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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喜欢玩cos,他们戴了美瞳,也涂了紫颜色的口红,警官您别怕。”我在慌乱之中撒着谎,心里都要被这俩熊孩子给气死了。

没事儿把解药倒了,现在毒发了才想到来求我。

他们就作吧,早晚有一天领盒饭了

虽然在诅咒这俩熊孩子,可我是真的在搜肠刮肚的想办法,要怎么才能救这俩孩子。如果我不管他们,可是会让他们变成活尸的。

最后被腹中的鬼虫操纵,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的空皮囊。

那个警官显然是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哎哟,现在的孩子,胆子就是大。我刚才一看见,还以为是美国电影里的丧尸从电视里爬出来。”

俩熊孩子听到警官的这个评价,躲在我身后,有些愤愤的看着那警官。不过愤愤的眼神里,还有几分畏惧。

因为他们抓着我衣料的手指甲,好像也在不断的生长着,一点点的变长。

“对了,警官,这两个孩子生病了。他们要喝的中药,我还放在厨房没有煮好。您看看您能帮我关照一下,让我进去煮药吗?”我好不容易才想到一个措辞,心想着,这样总能给这俩熊孩子重新熬一碗药了吧。

警官有些为难,“就不能等等吗?”

“是治哮喘的药,要是不立刻吃的话,发作了可能会危机到生命。”我软语相求,心里面也十分的着急。

人一旦开始撒谎了,可真是什么弥天大谎都能撒出来。

这下,警官是真的不敢拦我了,引着我还有俩小兔崽子就进了高家祖宅。里面被搜查的警察们翻得七零八落的,他交代了一下,就有两个警察看着我去厨房煮药。

俩小兔崽子现在是知道怕了,紧张的抓着我的衣角,就跟我进了厨房。

我对于煮这种解蛊的药,是没有半分的了解。我只听老爷子说过,这种药要什么顺时针搅一搅,逆时针搅一搅,还要什么文火烧一烧。

我就知道往里头加水,然后把药给煮开了。

这么煮,谁知道会不会煮出什么问题啊。

敲了敲灶台,被俩警察看着,还是在心里默念着想让那只保家仙出来。可是保家仙好像是出门找药材了,敲了老半天都没出来。

旁边那俩看着我的警官有些不耐烦了,“为什么还不开火啊,你敲灶台干什么?”

“我……我刚才发呆呢,马上就煮,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往那口装着药渣的锅里加了点水,就打开煤气灶的开关了。

水还没煮沸的时候,我也没闲着,在附近找找有没有生鸡蛋或者熟了的鸡蛋。先给俩小子给用一下,可是翻来翻去,只找到两颗生的。

生的鸡蛋,放进蒸锅里蒸,这样速度也许慢一些,但是煮锅这里被占用了,也只能先这样了。

“苏芒姐姐,我难受,其中一个小兔崽子搂住了我的腰。”他好似十分的痛苦,额头上沾满了汗液。

汗液透过我薄薄的衬衫,都触碰到我的肌肤了。

我也是心疼这个不听话的兔崽子,低头用袖子擦了擦他额上的汗,“哪里难受了?”

“骨头,骨头好像要裂开了了……皮肤……肉,内脏,都跟火烧一样。很痛……”小兔崽子已经是疼的泪流满面,牙齿也在打颤。

活人尸变哪儿是那么简单,只是长指甲,变眼瞳颜色的问题。

一个活人的身体本身在一定情况下,是恒定不变的,尸变了时候皮肤和组织就会腐烂产生化学反应。

尸气也会在腹内鼓胀,由内至外的,溃烂。

而且这种变化,比自然界的尸体要快很多,尸气就会烧灼到内脏本身。

再者说骨骼,尸体的骨骼和人体的骨骼,本身就有很大的差别。人的骨骼在变化成尸变的骨骼的迅速的过程中,是会变得撕扯一样难受,最后变得僵硬,骨髓和其他体液也会在骨骼内部干涸。

“你再忍忍,药马上要煮好了。”我看着这孩子这么可怜,也是忍不住搂住他的后脑勺,“看你还敢不敢任性,药是可以随便不吃的吗?”

“我们真的再也不敢了,苏芒,我以后一定好好听你跟师父的话。”另一个熊孩子,身体里受不了尸气给内脏带来的负担,嘴角缓缓的流出血液。

看着叫人觉着很特不成钢,又忍不住揪心。

白道儿还在厕所里面,要是知道自己的两个徒弟成这样了,还不难过死了。我给他们一人到了一点水,先让他们喝下,“补充点水,先稀释一下体内的……体内的蛊毒吧。”

我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不让旁边看着我们的那俩警官听见我说蛊毒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才骗了门口的警官,进来给他们煮解药。

事实证明,我还是图样图森破,完全没有考虑周到。

药方上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在锅子里没煮,味道还好些,就有些呛人。可是这会儿煮开了,那个恶臭简直就是世间最毒的毒药,都能当生化武器来用了。

这味道真的是没谁了。

我也是心虚,也不管煮到了几成火候,心想着先给这俩兔崽子喝了就完事了。想到了这里,就手脚麻利的从锅里面弄出来,倒到灶台上的碗里。

锅盖一开,那个恶心的味道就更浓重了。

好像是……

好像是火葬场里,高温的炉火烤化了尸体的散发出来的恶臭一样。而且那种烤化的尸体,很可能还是腐烂尸变的僵尸,才能发出如此品级的恶臭。

那俩看着我的警察,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口鼻,在臭气熏天的厨房,厉声喝道:“你煮的什么药,这么臭啊。”

我懒得理他们,赶紧的把药端起来。

谁知道刚煮出来的药太烫了,我实在是没法送过去,只能匆忙的到处去找一块湿布,去把药碗给包住。

刚从水池旁边捞到一块布,我迅速的就拿布把碗给包住了,给俩小兔崽子送去。本来以为已经是万无一失了,可是太阳穴上突然间就被一个金属的硬物给顶住了。

我动作瞬间就挺住了,心里面骂了娘了。

卧槽

老娘煮药给俩兔崽子吃,碍着你们办案了还是砸了。

“把药碗放下,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我的枪可不是吃素的。”那个女警花被厨房里的臭气,给吸引过来了。

枪口顶着我的脑袋瓜子,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脑袋在别人的枪口底下。

我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宋晴会那么恨司马倩。

当一个人的性命掌握在另外一个的手里的时候,心里面是真的有一种屈辱感的。我好好的平白无故的,命就攥在了别人的手上。

我倔强的没放下药碗,但是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手里有枪,要杀我就跟玩似的。

“去,去吧碗拿下来。”警花指使着另外一个警员将我手里的碗夺走,放在了桌上。然后她才问我,“锅里煮的什么?”

“药啊!”我嘴唇哆嗦了一下。

俩小鬼更是可怜巴巴的乞求警花,“阿姨,我们好难受,快把药给我们。”

他们两个被鬼虫蛊折磨的,真的是已经半死不活了,脸上的五官都变得扭曲了。这真的是他们调皮任性的报应,可即便这样也罪不至死。

药就在眼前了,还喝不上了。

这也太荒唐了!

“不会是毒品吧?现在发了毒瘾了,才这么难受吧。”警花冷冷的笑了,让另外一个警官去检查药渣。

检查的结果就是,锅里头有死老鼠,还有蝎子、石头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东西活人是绝对不能吃的,吃了可能就会死,就算不死,也会像白道一样拉肚子。

连我都怀疑,这药就是让人拉肚子,然后把肚子里的蛊全都排出来。

只是苗蛊博大精深,我都只是门外汉,所以不好说这个原理到底是什么,但绝非我们大家想的那么简单。

俩小鬼是真的难受的不行了,一边吐血一边就要去抢灶台上的药来喝。那女警花真是够恶毒的,一只手拿了全倒在池子里了,“这种东西怎么能喝呢?喝了会闹肚子的,不要相信民间偏方。”

“你这个女人有病吧?”小兔崽子也发飙了,“我们愿意喝这种东西怎么了?确定不是毒品就好了,不就行了。”

“别跟那个老娘们争了,锅里还有点药……快……快!”另外一个吐血吐的都要断气儿了,歪歪斜斜的如同丧尸一样走到灶台边上。

谁知道那警花也是坏心肠,抬手就朝锅子开了一枪。

子弹差点都打中俩兔崽子,锅被击中了以后就翻到在地,乌漆麻黑杂七杂八的药材倒了一地都是。

这下完了。

眼下就是不怕脏,把药材全都捡起来,重新烹煮,也需要时间。

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我是真的傻了,两个小兔崽子也绝望了,相继在抱头痛哭

说自己怎么那么可怜,年纪轻轻的就要变成活尸体了。

最后,还要被自己的师父,亲手大卸八块。

这里必须插一句,所有的僵尸,只要尸变了。不管是红煞、白煞、或者绿煞,都要用火烧,或者肢解的方式,毁灭其存在。

只是单纯的用符纸,或者镇尸镜来封印镇压,是能解决一时燃眉之急。却根本不是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将来尸体该醒来祸害人的,还是会出来祸害人。

白煞就是长了白毛的僵尸,其他颜色也是一个意思。

我估计啊,那绿煞就跟猕猴桃似的,全身都是绿毛。

“金花,你……你这是干什么啊,这两个孩子都吐血了,你还拦着。”其他警官看到那两个小兔崽子吐血吐的都不成人形了,身体上各种诡异的变化越来严重。

深黑色的如同茶叶蛋一样的经脉在脸上显现出来,看着就跟妖怪似的。

尖尖的指甲长出来以后,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上,手指甲还不受控制的和猫磨爪子一样的,手指在“兹兹”的抓挠着。

可他们的神智还很清醒了,相互悲哀的看着,“早知道就把汤喝了,就是现在拉死我,我也愿意。”

“师父,快来救救我们吧……”

……

空气里充满了绝望,金花警官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枪还指着我的脑袋,“那一锅到底烧的是什么东西?”

我没说话,她把枪顶的更用力了,“他们两个吐血,是不是就是因为喝了你做的那锅毒药,吐血的。”

这真是人倒霉河水也塞牙缝,老天爷嫌幽都那个神秘女人,算计我还算计的不够。居然又找了个女警察,程金花来给我找麻烦。

有人轻轻的说了一声:“那连个孩子,不会是尸变了吧?是不是我们误会了,锅里煮的是抑制活人尸变的东西。”

他这一句话说完,屋子里大部分的人表情都是一变,似乎是深以为意。

“胡说!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尸变,不要迷信了。那都是……那都是吓唬胆小鬼的,我才不相信有什么尸变。这两个孩子,应该是得了其他的怪病。”程金花亲眼见这俩孩子身体上起了这么大的变化,还是不相信他们尸变了。

而她自己就是打翻治疗尸变,特效药的那个混蛋东西。

周围人虽然都是她的同僚,但是已经没有那么多向着她的,纷纷都没有接话。程金花有点下不来台,就用力用枪口顶了我一下,“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说假话……”

我却闭上眼睛,依旧不想回答她,心都凉了。

我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就算回答她的话,解释清楚又如何。这一锅药没了,保家仙现在也在家里,俩熊孩子这会是真的死定了。

这女人要想一枪打死我,那就打死我好了,反正我没有还手的余力

可是突然脑袋上面的冰凉没有了,耳边还传来了女警花程金花的一声尖叫。

那叫声好似是被吓得,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一下,也吓了一跳,是鸷月从外面进来,抓着程金花的手里的枪。当着所有人的面,就给拧成了麻花状。

他真是显示超能力,不嫌事儿大,阴冷的说道:“要害死人了,还理直气壮。你这种骚婆娘,我最讨厌了,嫂子去拿鸡蛋,先给他们解毒。”

这枪有多硬,谁都知道。

能把枪拧成麻花的,那不就是妖怪了吗?

所有人都是呈现目瞪口呆的样子,像傻子一样的看着那把报废的枪,嘴里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恩!”我的眼睛真是不由自主的在他拧成麻花状的枪伤,又多看了一秒种。我才去蒸笼里拿了热气腾腾的鸡蛋,在凉水里泡了一下,才剥壳出来。

我先给那个吐血吐的厉害的白道儿的徒弟,先解开扣子,鸡蛋在他胸口缓缓的搓动,用来缓解他尸变的趋势。

鸡蛋解蛊,就这点麻烦,只能够暂时清除体内的成虫。

但是,等到虫卵又孵化之后,就又会发作,在人体内作怪。

我在给白道儿的两个小徒弟解毒的时候,程金花到时没敢上来阻止我,只是柳眉倒竖,大声呵斥鸷月,“你好大的胆子,连君耀,你虽然是江城名流。可你竟敢袭警,这是重罪。”

“我是袭警,你们最好给我出去,明白吗?”鸷月发起狠来,可比凌翊凶多了,他冷艳的眸光一闪。

就跟飞镖似的,好似飞过去,都能将人的身体穿透了似的。

别的警员很多身上都没带枪,现在带枪的只有一个身穿警队队长服饰的人,他举起了枪,“你敢威胁警察?”

鸷月简直就是邪神再世,二话不说,又送了他们一把铁麻花。

这下,所有人都吓毛了。

在他们眼里,鸷月来无影去无踪,还没反应过来,手里面的枪就被弄坏了,不能使用了。这下是没人敢掏枪了,但是还都站着不走。

两个孩子身上的蛊毒,被我拔去的差不多,短时间内不会发作了。

我皱着眉头,扶起倒在地上的他们两个,说道:“算了,别和他们计较了。俩熊孩子的毒已经暂时压制住了,我们惹不起,还躲得起。”

我带着两个半死不活的小兔崽子出去,他们两个现在很听话。

跟着我离开厨房以后,出了门就趴在地上发呆。

后来,里面的搜查还没怎么进行,就草草了事。高天风冲进宅子里他们大发雷霆,在花园里都能听见高天风愤怒的咆哮声,还有白道儿拉肚子拉虚脱之后,还要替自己徒弟讨回公道的粗厚。

反正他们对这件事是不依不饶的,还打电话给了局长,把那个女警官给狠狠投诉了。说是程金花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故意把两个有哮喘病的孩子的药打翻了,现在孩子没药吃了,要死了。

问电话对面的局长,改怎负起这个责任。

鸷月虽然是个看热闹的,可是他刚才把枪都给揉拧巴了,那些警员是畏惧他的。

没人敢在高天风和白道儿发疯时候,把尸变的事情,说成是哮喘病发作,也没多说一个反驳的字。

虽然现在暂时没有说一定要把程金花怎么样,但是纪律处分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们煮药救人,她不仅把药打翻了,差点害死了病人。

最后,还拿枪指着国家的合法公民。

这可是严重违反纪律,和严重滥用枪支,如果后台不够硬的话。这个姑娘现在不过二十岁出头,这一辈子也别想做和公务员挂钩的事情,以后国企也不好录用她。

要想重新发展起来,可能就真的只能去外企了。

那些人走了以后,他们局长还亲自给我打电话道歉,说自己御下不严,让程金花的枪无缘无故顶在了我的脑袋上。

“局长,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吧。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如果命能够保住,我自然就和这位女警官无冤无仇,今天的事情我也会忘记。但是……但是假如说,他们有事,我……我也不清楚会不会去法院起诉。”我说的比较低沉,也没有刻意和这个局长耍无赖。

因为我清楚,他们其实就是善意的一个搜查。

如果不是程金花有点要追高天风的意思,却被高天风当做了看不见。她故意针对我们,也没有今天的这些事。

局长似乎感受到我内心的疲惫和绝望,在电话里,同样语气沉重的说道:“你先照顾好两个孩子吧,我有空就去看看。”

“好,谢谢,再见。”我挂断了电话。

坐在这俩熊孩子的床前,一筹莫展,两个孩子被喂了一点点的帮助睡眠的中成药,已经睡着了。

他们醒着的时候,那种惊恐的情绪,让尸变发作的频率增高。

厨房大部分鸡蛋已经都用的差不多了,而且是一次比一次严重,鸡蛋吸出来的蛊虫是越来越多,分量也是越来越重。这种情况,顶多再撑半个小时,就会彻底尸变。

到时候,可能真的要下狠心,把他们大卸八块,来镇住变成僵尸的尸体了。

可现在凌翊还没有回来,我是有些束手无策了。

白道儿真的是各种靠不住,自己拉的手软脚软的,都要在厕所间里背过气去了。我打电话给张灵川的时候,这个天然呆说,他在回来的路上迷路了,而且还遇到鬼打墙。

反正他没有了回来的交通工具,现在是撒开丫子跑步回来了。

他手里还是留了半瓶的药,没有发完。

如果现在能赶回来,是可以救这两个兔崽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鬼打墙的原因,张灵川那边的手机突然没信号了。接下来,怎么打也打不通。

高天风端着锅子进来,他十分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嫂子,我和卿筱把药从地上都捡起来了。你看,能不能给他们两个用用?”

“应该能用,可是……可是我要打个电话给米婆试试。”凌翊是用我的手机打电话给,那个贵云米行的米婆打电话的。

我总觉得,这从地上捡起来的药渣子,不一定能再入药了。而且,它已经煮过两次了,药性也发生了变化。

眼下,俩兔崽子命悬一线,我是真不敢胡乱用药。

即便这些药渣可以入药,也要在入药之前,问一问米婆。

我打过去的时候,是个小伙子接的,“贵云米行,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我……我想让米婆来接电话。”我紧张的说道。

电话那头的声音干巴巴的,“对不起,这里没有叫米婆的人。”

“等等,能不能先别挂断电话了,我朋友的命悬一线,需要……需要米婆的帮助。”我很紧张害怕电话那头的小伙子把电话挂了。

现在俩兔崽子可真的要死了,即便是尸变了时候没有咽气。

可也是难逃最终变成活尸的下场,到时候就是变成妖怪到处吃人,身体里的灵魂就会变得无比凄惨,属于人性的意识也会慢慢被其他的东西所取代。

电话那头的那小伙子好似很不喜欢别人提及米婆的事情,在电话里声音很不愉快,“我不是铁石心肠,不想帮你,我的确不认识叫米婆的人。”

“我知道就是这个号码,我朋友只能坚持半个小时了。我求你……帮帮忙吧。”我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低声下气。

电话后面的那个小伙子,似乎也是心软了,“我外婆已经金盆洗手,很久不用米婆这个称呼了。”

“那就告诉她,我打来的电话号码,就说……就说连先生找她。”我双手都紧握着手机,话都不会讲了。

我真的是前所未有的紧张,这俩孩子的命,似乎就掌握在这一通电话上。

“她今天不在,去山里采药了,身上也没有带通讯工具,半个小时太紧,通知不到的。”小伙子似乎被我说的话打动了,认认真真的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心凉了半截,难道真的要咬牙随便乱用药吗?

就在我有些绝望的时候,那个小伙子,突然又发话了,“你朋友是什么情况?我是外婆的外孙子,可能能帮上一点忙。”

我在电话里,把两个孩子遇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道:“外婆开的这张药方,一般情况只能煮一次。煮两次以后,有些药的毒性就会出来,三次以上,吃了必死无疑。不过……”

“不过什么?”我急忙问道

那小伙子低低的,用一种有些哀伤,但好像是安慰我的声音说道:“还是给他喝吧,否则彻底变成僵尸了,你有办法对付吗?药喝下去,就是安乐死,也不会变成行尸走肉的傀儡。”

我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半个字。

说实在话,我和这两个小鬼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一听到他们要死。眼泪就从眼眶里缓缓滑落下来,心口好似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很难受,也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

小伙子反而在电话那头安慰了我了,说道:“别难过,你这样做是在帮他,最好……最好快点下决心。”

“谢谢。”我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知道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而且还舍不得挂断电话,我总希望电话后头的这个小伙子,会突然告诉我,白道儿的两个徒弟还有希望。

但是他没有,只是留下了自己的姓名,“我叫安北,平安的安,北边的北。一直打理的这间米行,以后要是需要什么帮助,也可以打给我。”

“好。”我应了一声,又说了话别的话,才挂断的电话。

高天风看着我,他好似是不知道那个小伙子在电话里说的内容,急急忙忙的就问我,“怎么样?他说可以把这些药再去煮一遍吗?”

我摇了摇头,“里面的药是相生相克的,有些药煮过一遍,毒素增加。有些药煮过了以后,药性减弱无法克制毒素。再熬一次,可能会是剧毒,喝了会死。”

“那就是这些药没用了?”高天风有些失落。

我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床上的床褥,低声说道:“也不是,如果喝了这药,就会终止尸变的过程。”

他们喝了药,虽然会死。

可是却是以一个人的身份死去!

不过,这样的决定,我根本就下不了。

我整个人都有些发软,茫然的坐在床上,发呆了不到三秒。就发现高天风已经端着锅出去了,他脑子比我清醒多了,做事也比我更加的果决。

也许我下不了的决定,高天风能够帮助我下决定。

“嫂子,我有一个办法。”鸷月嘴角一扬,笑得风骚妩媚。

我皱了眉头,茫然的抬头看他,“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有办法就是有办法,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鸷月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有些不紧不慢,说明他真的是有办法。

我们大家现在急死也没用,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毒药给两个总闯祸的兔崽子灌下去。让他们避免尸变,闯下更大的祸。

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我不由的就有点手指与他,“什么条件?你不会又要我做你女人吧?难道你真要以这种方式,来威胁得到我吗?”

“你也太自负了吧?我能看上你这个长相?”鸷月眉头微微一拧,膝盖却是抬上来,扣在了我的身侧,整个人都倾斜到我的面前了,“你喊我一声老公,我就救他们,决不食言。”

“你……你自己都中蛊解决不了,还能救他们。”我有些不相信。

他却笑得更加妩媚动人了,“嫂子,难道你要因为你的不信任,害了他们性命吗?”

“叫就叫,有什么大不了的,叫了也不会少块肉。”我是真的救人心切,而且我确实叫了他老公,也不会真的成为他的女人。

我毫不犹豫的就喊了一声,“老公,你救救他们好不好?”

“宝贝,有你这句话……”他话说了一半,冰凉的指尖突然掠过了我的侧脸,和我对视了我一眼,才继续说道,“有你这句话,老公我就是死了,也没什么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心头一惊,隐约中似乎已经能感觉到鸷月要干什么事情了。

他这时候居然没搭理我,左手的食指往右手的食指指尖上轻轻一划,手指头就割破了。然后,鸷月又划开白道儿其中一个徒弟眉心位置的肌肤,将自己右手的食指轻轻的点在那孩子的眉心上。

我看到这一幕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就恍然大悟,抓住他的胳膊,“鸷月,你做什么啊?”

说实话,我并不是特别清楚他做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心里面感觉到害怕,这种害怕和不安,促使着我的眼泪滚滚的从眼眶里滑落。

他却抬起另外一只手,帮我擦眼泪,“我身体里反正已经有虫胎蛊,多一个鬼虫蛊,也没什么的。”

这话我听懂了,他是把那小子身体里所有的鬼虫都吸出来,到自己的身体里。

“不要,不要!”我害怕极了,紧紧的搂住鸷月的胳膊。

我内心里面也有自私的想法,那孩子对我来说,不过是白道儿的徒弟。我和他们两个不过是萍水相逢,他们蛊毒发作,起了尸变,更是自己咎由自取。

可是鸷月好端端的,没欠他们凭什么要为他们去死啊。

他可是凌翊的亲弟弟,也是我的弟弟,我怎么能看着他为了两个兔崽子这样牺牲自己。我拉不住鸷月冰凉而又坚毅的手臂,彻底是哭的崩溃了。

我泣不成声,手指头颤抖着,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求求,不要……鸷月,别这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向你提那样的要求。”

鸷月可以没有身体,他依旧能以灵魂的姿态,睥睨世间苍生。

可鬼虫蛊不一样,凌翊曾经跟我说过,鬼虫蛊对灵体伤害远远要大过于人体。

此时此刻,都能感觉到我的心肝都在颤抖。

可是鸷月却冷冷的,如同一座妖异的雕像,他的另外一只手沉稳的搂住我冰凉又颤抖的身体,说道:“宝贝,我就是要让你记住我,永远记住我。明白吗?”

“鸷月,你……你是不是傻。我算哪根葱,我记着你,有什么好处。”我用力的咬住了他的胳膊

他吃痛闷哼了一声,居然是狠狠的将我搂住了,“我喜欢你,你却跟了别人。宝贝,这是我对你的惩罚。”

他的手臂太过坚固,就跟钢筋打造的囚笼一般,我逃不出去。

拼命的挣扎,却挣扎不开,居然是一时情急拿脑袋去顶他的胸口。可他依旧是岿然不动,冰凉的手臂将我搂的更紧了,仿佛是要将我镶嵌到他的身体之内。

我挣扎的筋疲力尽,有些放弃了,才低低的说道:“你这是惩罚自己。”

“宝贝,你说的对,我在惩罚自己。”他吻了吻我的头顶,是那样的温柔如水,声音妩媚中带着缱绻动人的声线,“当年,是我害的你,沉船那一次,也是我的害的你。冥冥中有天数,让我还你。”

我的心,就好像有一把匕首扎进一样。

很疼,却没有办法反抗。

他搂着我的手臂,渐渐的就不那么有力了,我挣扎着把头抬起来。就见到他将手指头伸向了白道儿另外一个徒弟的眉心,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摁上去。

我体内有北斗玄鱼,能清楚的看见。

一条一条黑色的长条形的虫子,从鸷月的指尖整个钻进去。

鸷月无比痛苦之下,狠狠的咬着唇,额上布满了汗液。每进去指尖一只黑色的长虫,他搂着我的气力,便会流失一份。

那个画面,我都不忍看下去。

灼烫无比的灼伤了我的眼球,我安静的看着,泪根本止不住。

泪水模糊的视线中,那俩兔崽子身上的鬼虫蛊已经解的差不多了。

小脸红润的像两颗苹果一样,光着脑袋酣睡样子,就好似婴儿一般。手指甲停止了生长的进度,但是依旧很长,骨骼也是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化。

有尸变的变化,在短时间内是不可逆的。

并不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尸毒解开了以后,身上尸变就会完全消失。就比如骨骼上水分骨髓流失,难道会因为尸毒接触,而自己好转吗?

脏器也被尸气破坏过,这都需要日后的治疗。

这两个兔崽子哪怕醒过来,可能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调养。

以前他们怎么调皮捣蛋,也都没有真正闯下这么大的祸,这一次这么严重的后果。也许真的是老天爷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也希望他们通过这次教训,以后能快些好起来。

毕竟这俩兔崽子的内心,还是十分的善良的。

“现在怎么一个情况啊,需要喂药吗?药……药我已经煮好了……”高天风端这两碗药,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口。

他刚好看到鸷月的手指头,轻轻的放在那个熊孩子的眉心上。

熊孩子体内的鬼虫蛊清除的差不多,现在是在清除残余的一些虫卵,防止日后的复发。鸷月还是很负责人的,没有完全清除干净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松手的

我看了一眼高天风手中的药碗,皱起了眉头,“这两碗都是毒药,不用给他们喝了。”

“嫂子,他……他怎么搂着你?”高天风直言不讳的问我。

我无言以对,只是低下头,顾左右而言其他。

高天风发现鸷月搂着我,的确是一个很尴尬的事情,可是比起鸷月的声音,这份尴尬又算得了什么。

我咬了唇,低声说道:“高先生,我……我想我没必要和你解释这个吧。”

“那……那倒是。”高天风也很尴尬,他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兔崽子,说道,“尸变好像是停止了,这一会儿功夫就恢复了?”

“是鸷月正在……给他们解的蛊。”我的声音很小,我都怕高天风听不见。

可是又没有大声说话的力气,只觉得浑身的气力都被抽干了。

“我怎么感觉,是他把虫蛊都吸入自己身体里的,这样……这样真的没事吗?”高天风随手把碗放在了桌上。

他看着鸷月,眉心轻轻的蹙起来。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难道你真的忍心,把毒药,给两个孩子喂下去吗?”

“当然不忍心,但是如果……如果尸变是必然的,不喝也得喝。不过现在看来,这两碗药,是真的用不上了。”高天风蹙着眉头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若有所思的看鸷月。

他和鸷月交情不深,所以和鸷月是完全没话说的,一直都在和我说话。

鸷月紧搂着我的手,终于随着鬼虫进入身体里,完全失去了力道,轻轻的落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黑色的经络开始在全身蔓延。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的面前倒下去。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的时候,我的心好似突然空了一样,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拉过了被子,盖在鸷月身上。

我指尖扣在鸷月的脉搏上诊脉,他的脉搏依旧保持的滑脉的状态。

而且脉象虚浮,我判断不好,是什么缘由。

毕竟我并不是中医这方面的材料,只能通过北斗玄鱼,和探魂咒去感知鸷月身体和魂魄的情况。

情况非常遭,浑身的血液里都是鬼虫,还有虫卵。

鬼虫这种东西还能感染到魂魄,就是寄生到魂魄里浑然一体。我只能说是,用刚剩下来的鸡蛋,再给鸷月暂时性的解蛊。

这来兔崽子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居然这样出手相助。

这可真不像是鸷月的个性,我是真的想不通。

他额上出了汗水,高天风拿来了湿毛巾,想给鸷月敷上。

我吓了一跳,大声说道:“高先生,别……别靠近,把毛巾给我,我来。鬼虫是高传染性的蛊虫,只有任何肢体的接触。哪怕只是你的手指甲碰到,都会立刻缠上你。”

“那……那嫂子你呢?”高天风很担心我,他虽然把毛巾递给我了,还是说道:“你要是感染了,腹中的宝宝该怎么办。”

“那怎么办?鸷月总得有人照顾,没人管他,他……他会死的。”我说到这里自己的手指头颤抖了一下,我内心无比的恐惧。

我知道鬼魂如果死了,那就意味着永久的消亡。

也就是灰飞烟灭,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没法把灰飞烟灭的灵体再拼凑完整。

要是现在凌翊能在我身边就好了,我能做到的事情有限,而他却总是那么神通广大。很多棘手的问题,在他手上很轻松的就迎刃而解了。

我顿了顿,又说了一些让高天风心安的话,“我是阴阳先生,你忘了?我自有天雷地火甲胄符护体,不会轻易让鬼虫侵入身体。”

“这样就好,要是嫂子您有什么事,大哥回来。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高天风是真的把凌翊当成是自己的哥哥,对我也是真心的那种关心和尊敬。

之前和高天风相处,我是真的不知道他还和凌翊认识。

现在,他一直喊我嫂子,我还真有些不适应。

“高先生,能不能麻烦你,把……把这两个孩子带去别的房间。”我其实没有什么资格差遣高天风,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把这俩兔崽子弄出房间。

鬼虫是有高度传染性的一种东西,两个兔崽子继续留在房间里,是会被鸷月给传染的。现在才不得不让高天风,把两个孩子抱离房间。

高天风过来抱住其中一个兔崽子的时候,突然跟我说了一句话,“其实嫂子喊我天风就行了,叫高先生就见外了。”

“我一时没有适应过来,叫高先生叫习惯了。天风,谢谢你。”我在最窘迫的时候,还好身边凌翊的朋友高天风照顾着。

高天风本身就没有什么架子,现在更是任劳任怨的帮我把两个兔崽子给抱出去。抱出去之后,又回来忙进忙出的送鸡蛋,递毛巾。

卿筱躲在门外,偷偷的看进来,也不说话。

她胆子很小,尤其是不敢和陌生人接触,更何况她一开始对我还有些敌意。高天风出去换毛巾的时候,她也没跟我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跟在高天风身后。

等到很晚的时候,张灵川才找到路,回到高家祖宅。

一点不夸张的说,他的一双鞋都走破了,听他讲好像是在回来的路上被鬼物迷惑到了一个坟包围成的阵中。

而且那些坟包还都是虚幻的幻觉,他真实的实在公路上,但是没办法。遇到了鬼遮眼,看到的东西都不是真实的,但是必须由这个虚幻的阵法,从中找出破绽逃出去。

那个阵有点像是八阵图,很难才能闯出去。

要是换成是我,我数学那么差,肯定是要在里面天荒地老了。

张灵川周易还算好,数学也没问题,就是记性不好。一路而去,总是记不清楚方位,都算出来该怎么走了,却总是忘记走出来的路线。

好不容易一路画地图,一路就按照写在纸上的记号走出那对坟包,走回了回高家祖宅的盘山公路。

结果,好似有什么东西想刻意阻拦张灵川一样,他并没有那么简单就脱困。

最后还在盘山公路上,遇到会飞的黑影。

他觉得是僵尸,还拔出铜钱剑与之战斗,结果那就跟做梦了一样。盘山公路上旁边的山上有个山洞,山洞里头好似放了一些大棺材,平日里也没人注意。

可是那些大棺材,下雨的时候被冲下来几副,也被处理了。

现在山上还有很多这样的大棺材,这会子棺材盖全都莫名打开了。

从里头跳出来无数的僵尸追他,张灵川是真的吓尿了,这么多的僵尸还会飞。那不就是传说中的飞僵吗?

飞僵还很聪明,非常善于围殴和包抄张灵川。

一路追杀堵截张灵川的僵尸,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说是要不是有祖传的护体咒。还有一定的道术,早就被这些僵尸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弄的就好像在拍摄,美国的丧尸电影一样。

而且,那些身体僵硬的尸体还会说人话,说什么自己是五通神转世,要把张灵川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拿去煲汤喝,说完一个个哈喇子流了满地都是,差点把盘山公路给淹了。

说起自己的遭遇,张灵川的身子还不由自主的抖了三抖,好似十分心有余悸一样。

我却觉得奇怪,“不对啊,僵尸不是都喜欢吃生肉的吗?怎么就改变爱好了,说要把你煮了吃,你确定是僵尸吗?”

“肯定是僵尸,我……我还被他们咬了一口,要不是我的血液……血液不怕尸毒,现在也都尸变了。”张灵川十分肯定,他一只手搭在鸷月的脉搏上诊脉。

这个天然呆给鸷月诊脉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鸷月身体里有什么大碍。清冽的眼眸,就好似一泓清泉一样,没有半点的杂质。

我没见过他被咬的地方,进来也没听他说,于是问道:“咬哪儿了。”

张灵川脸一下红了,坐在床边的屁股不安的动了一下,我才发现床垫上还有一丝血迹。我顿时明白了,张灵川估计是被僵尸咬了屁股了。

进来就急着给鸷月诊脉,他直接坐下来。

我也就没发现,他被僵尸咬了,估计这会子屁股上都露了腚。

这么尴尬的话题,我不想继续下去,也就没说话。

突然,门口的卿筱说道:“我……我知道……我知道那些僵尸是怎么回事……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飞,又……为什么不喜欢吃生肉。”

“为什么啊?”我脱口而出,感觉卿筱虽然被害死了。

可她死后的魂魄还有意识,在高家祖宅应该游荡了不少日子,才去找的高天风。毕竟高天风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英国,所以她跟着高天风的时间还不算是长,她也许真的就知道很多事的内情。

卿筱咽了一口口水,竟然是像蛇一样,悄无声气的从地上爬进来,幽幽的目光充满了怨气,“那些僵尸都是……都是高天湛和别人一起……一起弄的,我亲眼看见的那些人制作……制作这种僵尸。”

鬼已经失去了实体,它们其实可以不用双脚走路的。

没事的时候,喜欢飘来飘去。

当然也有怨气特别大的,就像卿筱这样的,那就很容易变成这种诡异的蛇形。这说明,她身体里面的人性其实已经不多了。

以我的判断,卿筱就是个厉鬼,根本不是什么普通魂魄。

之前,她迷恋高天风,表现的很乖。

所以,大家都忽视了卿筱身上,鬼性早就大于人性的事实。高天风没在房间里面,这个卿筱就好似又恢复了厉鬼的本性。

我急忙问道:“他们怎么制造僵尸的?”

她伸出突然长出长长手指甲的手,攀上了床面,就这么脸色惨白的看着我。

突然,她嘴里就跟蛇一样吐出了红信子。

匍匐的样子,就好似一头大蜥蜴一样,眼睛也变成了蜥蜴一样的眼睛。手臂上起了一层的鳞片,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的就站起来,手中掌心不自觉的就绘制出三清破邪咒。

她虽然是高天风喜欢的人,但是她要是敢乱来,我一样照杀不误。要是放在以前,我可能还能看着高天风的面子上,不去对女鬼下狠手。

可是每个人内心都有阴暗的一面,先在我完全就是出于负面情绪中。

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已经让我情绪感觉到压抑。

我现在都有提刀杀人的冲动,我要是有那个能力,早就提着一把菜刀冲去幽都。管他个三七二十一,先把那个神秘女人剁成肉酱。

让她老是在背后阴谋陷害!

可我没那个能力啊,只能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张灵川受了诅咒绝七情六欲,虽然脾气没有我暴躁,可他对卿筱也没有多的感情。比我还快的抓紧了铜钱剑,另一只手的手指头上夹着一道三清破煞符箓。

看来他和我一样,都起了杀心了。

卿筱面对我们两全副武装,嘴角诡异的笑出来,缓缓的在被褥上一点点的爬近,“你们已经被她养的飞僵包围了,没有任何的出路,更没法离开这里。哼哼哈哈哈哈……”

被飞僵围住?

这个世界上,能有一只飞僵,那已经是奇迹了。

难道说这小小一个运城,真有张灵川说的,那么多的飞僵?

只要有一只飞僵,我们这些个菜鸟都没命了,再有那么多飞僵可真的是要归位了。我心脏在心房里跳动,发现卿筱只是慢慢的靠近昏迷不醒的鸷月。

她竟然要伸出舌头,去舔鸷月的脸。

张灵川手上的三清破煞咒非常迅速的就随着一股疾风,贴在卿筱的额头上。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张家祖传的画符画出来的符箓,居然被她舌头一伸,卷到了肚子里去。

她嘴角一扬,冷森森的就看了一眼张灵川,“你着什么急,很快就轮到你了,死牛鼻子道士。先让我,解决了他,再把你撕成碎片!敢偷看……偷看她洗澡,简直就是罪不容恕!”

偷看洗澡……

偷看洗澡的好像是鸷月吧,鸷月这么妩媚动人的家伙,居然也有心去看女孩子洗澡。

现在人家都杀上门来,要他的命了!

只是我没想到,卿筱这死女人,特么还是幽都那女人的手下。

我真是瞎了狗眼,没有看出来她的本质,之前早应该把她打死了算了,今天还能容她在此造次!

我情急之下,手掌心里竟然是破煞符箓和破邪符箓两种符箓叠加在一起对着卿筱,“你应该清楚,你要是敢对他做什么,我手里的符箓可不是吃素的。”

两个符箓叠加在一起,还没打出去,就形成了破煞之气,在我的掌心周围环绕。破煞之气当中还带着鬼魅才能看见的金光,卿筱的眼睛就好像一下得了白内障一样。

眼白一翻,都睁不开了。

可她根本不听劝,身子已经是行动的非常艰难了,可是还是伸出有着长长手指甲的手要去掐鸷月的脖子。

这姑娘恐怕没有我们看见的那么简单!

她倒像是幽都那个女人,或者是高天湛留在我们身边的一个软钉子。平时看起来和哈巴狗一样乖,只要高天风不在,就会流露出本性来。

我这一下是心彻底狠,要把两道叠加的符咒一起打出去,送她上西天了。

鸷月哪里是省油的灯,在我出掌之前,先一步掐住了卿筱的脖子,眼中的妩媚的眼中带着阴沉和杀戮的气息,“有意思,你在暗杀我?”

根本不用我出手,卿筱的脖子被鸷月这掐,就被扭断了。

鸷月眉毛都不抬一下,随手就把卿筱眼珠子还在乱转的脑袋扔到一边去,有些冷魅的说道:“我虽然没有洁癖,可是摸到这么恶心的女人,还是觉得有些恶心想吐。”

说完这些,鸷月痛苦的咳嗽了几声。

嘴角缓缓的又溢出鲜血,我急忙拿了毛巾去擦他的口角,“你别轻易动用力量,这样蛊毒发作的更快。这里有我和灵川哥在,不需要你出手。”

“宝贝,你……你两种符箓一起打出去,伤身。我舍不得你为我伤身,这种……这种跳梁小丑,我还能对付的……”鸷月虚弱的看着我,他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时候,依旧难掩身上给人带来的惊艳与妖娆。

这种病态,反倒让他显得更加的媚入骨髓

但同时,也叫人觉得心疼。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高天风拿着冰冷的毛巾出现在门口,恰好站在门外。

卿筱的脑袋在地上,看到高天风以后就柔弱的哭了。

高天风急忙抱起卿筱的头颅,他有些责怪我们,“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鬼魂,难道苏大师,也要收她妈?”

“高先生,你先别激动,她没事。脑袋掉了,还能装回去,她刚才……”我突然发现刚才卿筱做的事我没法说出口,和高天风对视了一眼。

半晌才说出话来,“高先生,我们的为人,你应该清楚。我们不会故意为难她的,也曾经想过要撮合你们。”

我觉得我把话越说越乱了,干脆就闭嘴了。

高天风蹙着眉头,沉默的看着我们。

其实卿筱刚才变化了之后的样子,他应该也看见了,他内心深处应该是选择相信了我们。可是卿筱毕竟是他的爱人,他有权利站在爱人那一边。

我从他深邃的眼中,看到了许多挣扎了纠结的情绪。

张灵川和高天风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他可以把自己完全从这里面摘干净,他比较自然的就说道:“高先生,我们想和卿筱单独谈谈。不知道……行不行?放心,这次……这次只要她不对我们出手,我们就不会为难她,行吗?”

高天风首先说:“卿筱怎么会做伤害你们的事情。”

见到我们沉默,而且脸上的脸色沉重。

似乎也觉得理亏了,也退让了一步,“你们找她聊的,我不能听吗?”

“我们问完,自然会告诉高先生。”我说的比较严肃冰冷,没有人情味,可我自己的手指头也攥进了被褥里。

卿筱这件事,我根本就懒得搭理,我现在只希望凌翊能快点回来。别让鸷月这个活王八,大傻子死在这里。

要不是张灵川要问话,我都懒得说话。

让高天风抱着她的人头和身体,有多远就走多远。

眼不见,心不烦。

高天风似乎懂我们的意思了,他搂着卿筱的头颅,好一番安抚。然后,和卿筱约法三章,绝对不在房间里面和我们动粗。

“阿卿,这些你能做到吗?绝对不要伤害他们,也不能对他们动粗。”高天风温言问卿筱,声音柔和的就跟羽毛一样的柔软。

卿筱无辜的看着高天风,“天风哥哥,我……我不是那种人,我……我不会伤害他们的。你就放心吧!”

这……

这是绿茶鬼啊!

鬼中绿茶啊……

我都佩服死,这个卿筱的演技。

高天风在的时候就演乖乖女,不再的时候就变成鬼魅的样子,要害死我们

如此心急,我都望尘莫及。

这姑娘牛逼!

高天风放下卿筱的头颅头颅,关上门的那一刻。

卿筱的脑袋瞬间飞上了自己的躯体,一下就给装上,没事了。

有些地方,这魂魄还真是比活人方便,身首分家了,还能装回去。

她愤愤的看着我们,“你们有什么事,就问吧。”

“我也懒得知道你和幽都那个神秘女人是什么关系。”张灵川的气势一下变得比卿筱还冷,他手中的铜钱剑带着破煞之气压在卿筱的肩头。

大概是被飞僵咬了屁股,让裤子露了腚,所以惹恼了他,只听他冷声问道:“我只有一个问题问你,我一路上从盘山公路回来,那些从山上下来的飞僵到底是怎回事?”

卿筱肩头被压了张灵川手中的铜钱剑,就跟肩头压了千斤负重一样。

脸色苍白莫名,身子也压低了好几分。

但她似乎是很听高天风的话,还算配合,照实说出了幽都那个神秘女人的阴谋,“既然是天风哥哥让我说的,我绝对不会不告诉你们。”

那女人好似是听说过,运城出过飞僵,就发现运城是绝佳的养飞僵的地方。于是就和高天湛密谋起来,雇佣了很多民间的土夫子,也就是盗墓贼去挖坟。

盗墓贼挖了很多的坟,把挖出来的古尸,全都高价卖个高天湛。

古尸连带的棺材就被存放在山里头开凿,或者天然的山洞里。可是自然形成飞僵,那得要千百万年吸收日月精华才行。

而且还有一定的机遇,说是以前的那只飞僵,已经有自我的意识,会自我修行了。

还能吞吐尸丹,收集日月精华。

坟墓里的挖出来的尸体哪有这样的机遇,即便形成了僵尸,也没有自主意识,谈何修炼。他们就往高家花园里,以尸泥做土壤种引魂花。

引魂花是能将魂魄变成液态,通过注射器,将活人的魂魄,从古尸的天灵盖处,强行压进尸体内部。他们这么炮制,那些僵尸虽然养的年月比较短。

可是怨气大啊,而且注射进去的都是恶事做的多的魂魄,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还都很聪明。

一具尸骨压进去几十只魂魄,大概就能形成一只飞僵了。

我听的瞠目结舌,看向了张灵川,张灵川郁闷道:“难怪它们要把我弄熟了再吃,原来身体里住了活人的魂魄。这也太恐怖了!”

他松开了压在卿筱肩膀上的铜钱剑,卿筱如临大赦,转眼就穿门逃出去了。

这个女鬼虽然要加害鸷月,可她是高天风的女人。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给高天风三分薄面。

她逃出去也没人拦着,只是希望她不要再有下次

就这女的,她敢有下次,都不用我出手。

张灵川对鬼物下狠手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手软,而且谁也拦不住。张府本来就是收妖捉鬼的大家,她敢惹我们,就等着玩完吧。

“灵川,我有一个想法,我……”我从桌子上拿了一个鸡蛋,敲碎了以后。

将鸡蛋壳拨开,放在鸷月*的胸膛上轻轻滚动着。

有些话我因为自己心里头害怕,所以不敢说出来,鸡蛋在鸷月胸口滚动的时候,肌肉还有些发酸。

掌心里更是出了汗,但是我还是尽量保持鸡蛋在鸷月的胸口的稳定,不会手滑掉下去。

鸡蛋在他胸口滚了一会儿,鸷月脸上青筋的数量明显减少了。

他稍微好转了一些,手指头又能自由动弹,牢牢的抓住我的手腕,“宝贝,你是不是害怕飞僵把高家祖宅围了。”

这一句话,恰似一根金属棍子敲在我心头。

凉凉的还有些疼,他居然猜到了我心里想的事情。

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那群飞僵,把高家祖宅给堵了,然后破门而入把我们这些人全都吃了。

虽然有些大张旗鼓,可是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至少我和张灵川两个人,加上一个拉肚子的白道儿,能对付的僵尸是有限的。僵尸本身就是阳间出现尸变的异类,也不归幽都管,鸷月和翡翠戒指的指令,它们也都不可能听的。

反正,只要有僵尸来把我们包围了。

那我们就死定了!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自行脑补的想法,没法预防,也不一定会发生。所以,我也没有一直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我的手腕挣脱了鸷月冰凉而又虚弱的手,说道:“你怎么不叫我嫂子了。”

“因为现在不叫你宝贝,以后就没机会叫了。”鸷月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沧冷的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但躺在床上的姿势,依旧十分优雅。

好似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持最好的形象一样。

我有些不忍心,还是安慰道:“鸷月,你要相信你哥哥,他一定会及时赶回来的。到时候,你身上的蛊毒。就没事了……”

“宝贝,你听我说。”鸷月有些涣散的眼神,认认真真的看着我。

我从来也不习惯,他那双妖冶的眼睛这般严肃认真的看人,“我不想听你说丧气话,鸷月,你应该清楚。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要灰飞烟灭了,就……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鼻子算算的,感觉特别的疲惫。

眼泪顺着眼眶里滑落的时候,又觉得自己特别的不争气

经历了这么多次的生与死的考验,我依旧是对生死之事无法看透,一想到鸷月有可能会死。

心头就像被卡车车轮碾过一样难受,我不希望鸷月死。

他却轻轻的捉住了我的手,“我……我不想死的太难看,我……这副皮囊还能坚持半天。如果……如果皮肤开始溃烂了,你就把那碗药给我喝。”

鸷月那双眼眸的眼波轻轻流转,落到了桌上那两万给那俩兔崽子准备的汤药。我心头难受,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凌翊走的时候,也始料未及,他才刚走,局面就控制不住了吧?

其实,我们大家都很需要他。

包括鸷月,也需要凌翊这个强大的哥哥照顾。

“鸷月!”我的唇开始哆嗦。

鸷月笑了,笑得是那种病态的妩媚,让人觉着惊艳又是心疼,他说,“我想死的漂亮点,如果……如果抑制不住蛊虫,魂魄……魂魄也会千疮百孔的。我那么好看,宝贝,你都不喜欢我。我要是变丑了……你就……更……”

“别说了鸷月,那碗汤,你绝对没机会喝!”我斩钉截铁的说着,抬手就把鸡蛋递给张灵川,说道,“麻烦你照顾一下鸷月,我……我去看看那俩熊孩子。”

“好。”张灵川把我给他的鸡蛋放下,还念了一些道家的真言,将里面的蛊虫镇住了。

才去拿一颗新的鸡蛋,给鸷月解蛊。

鸷月眯着眼睛,就这么目送我离开,我也是咬了牙狠心不在这间房间里和在一起。我觉得鸷月现在太悲观了,把我也引入了一个死局,让我没法脱困。

我去到那两个熊孩子的房间的时候,他们正在甜甜的梦想里睡觉。

身上没有了尸变的那些特征,整个人就变得十分的白净健康。

坐在床前,手轻轻的在他们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又试着摸了我自己的额头。这两个小兔崽子,还是有些低烧。

突然,他们其中一个,在睡梦中抓住了我的手。

我刚想抽离,就听到那个孩子低低的喊了一声,“妈妈……妈妈,不要走,妈妈。”

“好,妈妈不走。”我也只下意识的出口安慰,以我的年纪也就够当这两个小屁孩的姐姐。

妈妈这一辈的称呼,我是不敢当的。

他的意识也不知道是清醒还是迷糊,好似能听到我的声音,紧紧的就抓住我的手腕,“妈妈,为什么要离开我和弟弟,我和弟弟那么可爱……”

我整个人一下安静下来,帮他们俩掖好了被子,柔声说:“我不会离开你们的。”

可是他在睡梦中,还是睡的不安稳。

其实我一开始心里面的确生出来一种比较不好的,或者说是自私的想法。我想着俩孩子每次受害,都是自己作的。

我觉得鸷月没必要为他们自己的行为买单,干脆就把那药喝了,不要祸害别人了

可是人有怀心思,也有恻隐之心。

我自然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大善人,可我也设身处地为这两个熊孩子想过。他们从小到大都没有父母管教,唯一言传身教的,还是他们口里的大傻逼。

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都是他们自己去社会中,用经验和教训得来的。

所以,这样孩子,难免价值观和我们不同。

“我……我要怎么哄你们安稳入睡呢?你们这样梦魇缠身,很容易越烧越严重的。”我叹息了一口气,摸了摸这两个孩子的额头。

依旧很滚烫,也让人觉得揪心。

我找了退热贴,贴在他们被汗液浸湿的额头上。

发现他们的身子,在睡梦中还微微颤抖着,只得去找热水袋,放进他们的被子里。我的宝宝一直以来都很少醒过来,这时候,他居然低声说话了,“妈妈,你给他们唱摇篮曲吧,他们想妈妈了。”

宝宝低声说着,但是还是十分困倦的样子。

这段时间似乎是子啊长身体的时候,总是蜷缩着慢慢生长,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五小时在睡觉。

我不知道怎么的,就听我宝宝的话,在房间里低低的唱着摇篮曲,“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

很奇怪我从来没学过这首曲子,却流畅的唱出来了。

脑子里浮现了一个温婉的女人,站在一张小床边,对着一个五六岁的女童唱歌的样子。那片记忆很模糊,我看清楚那女人的长相了,可是有些模糊。

我想再仔细想想的时候,头突然很痛。

揉了揉自己太阳穴,缓了很久,那种头疼的感觉才退去。

我清楚是因为我在运城追查双亲下落,推动了命运齿轮的转动。属于我原本的命格,正在因为慢慢查清的真相,缓缓的回归。

随着命格丢失的记忆,也在慢慢的出现在脑海里。

床上的两个熊孩子,不知怎么的就睡的安稳了。摸了摸退热贴下的额头,已经没有那么滚烫了。

我开门出去,看到高天风正在走廊尽头的窗前抽烟。

卿筱不在他左右,他看到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嫂子,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恩,你说吧。”我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

高天风抽着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已经询问过卿筱了,她对你们做那些事,也是身不由己。”

我没说话,那个绿茶鬼说的话,我还真不愿意相信。

“卿筱身体里,也有蛊。”高天风顺手,就将烟蒂十分不文明的从二楼的窗户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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