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了两天农家乐的生活,张导领着剧组人员回到c市,后期需要拍摄的镜头不多,体谅众人不容易,索性又给大家放了两天假。
景初直接回到自己家中。
说起来,苏淮帮他买的公寓,就在舒忘这个小区,不过舒忘在七单元,他在十二单元,步行过去差不多也就三四分钟的事。
只是,景初想不到家里会突然冒出一位不速之客。
客厅亮堂堂一片,沙发上坐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朱婆婆看着他,老泪纵横,特意请过来照顾朱婆婆的保姆大概是不想耽误祖孙叙旧,呆在自己房里没有出来。
见到景初回来,朱婆婆颤颤巍巍的起身走上前:“小景,你可回来了。”
“朱婆婆,是出了什么事吗?”景初放下行李,搀扶着朱婆婆在沙发上做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漂染成五颜六色的头发,耳垂一串耳钉熠熠发亮,皮肤属于健康的小麦色,五官十分耐看,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耍酷还是发呆。
能够让朱婆婆有这般反应的人,除了那个朱子禹,他想不出还有谁。想到那一张十万元的汇款单据,景初越发好奇起来。
“小禹他现在没地方可去,能不能在这儿暂时住下来?”朱婆婆垂下爬满皱纹的眼皮,有些尴尬,又有些期盼。
景初知恩图报,怜她一位老人孤苦无依,愿意赡养她,可是不等于景初欠她什么。毕竟,她当年愿意施加援手拉景初一把,也是因为他父母曾经帮过她家,景初父母留下来的积蓄,景初懂事后大半都给了她。
只是被那个狠心的女人给骗了去!
想到过往的事,朱婆婆心里头越发不是滋味,再一看坐在沙发上只顾着玩手机的孙儿,长长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方便的话,就让他自己出去找份工作,有手有脚,养活自己总不是什么难事!”
更多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朱婆婆连连咳嗽了半晌,眼见朱子禹依然不为所动,景初拧眉出来安抚道:“朱婆婆,我没说不答应,您先别激动。”
“小禹,快说谢谢啊。”朱婆婆当下扯着朱子禹的手,朱子禹面无表情的将手抽出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初忽然感觉有些烦闷,没有见到亲孙子以前,朱婆婆待他确实不错,也十分关心他,但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直到这一刻他才想明白,终究不是亲人,始终缺了那种自然的亲昵。
尤其现在,他根本没有答应让朱子禹住下来,慌忙做出这番行为,是太过关心朱子禹怕他不同意,所以不给他一条后路吗?
这栋公寓,他买的时候,考虑了朱婆婆,考虑了未来会有客人,三室一厅,如今家里住了一位保姆,刚刚好。
朱子禹住进来,又该怎么分配呢?
就算朱婆婆想不到这些,朱子禹也想不到吗?
景初不愿意刻意往这方面去想,朱子禹一直沉默不语,气氛陡然僵持下来,说不出的违和。
明明是亲祖孙,二人看上去却像是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朱婆婆一力唱着独角戏,而朱子禹则是冷眼旁观。
想了想,景初劝哄着朱婆婆,安排保姆陪她回房聊聊天歇会儿。
带上房门,景初直接在朱子禹身旁坐下,“朱子禹,你不是跟着你妈一起吗?”
“她早就跑了。”朱子禹难得开口,沉默半晌,他迟疑着说:“景初哥,当初欠你的十万块,我以后挣钱了再想办法还给你。”
景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着实他现在也摸不透朱子禹的情况,岔开话题:“你现在没有地方住吗?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不是我找过来的,是那个老婆子找的我。”顿了顿,他又道:“反正我现在也没处可去,不知道那个老太婆想干什么,就过来转转。没想到,景初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烂好心。”
左一句“老婆子”右一句“老太婆”,听得景初有些懵,哪有人这样称呼自己亲奶奶的,可是朱子禹说他“烂好心”,让他多留了个心眼。
景初皱眉:“你怎么能这样称呼朱婆婆?”
“那不然呢?”朱子禹笑笑,讽刺意味再明显不过:“景初哥,你放心吧,我不会住下来的,就算让我去睡大街我也不会跟那个老太婆住在同一屋檐下。”
景初莫名觉得有些心疼,仿佛是原主残留的情绪在作祟,可是面对朱婆婆都没有这种情绪,还真是奇怪了,到底有些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你要是不想住在这里,我会重新帮你找个住处,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在念高二?”
“我已经高三了!”
“不好意思,我记混了,你妈妈什么时候丢下你的?”
朱子禹面露疑惑,反问道:“景初哥,你是失忆了还是得了健忘症?”
心里“咯噔”一下,景初面不改色的说:“我去年出了一场车祸,有些事记得不太清楚。”
“原来是这样啊,就是你借钱给我没多久,我妈把钱卷跑了。”
说这话的时候,朱子禹面容也不曾动容,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欢快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景初的思绪,看见是苏淮打过来的电话,景初接过电话,听完之后神色瞬间凝重下来。
转头看向朱子禹,“不管怎么样,你这两天先在这儿住下,暂时就住主卧好了,我这会儿有点急事,晚点回来再说。”
朱子禹冷不丁问道:“哦,我住主卧,那景初哥你住哪儿?”
景初脑海闪过一道人影,直接起身,“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说完急匆匆的往外走去。
苏淮在电话里催得十分急,只说是跟方静雅有关,偏偏其他都没说清楚。
刚下楼,就看见舒忘的车。
他放下车窗,招了招手,景初走过去,就听见他说:“小景,上车吧。正好我也要去找苏淮。”
景初下意识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一连串动作做下来,流畅而自然。
舒忘单手撑在方向盘上,半托腮看着他,看着那双纤细的手到处动来动去,忽然生出一股冲动。
好像碰到景初以后,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渐渐开始崩溃起来,这种清心寡欲的日子还不知道要过到什么时候去。
“小景,你回来为什么不跟我联系呢?”低沉的嗓音透着说不出的哀怨。
景初下意识打了个抖,总觉得像是被盯上的猎物,干笑两声解释道:“舒师兄,其实我本来想晚上过去蹭饭的,所以就没说。”
“那好,正好小景你好像又瘦了些,这样下去可不好。”舒忘一踩油门,继而说道:“等会回来的时候去买点菜,小景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舒师兄,我今天可能没法去蹭饭了,家里来了客人。”景初话锋一转,“不过,可能这两天需要舒师兄收留一下了。”
前前后后听完,舒忘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是朋友吗?”
景初神色坦然:“算是一位弟弟吧。”
“哦。“
舒忘心里立刻敲醒了警钟,兄弟这种亲昵关系,真是让人放心不下,还是陆谨言的时候更好一点,只有司夏和孟以承碍眼一点。
现在要跟他抢人的粉丝本来就够多了,封唯还时不时出来加把火,之前冒出个顾繁就不说了,现在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一个弟弟来,真糟心。
停好车,二人直奔苏淮的办公室。
“来得还挺快。”苏淮从文件夹里抬起头来,端起搁在一旁的咖啡抿了一口,随即抽出两张薄纸:“先看看这个。”
舒忘伸手接过,在景初身旁坐下,两人紧挨在一起看完,神色渐渐起了变化。
舒忘挑眉问道:“沈文奇这位初恋情人已经死了?”
“嗯,已经确认了。”
这阵子发生的事,景初并不清楚,听着二人的对话就跟打哑谜似的。
舒忘回过头三言两语总结了一下,景初越听往下,只觉背后一凉:“因为初恋情人,所以对方静雅特殊,任由方静雅在圈内为所欲为吗?”
“谁知道沈文奇是怎么想的呢,愧疚心作祟?或许放不下心头白月光?”苏淮无奈摊手。
“对了,小景,你还记不记得之前试镜过的《三世》那部戏?”
“嗯。”景初点头,“这部戏有什么问题吗?”
“孟以承退出剧组了,李导迫于无奈现在到处在找投资,前些日子来橙光娱乐拉过投资,并且有意让你出演男一号。”
景初眸光闪烁,没有接话。
“孟以承选在这个时候退出剧组,赔偿怕是不少,李导也算在他身上吃了个大亏。接下来,只怕不会太平了……”
许是为了李导惋惜,苏淮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不过,孟以承在这个时候退出剧组,完全就是自掘坟墓的行为,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扑朔迷离,景初突然觉得,他似乎从来都没有看懂过孟以承这个人。
舒忘在景初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像是安慰又像是调戏:“可能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
“方静雅现在能查到的就这些,天艺娱乐所做的龌龊事,我们现在都知道。孟以承吸毒的事暂时无法确定真实性,也不知道跟天艺娱乐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我们目前只有罗远和孙立远这两个证人,没有实际性的证据。”
苏淮严肃的说:“根据罗远所言,天艺娱乐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所以,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一举扳倒天艺娱乐以前,不要轻举妄动。万一失败,引来对方的打击和报复可就得不偿失了。”
景初垂下头,突然有些无法理解这个圈子了。
娱乐圈龙蛇混杂,他是清楚的,潜规则、吸毒这种事在艺人身上时有发生,他也是知道的。
可现在的情况,还是超出他的想象。
之前他以为是杜其昌和杜其昌威逼利诱,只在私底下做这种肮脏龌龊的事,没想到明面上也这么大胆,难道整个天艺娱乐公司都是这样吗?还是只有那些暗里操作的人,才是这样?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么大一个公司经营着这种违纪犯法的事,真的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吗?
原本只想查探自己的死因,突然感觉像是陷入一团巨大的黑雾里,浓郁的黑色几乎要将他一并吞噬进去。
压抑至极,胸口像是喘不过气一般。
“这种行为,不是知法犯法吗?”低低的询问声,也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苏淮和舒忘。
舒忘握住他的手,将手心的温暖传递给他:“没有道德低下的人,何谈这些。况且这种营生,里面的利润非常高,巨大的金钱利益当前,总有一些人可以奋不顾身。”
“就像孙立远,他以前也是一位品性不错的经纪人,能力手腕样样不差,就缺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不也为了钱为了女儿,帮着方静雅助纣为虐吗?”
见他还是神色恹恹,舒忘直接伸手揽着他:“小景,你也别想太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因果循环,选择了怎么样的一条路,就需要承担相应的果。”
继而丢给苏淮一个眼神,苏淮认命的站了出来:“等拍完张导这部戏,小景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几天。李导的新戏,我看情况再做决定,虽然剧本很好,但是已经荒废这么久,几度宣传炒过热度,突然换人重拍,可能影响不好。”
景初点头应了下来:“嗯。”
“那我先带着小景回去了。”
说着,舒忘扶着景初站起来,朝着苏淮微一颔首,相携离去。
面对舒忘过于保护的秀恩爱行为,苏淮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注意点影响,别闹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苏哥,我知道的。”
景初应下的同时抽回了手,往边上挪了挪,与舒忘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在苏淮那儿耽搁太久,回到家里,朱婆婆刚刚歇下,朱子禹在客厅看电视。
景初在厨房翻了一圈,只剩下一点儿冰凉的剩菜剩饭,苦涩一笑,洗了个苹果,打算垫垫肚子,一会再出去吃点宵夜。
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朱子禹懒散的躺在沙发里,景初走过去坐下:“你倒是会享受。”
“景初哥,我给你热在电饭煲的饭菜,你这么快就吃完了?”朱子禹端坐起来,瞥了一眼他的肚子,看着他手里的苹果:“景初哥的胃口还真好。”
呵呵。
景初无语,“我没吃。”
他还真不知道朱子禹竟然有心给他热了饭菜,顿时觉得朱子禹五颜六色的头发也没那么碍眼了。
“以前很多事,我都记不太清楚,你能跟我讲讲吗?”
朱子禹盯着他看了半天:“景初哥,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他那种像是看神经病犯人一样,同情、怜悯还有些看不清情绪的小眼神,让景初越发无语,肯定的点了点头。
“哦,难怪……”朱子禹悠悠叹息一声,条理清晰的全说了出来,倒豆子一样,一颗不少。
譬如朱婆婆漏掉没有告诉他的部分,顾祈没有调查到的地方。
朱婆婆本性确实很和善,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家庭和睦美满,直到儿子在工地上出事,整个家庭瞬间崩溃。
将所有的过错推到了儿媳妇宋静身上,动辄打骂,宋静因为心存愧疚,再加上朱子禹的缘故,一直没有反抗也没有声张出去,总是期盼着婆婆有一天能够幡然醒悟。可惜盼了一年又一年,朱婆婆一如既往,她的耐心消磨殆尽,于是偷偷跑了。
宋静在外漂泊几年,结识了一个男人,对方不嫌弃她有过一段婚姻,两人义无反顾的结了婚,重新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平凡的小日子过得十分幸福。在生下女儿之后,出于愧疚心里,突然想起了朱子禹,于是有了那一桩重回南溪镇争夺朱子禹抚养权的事。
至于朱婆婆拉扯景初和朱子禹的那几年,对待两人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只是她动辄打骂宋静的行为,朱子禹一直记得很清楚,怎么也无法亲近起来。
朱子禹跟宋静离开以后,虽然难以融入到新家庭中,却也过了一阵比较自由的日子。只是上天不眷顾这个家庭,一场车祸,一家之主的男人成了植物人,说不定一辈子都无法醒过来。
生活重担全压在宋静身上,于是有了朱子禹借钱的事,跟朱婆婆当年一样,宋静也钻了牛角尖,觉得就是朱子禹的原因,卷走钱财后将他扫地出门。
对于朱子禹的经历,加上原主残留的情绪作祟,景初真真切切生出一分疼惜来:“那你怎么没有想过找我?”
朱子禹耸耸肩,随意说道:“景初哥你都是大明星了,若是多了我这个累赘,可能会影响到你的前途。”
不知怎的,从朱子禹身上,他恍惚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什么事都咬咬牙自己扛着。
他有心想要拉他一把,只是现在不是个好时机,以长辈的身份,再看他这一声乱七八糟的装扮,景初揉了揉额头:“不管怎么样,你先在我这儿住下,之后我要拍戏可能顾不上你,我会让助理盯着你的。”
“还有,你这五颜六色的头发,这些劣质的耳钉,破破烂烂到处是洞的衣服统统给我换了,看看你这像什么样!”
朱子禹别开视线,“景初哥,我能不换吗!这样挺好的,非主流,你知道吗?”
景初呵呵一笑:“你现在还是学生,就该有个学生样,我会让人过来陪你重新去买衣服的。”话锋一转:“你现在的功课怎么样?”
朱子禹挠了挠头,压低了声音:“第五十三名……”
“班上有多少人?”
“五十五个。”
“倒数第三,你可以的。”
输人不输阵,朱子禹嘟囔着:“那个老师狗眼看人低,瞧不起差生,总觉得我们碍了他的眼,课程全部按照优等生的进度在安排,越落越多上课跟听天书似的,还不如睡觉来得舒服……”
“你还有挺理直气壮的。”景初瞥了他一眼,果断做下决定:“你说的这些,我会好好查证的,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会重新帮你找家教补习,等跟上进度了,转个学校或者继续回去上课,都随你。”
到底还是青春叛逆期的少年,从小经历了太多,景初不忍将他逼太紧。朱子禹始终侧着身子,耷拉着脑袋,看不见他的神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学习不一定是唯一的出路,但是你得在学校好好学习怎么做人。如果实在念不进去,可以考虑学一门手艺。”
听到这里,朱子禹眼前一亮,嗓门也高了些:“景初哥,我可以当演员吗?”
不知为何,景初不忍拂了他的意:“可以。不过演员这条路很辛苦,你能吃得了这个苦吗?”
朱子禹转过身,重重点头:“我可以的。”
“那你先好好收拾好自己,等功课补得差不多了,我会找专业老师教你。”
“景初哥,你能不能教我?”
“如果你能保证功课跟上进度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说完,朱子禹直接扑到他怀里,嗫嚅道:“景初哥,你果然跟以前一样,还是个烂好人。”
过去那么久,朱子禹不是没有想过向他求助,景初站得越高,二人之间的差距也就越大。他不是个没脑子的人,缠在景初身上的绯闻,足以说明他在娱乐圈走得很不容易,如果他再去打扰,说不定哪天会成为拖后腿的。
无数次,电话攥在手里,却怎么也按不出去。
朱婆婆喊他过来的时候,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终究还是期盼着有个人能够真心关心自己。
四月这个春回大地温暖的季节,景初身上仅仅穿着一件薄薄的棉t恤,胸口处隐隐感受到一片湿热。
景初垂下头,看着扑在怀里的少年,微微扬了扬唇。
这也算是了却原主一桩心事吧,无论如何,原主和朱子禹一起长大,同住过一个房间,二人之间的情谊肯定不一样。
沉默了许久,朱子禹渐渐平静下来,抬起头来,眼眶还有些红:“我可没有哭,只是最近得了红眼病。对了,我在这边住下,那景初哥你去哪里住?”
“你是狗仔吗?”至于某些口是心非的话,景初懒得去拆穿,毕竟还是个孩子,多少给他留点面子好了。
景初不自然的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洗洗睡,我也该去外面借宿了。”
朱子禹抹了抹眼眶,“哦。”
“行了,赶紧去休息,我先走了。”
景初往外走了几步,见他还站在客厅,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满眼依依不舍,补充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眼神,真像隔壁家的二哈!”
不等朱子禹反应过来,景初带上门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