多少。

这些书让老爷子去给我们讲解,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肯定是讲不过来了的。现在唯有我和宋晴,暂时借去看,看完估计还得背下来。

倘若其中有不会的,再去问老爷子,才是最稳妥的。

宋晴皱了皱眉,“爷爷,又是看书,我最讨厌看文言文了。”

“不喜欢看?那很简单啊,你可以不学这些。对了,如果要掌握风水易术的根本原理,最好重新把高等数学学了。不然很多方位和各中的奥妙,你们两个数学白痴,是算不出来的。”老爷子拈了拈下巴上的一撮小胡子,沉声道。

“对了,南宫家的算卦,是不是用的就是高等数学心算的?”我突然想起南宫池墨来了,脑子里全都是他全力去算卦的画面。

那般的专注和认真,好像是整个人都陷入了术数的奥义中去。

老爷子一提到南宫家,满脸都是敬佩之意,“南宫家三清卜卦术,可是绝顶厉害的。听说有好几代人都学不会了,南宫池墨是第一人,只是需要大量的术数运算,所以自小就用脑过度,白了头发。”

“原来南宫池墨满头白发,是因为这个啊,我还以为是白化病呢。”宋晴恍然大悟的样子,却是咋小声咕哝着。

我都快被这小妞气死了,白化病可以随便猜测的吗?

医学上,大概只有近亲结婚,才会染上白化病。

我在老爷子面前卖个了个乖,“那师父,我和小晴以后一定好好背诵易经里的内容。等以后有空了,再来找您……”

“还是芒芒懂事。”老爷子夸了我一句,不忘瞥了一眼宋晴,然后说道,“至于你以前想学的”知天命“这一门绝技,听着厉害,实则不过是豢养家雀的雕虫小技。绣眼儿死了,就得重新调教一只新的来,没个三年五载是绝对调教不出来的。要是以后你们毕业了,还有兴趣,倒是可以把豢养的秘术交给你们。”

这样一来,老爷子所会的那些本领,短时间内我和宋晴能学会的。就只有画符了,我和宋晴也不是傻子,也不计较这些,能学一样是一样。

画符,也是不错的绝活。

两个人连忙点头如捣蒜,表示自己愿意学。

这时候,老爷子往桌上丢了一本影印本的书,“这是画符的书,祖上传的。不过那本已经烂了,虽然还存着,但是不好翻阅了。接下来这几天,你们俩就跟着我学画符吧。”

那书上的符咒,一页一页的,我在pdf上都见过。

只是具体的画法太复杂了,以前是门外汉,看每一张符都觉得一样。

随手用朱砂画了几张,老爷子都不满意,在旁边解释了一下我背诵a4纸上的口诀的意思。把每张符的难点和玄妙之处提炼出来和我跟宋晴讲,尤其是下笔的时候,笔锋是该锋利还是该停顿。

有时候,甚至还手把手教我。

画符这东西我虽然学的慢,可还是一通百通,学着画了两三张。后面的一些,最难的就是记住形状和用途,画法大概也就是根据作用,有一些不同的改变。

学习画符,时间飞快,一下就到了傍晚。

我把影印本往后翻了一页,看到一张古怪的符咒上,写着“睿脑灵明咒。”那符咒虽然只是一气呵成的黑色线条,与其他符咒的样子也挺相似的。

可仔细一看,只觉得,上面一笔一划很像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的简笔画。

我看着那张符咒,总觉得它好像能成为我这次考试的救星一样,连忙问老爷子,“师父,师父,您看看这张符,它是干什么用的?怎么叫做睿脑灵明咒……用完,是不是能提高人的记忆力?”

我满脸希望的看着老爷子,我真的已经对这次补考绝望了。

可是看到这张符录之后,在我的心底深处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我总觉得阴阳术数博大精深,什么样的符咒都有,难保没有一个让人瞬间提高记忆,变得贼聪明的符箓。

“提高人的记忆力?”老爷子抬眼看了一下那记忆灵明咒,又看了一眼我脸上比较兴奋的表情,淡淡的说道,“想提高记忆力,就多吃核桃。这符你学的没用,也不能提高记忆力。”

我昨天晚上挑灯夜战,连一科的十分之一都没看完,白天还要来老爷子这里学习阴阳术数。我现在就算是把核桃当饭吃,这考试也考不过啊。

而考不过就意味着我要留级。

我的心情一下就沮丧了,但还是顺口问了一句,“那师父,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个符箓是干什么用的呀?就……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老爷子好像对于不能够斩妖除魔的鸡肋符箓,都是比较嫌弃的,有些不爽的说:“这是古时候谋士给参加秋闱的纨绔子弟加持的符箓,实则就是作弊用的。离开这个符箓,那些纨绔子弟实则还是草包一个。”

听了这话,我一下就闭嘴了。

上大学我不是为了混日子,我是真的想学习过硬的专业知识。以后成为一个优秀的法医,而不是一个空有成绩和学位的草包。

今晚上回去,我还是老实复习书本上的内容吧。

“秋闱是什么玩意啊?”宋晴很无厘头的问出了这么样一句有些白痴的话,让老爷子的脸色有些阴沉。

我急忙拉着宋晴的袖子,从牙缝里小声的说出来:“就是古代科考的一环,因为在秋天举行,才叫秋闱。”

“这样啊,古代考试,不是有考背诵写文章吗?”宋晴有些狡猾的朝我眨了眨眼,然后,乖巧的搂住了老爷子的手臂,说道,“爷爷,这符箓,是不是就是能让那些纨绔自己,把整本书都背下来啊?”

“恩。”老爷子随口“嗯”了一声。

他躺在书房柔软的沙发里,嘴里哼哼着昆剧里面的小曲儿,一边哼哼唧唧的和我们说话,“这画符,讲究的……恩?就是自己个练习。明天……明天要十五了,要是家里过节可以不用来。如果还有时间过来,我给你讲讲我以前当阴阳先生的阅历。”

宋晴听了老爷子的回答,好像是满意了,得意的笑了笑。

我总觉得宋晴的脸上是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她拿起那本画着各种符箓的阴影本塞到我怀里,又自己端起桌上的那碗朱砂。

她另一只手使劲儿推着我,小声道:“快点……快走……”

“去哪儿?”我转头问她。

她说:“去你家,快点儿……”

我心想还没跟老爷子打一声招呼呢,这就急着走,似乎有点不礼貌。不过,我还是选择听宋晴的,老爷子的样子好像是睡着了。

宋晴让我和她一起去我家,说不定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

别看老爷子睡的迷迷糊糊,似乎还在打鼾,鼾声还不小,还带着口哨儿,却还在开口问我们:“恩?你们两个去哪儿?”

“爷爷,到了吃饭的点了。晚回去了,她家人又该催了。我……我先送苏芒果回家,很快就回来。”宋晴缩了一下脑袋,吐了吐舌头。

老爷子并没有怀疑,只是交代了一声:“那好,早点回来啊……”

我们两个就跟做了贼一样,从宋家蹑手蹑脚的就出门去了,连开门都不敢大声开。出了门,我们两个才松口气,拍拍胸脯。

“你鬼鬼祟祟的干嘛的,宋晴,还把朱砂墨偷出来了。”我看着宋晴手里端的那碗朱砂,总觉得这个小妞有什么阴谋。

小妞儿就这么朝我得瑟的笑了一下,拿手掐了一下我胳膊上的肉,“笨蛋,这朱砂本来就是你调配的,就是你的。怎么能说是偷的?”

“屁,那原料是你们家的。”我立刻就反驳她。

她拎着我胳膊上的肉前进,啐了我一口,“呸,老娘还不都为了你。你知道刚才你看见的是什么符箓吗?”

“什么符箓?”我就跟一个二傻子一样,所有的话题都被宋晴一个人牵着鼻子走。

她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悄悄耳语了一下,“能帮你过考试的……符箓……睿脑灵明咒的作用,不是听老爷子说了吗?苏马桶,你不想留级吧?”

“可我也不想作弊啊。”我低声和她交谈。

这里已经是外面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刻意压低声音和她争执。

宋晴又说了,“我知道你不想作弊,不就是怕成为草包吗?你考完试,这些内容你都自学完不就成了。何必那么迂腐呢?”

迂腐?

宋晴居然用迂腐这两个字形容我,我……

我想想这件事情上,我确实有些迂腐了。以我的个性,即便考完试,以后都不需要测试了。这些书里的内容,我依旧会去翻看。

因为我是个不服输的人,是不愿意在职场上输给任何人的。

我正犹豫要不要用这张符箓作弊的时候,就见到眼前那棵老榕前站了三五个小孩。这几个熊孩子,岁数最大的不过六七岁,其他的也就是五六岁,四五岁的样子。

个头都是小小的,穿的脏兮兮的。

那几个小孩应该是对这一带很熟,是这一带几户人家中的孩子。他们正围成一团,似乎在干着什么调皮捣蛋的事情,是不是就传出坏笑。

我和宋晴小时候真的很乖,就是很淑女的那种,经常是和简烨玩在一块。小时候不是去图书馆,就是坐在天边看风吹稻子的景观。

那时候真的是无忧无虑,没有欺骗,也没有背叛。

很多人也许忽觉得我蠢,一次又一次的被简烨欺骗。但如果没有儿时的单纯信任,我又如何会那样的相信简烨。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时光岁月,是真的找不回来了。

“喵……”只听一声惨叫的猫叫声,就见孩子们纷纷散去,一个长的比较高的孩子爬到了树上。

她还是个女生,只是上身没穿衣裳。

明显是发育没有完全,所以不介意光着膀子出门。

下身就穿了个棉毛裤,就跟男孩子一样的爬到树上。要不是脑袋上有一对羊角辫,都不知道是个女流之辈,巾帼不让须眉。

她手里拿着一根麻绳,绳子上吊着一只黑色的猫,绳子是卡在猫脖子上的。倒是没有把绳子卡紧,但是刚好是拴在脖子上,挣不下来。

只要那绳子挂树上,这猫就得要活活的吊死。

那猫毛乱糟糟的,要不是它那一双金瞳,在幽暗的晚霞下有一丝碧眼的感觉。我都没认出来,这就是上午的时候,毛发还水光漂亮的月灵金瞳猫。

月灵金瞳猫有一个特性,就是金瞳碧眼。

白天的时候眼睛是那种极度漂亮的金色,到了晚上灯光昏暗的时候,就会变成碧玺一般漂亮的碧绿色。

那群孩子看到要吊死一只冒,还在下面拍手叫好,“娜爷,真是厉害,吊死它!让它来我家偷排骨。”

“就是!吊死它,让它的尸体吊在这里三天三夜。让别的野猫也看看,看看它们还敢不敢来偷东西了。”

……

这到底是那些人家的熊孩子,手段也忒残忍了。就连我一个二十多岁的成人,听完以后,也觉得头皮发麻。

脑子里想到的,是一些有关于熊孩子,心起歹意害人的新闻。

例如:《熊孩子无聊扔砖头,打死准新娘》《熊孩子和小伙伴河边钓鱼,推小伙伴入河,撒谎称朋友下水玩穿越》《小女孩将婴儿,从楼上扔下》……

看起来一脸纯真的稚子,其实也是有一定的杀伤力,和破坏力的。

“扔它!”一个孩子叫出来。

其他孩子就捡起地上的石头往上面扔,那个什么娜爷从树上下来,也加入了虐猫的行列。她和别的小孩不同,俨然就是孩子王。

捡起地上的半块砖头,就要砸上去。

那月灵金瞳猫本来被吊着脖子,已经是奄奄一息,嘴里头只剩下轻微的呜咽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活活吊死在上头。

可是这一下砖头要是上去了,月灵金瞳猫绝壁的是当场毙命。

我曾经也对月灵金瞳猫起过一次杀心,可是当我看到它要被活活虐死的时候,居然心软了。

“你们干什么呢?”宋晴比反应还要快,先上去阻止。

我心想坏了,这群熊孩子未必怕宋晴和我两个女流之辈。万一他们拿石头砸我们,我一个孕妇,宋晴一个手里拿朱砂的小妞,应该是抗不不过被石头这种东西砸中脑袋。

这些孩子年龄虽小,可力气可不小。

只要用石头猛的用力砸一下,就是脑震荡。

“有人阻止我们。”最小的那个孩子,先觉得有些害怕。

其他孩子纷纷说:“怕什么?两个路过的阿姨而已,先用石头打她们……”

这一下真是倒霉到了家了,我这个灾难体质的人,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群王八犊子,居然真的拿石头来砸我们。

也怪宋晴太莽撞了,直接就上去阻止,现在的小孩不怕这个。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脑门上就被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都出血了,脑子更是一片晕头转向的。嘴里禁不住“啊——”的痛叫一声。

宋晴急忙挡在我前面,侧头来问我:“苏芒果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痛死我了。”我捂着受伤的脑袋,觉得自己真实晦气,动不动的就遇到血光之灾。

好在那小孩是这里面个子最小的,力气也不如其他几个大孩子大。我脑袋只是破了个口子,倒不至于大晚上的还要去缝针。

“活该啊,让你们多管闲事……”

“就是!有本事去找大人告状啊!”

“我们才不怕你们类~”

……

告状?

现在的熊孩子都是父母培养出来的,告状说不定还会被爹妈倒打一耙。哪里像我们以前小时候,被邻居告状,不管谁对谁错。

反正就是我们不对,而且还要给人家恭恭敬敬的道歉,写检讨。万一人家不肯罢休,告到学校去,那就更倒霉了。

我以前不调皮,倒是没有遇过这样的事情。

只是见过别人家的小孩悲剧,被邻居告到学校里,站了一学期的墙角。那个时候,每个孩子的家教都很严,哪里像是现在啊。

我轻轻的推开宋晴,拿出手机,直面那些熊孩子,“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可以拿石头砸我们。但是一会儿警察叔叔来了,就算你们父母宠着你们,关进小黑屋里少不了的。”

熊孩子也许不怕大人,更不怕自己的家长。

但是有一个东西他必须害怕,就是警察叔叔,我的确是拨打了110报警了。我不能因为对方是小孩子,我就放弃维护自身权益的权利。

在电话里说了自己具体所在的位置和地方,然后我才挂断了电话。

那群孩子都没说话了,静静的看着我报警,眼睛里全都是那种害怕的表情。昏黄的路灯照在附近,让这里显得有些昏暗。

那只可怜的月灵金瞳猫,还倒霉的挂在树上,不知道此刻到底是不是咽气了。

我看着那只猫被掉在树上的时候,漂亮的皮毛也变得那样的凌乱,血染了乱乱的毛发。也许,人之所以区别于鬼,是真的没有办法做到完全无情。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把它放下来,我会在警察叔叔面前为你们求情。”我一字一顿完全没有任何害怕之意,不卑不亢的和这群孩子说。

我不会动手和他们打架,和孩子一般见识没意思。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不害怕,不畏惧。

熊孩子喜欢欺负的,就是比他们弱小的存在。以前的孩子,再是顽皮,也不敢欺负比自己年龄大的孩子。

只是现在有些成人,难免懦弱,才会让这些孩子无法无天。

“娜爷,把它放下来吧,要是警察把我们关进监狱里,我们就……就看不见爸爸妈妈了。”小孩们都有些怕了,开始劝那个孩子王。

“是啊,是啊,刚才都伤了她们两个了。她们告诉警察叔叔,我们就完蛋了……”

小朋友嘛,不懂法律,以为做错事见到警察,就要接受惩罚。

那个叫娜爷的女孩子,虽然一身男孩子气,大冷天的不穿上衣。跟个老爷们似的,光这个膀子就出来了。

她是那个最不服气的人,满脸的倔强,“我就是不放下来,你们能怎么样?”

那树我和宋晴都瞧了一眼,孩子上去还容易。

像我们两个这样的体重身高,上去就算是身子灵活,可那树已经很老了。常年都有白蚁蛀空树干,很容易就被我们的体重压塌。

到时候上去,还不是要和那只猫一起掉下来。

“姓林的,你不放,我放。到时候警察叔叔来,也是抓你。”一个看起来只比那女孩子王小一点点的男生快速的爬上了树,将绳子解开了。

他也没想着那月灵金瞳猫这么从树上摔下来,就算不死,也要摔个半残。好在我眼疾手快,冲过去给接在手里了。

脑袋上的血却流了下来,糊了双眼,有些看不清楚前面的东西。

我身后用手背去擦,宋晴就把那只月灵金瞳猫给抱过去了。我不知道小家伙死没死,只觉得我抱在手里的时候,身体就有些凉了。

听到耳边一声微弱的“喵”的一声,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就定了下来。

看着手心里的血液,我其实是有些发愣的,不知道我和宋晴两个人到底在这里干什么。我刚才还想着,早点回家吃饭,吃完饭就复习呢。

现在我这个时间点还没回去,我妈又该去宋晴家里找我。

熊孩子跑了两个回家了,这里就剩下那个叫娜爷的三个孩子。突然就见那个娜爷,又蹲下身去捡地上的半块砖。

“你不是爱报警找警察叔叔吗?那你就去死吧,我要和你同归于尽……”她抄着转头就往我的脑袋上扔过来。

我倒没想自己被砸中有什么后果。

只是悲催的想着,司马倩拿着枪都被我和宋晴搞定了。还有鬼域的那些妖魔鬼怪,我都不在话下,mlgb,今天也忒窝囊了,被一群小孩给撂倒了。

可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转头砸我脑袋上。

抬起脑袋一看,竟然是有一具伟岸的身躯挡在我面前。这身躯颀长而又高大,将昏暗的路灯全都遮蔽了,形成一道剪影将我的身子遮住。

我看着这个身穿白色呢大衣的背影,低声的说了一声:“鸷月,你怎么来了?”

“宝贝,你在这里被人欺负,作为老公,我怎么能不来呢?”他没有转过身来,只是用一种十分妖娆魅惑的语气在和我说话。

我站在他身后,突然有一种纠结的感觉。

鸷月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以刚才那种情况,他完全没必要救我,因为救我他没有任何好处。

刚想到这里,就见站在我身前的高大身影颤抖了几下。

倏地,居然如同病娇一样的,身子一倾斜倒在我的怀中。他面色苍白,额头上被砸了一块血口子,血潺潺而下,可不像是装的。

那个身子冰凉而又发沉,我皱了眉头,“你怎么样了?你不是牛皮哄哄的人吗?退伍特种兵方左一都被你给宰了,怎么被孩子给……”

“宝贝,我是想让你心疼我,不知道……我做到了没有。”他的眼睛一直都是半睁半闭的,妖娆妩媚到了不可一世。

眼下,便是用这般温柔妖娆的眼神看我。

我立马甩头,“不心疼,你是故意被砸了脑袋的。我干嘛心疼你啊……”

可以看到他脑袋上的伤口,又忍不住想,其实这个张口本来应该长我脑袋上的。这熊孩子力气可真不小,别看她瘦瘦,抡起砖头能把我脑袋砸开花了。

这时候,最后剩下的三个孩子也害怕了。

尤其是那个娜爷,满眼的倔强和坚持,凝视了我们一会儿,就迈着小步子离开了。突然,就听到宋清怀中额月灵金瞳猫叫了,我抬眼看过去。

月光照在那只黑猫伤痕累累的皮毛上,嘴里咕噜噜的叫着,还不是喵喵叫。月光焦距,好像把所有的一切华光,都照在这猫的身上。

什么叫做毛骨悚然。

我这个时候的状态就叫做毛骨悚然,就感觉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的竖起来了。也不知道这猫,是什么来头,竟然有这么大的本领,还能操控月能。

一时间,我潜意识里都觉得这猫成精了,成了名符其实的猫妖。

随着咕噜噜的叫声越来越大,周围附近也传来了猫咪们古怪的喵叫声。我心头想着,不会是这只月灵金瞳猫,把附近的野猫都叫来了吧?

刚一想到这里,天上的乌云,突然就遮住了明亮的月光。

让整片大地都沉浸在了一片静谧的黑暗当中,就在这时候,眼前更加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就见刚才在老榕前逃走的娜爷,正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逼的一步一步往回退。

似乎是什么硕大的黑影吧,还是四脚着地的一种动物。

我想着,这个动物,不是狗,就应该是猫了吧?

仔细一看,才见到时一只看起来有十五六斤重,身材肥硕的姜黄色大猫。一步一步的走来,那眼睛都是冒着幽幽的绿光,脚步轻盈的就把娜爷给逼回来了。

娜爷在它面前,似乎都显得有些瘦小柔弱了。

看这猫的样子,应不是普通的民间花猫的品种,皮毛虽然糟乱不堪。却十分的厚实,也只有一种颜色,瞧着质地也十分的粗糙。

看这猫的样子,我以前听宋晴爷爷说过类似的品种,好像是……

是什么水葫芦猫,说是猫如其名,身材若葫芦。

能下到水里头的深处捕鱼,而且是能够下潜的那种。

还有一点极为神奇的,就是它如同扫帚一样的尾巴,伸到河边的水里面还能钓鱼。

据说是伸进水里面,能散发出鱼儿喜欢的气味。让鱼儿自动冲上去,咬住这只大猫的尾巴,从而把水里的鱼给钓上来。

这种捕鱼的手法听起来,还真有些玄乎。

不过我想这些应该都是过度渲染的明间故事,我可没见过现实中,有猫那么*。可以以自己的尾巴钓鱼,或者下潜到水底。

紧接着,就是刚才和娜爷一起跑掉的另外两个孩子,也被一群野猫给逼到老榕树这边了。最奇葩的是,最先跑回家的两个孩子,也被几只品种不一的野猫逼得到了这里。

别看猫都是娇小温顺,与人无害的。

这么多猫,亮出脚上尖锐的爪子,张着长满利齿嘴威胁这一群孩子。

那真是活活的就把孩子们都吓哭了,有的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吓得尿裤子了。有些则是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求它们不要过来。

这月灵金瞳猫好本领啊,居然能一呼百应,让附近的猫群闻声赶来帮忙。

我都看傻了,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收场。

黑夜里,全都是孩子的哭声。

可住在这附近的居民,好像都听不见,整个居民区在晚上六七点的时候,就犹如陷入了一片的死寂当中。

“哭什么哭?当时,你们要吊死它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会被猫群报复。”我看着这些嚎啕大哭的熊孩子,虽然嘴上在责备他们,可又忍不住为他们担心。

不知道这只月灵金瞳猫,接下来要对他们干什么。

这几个孩子都被吓傻了,哪里还有一开始的嚣张气焰?

他们就是一味的在哭,从嗓子眼儿里,喊出来撕心裂肺的哭声。连那个男孩子气的娜爷,都在原地开始默默的掉眼泪了。

我连忙示意宋晴,小声说道:“宋小妞,你看看,能不能和这只神猫打个商量啊?让它别这么吓人了,这群孩子要是吓出神经病了,该怎么办?”

“凭什么就不能把他们吓成神经病了?刚才就是他们把你和……凌……和鸷月打赏的。奇了怪了,鸷月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家苏芒果啊?你可别说她是老婆之类的,这个身体你怎么弄到的,我可都知道。”宋晴说话比我还狠,真是字字带血,扎人心口。

先把那群倒霉孩子喷的是体无完肤,最后连带救我半条小命的鸷月也给喷了。无论鸷月出来救我,是何种目的。他毕竟是替我挨了一下,到现在脑袋上都是一个硕大的伤口。

那血就没停过,将他骚气四溢的白色呢大衣染出了一块块鲜红的血印子。

不过,宋晴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教训完那些吓得尿裤子的孩子们。

之后,又去轻轻的抚摸怀中月灵金瞳猫的毛发,低声说道:“虽然你吃了我们家绣眼儿,可是今儿,你有性命之虞。我们也算是出手相助,就卖个面子,放过那群小破孩。”

那月灵金瞳猫抿着一双慵懒而又冷漠的眼睛,它没有说话,只是瞧着黑暗的天空。

宋晴又继续说道:“这样吧,你要是放过那些小孩儿呢,我保证把你带回去治伤。给你好好包扎包扎,治好你身上的伤,省的你伤口感染。”

那月灵金瞳猫依旧是一脸高冷的样子,看着比鸷月还要难商量,真是个难搞的猫。这货哪里有在宋晴爷爷面前,那副奴才样儿。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这猫还对人区别对待的。

“你瞧你是幽都的通灵猫,怎么能跟小孩儿一般见识呢?”宋晴屡劝未果,只能数落它。

我瞧着宋晴不是身份不够,是没说到点子上,老爷子至少还知道给那馋猫吃好吃的。这宋晴都不往这方面说,我就只能接着宋晴的话说道:“月灵金瞳猫大人,我知道你最喜欢吃鱼了。您帮个小忙,让这些野猫走了,我就请你吃鱼怎么样。”

那猫突然就不仰头看天了,而是幽幽的看向我。

我特么感觉我好像是读懂了这霸道总裁喵星人眼神里的含义,它到处偷吃食,那铁定是一只巨馋无比的馋猫。

我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只红烧鲤鱼,不能再多了。”

它还看着我,眼睛里的神态似笑非笑。

我没办法,心想着我们家冰箱里就剩五只冰冻的鲤鱼,一只准备拿去做水煮鱼火锅的草鱼。

总不能把都便宜这破猫了吧?

我主动让步,“顶多再加半只草鱼,我家就一只草鱼,分你一半算仁至义尽了吧?”

看着我和一只黑猫讨价还价,旁边的小孩儿都吓傻了,冷冷的看着我们这边。估计啊,他们这辈子,对猫都有阴影了。

突然,那猫就跟狼嚎一样,对着苍穹就是喵呜一声。

野猫们全都散去了,乌云也离开了沧冷的月亮。

一轮皎洁的明月照在大地上,今天是正月十四,月亮还是很圆的,如同碧玉盘挂在天空一般的好看。

月光照在大地上,是那般的姣好动人,看的人有种如痴如醉的感觉。

月灵金瞳猫也慢慢的觉得疲惫了,匍匐在宋晴怀里,悄悄的睡着了。

那群孩子都吓得尿裤子了,眼下虽然没有野猫围着他们转了,可是还是不敢乱跑。没多久警车就开进了我们的小巷子,警察叔叔下来和我们询问具体情况。

孩子们是嚎啕大哭的认错,说自己再也不敢了。

说起群猫作乱,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的事情,我和宋晴都矢口否认了。鸷月也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只是委屈的说,自己脑袋被这群小兔崽子砸开花了。

要人家警察叔叔,帮忙他给做主。

反正小屁孩被吓个半死,说的话语无伦次,嘴里描述的内容虽然都是真实发生的事儿,可听起来还很夸张的样子。

大人听完以后都当他们是屁话,集体撒了谎,没一个人搭理他们说的话。

气的这群小破孩,脸上的脸色都是苍白的。

这也算是对这群熊孩子的一种惩罚,这个世界上,自己不被任何人信任,绝对是让人从心底里头难过之最的事情之一。

警察叔叔平时好像也看报纸,一看鸷月那模样,就认出来,“连二公子,失敬失敬,竟然来了南城小地方。哦,这是连二夫人吧,新闻上有提夫人是南城人,来过年的吧?”

本来是要处理这几个熊孩子的警察叔叔,居然是一个个给鸷月递烟,要跟他套近乎。那群熊孩子的爸妈也被找来了,我国的法律,本来就是法不责众,法不责少。

孩子们虽然在鸷月脑袋上砸了个豁口破了相,但是因为都还小,只是找了家长做了思想教育,让他们严加管束孩子。

那几家孩子的父母,看到我和鸷月都挂了彩,也挺不好意思的。

一个个的都往我家里送了不少吃食,大家在警察叔叔面前跟我和我爸妈道了歉,也都走了。

警察叔叔大过年的跑来,也不想耽误时间。

他们留了自己名片,让鸷月在南城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打电话找他,然后也坐警车走了。

剩下的我们,宋晴给我先做了简单的包扎。就是涂点碘酒消毒,然后贴个创口贴,本来要给鸷月也一起包扎,谁知道这个家伙死活是不让宋晴碰。

他非得让我这个伤患,给他包扎伤口。

鸷月伤的比较重,我还是给他建议,“要不……就送去医院缝针吧?”

“是啊,都伤这么重了。”我妈也很担心鸷月。

我爸在旁边抽烟,嘴里还在责怪那些熊孩子,“不知道现在家长怎么教的,孩子都是无法无天了。”

“我没事,爸妈。你们早点睡吧,都闹得这么晚了。我伤的不重,让宝贝给我包扎,就好了。我还有很多悄悄话,想要和宝贝说呢~”鸷月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暧昧温情,就跟一个世纪大暖男一样。

现在,我爸我妈,最放心的,就是把我交给鸷月了。

他们两个点点头,都是困得累的不行了,也只能去睡觉了,“那我们就去睡觉,芒芒照顾好小耀啊。他可是为了你受伤的……”

“我知道了!”我可以加重了音节,强调这件事。

因为鸷月在我面前受伤的画面,还是相当让人感觉到震撼的。我的记忆力,和鸷月有关的,大部分都是他伤害我的记忆。

尤其是,在宿舍房梁压身那次。

他还直接把我的手给弄骨折了!

鸷月慵懒的坐在沙发上,脸上是一股子暧昧的妖媚,“老婆宝贝,快听爸妈的话好好照顾我,帮我伤药。”

“好。”这一次,我没有拒绝鸷月。

只是处理伤口而已,对我来说并非难事。

我拿了家里的医药箱,给鸷月的脑袋上做了简单地消毒。还用消毒液把他伤口的一些细沙洗掉,我不知道他一个幽都里头的牛逼人物,伤口不打破伤风会不会感染。

反正他也不想去医院,我把我能做的都给他做了。

消毒完以后,就给他剪纱布包扎。

他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的安静,一双眼睛妖孽一样的眯着看着我。我就当做他的眼神不存在,包扎完了以后,就去厨房做鱼。

我知道猫咪不能吃的太咸的东西,否则对肾功能有很大的影响。

所以特地做了不放酱油和盐巴的红烧鱼,看上去就好像是清蒸的差不多。

三条半的鱼煮出来特别香。

我在家找了三只一次性盘子,把煮好的鱼放里边。

开了门就把鱼房门口,也把宋晴包扎完伤口的月龄金童猫放出去。

毕竟,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养这么个灵物。

我当时和宋晴两个人,都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才会想要救它。

月灵金瞳猫本来就是独居动物,也不喜欢在我家多呆,那香喷喷的鱼被放到外面。立刻蹿了出去,它围绕着那三盘鱼转了半天,都没有动嘴。

最后,在这只身姿窈窕的月灵金瞳猫一声呜咽过后。

附近周围,慢慢的来了好些野猫。

要知道这点鱼哪里够这么多野猫吃的,我第一反应就是关上门,不让野猫进来。可是我居然鬼使神差的蹲下来,将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在那只月灵金瞳猫眼前一晃。

那猫的双眼,瞬间就直愣了,就这么盯着我看。

等着那些野猫把鱼吃完了,也没让猫儿到我家闹腾,趾高气扬的走在前年,就领着这群野猫离开了。

我看着猫群,心想着,看来这只翡翠戒指,对于月灵金瞳猫都是有效的。

宋晴打了个呵欠,说道:“真是困死了,我差不多得回家了。”

“你不是特地来教我使睿脑灵明咒的么,怎么这就跑了,正月十七可就要考试了。我可耽误不起。”我看了一眼桌子上,被宋晴安全护送回来的朱砂。

这里头鸡血的分量并不多,但是时间耽搁到了现在,都有点产生血小板凝固的固化状态了。

宋晴瞥了一眼倒在沙发上假寐的鸷月,说道:“苏芒,这东西还需要教吗?老爷子也没教我,不过我想和纳声符是一个原理。你画张符,然后啊……你就把拿着符纸,把书里面的东西都看一遍。等到考试的时候,你再将符纸抓紧在掌心,那些东西肯定都会浮上心头的。”

卧槽!

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好的符箓,特么的高考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

我看了宋晴一眼,宋晴好像已经猜到我的内心小剧场了,“别瞎想了,我当年高考的时候,对阴阳玄学可是一窍不通。就算知道了,用这个作弊,要是被爷爷知道了,他会打断我们两个的腿的。”

想起宋晴爷爷,也就是我师父,发怒踹月灵金瞳猫的样子。

我就全身起鸡皮疙瘩,脑子里已经想到了挨揍的痛苦画面。他要是因为这事儿揍我们两个,那肯定是两个都真打,不分轻重的。

我可不敢……

我宁可高考落榜!

想到这里,也没了什么对当年高考的遗憾。只是和宋晴道别了,看着宋晴回到不远处的家门口,才把门关上。

一转头,鸷月就站我跟前来了。

我看着他脑袋受伤,鼻息缓慢的样子,忍不住就说了:“鸷月,你伤的这样重,就去休息吧。你应该清楚,晚上我会去复习的。”

“没关系,我想在书房看着你学习。”鸷月语气娇媚,那般的楚楚可怜。

我看着他此刻的样子,就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抖了一地。心想着,他还是对我阴毒的时候,像点人样子。

现在不是人了,现在就是作妖啊。

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就是成天一副妖娆妩媚的样子。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勾引我这件事进行到底。

还好,我对娘娘腔的男人,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不管他怎么作妖,都是白搭。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哼,没门。你要是想陪我,那就带门口吧。”

我说完,就端着朱砂进去书房复习了,还特意把门反锁了。

鸷月有了肉身,其实还是有一个好处的,至少他是个人。没有了穿墙,入梦之类的的能力了。

说是复习,其实我先做的就是画那张“睿脑灵明咒”。

第一遍,我就画的像模像样的。

可是在试的时候,手里攥着符纸,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刚才看了什么。真是急的我一脑袋汗,接连花了十几张,眼睛都花了。

导致,后面是越画越差。

我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空空的朱砂碗,心想着这下完了。

这睿脑灵明咒虽然好使,可是我画不出来,有个鸟用啊。

而且这种符箓,好像还不能用掌心符替代。

也真是醉了,我正一筹莫展的发着呆。突然,就有个优雅窈窕的黑影窜上了我家的窗台,它站在我家纱窗外,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就探进来了。

我起初被吓一跳,还以为半夜里飘出两盏鬼火儿。

细细一看,才知道是猫眼。

我自从刚才从树上救了这猫,心头对它的芥蒂已经慢慢没有了,想也不想就拉开纱窗让它进来。

心里还在奇怪,这玩意不是刚走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就见它一下就跳进了只剩下一屁点的朱砂碗里头,脚垫子在碗里磨了几下。然后高傲的信步走出,在我刚才画好的那几张失败的作品上,摁下了它漂亮的梅花印。

它摁完,还好像做了什么好人好事一样,得意洋洋的看着我。

黄纸上印了红色的猫爪的印记,红彤彤的好像开在晚霞中漂亮的梅花。

我在旁边看的有点哭笑不得,这黑猫大半夜的出来吓人,就是为了在我的“废稿”上面作画吗?

这个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

就见那皮毛水光锃亮的月灵金瞳猫衔起一张黄色的符箓,跳到我的肩头。脑袋往我脸上一蹭,那张纸就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

说实话,我一开始搞不清这小东西的用意。

满头雾水的将符纸拿到手里面,就觉得指尖有股子温热的感觉。纸面上似乎有热流在来回的流动着,让人忍不住将所有的触感,都放在热流的流动方向。

这时候,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热流是沿着符箓上画的符咒在缓慢的流动着。而且流动的速度并非匀速,而是时快时慢,好像是有一种特殊的节奏韵律。

一瞬间,我就明白过来了。

这张符纸,我好像能够运用,连忙用将它夹在食指和中指的两指之间。这小东西的猫爪子,似乎能把废稿给变成真正有实际用途的符箓。

至于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只需要打开课本验证一下。

随手就打开了一本类似于《医学概论》这种理论性的课本,小声的诵读出声:“传统上推断早期死亡时间的客观依据,主要是尸体现象(尸僵、尸斑、尸温等)、环境的温度、尸体的体格、运动程度、是否饮酒、是否用麻醉剂,胃内容的消化程度以及尸体周围、植物的生长变化规律。”

念完以后,我额头上有些许的细汗。

并不是因为课本里的内容多难,而是脑子里有根神经一直都是兴奋的,让我觉得这次的考试有希望了。

合上了课本,符纸还在的我的两指之间,可是刚才阅读的内容已经浮上了我的脑海之中。此刻的感觉就是头脑特别清醒,思路也变得十分有条理。

我忍不住动笔尝试,将刚才那一段话默写下来。果然是和课本上的一字不差,连标点符号都是一模一样。

看着自己在笔记本上洋洋洒洒的写的这些内容,我顿时感觉到心情放松。刚想好好谢谢,那只月灵金瞳猫。

可是在房间里,到处我也都看过了,根本没有那只黑猫的影子。

我心里头有些失落,知道它刻意来找我报恩的。毕竟,刚才它差点就在那棵老榕树上被吊死了。猫这种东西,看似高冷,对一切,好像都并不在乎,却是有恩必报的。

之前就有提过,以前和月灵金瞳猫有关的传说里,月灵金瞳猫就是有恩必报,虽然平日里不出现。却在恩人落水要溺亡的时候,突然出现,拯救了水中的恩人。

也不知道为何,心里面对月灵金瞳猫的芥蒂就少了许多。想着,如果明天有时间,就往窗台上多放几片鱼干,这样它就不会因为偷东西,而被人打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是把所有要背诵的课本都读了一遍。

月灵金瞳猫所盖过脚印的符箓,总共有五张。我大概也就是一张符箓装两个科目的课文的用,而不是将所有的内容都一股脑记在一张符箓上。

说到底我还是做贼心虚,连手里攥着符箓,都害怕被老师当做是小抄给没收了。

读完之后,感觉自己口干舌燥的,眼睛也是充血的状态。外头的天色都已经露出鱼肚白了,俨然已经是到了清晨。

这时间过得还真快,仅仅只是读了一要考试的书,就花了五六个小时。这也证明了,我落下内容实在太多了,完完全全读一遍,时间上都不够。

要把这些内容,背诵吃透,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只是放下手中那张符箓,我伸了个懒腰出去。刚一开门,就见到一个身形颀长的人坐在了门口的地上,腰椎靠在门框上。

他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脑袋上还有一块包扎的痕迹,侧脸上被烫伤的痕迹在此刻近距离去看,是那样的狰狞。

一只脚是这样平放着,拦住我的去路。

另一只脚微微弯曲,手臂枕在膝盖的上面。

“宝贝,醒了啊?为什么不叫醒,你的亲亲老公?”鸷月并未抬头,低着头磁性的声音中带了些许的疲惫。

看来他昨天晚上,就是睡在了这门口。

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你昨晚上就睡这?”

“怎么?心疼亲亲老公了?”鸷月抬起头来,细碎的刘海在额前轻轻荡漾着。他嘴角轻轻一抿,笑出了一个灿若桃花的微笑。

我拧了眉头,看着他半天,才有些气馁的说:“你起不起来?你要是不起来,我可就和从你身上踩过去了。”

“我偏不起来,宝贝,我在这里守着你。难道你不感动吗?”他的食指指尖塞进了嘴里,那个样子叫一个性感撩人。

周围的空气都好像随着他卖骚的节奏,变成了粉红色。

我嘴角都抽搐了,“不感动!有床,你不睡,睡这干嘛?”

“我想离你更近些,宝贝,你不让我去书房陪你。我就只好睡在这……”鸷月皱着鼻子满脸的委屈,修长的双腿,却轻轻的往上一抬,彻底堵在门前。

他这个意思,是让我像刘翔一样,搞一个跨栏运动?

我大概是因为一宿没睡,所以心情并不是很好,根本就不会让鸷月称心如意。我瞄了他性感撩人的大腿一眼,将右手在他面前轻轻一晃。

那块翡翠做的凤凰戒指,大概只在这货眼前停留了三秒钟。

就好像是一道绿果,从我的手指头缝当中漏出来。

其实,我如果是大脑状态完全清醒的时候,是不会轻易将翡翠戒指在鸷月跟前出现。因为还是担心,这一枚小小的戒指,无法制约他。

不然,从前凌翊就该亮出这枚戒指,让鸷月乖乖听话。

谁料鸷月的双眼就跟被磁铁吸住了一样,死死的就盯着我手指头晃动的方向去看。他狡黠如狐狸一般的双眼轻轻一眯,目光就跟寒冰一样的尖锐刺骨,“等等,你刚刚给我我看到是什么?”

“没什么。”我有些许后悔了,想从鸷月的抬高的双腿上跨过去。有些杀手锏之类的东西,那都是在关键时刻可以保命的东西。

我总觉得太早亮出来,我自己是没有任何益处的。

突然,鸷月冰凉的手就抓住我的手腕,“别走,即便你不承认也好,金凰戒指就是在你的手中。司马倩那边,失手了,这个女人终究是没有拿到这枚戒指。”

手腕被鸷月抓住的那一瞬间,我心里拔凉拔凉的。

心想着自己怎么可以那么莽撞,轻易就将代表幽都权势的翡翠戒指在鸷月面前亮出来。现在,他要是起了争夺之心,我根本就对付不了他。

他……

他可是一只手,就能把方左一碾死的高手。

我心里面还在胡思乱想害怕,就见鸷月那个高大的身躯突然就跪倒在我的面前,“算了,这枚戒指到了你手里,你就是冥帝了,也算是命数了。冥帝息怒,鸷月并非有意要冒犯,还请冥帝见谅。”

冥……

冥什么玩意?

我勒个大去,他居然喊我冥帝。

我还跟个小白痴一样,傻乎乎的问鸷月,“冥帝是什么?”

“冥帝都不知道?”鸷月直起身字,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眼睛里的飞笑妖娆无比,他暧昧的看着我,“看来哥哥给你戒指的时候,什么都没告诉你呢。如果我没记错,这还是你们的结婚戒指,看来哥哥是真的喜欢上活人了呢。”

我真是有点怕鸷月这种阴晴不定的个性,一时冷一时热。

周围的人,都好像是他的玩具。

他要高兴了,就什么都好说,他要不高兴了。

那就是他随时翻脸的时候!

“他……他说了,他说这枚戒指可以调令所有幽都的魂魄,包括你。”我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还要假装有底气的样子,因为我不清楚,鸷月到底会不会忌惮一枚戒指的存在。

鸷月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变成了锅底一样的颜色,“你掌管了幽都里的一切,便是主宰。你要哪个魂死,哪个魂必然活不下来,为什么不算是冥帝?”

这下我算明白了。

冥帝,幽冥之帝王。

我点点头,“既然我是冥帝,那你就要听我的。现在,会幽都维持秩序。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每次看到你都头疼。”

我都已经放了狠话了,鸷月听完也是嘴角疯狂的抽搐。

我感觉以鸷月此刻的心情,应该是恨不得立刻就一巴掌拍死我。可我,已经受够了鸷月在我家人面前讨好,让我爸妈误以为他是老公。

我的老公只有一个,那就是凌翊,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情。

而鸷月,只是有了一身空皮囊罢了。

“不想去?”鸷月脸上竟然有了娇媚的撒娇的表情,他从我身后轻轻圈住我,“宝贝,让我抱抱你吧。我……我真的舍不得阳间,能让我多呆一会儿吗?”

“不能。”我被他抱着全身不舒服,说话难免是刻薄决绝。

他的身子冰凉,还有些沉,下巴轻轻的靠在我的肩头。

一时间,他……

他居然给了我一种凌翊的感觉。

这也难怪,他们是亲兄弟,能有相似的地方是正常的。

“宝贝,你知道吗?我其实和凌翊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我从小就没有父亲疼爱,母亲是活人,我还未记事就死了。”他轻轻在我耳边说着,冰凉的气息吹拂着我的耳畔。

我心里下意识的就想,编继续编啊,苦菜花的故事谁不会编啊。只是大家没有他那么厚的脸皮,演的如此声情并茂,还一副要和我互诉衷肠的样子。

可又是一瞬间,我想到了司兰大人对鸷月的那种态度,就不是亲妈该有的态度。

我的身子微微战栗,心里立刻就明白了一件事情。

难怪凌翊的母亲司兰大人会那么讨厌鸷月,原来鸷月并非是她的亲生骨肉。鸷月的亲生母亲,居然还是个活人,按照鬼物嫌弃活人的态度,鸷月在阴间还是个“杂种”。

估计,也是被嫌弃到死的节奏。

还有……

我也是活人啊!

那鸷月的身份,岂不是和我的宝宝一样了,都是活人和鬼魂冥婚之下,孕育出来的“新生命”。

“我只是想享受一下家的温馨,今天过元宵节,哪怕是最后一晚。”鸷月的语气虽然逸散出来慵懒魅惑的调调出来,可是却是出乎预料的能让人感受到温暖。

心头柔软的地方,似乎是被触动到了一样。

我沉默了片刻,才明白难怪他会那样的和我的父母相处,大概是真的没有体会到过家庭的关爱吧。他一个幽都中颇有权势的鬼魂,如今想留下来,过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生活,不免是让人觉得动容的。

脑子里已经生出了诸多的不忍心,可毕竟鸷月才是解决幽都的最佳人选。我并不了解幽都的情况,也不清楚江城的血井是如何形成的。如果这件事是我去做的话,那效果绝对没有鸷月做的好。

“好,就今天最后一天,鸷月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话。好了,现在你可以松开我了吧?”我在鸷月冰冷的怀中,感觉身体都僵硬了。

鸷月却将我搂的更紧了,似乎有些真情流露了,“为什么哥哥就有人爱,为什么?”

“你放开我!”我有些恼怒了。

他却变本加厉的含住了我的耳垂,“你那么喜欢哥哥,就不能分一点点给我吗?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爱……是可以分的?”我说的语气有些揶揄,心头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鸷月的身世固然可以连,可并不代表的可以对我肆意妄为。

我是凌翊的女人,我只要想要凌翊的怀抱。

“我以冥帝的身份命令你,松开我,听见没有鸷月!”我也是真的恼了,才会用翡翠戒指赋予的身份强行压制他。

紧紧箍在我腰肢上的双臂轻轻的就送了下来,我松了一口气,就进浴室里面去洗漱。洗漱出来,到了家里的饭厅一看,早餐早就准备好了。

不过,家里面都没有见到我爸爸妈妈两个人的身影。

我估摸着,两个人呢是为了今天晚上过元宵节,出去采购去了。

鸷月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喝着豆浆。

真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喝豆浆喝出这么*的姿势。我总觉得永和豆浆这样的豆浆连锁店,就应该找鸷月这样的代言人,保准生意红透半边天。

我坐下以后,鸷月才眯着媚眼,朝我嘴边递过来一只油条,“尝尝。”

“我不吃油条。”我看着嘴边金灿灿的油条,脸上有些微烫的说着,想要拒绝鸷月喂我吃油条。

其实,我刚从喉咙里咽了一口唾沫。

像我这种杂食性动物,肚子里又多出一个小生命,胃口是随时随地都保持着一个良好的状态。

这饭厅里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我不顾形象敞开来吃,能吃这里面两倍的量。不过我还是很懂得控制食量的,毕竟是学医的,总是解剖死人的胃部。

我深谙吃得多,和吃得少,胃部所承受的不同的压力。

我还记得上个学期过年以后去学校上课,解剖的第一具尸体,就是一具胃里面甲烷爆炸的中年妇女。

她没吃什么化工产品,或者易燃易爆的东西。

就是和我一样贪吃,是个十足的吃货,过年东西吃的多了一点,杂了一点。然后,又喝了点小酒。

这些东西在肚子里发酵成了甲烷,最后在腹中引发了爆炸这样的化学反应。最后是把胃部都直接炸出了一个窟窿,送到我们这边来的时候,肚子手术过后的线都没拆。

最后拆下来,看看里面,这是叫人觉得触目惊心。

鸷月却丝毫不死心,又拿了盘子里的煎饼果子到我嘴边,“煎饼果子好吃,妈妈说,你最喜欢吃煎饼果子。”

我实在是拗不过鸷月时冷时热的性子,只能迫于无奈张张嘴,咬了一口煎饼果子。这煎饼果子别说还真好吃,表皮酥酥的,咬进去是满口甜面酱的味道。

有时候吃货就是吃货,我遇到了好吃的,都忘了鸷月是个猎豹一样的豺狼猛兽。他时时刻刻都把我作为他最讨厌的哥哥的女人,来报复我。

我一口接着一口的吃鸷月手中的煎饼果子,感受着两家生津的感觉。刚才吃到一半,就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指摸了摸我的嘴角。

倏地,就撞到了鸷月那双温柔多情的眼眸。

那眼眸和凌翊那双邪异的眼眸,实在有诸多的相似,让我很容易一不小心就陷进去。好在我的脑子是清醒的,我能够清楚的知道,他们只是像而已。

我问他:“鸷月你干嘛?”

“你的嘴角脏了,我帮你擦擦。”鸷月说的很自然,妖娆的目光里似乎暗涛汹涌,隐藏了许多情愫在里面。

面对鸷月的眸光,我吓了一跳!

我急忙用手抹了几下嘴角的脏东西,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下去。要是刚才机灵点,看到鸷月坐在这里吃早餐,我就该躲得远远的。

这样鸷月就找不到机会作妖了。

我倾斜了一下身体,尽量和鸷月保持距离,直接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就不能用对待哥哥的一般的好,来对待我吗?为何要疏远我……我又没把你怎样!我现在可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夫君,他也拿过这具身体搂过你,现在这具身体是我的!凭什么我不能抱你?”鸷月一脸受伤的表情,发红的双颊显示出他有些生气,眼睛里却流露出狡黠的笑意。

我就知道鸷月不是那种会轻易真情流露的家伙,他这样,我总觉得像是在做戏。

他似乎……

还有更多的阴谋诡计在进行着,只是我没有想到而已。

“不能。”我皱了眉头,斩钉截铁的对鸷月说,“我不知道你费尽心机得到这具躯体做什么用,我只知道,我的夫君只有凌翊。我嫁的不是一个驱壳,而是凌翊本人!”

我这话说的是一针见血,直接是把鸷月的伪装和假面具,揭的体无完肤。

他的脸色暗了下来,身上溢出一丝杀气,好像要立刻杀了我一样。可过了良久,他都没有动手,只是挑挑眉,“我都忘了,你现在是冥帝,我没资格伤你。但是,苏芒,我发誓,我会让你喜欢上我。到时候……”

他稍微一停顿,身上又出现了冰寒的气息,笑靥如花的说:“到时候,我再把你甩了!”

我还真怕,他刚才一时忍不住,就把我给杀了。

现在证明,鸷月还是害怕那枚翡翠戒指所代表的权势的。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想轻易对鸷月放松警惕,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冷笑了,“鸷月,你别做白日梦了,我不会给你甩我的机会。”

“那我们打个赌,如果我没法让你喜欢我,就罚我天打雷劈灰飞烟灭。”他嘴角是那种轻浮的自信的笑意,眼中含春,似是完全将我吃定了一般。

我整个人都好像被雷劈中了一样,他怎么能轻易说出如此严重的话。我的心全心全意都在凌翊身上,是绝对不会喜欢其他人的。

他这是在找死。

顿时,我就没了胃口。

“我吃饱了。”

抬眉看了看鸷月,我放下手里的碗筷,开门去了宋晴家。

身后却传来了鸷月软绵绵的魅惑一样的声音,“苏芒,你就算再喜欢哥哥。我也会生生的切下来一半,让它放在我这。”

这话,听起来就血腥了。

我想到的是聊斋画皮里面,那个专吃人心脏的狐狸精。听鸷月这种千年鬼魂嘴里冒出来,我总觉得我的心脏,要被他切下来吃了。

背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懒得回头再跟他废话了。

这是我在南城的最后一天,也是最近时间内,能够和老爷子面对面交流的最后一次机会。去宋晴家的时候,她家的大门没关。

就见到宋晴坐在门口的铜盆旁边烧纸钱,脸色不知道为何还有些苍白。

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大老远的看过去,那烧纸钱的灰烬就一直往宋晴身上扑。宋晴被火焰里面的灰烬扑的直掉眼泪,一直拿手臂去擦自己的眼睛。

我还没走到她身边,就扯着嗓子问:“怎么对着风口烧纸钱,你看你满脸都是灰,眼睛都睁不开了。”

“苏马桶,我才没对着风口烧呢。”宋晴为了反驳我,还可以移了一个方向烧纸钱。

结果,她刚一移动。

那灰烬就拼命往宋晴刚移动的方向吹,宋晴大概也是觉得怕了。扔掉了手中的纸钱,往我这个方向退了几步。

这些满处飞的纸钱,就跟着宋晴的脚边过来了。

这……

这尼玛也太诡异了吧?

北斗玄鱼肯定不是无时不刻都是在体内,那样很消耗体力,一直呆在身体里,给人的感觉也很奇怪。没用的时候,它一直都放在我的口袋里。

我刚想握住北斗玄鱼看看情况,就听“喵~”一声威慑的声音。

就见老爷子也从屋里头出来了,他怀中抱着的月灵金瞳猫突然就跳下来,黑色的身影如同旋风一样的挡在宋晴的脚边。

张牙五爪的拦着这些纸钱烧完的灰烬,一双金色的眼睛,全都是锐利的光芒。

这时候,北斗玄鱼才进入到我的体内。

我才看到烧纸钱的铜盆旁边,有很多灰色的幼小的鬼魂。这些鬼魂就围绕着铜盆里面的纸钱,贪婪的吸着,顺便嘴里吐着阴气森森的黑气。

这些小东西被月灵金瞳猫这么一弄,吓得是落荒而逃了。

甚至还有一只跑的比较慢的鬼魂,被月灵金瞳猫的猫爪子一抓就给揪住了。那小东西在月灵金瞳猫的爪子下面挣扎啊,尖叫啊。

月灵金瞳猫就跟戏耍老鼠一样,用尖锐的爪子在这小魂魄身上拨弄。

爪尖甚至能刺破它的灵魂,弄得地上都是斑驳的红色的血迹。那小魂魄都吓疯了,不断地惨叫挣扎。

可月灵金瞳猫根本不管,就只顾着自己玩。

我感觉大概是宋晴身上阴气太重,所以这帮小东西喜欢围绕着宋晴去吸铜盆里的灰。要判断一个人是否是阴性体质,其实也可以从烧纸钱这一块上面来看。

南城的习俗是过年过节都是要给先祖烧纸的,附近的孤魂野鬼也鲜有人供奉。这时候就会跑过来凑热闹,面对阴气比较重的人,它们就会靠的比较近。

由于吸收着盆子里灰烬,所以看起来灰烬就是往这些人身上扑。

这种情况很容易就让人被这种不起眼的小东西给缠住,普通人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它们说软话讨好,说着说些脏话骂走。

鲜有人家里能有只月灵金瞳猫,来随时替主人挡灾害。

“师父,这……这猫怎么在您那。”我看着月灵金瞳猫玩累了,半眯着眼睛又回到老爷子脚边,还谄媚的用脑袋蹭老爷子的脚踝。

“我养着了。”老爷子淡淡的说着就好像说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

那猫真是邪门儿的紧,似乎能听懂老爷子说的话,还得意洋洋的“喵”叫了一声。那种昂然停着腰杆的样子,平添了几股冷傲的气息在身上。

刚才被它压在猫爪下面玩的鬼魂,已经是奄奄一息,连滚带爬的就跑了。

我的妈呀,这剧情也反转的也太快了吧?

这猫不是正宗的杀鸟凶手吗?

我惊讶的问道:“您不讨厌它啊?”

“讨厌,不过,也不忍心看这个畜生到处找吃食,最后落得人人喊打的下场。”老爷子抱起地上的月灵金瞳猫到怀里边,大踏步的往房间里走,“小晴还要烧会儿纸,你不好跟着一起,就跟我先进来吧。”

这是给老宋家的先祖烧纸,我肯定是不好跟着,跟着老爷子屁股后面就进去了。宋晴可就不干了,她立刻站起来,不痛快的说:“我也要进去,爷爷……我知道,你今天又要给我们讲故事了。我在这里烧纸,不是错过好多……”

“让你烧,你就烧。哪儿那么多废话?”老爷子不耐烦的说道。

可我却明了老爷子的用心,宋晴在这边烧纸,可以帮她自己积阴德。也能够因为孝敬先祖,得到一定的庇佑和福报。

所以,逢年过节的烧纸祭祀,还是很有必要的。

老爷子进了屋子以后,和往日一样,一脸平和的坐在太师椅上。

我还跟小时候一样,谄媚的上去给他捶背递水。

反倒是那猫,一跃跳到了老爷子的肚子上,舒舒服服的盘成一团趴下。眼睛半眯着,可是黄色的眼瞳深处,还是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

老爷子关掉了房间里正在放昆曲的收音机,慢慢的说:“今儿啊,我就和你讲讲阴派祖上的一些事情,好让你也认识认识咱们的派别。”

其实这些,我小时候也听过一些。

不过好多都随着时间的推移遗忘了,也有些还记得。不过,小时候没想进入阴派成为弟子,所以老爷子也没有完全系统的和我说。

话说最早的阴派,起源于周。

周陵里的机关,就是阴派先祖做打造。其因刚刚创立,其中还是有诸多的不足,尤其是守卫陵墓的手法上,是非常的血腥和残忍的。

一般是由阴派工匠挑选合适的人选,将其诛杀,唇上涂抹尸油。让灵魂封固在尸体内部,再挖坑填埋,在随葬坑中。

坑中亦有野兽战马一类的殉葬,是在战斗中加大兵力。古时,也有以猛兽参展的习惯,所以墓中多有野兽殉葬。

以此作为阴兵阵,诛杀前来盗墓的贼人。

除此之外,也有下蛊,施咒一类的防盗机关。更能够操纵一些属阴的秽物,例如在墓中泉水里养虫童。

或以童男童女灌以水银,放入墓道,以此为怨念阻止盗墓贼进入。

这些阴派绝活因为操作起来并不是十分容易,还非常残忍。所以只是用来配合和辅助阳派工匠的毒箭,流沙阵,水银阵的机关。

到了秦汉时期,才是阴派之人最受重用的时候。

先说,风靡一时,总在电视剧里出现的秦始王陵。

那时候,不用活人祭,用的是陶俑。方法十分简单,就是将幽都的阴魂召唤上来,封入俑中作为镇守墓门之用。

如今的西安城,正是从前秦汉时期的王都。

据说是,所有的陵墓均被盗掘,唯有秦始皇墓和武则天墓依旧安然无恙。武则天墓的情况都是后话,那秦始皇墓从前以阴派风水藏龙之术,藏于骊山之间。

鲜有人能够发现,如今几年才正式确定了位置。

只是确定了位置以后,国内考古队首先有要打开这座王陵的意图,只是这座陵墓当中似乎潜藏了什么危险。

才刚刚开展尝试进入陵墓,就发生了很多变故。

最后,实在是迫不得已,才会同意让老美那边的人荷枪实弹的进去。后来也发现不成,倒不是有什么东西硬碰硬。

只是测量的仪器之类的,到了附近就会坏掉。

更恶心的是,那一片地域很大,占地面积56万平方千米。每次走到陵墓以上的地面,就容易发生鬼打墙的现象。

反正听说是有游客过去了失踪,最后是在敦煌一带的沙漠附近找到的。人是没什么事,只是严重脱水,挂了好几天盐水在吊过命去。

问他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人家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说全忘记了。

以老爷子所说,这就是他们阴派走在阴兵阵前头的鬼打墙的阵法。只要在这附近行走,就容易被周围的景物所折射的呈现所迷惑。

这还是最粗浅的五行八卦阵法,以周围的树木山石,作为阵法的核心。

好比在深山老林里种植槐木,将槐木排成阵法。那么阴魂一旦是进到里面,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出来。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些树木全部砍伐。

如果能过了这一关,进入墓室首先有墓室中千年的阴晦之气。这中气就跟幽都的空气差不多,活人吸进去多了,就会慢慢的进气多,出气少。

严重的身上会出现尸变,即便侥幸出去了。

吸入了这么多晦气,以后的运气也不会好,能有多倒霉就有多倒霉。

就是养了许多北斗玄鱼的阴河。过了阴河才是陵墓内部的阴兵阵,破了阵法以后,也未必能够进入到主墓室。

陵墓中,全都是用鲛人完整的身躯制作的长明灯。

鲛人本来就是属阴,怨气很重,死了以后变成一盏灯。体内的油脂作为长明灯的燃料,比一本的油要节省,所以才叫做长明灯。

老爷子说到这里,我已经起一身鸡皮疙瘩了。

阴派的先祖还真是厉害,难怪这么长久以来,都没有人能够进入到两千多年前的一个墓穴当中。

这样的守卫,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

老爷子说完秦汉时期的墓葬,便开始说唐宋。

唐宋自是百家争鸣,阴阳两派平分秋色。宋家一姓氏就是来自于宋代,此姓氏乃是皇帝赐姓。

一般赐姓,都是赐的国姓赵。

但是因为匠人身份低微,三教九流中都不算,只能赐了和国号一样的姓氏。由此可见,宋代的皇帝是多么重用阴派匠人。但是,阴派匠人得到重用,还是因为宋时皇宫勤俭的风气很重,阴派制作古墓机关的手法不耗费金银,所以才会大力被扶持。

而阳派,最风光的时候是在唐代。

唐人富得流油,那墓道的墙壁都是金刚石打造的,无坚不摧!

老爷子才刚说到这,还顺嘴提了一个叫做龙火琉璃顶的机关。

就见宋晴缓缓进来,话锋一转,跟我讲起了聊斋故事。宋晴烧纸的时候,纸钱的灰烬会往她脸上扑,所以这会子正难受的揉着眼睛。

她这小脸苍白,满脸疲惫的样子,还真是我见犹怜。

“恩,美人皮的事情,说的是我年轻的时候做火车,遇到一个很漂亮的姑娘……”老爷子真也是狡诈,正儿八经心平气和的就换到了旁的故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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