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参让顾西凉去休息,等到天亮了再说,顾西凉被丹参哄得去睡觉了。但是顾西凉的梦境一直都是不怎么安稳的。
丹参看着顾西凉一直在说梦话,喊着安楚歌的名字,丹参的心底有一丝丝的心疼。顾语芙是他的直系小学妹,顾西凉是顾语芙的哥哥,他们上大学的时候打的交道也不少。
这么多年,他还真的没有见过那个女生能让安楚歌这个样子,不,确切的说,顾西凉的身边,除了顾语芙性别上面是个女生以外,顾西凉的身边出现的女生真的是少之又少,几乎没有的。
顾西凉的睡梦很不安稳,他完完全全的陷入了自己的梦境之中。
梦境之中,不知道为什么安楚歌没有管他的意愿,将一纸离婚协议书甩在了他的脸上,在看安楚歌,轻描淡写的,没有一点点的不开心或者伤心,安楚歌轻启嘴唇,唇齿间吐出了几个薄凉的字,“顾西凉,我不爱你。”
顾西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只能够站在原地,动都动不了,他看着安楚歌绝情的转过身去一步步的离去,但是却不能够将安楚歌留在自己的身边,他自己甚至都不能够上前,他的脚像是有千斤重似的,都抬不起来。
一行清泪从脸颊上划过,泪花模糊了视线,顾西凉撕心裂肺的喊叫着安楚歌的名字,但是安楚歌听不见他的嘶喊。
画面一转,有一个蒙面的红衣女子出现在他的眼前,顾西凉甚至都没有从刚刚剜心之痛中恢复过来,他感觉自己的心口就像是在滴血似的,他的生命都在因此枯竭。
红发的蒙面女子的猖狂的笑声在空间之中回荡,顾西凉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满脑子都是安楚歌,没有心思去理会红发女子。
之间红发女子的手中突然多出来了一把枪,这把枪支抵在顾西凉的脑袋上面,红发女子面目狰狞的看着顾西凉,她发声了,声音极其的难听,像是那种铁铝相撞的那一种呲呲呲的那种刺耳的声音一般,“顾少校,顾家公子,顾家少爷,您不是很牛逼吗?你不是现在是当红的军区红人吗?哦,现在瞧瞧,你落在了我的手上,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你现在就是一个阶下囚!”
“给人抛弃的感觉不好受吧?是不是有一种心脏被一刀刀缓缓的割着的那一种感觉?你看,你痛死了,她都不会回头,她都不会理你,她不要你了。他没有爱过你。”
红发女子还在说着什么,但是顾西凉已经完完全全的都感受不到了,在他的脑海里,女人口中说出的“她不要你了”和“他没有爱过你”这几个字一直在脑海里面盘旋回荡。
顾西凉突然杀红了眼,双眸血红的瞪着这个女子,奋起一跃。
顾西凉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站了起来了,自己的脚下不再是千斤重的长在地上,徒手干不过真枪实弹,顾西凉中枪了,倒在一片血波之中,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面的血液正在往外流淌,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
顾西凉在自己的意识消失之前,嘴角弯起了一抹笑容,说了一句,“安楚歌,我爱你。”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红发女子也都消失了,世界都寂静了,偌大的世界好像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似的。
一转眼,他又站在一片空旷的空间之中,回声都非常非常的清晰,他的周围没有任何人,顾西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惶恐,安楚歌呢?顾语芙呢?还有他们的兄弟们呢?
他们都去哪里了?
顾西凉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个空间之中转悠了多久,然后终于找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竟然倒在血泊之中,顾西凉匆匆上前,竟然发现这个人就是自己。
他想起来了,他被红发的女子打死了。
但是为什么自己现在在另外的视角能够看到自己在地上倒着?
就在顾西凉疑惑这个问题的时候,空间之中突然传过来安楚歌的声音,安楚歌的声音特别的旷远,顾西凉听了好几遍才听出来安楚歌的声音在喊着自己的名字,顾西凉没再理会地上的尸体,然后转头去顺着声音寻找安楚歌,但是有感觉安楚歌的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的,根本不知道从哪一个方向去看安楚歌究竟在哪里。
顾西凉朝着每个方向都转过去看,但是都不见安楚歌的人影。
就在顾西凉迷茫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安楚歌的身影,但是安楚歌并没有看到他,而是看到了地上倒在血泊之中的那个顾西凉,安楚歌伤心的跪在顾西凉的身边,然后伸手抱起了血泊之中的顾西凉,安楚歌在那里痛哭。
不远处的顾西凉伸手,不自觉的喊着安楚歌的名字,顾西凉只知道安楚歌哭了好久好久,最后她放下顾西凉的身体,然后拿起了一旁的红发女子打伤顾西凉的枪支,远处的顾西凉一开始不知道安楚歌要干什么,等到安楚歌将枪支对在自己的脑袋上的时候,顾西凉突然知道安楚歌在做什么了。
安楚歌的身体倒在了顾西凉的身上,她的手紧紧地握着顾西凉的手,安楚歌死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
顾西凉不可置信的语气之中又带着痛苦,“安楚歌——”
……
顾西凉睁开了眼睛,丹参站在他的身边,顾西凉有好一会儿都是失魂落魄的,丹参想要跟顾西凉说话,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打扰顾西凉了。
能看得出来,顾西凉做了一个噩梦。
醒来的时候,眼泪还在睫毛上面挂着。
顾西凉平时很少做梦的,但是这一次在这么短的睡眠时间里面竟然还做梦了,还是这么……这么感觉清晰的一个梦。
顾西凉醒来的时候,他都感觉他在梦里的那一种窒息的疼痛他那个时候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
我的小歌儿,你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你会开枪杀她?为什么你会对我说出那么残忍的话,为什么你又要一边和我离婚一边说那些话语不是你说的呢?
我已经失去了两个兄弟,还有一个兄弟兼妹夫的人员在病床上躺着,前途未卜,楚歌,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
曾经我失去我的家人,那种痛苦我扛下来了,还差一点点失去了我的妹妹,我救了我的妹妹,自己活得很艰难,如今,我失去了我的两个兄弟,确切的说是三个兄弟,还有一个兄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至今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前途未卜,我真的觉得我撑不下去了。他们是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寄托,曾经的有一天我无意间拯救了水生火热的你,我不知道的是,我拯救的其实是我自己。
我拯救的人,成了我的妻子。
安楚歌,要是这个时候,我还失去了你,我真的会撑不下去的。
我会崩溃的。
求你,再等等,我马上就来救你。
顾西凉开始上心安楚歌的事情,灵堂那边,每天都有其他的人去忙活,梁凯奇和蒋瑶几乎上是除了睡眠时间都在那边,顾西凉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但是所有人也都明白顾西凉的心情,都说让顾西凉赶紧去处理安楚歌的事情。
尤其是林峰。
其实林峰在安楚歌开枪的那件事情上面,是完完全全的站在安楚歌这边的。
顾西凉去找了军方的人,但是基本上上面的人,那些个挂名将军,谁都不想趟这一趟浑水,没有人管这个事情,帮助顾西凉的人都没有,
顾西凉干脆就自己直接找了在精神科非常专业的一个教授去给安楚歌做精神状态的一个检测。
但是今天见到的安楚歌和前几天的安楚歌是一个完完全全不一样的状态。
如今的安楚歌看着就好像是没事人一样,和她当初文静的模样一模一样,安楚歌双眸清澈的看着顾西凉和那个专家走了进来。
安楚歌竟然还冲着顾西凉浅浅一笑,“西凉。”
顾西凉愣了一秒钟,顾西凉眸光里面尽是心疼,“小歌儿,我们今天做一个检测好不好?”
“体检吗?”安楚歌有些自嘲的说,“哪天不都检测过了吗?不管结果什么样的,他们都会有理由带走我,所以又何必费力气忙活这些呢?”
顾西凉被安楚歌的话说的心口一窒,“楚歌,听话。”
“好,我听话。”安楚歌倒是非常的顺从。
整个检测的过程,基本上都是用各种仪器和各种药物的,安楚歌都是非常非常的配合的,竟然也没有反抗,也没有说什么不正经的话。顾西凉还是忍不住好奇的看了看安楚歌,今天的她显然不像是昨天的那一种疯疯癫癫的状态,今天的安楚歌清明的很。
检测结果两个小时之后就出来了,按照这个专家的鉴定,安楚歌的精神状态很好,就是有些睡眠不足,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异样。
顾西凉在知道结果之后,还是过来看安楚歌了。
安楚歌依旧是安安静静的那个状态。
“听说我被公诉的理由是我杀人和我通敌叛国?”
顾西凉沉默了一下下点了点头,安楚歌无所谓的笑了笑,“西凉,你会救我出去吗?”
顾西凉沉重的点了点头,“楚歌,你等我,你等着我,我会救你出去的!我现在在找律师,我也在找各种证明材料,我会尽快的在开庭之前帮你脱罪的。”
安楚歌笑了,笑容非常的温暖,像是有魔力似的,顾西凉竟然在安楚歌的笑容之中沉迷了。
安楚歌说,“好的,我等你。我等你来救我出去。”
顾西凉的眸子里面尽是坚定的眸光。
*
顾西凉等不了,但是安楚歌的精神状态竟然是正常的……他甚至希望安楚歌的精神有点问题,那样起码可以逃离那个地方。
顾西凉开始找各种各样的证明,想要帮安楚歌脱罪。
安楚歌的案件将在一个月之后进行公审,顾西凉知道自己压根等不到那个时候,要是有人真的有心想要害安楚歌,在这个不属于顾西凉管控的地方,秘密的处决安楚歌最后伪造成安楚歌自杀的情景的办法多得是。
这个事情很明显就是一个阴谋。
在寻找证据的过程中,顾西凉想到了一件事情,安楚歌入狱的事情的罪魁祸首是因为安楚歌杀人的这件事情明明只有他们少数的几个人看到,那么军方又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网络上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传开这件事情?
现在所有的人都在骂安楚歌通敌叛国,且不说法庭会怎么样判刑,就是社会舆论的压力都能够弄死安楚歌了。
不仅仅是这个,安楚歌的另外一条罪名,通敌叛国的罪名又是来自何方,更是不得其解。
安楚歌哪一次的任务完成的不够出色,还是哪一次让敌人从她的手中逃脱了?才被挂上了这样的罪名?
看到这个罪名,顾西凉最能够想到的一个人就是他的父亲。当年他的父亲就是这样被告上军事法庭的。
他的父亲也是这样的罪名。
父亲……
罪名……
顾西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搞安楚歌的这个幕后黑手,会不会就是当年针对他父亲顾青岩的那一个人?
当年在法庭上面没有弄死顾青岩,最后却制造了一场大爆炸,然后炸死了他的父亲,他经过多年的追查都没有查到究竟是谁做的这个事情。难道是如今的他真的太过斩头露角,以至于那个人觉得自己也成威胁了?所以要除掉自己?
但是既然是要除掉自己的话,那就针对他来就好了,又为什么要针对安楚歌呢?
顾西凉搞不明白这个事情,但是仔细想想,安楚歌的事情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就是因为最根源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呢。
顾西凉决定从最初查起,然后去一一的排查,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整整一个礼拜,顾西凉都在围绕着苗新元和侯锐的葬礼还有他们两个人的加封烈士的递交材料的问题上面,还有安楚歌的事情在连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