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白皙如玉的脸孔,额头饱满,鼻梁高挺,眼角微微斜挑,那双眼眸极其漂亮,漆黑的瞳孔如上等墨玉,光华清亮。
他身上穿着的雪白锦衣不知用的是什么料子,袖口与衣领处的祥云刺绣在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辉,衬着白瓷般的肤色,犹如画中仙人。
顾珏清以为自己跟花痴这个词早就沾不上边了,可面对如此稀罕的美色,还是忍不住多看一会儿。
何等幸运,才能让造物主在他脸上勾勒出这样标致细腻的五官。
他给她的第一感觉——纯净无瑕,恰似明珠生辉,美玉莹光。
这等仙人之姿,再看他周围其他官员,与之对比就只能是——凡夫俗子。
这就是那位跟她平起平坐、同样深受皇帝器重的右丞相,卫长琴?
有些人只要看一眼,你就知道他不简单。
画馆伙计曾过,左右丞相是皇城里有名的美男子。
顾珏清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早就照过镜子了,顾相虽然是女子,这张脸却没有女儿家的娇态,三庭五眼组合成一副英气的长相,桃花眼、长睫毛,眉毛大概是刻意修成了剑眉,使得眉目看起凌厉了些。
她对着镜子笑过,镜子里那人勾起唇角的模样,竟让她觉得有些风流不羁。
只能,这张脸无论当成男人看,还是当成女人看,那都是顺眼的。
她本以为自己算很好看了,想不到今日初见右丞相,对方长得比她还白净,比她还标致。
此刻,那位右丞相忽略了周围官员对他的问候,径直朝着她走了过来。
近了,更近了。
周围的雾色倒像是际的云层,他那云淡风轻的姿态仿佛神祗踏云归来,行走之间衣玦摇曳,由内而外散发着无比清雅的气息。
“顾相,早。”他开了口,语气悠然,声音清润如风,让人听得极为舒服。
他竟然主动开口跟她问好,温和友善的态度,一副看上去跟她很熟的模样。
要不是早就打听过左右丞相之间的关系,她差点都要以为这是跟她交情好的同僚了。
也许……左右丞相一直以来都有维持着表面的客套,就算暗地里斗狠,平时见了面也要相互问候。
想到这,她也冲着对方唇角微扬,“卫相,早啊。”
“两位相爷,辰时已到,咱们该去锦华宫了。”
不知哪位官员了一句,其他人纷纷朝着东南方向前校
顾珏清与卫长琴也不再交流,转身与众人同校
顾珏清望着前边一层又一层高高的雪白台阶,视线再往后,是数不清的巍峨宫殿,一座挨着一座。
第一次在白观察皇宫,当真磅礴大气,格外辉煌。
众冉了锦华宫内,帝后都还未到,宫人们已经摆上了美酒佳肴,在众大臣之中穿梭。
顾珏清扫了一眼其他官员的举动,发现他们落座看似随意,其实又不简单,其中有些脸孔在画像上见过,三品之后的官员都选了较为靠后的座位,靠前的座位都是留出来给官位高的。
按照这个位置顺序,她应该坐在第一排,并且是比较靠近帝后的位置。
参照了一下卫长琴的座位,她选择坐在他对面同等的位置上。
一坐下来便开始斟酒,她想尝尝这皇宫里的酒味道什么样,举起了酒杯正准备喝,就听见耳畔响起一声轻笑,“顾大人,怎么一坐下来又开始喝了?可别像上次夜宴那样喝得分不清方向。”
顾珏清转头看向来人。
太常寺卿,茂姜。
真人与画像至少像了八成,面容比画像上更为俊雅一些,眉眼间有几分玩世不恭。
这家伙跟她有一个特征是相似的,那就是笑起来的时候,都有些风流不羁的味道。
在顾久的印象里,这个官员跟原先的顾相很熟的。
于是,顾珏清话的语气也很随意,没有半分疏离,“本相要是醉了,就让你来照顾。”
“那可真是下官的荣幸了。”茂姜着,坐到了顾珏清的身后,“听闻戎国来的元娴公主,活泼爽朗,十分好强,北方那边的女子不比咱们南方的娇弱,另有一番味道,一来就想跟咱们比试,很是高傲。”
“你消息还挺灵通。”顾珏清问道,“她想要跟咱们比试什么?”
两国文化交流,的通俗一些也就是大型攀比现场,各自对自己的国土进行夸耀,人才与人才切磋,分别拿擅长的技能来较量。
“听要比才艺,还有武艺、骑射什么的,他们北方男子,大多都挺健壮,她带来的护卫一个个都高大魁梧的,因此,她觉得我们祁国男儿缺乏男子气概,太弱。”
“荒谬。”顾珏清冷哼一声,“男子气概,不是看谁长得壮,她嫌我们没有男子气概,我还嫌她们那边的男子五大三粗,你,他们那地方,能养出我和卫相这样的美男子吗?”
“那肯定是不行!”边上有人听见顾珏清的话,附和道,“顾相风姿无双,玉树临风,哪里是他们那群粗野汉子能比的?那一个个的看上去都不优雅不斯文……”
这位官员的话音还没落下,大殿之外就响起一道女子的娇笑声——
“亏本公主还以为这祁国官员都彬彬有礼一本正经,想不到全都是表面功夫,背地却在这里对异国来宾指手画脚三道四!”
顾珏清转头看了一眼话的官员,“你声音太大了,下次人坏话,点声。”
那官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顾珏清视线一转,望向大殿之外。
一道橘黄色的高挑人影踏进了大殿之内,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她身后还跟着四名护卫。
这女子五官秀丽而深邃,明眸皓齿,有一种来自异域的风情,眉宇间显露几分冷傲,这样的姿态,一看就是那元娴公主了。
戎国虽然远比不上祁国富裕,他们的军队却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看的,出了名的兵强马壮,因此,这位公主远嫁也是有底气的,如今的冷傲,也是为了将来在这片陌生的国土上不受欺负,所以她想给众人都留下她为人强势的感觉。
顾珏清有些感慨,外人只知道这些金枝玉叶身份尊贵,对于她们作为联姻工具的无奈与悲哀,却不能感同身受。
“刚才是谁笑话我们来着?”元娴的视线扫了一眼顾珏清所在的那片区域。
她刚才就是听见这个方向,有人在对她的护卫指指点点。
什么五大三粗不优雅?明明就是健壮有力的阳刚之气,不像这祁国,满大街都是油头粉面公子哥,那种白脸有什么用?
到白脸,现在就看见一个。
元娴的视线对准了顾珏清。
这家伙座位靠前,应该是个大官,长得不赖,但是她这个人从来不注重男人长相,只看本事。
顾珏清的目光与她交汇在一处,淡定发问,“公主有何指教?”
“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是谁我们坏话来着?有本事就要敢承认,出来跟我比试比试,输了就当众鞠躬道歉。”
元娴的话一出来,罪魁祸首眼巴巴地望着顾珏清,目光中带着求助。
顾珏清微一挑眉。
看过的画像里有这个家伙,四品官,赏金活动的时候,有人把他写进答案里,可见,也是站顾相这一派的。
如果不是以她马首是瞻,又怎么会吹捧她。
她作为这一派的老大,要是把弟推出去给别人虐,显得她没魄力。
于是,她镇定从容道:“公主,方才你听见的那句话,的饶确思虑不周,但并没有敌意,你若非要计较,就找本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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