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上,尧国公与尧太老公坐在如歌的对面,一一说着尧双的事情,说着一些要注意的事情,说着尧国公府的人物关系。
如歌细细听着,也做也了一个大概总结。
尧老太公有一子一女。
儿子是尧国公尧未,女儿尧露,尧露是现任皇贵妃,越离紫的生母。
而尧国公则只有一妻,并无其它妾侍,这让如歌对他很有好感,前世之时,她的父母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后面多了一个萧湘儿,但最起码,在她的印象中,她的父母是深受彼此的。
尧国公与其妻成夫人,总共育有三子一女。
长子尧安,现任西截正一品将军,己有一妻。
次子尧朝,现任西越从一品将军,己有一妻。
三子尧流,当令榜眼郎,不爱官场,是西越有名的风流才子,暂时未娶妻。
四女尧双,六岁时不慎中毒昏迷,被尧国公送到了终南山寻找解药时,因中毒太深没有撑到终南山便己死亡。而正好遇到了度先生,度先生教他们隐瞒下尧双己死的消息,说是日后会帮他们一个大忙。
最后,如歌总结,尧氏一门门风极正,而且都是一夫一妻,没有例外,是个重情重义的家族。
西越,尧氏与沉氏两家独大。
皇后沉氏,贵妃尧氏,而尧沉两家又是死敌!
现在逼得这个家族不惜请她这个帮手,可见己被沉氏逼得有些难了招架了。
从东元到西越,如歌一行走了二十多天。
掀开了车帘,看向外面。此刻天色已经大亮,外面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如歌看着西越的皇城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眼睛里慢慢浮现出一丝笑意。
西越,她终于来了。
马车颠颠簸簸地进了内城,整个西越最繁华的地带,这里,聚集着西越真正的高门贵族,与轩辕一样,京城,就是豪门世家,达官贵族的所在。
马车朝着内城而去,一路上,无人敢拦,马车之上,挂着尧国公府的标志,有眼力的人不会没事上前找碴。
两辆马车之中,只有如歌,尧国公,尧老太公三人。
越离紫早先一步,十天之前早己回到了京城,身边有如歌派去的啸天骑暗中保护着,所以先行一步回京,可以掩盖如歌这个尧家病女回京所引起了风浪。
失踪三年有二皇子突然回宫,这震憾,远比她这个国公府嫡女回归来得大。
马车之外,已经渐渐看不到行人的走动,偶尔会有一辆华贵的马车驶过,显然这里已经不是一般平民居住的地方。
“暗一,你还有在暗阁么?”
如歌坐在马车之中,静静向外面充当马夫的暗一问道。
暗一头也不回,轻轻道:“还在,只不过把小姐未死的消息压了下来,暗阁由元子月接手,如今运作正常。”
元子月?
如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想到,冥月的真实身份不就是东元太子元子月?
“嗯,我的消息,暂时不用告诉他!”听着如歌清泠的声音,外面充当马夫的暗一轻轻笑了,又满足又愉悦的笑了:“是!”
如歌没有与尧国公与尧老太爷坐在同一辆马车之中,如歌好歹是女子,与男子同处一辆马车还是有些于理不合。
如歌独自一人坐在马车中,突然外面一阵马嘶,引得她微微挑开车帘。就在这时,她见到一个年轻男子率众拍马而来,飞驰着经过她的马车身边,带起一地尘土飞扬。
车帘被吹开,露出了里面如歌的面容。
如歌嫣然一笑,真如异花初胎,美玉生晕,明艳无伦。
一时之间,刚刚轻过的一队人马都为之一惊,手上不自觉用力,僵绳一紧,马儿因为急速感受到了命令,全数突然站了起来,前蹄高扬。
场面,顿时混乱,不少人因为突然的变故从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好死不死的倒在后方的马蹄之下,一时之间,好几人被马蹄踩中,惨叫声大起。
而做为始作蛹者,暗一却驾着马车不动声色的离去……
看着离去的马车,为首的年轻男子坐在马上久久凝视着……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是尧国公府的马车,什么时候,尧国公府有这等美人儿?以尧国公那群宠妻如命的疯子来说,不应该会与这绝色美人牵扯在一起。
她,是谁?
“世子,您可有受伤?”倒在地上的年轻男子快速爬了起来,看着坐在马上的年轻男子讨好问道。
被称为世子的年轻男子只是不屑的扫了一眼地上狼狈的众人,挥鞭,离去……
如此的作态,他们说不出任何指责之语。
只因那年轻男子的身份太高,是他们全力巴结讨好的存在。
他是沉公候府世子,沉郭!
马车慢慢行驶,突然停下!
“双儿,到了!”
车外,如歌听到尧国公的声音响起,深呼了一口气,脸上浮起一抹笑容,答道:“好的,父亲!”
整理心情,她,势必要让这西越风起云涌,让沉氏,付出代价。
如歌整理了一下衣裙,弯得腰,走下马车……
脚还没落地,如歌只觉得眼前一道绿光闪过,回过神来时,她己被人抱在了怀中。
“女儿,娘的苦命女儿,你真的好了,娘亲想你,盼你整整十年,日日夜夜求神明保佑,你终于回来了……”如歌的耳边,一声声凄厉的哭诉,让她也不由为之动容。
微微挣扎着,可对面冲过来的妇人手指却像是铁钳一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了她,像是怕她逃走一样,神情慌张:“双儿,看看娘亲,还记得娘亲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娘亲做的桂花糕了,你吃吃看?还记不记得?”
像是献宝一样,站在大门口,就从一旁的贴身嬷嬷手中端过一盒桂花糕,小心翼翼端到如歌的面前,眼中带着希翼与期盼。
不知怎么的,如歌心中一酸。
尧国公看着好像不知如何应对的如歌一眼,看着妇人无奈叹道:“夫人,我在信中跟你说过了,双儿昏迷太久,早己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你这样,会吓坏她的。”
妇人这才突然想起来一样,看着如歌上下打量着:“双儿不记得了,我是娘亲啊?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最粘我了……”
如歌看着眼前的妇人,不怎么的,与娴姨娘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她,想娘亲了。
或许是眼前妇人对女儿的一片母爱,如歌柔和的冲着妇人微微一笑:“对不起,我不记得了,你是我的娘亲?”
“对对对!”妇人大力点点头,脸上的哭痕也顾不得擦去。
如歌伸手,轻轻在妇人端着的盘子中拿起一块桂花膏,放在嘴里,细细品尝着。在妇人殷切期盼下,双眼像月牙般眯了起来,笑道:“我很喜欢这个味道!”
如歌的一句话,就好在是盛开在妇人心底的鲜花,原本所有悲伤的情绪,也开始渐渐消散,特别是感受到如歌身边传来的温暖柔和的气息时,心,顿时被安慰了。
尧国公看着神情激动的尧夫人,无奈的笑了笑,上前一步,轻轻拍着尧夫人的后背安慰道:“夫人,双儿己经回来了,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双儿现在不记以前的事情,你可以慢慢教,为夫这次,都花了好几天,才慢慢跟双儿相处熟悉起来……”心疼的看着抹泪的尧夫人,尧国公接着安慰道:“你看你,多大个人了,站在大门口抹泪也不怕别人笑话。”
这时,尧夫人才把视线投到一边,看着周围善意的打量时,才红了脸,牵着如歌就朝里面走去……
“双儿,娘亲跟你说说咱家……”
边说边介绍,尧夫人十分热心的拉着如歌朝着国公府中走去……
如歌对于她的热情有无措,但也有了一些了解。
尧国公与尧老太公,没有把她的事情告诉尧夫人,而尧夫人一直以为她真的是她十年未见的女儿。
扭头看着尧国公微微点头确定的样子,如歌眼中暗色划过。
或许,她是不是要告诉尧夫人真相?到时她圆满之时,功成身退之时,尧夫人受到的打击,很容易想象。尧国公府,一路进去,当先是一座挂着荣堂匾额的建筑,这是历代尧国公的客厅,用来招待最尊贵的客人,通常是不打开的。
如歌要进入内宅,便要从荣堂前过去,透过重重叠叠的山石,她瞧见那客厅仿佛一座宝阁,里面摆放着珍贵的青花瓶以及红、白珊瑚,玛瑙,田黄等珍贵的物件。荣堂的四周规则地散落着一些院落,是给寻常的客人居住的。穿过这一片院落,前面便是一扇大门,上面书写着清秀院。
跟着走进清秀院,如歌看着四周夫人,便站定了脚步……
“双儿,怎么了?”尧夫人回头看着站立不动的如歌,关心问道。
如歌静静看着尧夫,半响,才缓缓道:“对不起,我不是你的女儿……”
如歌的话才刚刚起了个头,便被尧夫人的打断:“双儿,我知道你什么也不记得了,但你不要说这种话,我是你娘,我知道你怪我,怨我,可是你不能不认我。现在的你虽然不记得了,但我没骗你,你是我的女儿,真的是我的女儿。”
尧夫人突然情绪失控,看着如歌瞬间变脸,原本兴奋开心的她马上哭如泪下,不停哭泣着。
如歌看着尧夫人,心微微一疼,但还是硬下心肠道:“我不是你的女儿,我记得自己的一切,我来这里,只不过是有别的事情,刚好尧国公就让我顶替了尧双的身份……”
“双儿!”如歌的话说到一半,又一次被打断了。
尧国公大步跑来,他看到尧夫人满面都是泪水,刹那间,像被人用锥子猛扎了一下,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大跨步地走进来,一把扶住她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一边说,一边带着怒意看着如歌,道“你母亲身体不好,不准你说这些糊话来刺激你母亲!”
看着如歌说完,尧国公扶着尧人,心疼安慰道:“夫人不要伤心,这丫头忘记了一切,当初为夫去找她时,她也是这般否认的,相信过不了几天,她就会感受到血脉间亲情,慢慢开始接受,所以夫人,你要振作起来,让双儿喜欢上这里,让她不想离开这里……”
尧国公抱着尧夫人,双眼盯着如歌打着眼色,意味十分分明。
叫她隐瞒下来,承认她就是尧双。
尧夫人茫然看了眼如歌,眼中神色渐渐清明,看着如歌坚定道:“双儿,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咱们是母女,是上天都不可折散的存在,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尧国公拍拍尧夫人的背,柔和道:“夫人,你不是给双儿准备好住的地方了么?带双儿去看看喜不喜欢,有没有什么要改动的,趁着工匠未走,可以随可改动。”
一语惊醒梦中人,尧夫人从尧国公怀中弹了起来,掏出帕子胡乱擦了下脸上的泪水,拉着如歌,便朝着内院走去。
边走边说:“双儿,你的院子一直都保存着的,听说你要回来,怕你嫌院子太小,为娘我命推填了你二哥与三哥的院墙,特地给你建了一个大花园,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花,可以命花匠种上去,还有……”
不停的介绍着,如歌抿着唇,不发一语,任由尧夫人拉着她四处乱转……
左绕右绕,一座极为美丽的花无就映在如歌的眼前。
映为眼前的是一处以精巧建筑和紧凑布局的园林,古柏老槐与奇花异草,以及星罗棋布的亭台殿阁和纵横交错的花石子路,使得整个花园既古雅幽静,又不失大气。
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散布园内各处,又放置各色山石盆景,千奇百怪。如绛雪轩前摆放的一段木化石做成的盆景,乍看似一段久经曝晒的朽木,敲之却铿然有声,确为石质,尤显珍贵。
两侧的走廊之上,一架架蔷薇,柔条披挂的枝叶,缀满了圆润的花,芬芳呈媚气。三五朵一簇,沉甸甸,热闹在枝头。本来古老陈旧的走廊栏杆,因了这一架架蔷薇,有了一种庄重古朴的美。
精心布置的花园,一眼便能看出心思是多么的细腻,想象着尧夫一边收拾着花园一边等待着十年未归的女儿回来的模样,让她的心也跟着酸了起来。
是不是母爱都是这样?
让人上瘾,想戒也戒不掉!
“小姐,这都是夫人亲手布置的,一山一石,一树一花,整整一个月,夫人精心挑选布置而成。”尧夫人身边的林妈妈看着如歌笑着介绍。
如歌微笑点点头,尧夫人见状欣喜如小孩一般,拉着如歌就往她的闺房里走去……
整个屋子里的陈设都是焕然一新的,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
环往四周,那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梨大理石书案上的素绢熠熠发光,旁边叠放着各种名人书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和狼毫笔,一旁的琴架上放着一张古琴,青花瓷瓶里插着一支极为素雅的白色牡丹花。
“双儿,有没有什么不喜欢的吗?说出来娘亲现在就派人去改。”尧夫人小心翼翼看着如歌,生怕她有哪里不喜欢的,便出声询问道。
从花园到闺房,如歌从所有摆设中可以感觉得到,眼前这妇儿有多么的用心在打理着,一时之音,她说不出任何挑剔的话语,只是淡淡点头,轻轻微笑:“我很喜欢,谢谢……娘。”
如歌叫得有点拗口,顶着别人的身份叫着别人为娘亲,她多少有此不自在。可奇迹的时,叫出这一声之后,她反而少了一丝忐忑,多了一份心安。
就当作是替那个同样名为‘姚霜’的女子叫的吧!
尧夫人身边的林妈妈一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如歌,刚刚她听到了如歌的话,也看到了如歌与尧国公间的互动,心中也多少明白了一些。
或许,眼前这个女子真的不是夫人的女儿,不是她的小小姐。
这年轻的姑娘,美丽温柔,落落大方,气质又是如此的高贵,不像是个生活在山上的人,反而像是世家高门里出来的嫡女作派。虽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国公爷亲自带回来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外,把她当做是小小姐也没有什么。
因为,夫人她现在这么的开心,是十年来,第一次这么的开心。
眼前这女子能让夫人开心,那她这个做奴婢的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尧夫人一直牵着如歌,生怕她突然不见一样,痴痴看着她笑着,笑着哭着,哭着又笑了……
直到晚膳之时,都是由尧夫人牵着如歌走进了荣堂大厅。
大厅之上,尧老太爷与尧国公坐在主坐,他们的下方,还有几男几女,看着尧夫人牵着一抹白色身影走进来时,一个个顿时瞪大了眼睛。
白衣墨发,清贵似仙,大约是常年生活在山上的原因,她的周身带着一丝空灵飘渺的气息,好似生活在九天云端之上的仙女,清冷又高贵。这种浑身天成的优雅气质,与生俱来的高贵,太过震憾也太过显眼。
这是他们的妹妹?
下方三个长相相似的男子一一看着如歌,细细打量着,眼里是挥之不去的震惊。
记忆中,那个爱笑又爱哭的妹妹,十年不见,竟出落得这般出众?
太过魔魅,也太过清冷,她虽然在笑着,可笑意不及眼底,依旧是淡漠疏离。
“夫人!”看着走进来的尧夫人,尧国公立马起身相迎。
可尧夫人则是完全不理尧国公,而是牵着如歌,走到了桌面,亲自替她拉开椅子:“双儿,坐这!”
如歌看了看在场所有人,温柔笑了起来,脸上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若隐若现,优雅中带着一丝甜美,冲着尧夫人轻轻道:“娘,你也坐!”
“哎!”尧夫人这时第二次听到她的双儿唤她娘亲,心中的喜意怎么也掩藏不住,双眼微红的看着如歌,开心道:“好好,娘也坐,娘也坐……”
说完,尧夫人这才缓缓坐了下来,眼睛一直粘在如歌的身上,整整一下午,也不会觉得累,反而兴致越来越高。
尧夫人的无视,让一旁伸手僵在空中的尧国公顿黑了脸,讪讪收回了手,瞪了如歌一眼,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故作严肃道:“行了,全家就等双儿一人,你也放开双儿的手,让双儿怎么吃饭?”
“没事,我喂双儿就好!”想也不想,尧夫人看都不看尧国公一眼,笑呵呵答道。
尧夫人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无语起来。
这简直是是想把十年前的宠爱全数补齐吧?宠成这样,当真是‘丧心病狂’了。
看着黑脸的尧国公,尧老太公才好笑的轻咳一声:“北情,你也得让双儿认识认认她的几个哥哥吧?她又不会突然消失,你不用这般防备。”
成北情,就是尧夫人的名字。
尧夫人听着尧老太公开口,极为不悦的嘟哝着:“哥哥有什么好认识的……”嘴上虽不满嘟哝着,但还是听话的放开了如歌一直被她紧握着的手。
“娘,你也太偏心了吧?什么叫‘哥哥有什么好认识的’,儿子我也是你亲生的,又不是抱来的,区别对待也太大了吧?”说话的,是三公子尧流,玉面朱唇,身上有世家子弟的风雅,亦有风流少年的潇洒,嘴角微微向上,一抹懒散笑容挂在唇边,令人见之而生亲切之心,讨人欢喜之极。
“双儿,这是你三哥,你不用理他,他就是一个没正形的。”尧夫人扫了一眼尧流,狠狠瞪道:“走开点,在外面没个正形,在家里也这样,不准带坏你的妹妹,有多远走多远……”
尧流惊愕的看着尧夫人,好似不敢置信他最爱的母亲竟说出这种说来,让他忍不住想要泪流满面。
他真是亲生的?真不是被随便抱回来的?
明明家里他最小时,一个个这么宠他,这妹妹才回来多久?
如歌看着想要抓狂的尧流,好笑的轻轻一笑。
“你是你大哥大嫂!”尧夫人指着一个年纪略大些,生得剑眉凤眼,身材健壮高大,身上穿着武将官袍的男子,冲着如歌介绍道。
看着还穿着武将官袍的男子,如歌点点头,温软的唤道:“大哥,大嫂!”如歌的声音很软,很轻,让尧安一下就愣了神。
这种感觉,只有十年前时,他感受过。
一直严肃的尧安目不转睛的看着如歌,半响才道:“嗯,你姹嫂子送你的。”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递到了如歌面前。
如歌接了过去,缓缓打开……
里面是一把精美小巧的匕首,匕首上满满镶嵌着红宝石,还零星巧妙地缀着猫睛石、青金石,尧安虽说是他妻子挑选的,但一看便知,这是他亲自挑选的。身为武将,所送之物定然不像一般人,如果真是他妻子所挑,一般是首饰珠宝之类的,不可能会挑选武器。
如歌细细打量着匕首,拿起来把玩一下,看着尧安略带紧张的样子,心底一暖,看着尧安道谢:“谢谢大哥,我很喜欢。”
这时,尧安才松了一口气,却故作严肃的点点头,不发一语。
“大哥没事送这种礼物做什么?女儿最适合的,还是花了,妹妹,叫一声三哥,这花就送你了。”尧流看着如歌叫了尧安一声大哥,吃醋般的冲上了讨好,手里奉着一束青玉、白玉制的水仙,看起来和真正的水仙一模一样,若非没有花香,几乎让人以为这是真的水仙花。
如歌见状,噗嗤一笑。
故作嫌弃的扭扭头,傲娇的冷哼:“没花香的花,差评!”
“别呀,瞧,这不就有花香了?”尧流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了几朵真的水仙花,讨好的送到如歌的面前。
如歌早手,接了过去:“多谢三哥。”笑容轻轻绽放,好似突然盛开的水仙,比水仙更加的清冷,更加的耀眼。
“再多叫一声。”听着如歌那温婉的模样,尧流满足的眯起了眼。
他的年纪比尧双大不了几岁,所以当尧双送往终南山时,他没有什么记忆,只知道,她有个妹妹不在娘亲的身边,而娘亲,则是伤心了十年。
“多叫一声,再叫一声三哥来听……”
啪
突然,尧流的后脑被狠狠挨了一巴掌:“叫什么叫,滚一边去,妹妹,叫二哥,二哥再次带你去打猎。”
尧朝同样也一袭武将官袍,与尧安不一样,他不是在朝将军,而是负责守卫京城城防营的将军,平时要防守在城外,很少回府,这次是听到妹妹回府,他才请了几天的假。
尧朝与尧发不一样,如歌只看了一眼,便了解了尧朝的个性。
爽朗,耿直,冲动……典型的不爱思考型的人。
尧安虽然也是武将,但他是在朝武将,要与一堆的文臣勾心斗角,所以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精明。
“好啊,谢谢二哥!”如歌好似很感兴趣一样,抬头,微笑。
“不公平,二哥什么也没送,也好意思叫妹妹唤你?太小气了,还堂堂的将军呢?”尧流状似酸酸的出声。
尧朝一听,剑眉一竖,冲着尧流大声道:“怎么的?几天不见皮痒了?要不要哥哥我再给你松松骨?”
被当面这般‘羞辱’,尧流一个暴冲,上前就掐着尧朝的脖子:“哼,我才不怕你,你不就仗着你力气大?有本事你不用手不用脚?”
呯
尧朝一个铁头功,当场撞得尧流眼冒金星,看着从自己身上滑落的尧流一眼,得意道:“我既不用手也没用脚,你能奈我何?早就叫你跟我一起学武你不听,现在丢人了吧?”
两人毫不顾忌地闹来闹去,尧夫人用手掩着口,轻轻笑了,而如歌同样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起来。
看着如歌开心的笑了,一个个看着她的笑容,对视一眼,会心而笑。
生怕她不适应这里,所以才这般,只为了让她不会感到陌生,面对这一群陌生的亲人,难免尴尬。他们故意扮小丑、闹笑话,就是为了逗她开心。
而尧国公显然看在眼里,所以才没有苛责。
尧流看着如歌的笑意,细细审视着她眼底,不由轻叹:可怜他们彩衣娱亲,那个妹妹,似乎也是看穿了对方的把戏,笑容之中带着一丝洞若观火的冷静。餐桌上,众人打量着如歌的用餐礼仪,优雅得不像是山中长大之人,反而像是常年受到良好教育的高门千金。
一时之间,众人心思各异。
只有尧夫人一直乐呵呵的替如歌夹菜,丝毫不在意餐桌上有些诡异的气氛。
“双儿,过两天,娘亲想开一个宴会,好不好?”饭间,放下筷子,尧夫人小心翼翼问道。
如歌见状,看到尧国公也同样放下筷子之后,便跟着放下手中碗筷,扭头看着尧夫人问道:“宴会?”
尧夫人小心的点点头,细细观察着如歌的表情,缓缓道:“对,娘亲想开一个宴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尧国公的女儿醒了。”
如歌顿时为难起来,说真的,她可以对任何人狠辣,但对于眼前这个爱女成狂的妇人强硬不起来,看到她,就好像看着自己下落不明的娘亲,心也就会不自觉的软了起来。
就好比现在,答应了她的话,开了宴会对外承认之后,她对这尧夫人的伤害也就越深,他日之后,要是尧夫人知道事情的真象,否许会更加的崩溃。
“不行吗?”看着如歌的犹豫,尧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不忍看着自己爱妻露出这种表情的尧国公,马上出言:“当然可以,双儿好不容易回来,当然要告诉所有人,咱们家的小公主醒来了。双儿只是一时有些害怕面对那些陌生人吧?没事的,家族亲戚都很好相处,有什么问题有你三个哥哥挡前面。”尧国坚定的看着如歌,双眼中闪着异光,意味十分分明。
他叫她答应下来!
如歌扭头看着身边小心翼翼又期盼看着她的尧夫人,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道:“好,但不要请太多人,意思一下就好。”
“好,好,娘亲这就派人去办,不,娘亲亲手去办!”说完,尧夫人便要站起来,向外冲去……
如歌眼明手快,拉着她,道:“现在都晚上了,你明日再办也不迟,何必急于现在一时?”
看着主动拉上她手腕的如歌,尧夫人激动的点点头:“好,都听双儿的,都听双儿的……”
整整一个午,尧夫人都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夜晚时分,很快,她就感受到了疲惫,不舍的看着如歌,最后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如歌叹了一口气,替她盖好被子之后,缓缓出门。
门外,尧国公站在门外,静默不语。
“你娘睡了?”尧国公轻轻问道,生怕他的声音吵醒里面沉睡的尧夫人。
“嗯,睡了。”如歌点点头。
尧国公看了如歌一眼,便轻轻转身,如歌见状,便跟了过去……
这个时候守在门前,一定是有话要对她说!
带着如歌在花园中走动,尧国公突然停下脚步,淡淡道:“夫人她很喜欢你,之前,我也派过不少人伪装成双儿的样子,可夫人一眼便认了出来。可看见你时,夫人却把你认识了双儿,可能是你与双儿长得很像,又或许是夫人早己思念成魔了。每过不两个月,她就是在家里缠着闹着要去找双儿,天天去烧香拜佛,帮助穷苦,说是要替双儿积德。可十年过去了,夫人她的心病越来越重,有一次她趁我们不备,还偷偷跑去了终南山,差点死在终南山的天险之中……”
不停的说着尧夫的事迹,如歌不语,只是静静听着。
“夫人不傻,而是她故作糊涂,十年间不让她见女儿,一般人早就会发现异样,可她依旧坚信着双儿还在终南山上接受治疗,估计是想留个念想吧?之前,我有派人伪装过双儿与她写书信交谈,被她一眼识破,可你今日到来,夫人却坚信你就是双儿,这是缘份,也是夫人把对双儿的想念转到了你的身上来……”
如歌听着心中一酸,说到底,尧夫人也是个可怜人。
“可是,这样的话,你就更不能骗她,我有自己的娘亲,这次来就是要救她的,等我功成身退之后,给夫人的伤害岂不是更大?”如歌不赞同的看着尧国公,明明她都告诉了尧夫人真相,可尧国公却否定了她的话。
尧国公深深叹了一口气:“夫人她心里清楚,所以现在她这般对你好,就是想要你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你的事情我有听过,就算你功成身退之后,哪怕不是我的亲女儿,做我义女再与夫人续母女情份,夫人也是这般昐望着的。”
如歌这才深深的沉默了……
她好像,不小心捲入了麻烦之中。
这甜蜜的麻烦,她好像有点不舍。
“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在府中一日,我就是尧双!”如歌同样也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天上的明月,神情幽幽。
“好,谢谢你!”尧国公这才笑了起来,看着如歌继续道:“你娘亲的事情,我也去帮你打听一下,是被沉氏带走了吧?”
如歌冲着尧国公点头:“对,我娘亲叫沉娴,三年前被越离杰再到了这里,只不过一直没有音讯,下落也不明。”
“姓沉?”尧国公疑惑起来了,他只知道对方是轩辕秦候的妾室,没听说过姓沉啊?
“嗯,姓沉,如果可以,我并不希望她姓沉,相信娘亲她也是这样想的。”如歌神情顿时沉了下来,可想对于沉这个姓氏,她真是恨到了极点。
尧国公虽疑惑,可看到如歌并不想解释的样子,便不再多问,点头道:“好吧,我派人去查查看!”
如歌并抱多大的希望,只是点点头:“谢国公爷!”
“叫父亲,在这府中,你就是尧双!”尧国公神情一沉,故作严肃的看着如歌,再三强调。
如歌看着尧国公的样子,轻轻浅笑:“谢父亲!”
“嗯!”尧国公这才‘傲娇’的点点头,大步离去,从离去的背影间,可以看出他同样愉悦的神情。
轻哼着曲调,尧国公想着如歌刚刚的一句‘父亲’,愉悦的勾起了唇。
快十年了吧?十年都从未听到女儿家那温软的声音轻轻呼唤他,从未听过女儿家那软糯的声音叫着他‘父亲’!
这种感觉,真是上瘾般的舒适。宴会开始的前一日,尧夫人便指挥着所有人忙了起来,整个府中,就连尧国公与三位公子也被尧夫人指挥着忙东忙西,只有如歌与尧老太公则舒适的坐在一边,静静看着府中所有人忙碌了起来,他们两人则是坐在一角,品茶下棋,看着众人咬牙不己。
特别是尧流,看着舒适的如歌咬牙‘狠瞪’,十分不甘。
这才短短三天呢,他的院子被母亲推了一次又一次,填了一块又一块,说什么要给妹妹挖一个荷花池,地不够,就把墙推了霸占了他最爱的红梅园。
他记得去找母亲理论,母亲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凉凉道:“那是红梅啊?我不知道,看着干枯的几棵树在那挺煞风景,就全拔了。现在做成的这个荷花池比你那破梅园好看多了不是?”
听到这话时,他可想泪流满面。
娘啊,谁见过梅花夏天开的?夏天时然像枯枝一样啊?先不说这个,荷花池建就建了,在他与妹妹的中间又隔一堵墙什么意思?感情他不翻墙还看到不这荷花了,这不是明摆着霸占么?
看着自己越来越小的院子,他真是欲哭无泪。
忙中偷闲,尧夫人看着与尧老太公下棋的如歌,关心的走了过去,边道:“爹,你不能仗着自己棋艺高超就欺负双儿,媳妇看,你与双儿下棋,就让个二三十个子就行了,不然说出去丢人!”
正在下棋的尧老太公神情一滞,手中的棋子不稳,朝着棋盘落了下去。
“吵什么吵?看你做得好事,害我下错了地方。”尧老太公不悦的回头,冲着尧夫人不给面子吼道。
尧老太公一吼这才还得?宠妻如命的尧国公见状,赶紧上前护住:“爹,北情又不是故意的,您不用这么大声说话。”
尧国公一动,四处忙着的三个儿子也快步上前,围了起来。
“不是故意的?你听过下棋让三十子的?有她这么说话的?”尧老太公吹胡子瞪眼,看起来真的生气了。
也是,明明一步可以定输赢的一步被她给破坏了,想起来就气。
“双儿一个小女孩怎么能跟爹你相比?想当年,你可是在棋圣局中保持了三个时辰不落败,让几个子有什么要紧的。”想也不想,尧国公直接站到了尧夫人一边。
唯独尧安细细看着如歌面前的棋局,深深的审视起来……
“几个子?有见过让三十子的下法?你看看你丫头的棋力,是要老子让子的新手么?看都不看就在这瞎起哄!”尧老太公狠狠白了一眼尧国公,伸手指着如歌面前的棋局,恶狠狠道。
这时,众人的注视力纷纷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如歌面前的棋局之上……
如歌起身,一个不小心,蹭到了棋局,众人还没有看清楚之时,整个棋局大乱。
“哎呀,爷爷对不起,不小心把棋子弄乱了,您还记得棋子怎么放的么?怎么办?我想不起来了!”如歌‘慌乱’的捡起散落的棋子,越放越乱,最后整个棋局在她故意而为之下被她弄乱。
这是如歌给的一个台阶,尧老太公欣然接下:“哼,下次小心点,下在兴头上了。”
说完,尧老太公缓缓起身,在众人善意的目光下离去。
在场之人哪个不是猴精?一眼就看到了如歌只是刻意而为,只不过是为了给尧老太公一个台阶下而己。其实那般棋局,不出意外一定是如歌胜利,弄乱棋子扫兴罢手,还能保住尧老太公颜面,如歌的目的很简单。
老人嘛,如小孩一般!
“行了行了,明天客人们就要来了,还有一些没有理整,流儿,不许偷懒!”看着尧老太公离去的方向,尧夫人扭过头,又张罗指挥起来。
没办法,一个个,包括尧国公在内四人,认命的修整花园,装点府中。
如歌院子中的巨大花园就是明日宴客的场所,尧夫人指挥着众人,把花园的小道用盆簇拥起来,然后又特地选择了最名贵的牡丹花品种,按照不同颜色不同的图案排列起来。指使着尧国公亲自去准备明天宴会的食材肉类,指挥着三个儿子搬动着园中假山巨石,位置不对还乔来乔去。
尧流他此时只想吐血三升!
他是书生,书生!有见过这种亲娘么?指挥他一个瘦弱书生跟他两个武将大哥一起搬假山石头的,搬不动还要受到来自亲娘的一个白眼。
他果然,是被抱养回来的吧?
脸上两条宽面泪,尧流只得用他那瘦弱的手臂夹在尧安,尧朝两人中间。
“滚一边去,碍事!”
这不,尧朝还嫌尧流碍事,不悦轻吼!
一时委屈上头,尧流瞪了如歌一眼,摸摸头快速跑了出去……
“哎,你去干嘛,还有事没做完!”尧夫人抓到想要偷跑的尧流,大声叫唤着。
“去找父亲,我常常去酒楼,知道什么样的食材比较新鲜……”头也不回,尧流像逃命一般离去。
“……”看着尧流的背影,尧夫人只得无奈放下手,把注意力放在眼前。
算了,反正了没多大用处。
要是尧流在这里听到尧夫人心中的话,保准气得拿豆腐撞墙。
如歌只是在旁观,看着几人间的互动,有的深深的羡慕。前世,她姚府之中也是这样,这般的温馨!这才像一家人,哪里像秦候府那个冰冷诡谲的地方,儿女间的明争,妻妾间的暗斗,那种地方才不是家。
等她找到了娘亲,一定要让娘亲舒舒服服的生活,她会陪在娘亲的身边。
“自从你来了之后,母亲很开心!”不知何时,尧安走到了如歌身后,平静道。
如歌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尧夫人,掩下眼中情绪:“我应该做的!”
同样看着忙得不可开交的尧夫人,尧安微微轻笑:“听说妹妹你一直生活在山上,你的礼仪与棋艺都是那位神医教的么?”
“师父教的!”如歌淡淡道。
如歌没有转身,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此时尧安是用什么眼光在看待他,他对她起了疑心,所以才来试探她的吧?
“以前,父亲都试图用替身与母亲写信交流,可母亲一眼就认出了真伪,你是唯一一个,母亲一见面就一眼认定了你就是我的妹妹,双儿!但是,我并不相信,父亲宠妻如命却狠心的不让母亲去看妹妹时,我就早就知道,妹妹她应该不在人世了。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请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站在如歌身后,尧安看着眼前女儿,神恢复杂。
“大哥说笑了!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最清楚的,他可不会放一个冒名顶替的女儿进入尧国公府吧?尧家是陛下良臣,朝中栋梁,又与沉家势不两利,父亲怎么会由外人来祸乱自己家族?”如歌微微转身,似笑非笑,平静道。
她的意思隐晦,但很明白。
她是由尧国公亲自领回府的,有什么问题,找尧国公说去,不用在这里针对她。
尧安沉默片刻之后,才缓缓道:“当我在胡说,你不用往心里去。”
“自然!”如歌眯着眼,轻轻一笑,看着尧安温柔的笑了。
尧安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也同样不由暗叹:父亲,你从哪里找到她的?性格狡猾如狐,外表却又像小猫般可爱温驯,没有一丝的威胁力。
第二日,整个尧府热闹非凡,一群又一群的宾各在府中行走,议纷纷。
官家贵女们三五成群,坐在一旁打趣着。
“听说尧家的小女儿病了十年之久,之前一直被养在山上,会不会就像人家常说的乡野之辈之样粗俗不堪?肯定既没有学过女儿家的礼仪又没有学过女工女红之类的吧?”一个美丽的女子掩唇轻笑,眼中全是恶意。
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此女便是西越第一美女,沉眉。
沉眉是西越沉公候的嫡孙女,生得美丽端庄,深得沉公候的喜爱。
“是呀是呀,听说从偏远乡下接回来的,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沉眉周围,围着不少的官家女子,但从她们讨好巴结的情态来看,应该是以沉家为尊。一个个围着沉眉献着殷勤。
“啊!”沉眉突然惊呼一声,引得周围不少女子对她侧目,只见她掩唇轻笑:“她是从乡下回来的,那会不会有野性?要是野性上来的突然咬本小姐一口怎么办?”
语气十分鄙夷双恶毒,完全没有高门女子的娴淑端庄。
“沉小姐还是口下留德比较好,身为女子口出恶言,沉小姐的家教真是令人担忧!”有人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打断了沉眉的话。
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来人是楚候府的嫡长女楚容琴。
楚候夫人成北雨,是尧夫人的双生妹妹,楚家与尧家关系虽不是十分亲密,但也还算是熟络。别看楚容琴表面上温婉宁静的模样,其实她的性格十分冲动。
这不,一听到沉眉在诋毁如歌时,就气得坐不住直接上了沉眉的当。
“哟,这是谁呀?原来是楚大小姐,怎么?楚大小姐不在家照顾自己那个瞎眼妹妹,没事跑这里来瞎掺和什么?”沉眉不屑的扫了一眼楚容琴,同样话中带刺,语气十分嚣张。
楚家在西越京城十分有名,楚家有双生女,嫡长女性格冲动如火,嫡次女楚容珍却温柔似水,偏偏同样上天不爱,自出生起就眼盲,说白了,就是个瞎子。
楚家之人都嫌楚容珍是个瞎子,一个个看不起她,唯独楚容琴一人却这个妹妹保护有加,为了这个妹妹,她常常不顾自己的礼仪与他人对骂,有时听到有贵族公子哥在说楚容珍的坏话时,她竟敢上前痛殴对方,最后她那凶悍之名弄得人尽皆知。
同样,京城中也都知道,她楚容琴不允任何人诋毁她的妹妹,也知道她那凶悍之名的由来。
“沉眉,别以为本小姐怕你,你再敢这样诋毁我妹妹,本小姐跟你没完!”楚容琴看着沉眉,柳眉一竖,凶狠的瞪了过去。
“哼,本小姐有说错吧?你妹妹不是瞎子?尧双不是乡野长大的?别以为只有你会横,本小姐才不会怕你,有事情你来啊?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做,连皇后娘娘都说本小姐礼仪有加,你这是在质疑皇后娘娘的话,敢当何罪?”沉眉同样也硬气起来,看着楚容琴高傲道。
楚容琴一滞,她没想到沉眉会拿皇后娘娘来说事,皇后本是沉家人,当然只会偏帮她沉眉。
“怎么?刚不是那么会横?现在不横了?质疑皇后娘娘的话罪无可赦,你是自己掌嘴还是本小姐帮你?这事要是闹到皇后娘娘的面前,可不是只有几个巴掌就能了事的。”双手抱胸,沉眉得意看着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楚容琴,心中冷哼。
哼,这次被她抓到把柄了吧?
楚容琴一时愣住,她没有想到平时她也是这般说话,可每每都能逼得沉眉暗恨不己,怎么今日不一样?当然不一样,平时她虽口无遮拦,但多没说错什么话给沉眉留下把柄,人家沉眉一心想要给她一个教训再加上今日一个把柄在手,她怎么可能会错过?
说到底,还是楚容琴在玩心机上不是沉眉的对手。
“你……”楚容琴愤恨的盯着沉眉,特别是看到她那得意的笑容,沉得十分刺目,袖中双手紧握,静默不语。
“看来楚大小姐真想把事情闹到皇后娘娘的面前,那本小姐也就不必客气了,来人……”
沉眉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一道声音打断:“请沉小姐熄怒,琴儿她性子冲,如果有冲撞到沉小姐的,本夫在替她向你陪个不是!”
插话进来的,就是楚容琴的母亲,楚候夫人,成北雨。
楚候夫人与尧夫人是双生姐妹,长相极为的相似,只不过现在一对比,楚候夫人明显年轻多了,看来尧夫人十年来抑郁寡欢,催老得有些快。
楚候夫上前,充当着和事佬,冲着沉眉笑道:“两人小打小闹的就算了,何必闹得皇后娘娘的跟前?皇后娘娘日理万机的,拿这等小事去打扰,实在是罪过。”
楚候夫人话说得极为圆润,与楚容琴的性格完全不像,一看就是大家贵夫人的作派。
沉眉看着四周投过来的打量目光时,便顺着楚候夫人的台阶而下,只不过对地楚容琴还是不肯轻饶,故作大方道:“夫人说得有礼,这等小事真的不适拿到皇后娘娘的面前打扰,本小姐也没那么无理取闹,只要楚大小姐给本小姐赔礼道个歉,本小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做为第一美人的她,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只不过,她也不理这样轻饶了楚容琴,便提出了她的要求。
“不可能……”想也不想,楚容琴出声拒绝。
“琴儿,道歉!”楚候夫人打断了楚容琴的话,拉着她的手臂狠狠掐了一下,示意她就此罢休。
可楚容琴性子又倔,根本不理楚候夫人的话,站在原地瞪着沉眉,没有动作。
“看来,楚大小姐没有什么诚意!”看着楚容琴的模样,沉眉快意的眯起眼,眼里闪过一丝恶毒,便话锋转:“楚小姐不愿道歉也没事,但皇后娘娘的威严不能容质疑,抱歉楚夫人,刚刚楚小姐质疑了皇后娘娘的话,本小姐皇后娘娘的亲侄女,替皇后娘娘监督处罚也不过份吧?”
语中带刺,沉眉的话说得极为有礼又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哪怕是楚候夫人也说不出话来反驳。
“来人啊,掌嘴十下,以示惩戒!”沉眉得意的看着楚容琴,挑衅了笑了。
她知道对方只能任由她这般做,楚家自从与尧氏帮在一起之后,便是她沉家的死敌,这事情闹在皇后娘娘的面前之后,得到的惩罚只会更重,所以楚候夫人不会阻拦,只会任由她解气,只求她不会把事情闹到皇后娘娘那里去。
确实就像沉眉想得这般,楚候夫人哪怕再心疼也无力相助,被打几下总比闹到皇后那里去比较好,沉氏可是一直盯着楚家与沉氏呢!
沉眉得意的扬起手,缓缓上前……
楚容琴想动,却被楚候夫人死死拉住……
高扬的手,指缝间露出冷光,眼看就要落在楚容琴的脸上……
突然,沉眉的手被拦下,纤纤玉手,肌肤与沉眉的一比,更盛几分。
“做什么?”沉眉一回头,看到身后的白衣女子,神情顿时扭曲起来。
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一袭白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长剑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如歌冷冷看着沉眉,手中微微用力,强硬的让沉眉手上一松,一片金叶子就从指缝中滑落。轻轻甩开沉眉的手,如歌弯腰轻轻捡起直的金叶子,玩味道:“看来以后要离沉小姐远一点了,要是我个不小心惹了您不高兴,不知道这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会不会毁容?”
听着如歌那玩味的语,见自己的暗招被拆穿,沉眉恼怒喝斥:“你是谁?敢管本小姐的闲事,活得不耐烦了?”
“沉小姐的教养堪忧,琴儿何错之有?本夫人可没给你请贴,你不请自来也就罢了,看你是客本夫人也就不计较了。可你刚刚大放厥词,辱我女儿是乡野之辈?好啊,你不是想要告到皇后娘娘的面前去?不如一起去陛下面前,请求陛下判决如何?”
尧夫人神情十分不悦的走过来,盯着沉眉恨声怒斥,众人也是第一次看到平时娴淑的尧国公夫人这般的暴怒,不由对那尧双纷纷感兴趣起来。
“本小姐又没有说错,她本来就是在乡野长大的,礼仪能好到哪里去?”沉眉看着尧夫人,十分嚣张道。
“本人的礼仪不用沉小姐评论,倒是沉小姐的礼仪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让沉小姐失望了,平时养病无事之时,女工,女红,女德,师父皆有教授。但是听闻沉小姐身份高贵,自幼受尽宠爱,想民妇言妇德早书忘到九宵云外去了吧?妇言第一条,慎言,看来沉小姐的教养如表妹所言,当真令人担忧,皇后娘娘夸你礼德有加,想必也只是被你的表面作态给迷惑,告到皇后娘娘面前去也不错,正好可以让皇后娘娘看清楚,你这优秀礼仪之下,到底是什么样……”
如歌的一袭话,让在场人为之一惊,一个个不敢置信看着场中出色绝美的女子,清贵,优雅,有礼,还有高门间女子身上常有的贵气。
她,就是长在乡野间的尧双?
“你……是尧双?”沉眉也同样不可置信,瞪着如歌缓缓问道。
如歌有礼点点头:“我就是尧双,见过沉小姐!”
如歌还微微行了一礼,礼仪妇功之上,优劣一眼见分晓。
“你……”沉眉指着如歌,暗恨不己,给她行礼,这是明摆着给她挖坑。
可看到如歌那绝美的容颜,肤如凝脂,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顿时又让她嫉妒不己,恶毒的盯着如歌,心中备受威胁。
不可原谅,比她长得还美,不可原谅!
第一美人的称号是她的,别人,别想夺走。
如歌看也不再看她,转身,朝着在场宾客道:“谢谢各位参加小女的宴会,十年未曾回京,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好的,还请大家多多包含。”
“哪里哪里,尧小姐温柔娴淑,没有什么不好的。”
“就是,尧小姐不愧是尧国公的女儿,行事周全,我等敬佩!”
“……”
处于尧国公这一党的,便出声恭贺着,党派之争,一眼便明。
“陛上到,皇后娘娘到,贵妃娘娘到,太子殿下到,旭王殿下到……”太监独有的嗓音,在院子外面响起,惊了里面之人。
如歌与尧夫人对视一眼,纷纷上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一时之间,所有人全部都跪倒在地。
跪在地上的如歌偷偷扫了一眼来人,越帝身长八尺,龙颜甚伟,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而他的两侧,一左一右,站着两位贵气逼人的妇人。
左侧的妇人一袭正红色绯罗蹙金刺五凤长袍,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首饰,枝枝叶叶缠金绕赤,捧出颈上一朵硕大的赤金重瓣并蒂牡丹盘螭项圈,整个人似被黄金镀了淡淡一层光晕,中宫威仪,十分华贵夺目。
不用猜,此人就是皇后娘娘,沉盼!
右侧的妇人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艳丽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
而此时,正温柔的看着如歌,看着如歌那偷偷打量的小动作时,温和的轻笑了。
此人当朝陛下最宠爱的皇贵妃,尧露!
“平身!”越帝威严的声音响直,众人再叩首:“谢陛下!”
缓缓站了起来,如歌低头不语,身边的尧夫人一直牵着她的手,似乎也没有想到会惊动越帝他们,又怕如歌地害怕,牵着她的手默默的替如歌打气。
如歌扭头,冲着尧夫人轻轻一笑,示意她没事。
两人的互动,刚好被越帝一行人看在眼前。
太子越离杰一袭紫色长袍,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奇异的光彩,看着眼前低头与尧夫人互动的如歌,他的心中,闪过一丝熟悉,不由自主出声问道:“这位就是尧小姐?”
听着太子的话,尧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冲着越帝笑道:“陛下,您说巧不巧,臣妾一进门看到这白衣女子,一就认出是臣妾的亲侄女。”
越帝锐利的目光投在如歌的身上,半响才道:“你就是尧双?抬起头来!”
如歌闻言,缓缓抬头,让对面等人为之倒吸了一口冷气。
特别是越离杰身后的男子,看着如歌熟悉又陌生的容颜时,心中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不由轻轻后退一步。
怎么会?与那个死了三年的秦如歌这么的相似?明明她己经死了,是他亲手推入了那滚滚洪河之中,不可能会活下来。
她是谁?
如歌抬头时,视线被越离杰还有他身后之人给吸引住了。
轩辕凌!
果然,如情报所说一样,轩辕凌也在西越,而且,看他身上的官袍,果真己涉入西越朝堂了。
兵部侍郎,从四品。
哼,他堂堂太子不仅投敌,还愿意屈居四品之位,看来也堕落到一定地步了。
轻轻一笑,如歌冲着轩辕凌‘柔和’一笑,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波澜不惊的答道:“回陛下,臣女正是尧双!”
越帝静静盯着如歌,久久不语,看着她浑身那惊为天人的气息,眼中异光轻闪,缓缓道:“起来吧!”
如歌再一伏拜:“谢陛下!”
越帝点头,深深看了一眼如歌,眼中幽暗的神色闪过,道:“礼德有加,宁静娴和,小郑子,把朕的龙鸳扣拿来赐给尧小姐!”
越帝语出,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吸。
龙鸳扣,那可是象征帝后之物,一龙一凤,意义未凡,当今皇后娘娘都没有给的龙鸳扣竟送给了尧国公之女?
越帝此举,让众人心惊不解。而如歌掩下眼帘,遮了眼中情绪,不语。一旁的尧夫人当状,马上冲了出来,拉着如歌跪在地上,焦急道:“陛下厚爱,小女受之有愧!”
她虽不明白越帝此举为何,但她心中明白,这个赏赐不能要。
“陛下,看您弄的,都吓坏双儿了,双儿身体才刚好哪里受得了这般的厚爱?您不是命臣妾准备好一套上好的头面吗?来人啊,将本妃替尧小姐礼物拿过来。”尧贵妃看着眼前一幕,连忙出声解围。
一个宫女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弯腰站在尧贵妃的身前,尧贵妃掀开红布,淡淡道:“女儿家的最喜欢打扮了,陛下您看看怎么样?”
越帝淡淡扫了一眼尧贵妃面前的东西,淡淡点头。
尧贵妃不由轻轻松了一口气,笑着看着如歌慈爱道:“来,双儿,看看喜不喜欢?”
尧夫人看着犹豫的如歌,伸手拉了拉她,示意她过去。从她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来看,对于刚刚的事情真的感到心惊。
如歌起身,走了过去,细细看着宫女递到眼前的托盘,那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金子上镶嵌着红宝石,而配套的那些钿子、扁方、簪钗、手镯、戒指、全部用金子镶嵌红宝石制成,精工巧致,处处透露出细腻与燕婉,光是这一套头面,便已经是价值不菲。
“谢贵妃娘娘!”如歌微微福身,轻轻淡笑,荣辱不惊,让尧贵妃暗暗点头,脸上扬起一抹嗔怪的笑容:“你这孩子,叫姑姑!”
如歌抬头,看着她那慈爱又鼓励的眼神时,温软出声:“姑姑!”
“哎!”尧贵妃连忙上前一步,抱着如歌,细细轻抚,看起来对如歌是极为的喜爱。
这时,尧老太公上前,微微弯腰:“请陛下入座!”
越帝淡淡看了如歌一眼,再扫向尧老太公,不耐道:“不用了!”
越帝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越帝与皇后离去之后,整个宴会顿时也轻松不少,尧贵妃抱着如歌不肯撒手,看得尧夫人大吃飞醋。
走到女眷区,尧夫人盯着尧贵妃那不肯撒手的模样,一口老醋再也咽不上,上前一把扯过如歌,皮笑肉不笑:“歌儿,吃点东西,你早上都没有怎么吃东西。”
恶狠狠瞪着尧贵妃,瞪得尧贵妃摸不着头脑。
她也没做什么天怒人怨这事,怎么用这么凶残的盯着她?话说,她这个嫂子是这种凶残瞪人的人么?
“姑姑不知道,母亲现在像护崽的狼一样,平时就连父亲也不让他接近妹妹。”尧夫人旁边的两位妇人打扮的年轻女子上前插话,看着尧贵妃好笑打趣着。
说话的,是尧朝的妻子赵氏,浅笑模样,带着己婚妇人独有的妖娆。而她的旁边,还有一位沉默不语的妇人,是尧安的妻子王氏。
尧贵妃听着赵氏的话后,惊奇的看着如歌与尧夫人,微微震惊。
她这个嫂子相处时间也不短了,从她还未入宫为妃之时,她就在府中与这嫂子生活了两年,性格什么的早就摸清楚了,何曾见过这样的她?温婉呢?端庄呢?娴淑呢?
尧夫人才不管这些,好不容易回到她身边的女儿,她要千百倍的把这十年来母爱全数补回来。
“娘,我吃不下了,早上吃了很多,很撑,现在还有些难受。”如歌难得的求饶,早上她其实吃了不少到现在都没有消化,这几天来,天天如此,真的有些吃不消。
“很难受?”尧夫人根本没有听到前言,只把重点放在难受之上,快速放下筷子,看着如歌担忧道:“那我去找你袓父,他有不少的上好药材,娘给你拿过来补补……”
尧贵妃目瞪口呆看着尧夫人的样子,真心无语,扶额。
难怪她在宫中遇到哥哥问起府中事情时,他会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了,就嫂子这疯狂之举,放谁家里都哭笑不得。
“娘,我不难受了。”如歌无奈,只得拉住尧夫人,制止她的动作,不想她此举却引来更为哭笑不得的事情。尧夫人听着如歌的话时,竟然上前一手探向她的额头,碎碎念道:“这孩子,一会难受一会又不难受,看来真病了?”
周围人看着尧夫人样子,一个个抚额,遮眼。
真看不下去了!
宠女也不能宠到这地步吧?感觉瞬间智商堪忧,这真是她们温柔端庄的母亲?真的是她娴良淑德的嫂子?
不会真开心傻了吧?
尧夫人才不管这些,等了十年才等回来的女儿,她当然要好好宠爱。
男眷区
越离杰并没有随着越帝离去,反而留了下来,静静看着四处招呼的尧国公,久久不语。
“太子殿下,微臣觉得那尧双有些面熟!”一直跟着越离杰的轩辕凌神情阴郁,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看起来刻薄又恶毒。
越离杰反而不在意道:“你认识?”
他也稍为觉得面熟,但不可能是他认为的那个人。
“很像秦如歌!”轩辕凌弯着腰,咬牙切齿,神情阴狠。
他一辈子都记得那种笑容,她秦如歌独有的那种笑容,不声不响,害他破了皇帝梦,成为他国的一个芝麻官。想他一夜之间全数被夺,全拜那个女子所为。
“不可能,秦如歌己死,她的尸体早己被葬!”想也不想,越离杰否定了,不是他不信,也是他派人去轩辕打探过,秦如歌确实死了。
一个确定死了的人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世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只不过是个巧合而己。
“可是……”轩辕凌不甘。
“没有可是,秦如歌被你亲手杀死了,本宫还没找你算帐呢!本宫看你被秦如歌吓得不清,弄得草木皆兵。”越离杰不悦的看着轩辕凌,不悦的冷哼着。
那个女子,那个让人惊艳的女子死了真是可惜,要是还活在世上,为他所用的话,可真的一大助力。这轩辕凌神智一直这样神神叨叨的,若不是他还有一点用,他怎么会让他过入朝堂?
看着不悦离去的越离杰,轩辕凌不甘的抿起唇。
不,尧双就是秦如歌,她一定是来报仇的!
绝对,这次绝对要杀了她!
眼中闪着阴毒恶光,轩辕凌阴狠的勾起一抹笑容,好似从地狱走出的亡灵,神情丑陋的扭曲了起来。
如歌站在远处,静静看着轩辕凌,眼中同样闪着杀意。
越离杰,轩辕凌,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表妹,在看什么?”清灵柔和的声音,在如歌耳声音响起,如歌没有回头,淡淡道:“旭王殿下怎么会在这里?听说最近你的日子可不好过,太子与皇后没少使绊子吧?”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月牙色的衣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少年瞳仁灵动,水晶珠一样的吸引人。
光听声音,如歌就知道来人是谁,旭王,越离紫,她的师兄。
静静看着远方轩辕凌的身影,如歌眼中异色划过,久久才回过头来,掩下眼中情绪,看向越离紫淡淡轻笑。
“刚回来,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使绊子。”越离紫轻轻道。
如歌了然的点点头,看着越离紫提醒道:“你四年未归,陛下一定会替你举办宴会,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在宴会上动手,就算要不了你的命,抹黑你的名声还是做得到的。只要不被查到证据,就算知道是我所为,你也奈我不何,不是吗?”
越离紫认真听着如歌的话,细细点头。
他没得选择,选择了回宫这条路,他能做的,就是拉下太子与皇后。能做的,就是从她这个师妹这里听取建议,回来十多天后,他查了一下师妹三年前的事迹,让他更加坚定有信心起来。
如果是师妹的话,一定会帮他达成目的。
“好,我明白了,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越离紫认识的看着如歌,一一询问着。他明白自己的弱势,所以他愿意学习,学习怎么对待阴诡权术。
师父所有本事中,他也只学了医术。
因为师父说,他天性太过单纯,权术阴诡见识太少,自然,也就没有天份。
记得出谷之时,师父都说过,师妹天生权术高深,再加上三年在地底锻炼心性,手段会更加的高超,权术也会更加的精通。只要师妹愿意帮他,他拉下太子之日就不会太远。
她,有这个能力!
而他,也一直坚信着。
“下手要么是直接取你性命,方法不外乎刺杀,毒杀。而损你名声的方法暂时来猜测,女色,权力,财富,嫁祸,只不过你刚回宫,连个自己的府邸也没有,太子想要损你名声的话,权力与财富方面动手不现实。最有可能的方法便是女色与嫁祸,你自己注意一点吧!”如歌偏头细细思考之后,缓缓道。
能想的,她己经想了,大概方向己经告之,能不能躲过,就看他的本事。他的身边己有啸天骑侦察人员在身边,如果还应付不过的话,那她也要改变一下计划了。
“好,我会注意的!”越离紫点点头,轻轻勾了勾唇。
“嗯,那你先离开,被人看到有点不好,虽说是表兄妹,但对外宣称的是我十年刚归,与你在一起会引来太子那边人的注意。”如歌点点头,看着四处无人注意,谨慎道。
“好!”
越离紫也不含糊,四处查看一下之后,快速离去。
扭头深深看了眼轩辕凌与越离杰的方向,如歌轻身纵点,运用着轻功离开了原地。
在暗处跟着如歌的暗一,则是为之一惊。
三年不见,他竟第一次知道,主子有武功了。
------题外话------
今天月光大爆发,来个两万更,吼吼!
月底了月底了,有票的投票,没票的冒泡!
噗,有点像卖艺的,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