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昨日那种情形，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救治伤者，见他们痛苦无助，自己却只能袖手旁观，无能为力。”
“我当时就在想，若是自己会医术，不就能够与姐姐一起尽快地救治那些伤者。”
她实话实说，“后来想想，若是当时眼前的正是自己的家人，那种无助和无能为力岂不是更让人心痛。”
说着，顾宁的眼角泛红，眸中不自觉氤氲着雾气。
她继续道：“而且，姐姐你还不知道吧？”
“娘亲也是因病离世，那时我还太小。”
“根本未记住她的样子。”
她说着，手不自觉抚上腕间的玉镯，这是母亲留给自己的。
也只有戴着这个玉镯，她才能感受到母亲的温度和陪伴。
“姐姐，你说如果当时娘亲也能够遇上你这样的神医，那她是不是也不用去死，我也就能够有娘亲的陪伴。”
她吸了吸鼻子，眼中的泪何时流出了眼眶却全然不知。
“所以，我想要学习医术，为了那些病痛的人，也为了这世上少一些像我这样失去亲人的人。”
苏一静静听完小姑娘的话。
掏出帕子为她拭去泪水，“好。”
方才听着顾宁的讲述，她自己又何尝不想念自己的母亲呢？
她在这个世界的母亲，因难产而一尸两命。
当时，若是有个有能力的大夫在，那母亲和弟弟如今也还尚在人世。
顾宁的这番话触动了她。
她没再多想其他，一口应下。
至于顾掌柜那边，只有回去抽时间再去说服他了。
“你爹爹那边……”
苏一的话还未说完，大喜的顾宁连忙接道：“爹爹同意了的。”
“真的？”
对此，苏一还是比较吃惊的。
但想想他对顾宁的宠爱，似乎也就不足为奇了。
亏得方才自己还想着如何说服他呢！
苏一笑笑，“好，那你以后就来‘济世堂’跟我学习医术吧。”
顾宁开心地无以言表，重重地点着小脑袋。
“谢谢，师父！”
说着，顾宁一屁股从座椅上滑了下来，状态是相当的丝滑。
“请受……”
苏一见状，一把将人捞了起来。
“你做什么？”
顾宁理所当然，“我，拜师呀！”
想到不对，突然，她猛地一拍脑门。
“瞧我，不行，得好好看个日子，正儿八经地行拜师礼。
再说了，送给师父的拜师礼我还未准备好呢！”
苏一闻言，也是无语。
不过想想，这时的人都很是注重拜师礼仪。
她对此倒是不甚在意。
就是不想让顾宁，在这狭小的车厢中冲自己下跪而已。
全程，凌空都站在一旁围观。
从二人的对话里，它也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这姑娘说那么多，是想拜主母为师来着。
那这姑娘若是拜了主母为师，不就是自己人了。
那以后，打交道的时候不是多呢么？
这样一来，自己是不是不必在她面前隐藏了？
苏一见它小眼睛咕噜咕噜乱转，抬手撸了几把凌空雪白的羽毛。
那暗示的意味不要明显。
凌空见自家主母快要将自己撸秃噜毛了，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不说就不说嘛！
他娘的，今日可是将空爷给憋屈坏了！
进不去主母的空间，吃不到红果果不说。
就连嘴巴也得闭紧。
小家伙儿不由得有些怨恼面前的顾宁。
偏偏，这个时候，顾宁还想向自己伸出她的魔爪。
苏一答应了收自己为徒。
顾宁立马心情大好。
她看着苏一手下乖巧地跟个小鸡仔儿似的凌空，热切的眼神儿不要太明显。
先前凌空刚进来时，她可是远远地就坐去了苏一的对角位置。
此刻，拜师大事已得到苏一同意，心情立马就不一样了起来。
对于面前这只鹰，显然没有了方才的惧怕。
她搓着小手询问苏一，“姐姐，我能摸摸它吗？”
凌空：自家主母那就是将自己撸秃噜毛，那他也得忍着不是？
但，这个小姑娘也想摸自己，那可就过分了。
它可是空爷！
哪能任人摸来摸去？
况且，方才这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儿，就跟看个小鸡仔儿似的。
这让空爷很是不爽！
苏一垂眸看向凌空，“你是看这个小东西可爱吧？”
顾宁忙不迭点头，“这鹰的羽毛如此通体雪白，还如此温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想来它羽毛定是极其顺滑。”
顾宁看向苏一手下的凌空，一脸的喜爱。
凌空被顾宁如此夸，立马支棱起脑袋，小胸脯挺的高高的。
它暗戳戳地想，看来，这个女人的眼光倒是不错。
她能看出空爷的风姿来。
苏一见状，心内忍不住笑。
看吧，凌空这个小家伙儿又要嘚瑟起来了。
看来是有戏。
她冲顾宁点点头，“这个小家伙儿，是只海东青。”
顾宁闻言，忍不住惊讶道：“海东青？我听爹爹说过，这海东青乃是‘万鹰之神’。
而其中，就数这纯白色最为名贵。”
她俯身凑到凌空面前，忍不住啧啧赞叹，“怪不得它长得那么好看，原来如此！我也太幸运了，竟在姐姐这里见到了纯白色的海东青。”
“啊，我好想摸摸它洁白的羽毛……”
顾宁的反应和连连夸赞，让凌空的虚荣心爆棚。
小家伙儿就差将脖子仰上天去了。
苏一见此情形，对顾宁道：“嗯，我们家凌空平时可不是谁都让摸的，你可以温柔一些。”
顾宁得到认可，激动不已，连忙蹲下身来跟凌空打着商量。
“凌，凌空呀，我轻轻地哈！我就摸几下。”
说着，就抬起手，缓缓放在了凌空的身上。
这下，凌空倒也没躲。
既然方才主母都发话了，摸就摸吧。
况且，这个女人方才也夸自己来这。
它感觉自己倒也没有那么排斥她了。
苏一见此情形，心内忍不住嘲笑起这个小家伙儿来。
后面马车内的萧墨寒和林淮陌自然不知道，前面马车内发生的事情。
那二人此时，正随着马车摇摇晃晃，双双闭眼假寐。
主要是，这二人在一起属实没什么好聊的。
萧墨寒又是个冷峻寡言之人，林淮陌觉得跟他待在一个空间，简直就是在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