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日志:警告,你的理智在摇摆!”
“系统日志:警告,你的理智在摇摆!”
“系统日志:警告,你的理智在摇摆!”
……
“系统日志:你的双眼在受到伤害。”
“系统日志:你的体力流失速度增加100%。”
……
那东西在破壳而出。
也在同时,巨大的不安几乎淹没了所有人。
天际之下,数以百计的诡龙在嘶吼着喷吐出火焰,它们坚不可摧的鳞甲碎裂,从里面流淌出滚烫的、红亮的、像是岩浆那般的血液。
这些血液中好像有一张张憔悴、彷徨的面孔在惨叫,张大他们的嘴巴要从一层膜里面钻出来。
“不要出来,不要出来,不要出来……”
何港忍不住在祈祷。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在向苦难之母祈祷。
当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很快用牙齿去咬自己的舌尖,伴随着剧痛与口腔中鲜血的腥甜味道,他很快坚定下来并认为自己不该向这个已经被污染的神袛祷告。
向污秽祷告只会陷入对某些真理盲目追求的疯狂中去。
正在从血肉巨卵里钻出来的东西,有无与伦比的诡异与恐怖。
“那东西正是我们的目标。”
何港唤回来戴安娜与汉考克,他们动手清理掉军队中出现的莫名被感染的十字军,用眼角的余光去观摩诡龙对巨卵的攻击。
火焰、利爪,对那层宛若血肉的卵壳好像完全不起作用。
苦难之母正在尝试从里面走出来。
“它还在成长。”
戴安娜一剑斩落一只蛞蝓的脑袋,然后用火焰把它焚烧成一滩黑色的灰烬。
她说,
“虽然能看出来操纵这些龙的东西很想杀死卵里的生物,但那生物还在成长,卵的体型也还在愈发恐怖。”
确实,哪怕已经开始有诡异斑驳的粗大腕足从卵的缝隙中探出来,并缠绕住一只又一只诡龙,可那里面令人不安的生物还在发育。
血肉沸腾着成长。
缝隙越来越大。
探出来的腕足满天挥舞。
有刺痛灵魂的尖啸响起。
如无数支长笛在演奏某种只存在于更高等非人生物社会体系中的乐章。
诡异、繁杂、音素达到上千种的音节伴随着如笛子长鸣的乐曲在任何一片空间响起。
或者,这不是声音。
而是意志。
是苦难之母那驳杂、疯狂的恐怖意志在空气中传播,感染并让意志不坚定这堕入黑暗。
有些可以被人类或灵长类哺乳动物的大脑理解的音节夹在在晦涩的音素之中,只是更加刺耳、更加让人狂躁。
何港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的大脑已经开始超负荷。
他突然意识到,哪怕是无意义的呻吟,也该是某种与同类交流的语言。
苦难之母连同过往一切恐怖的大污秽所发出的、直接作用在意志与灵魂上的诡异呓语中那些不必理解的音节,必然有着某些独特的含义。
隐隐有些不安。
何港的思维开始极限运转。
他看到有年轻的女性僧侣在坚毅十字军们面前扯掉自己的衣物,然后用牙齿咬破指尖在洁白的布料上涂上抽象的符号或图案。
如无数条长蛇扭曲缠绕在一起。
只看一眼这艺术灵感迸发的创作,便让人几乎发疯。
其他僧侣立刻使用净化,却无法改善这种状况。
这是他们第一次遭遇这种令人不安的群体判定。
“我来!”
戴安娜持剑迎上。
半神的躯壳居然真的阻挡住那些让人发疯的意志流。
本陷入癫狂的僧侣在苦难之母那疯狂混乱的意志冲击散去之后,很快昏迷过去。
何港起身,长靴踩在已经碎裂的地面上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他脱下披风,盖住衣衫褴褛、身上满是被抓挠出来伤痕的女性僧侣。
昂首,透过余光去看像是以一己之力应战邪神的戴安娜。
她杀入龙群。
闪避诡龙喷吐的火焰,然后用拥有弑神伟力的长剑轻而易举地割断并焚烧一段又一段或粘稠、或干枯的腕足。
苦难之母在惨嚎,祂探出来的腕足如曾一度横行纽约的半植物有机体一般,生物的界限已经彻底消失。
或许不是祂像它们。
而是它们像祂。
战况陷入焦灼。
苦难之母正在愈发用力地撕裂蛋壳。
所有人现在都能见到祂那令人畏惧的身影。
怎么回事?
居然……又是类似α的东西?
祂就像是如传说中奇美拉或相柳那样,一个身体被多个疯狂的意志支配。
戴安娜的攻击好像让这巨大的堕落神袛感到愤怒。
祂挣扎着从缝隙中挤出来。
像是一滩液体。
却又坚不可摧。
五对类皮革质的翼状物和五组从主体中萌发出来的触手在这巨大的生物周身挥舞。
这些翼状物张开,左侧如主体一样被纯粹的黑暗覆盖、右侧凹凸不平筋膜相连有腐朽的血肉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那只钻石阶诡龙的身体猛然生长出健壮的、人类的四肢,虽然不伦不类且让人感到紧张,却居然能轻而易举地折断苦难之母伸过来要包裹它的腕足。
但即使是从蛋壳中挤出来的、让人不安的巨大生物,好像意志也不同一。
祂的腕足触须之间争斗杀伐,像是无数头巨大的乌贼在晦暗的天空之中缠绕、要拼尽全力杀死对方。
如此诡异驳杂的存在自我厮杀,自身爆发的力量居然让阴霾逐渐散去。
祂不断浮现在体表的无数只眼睛在彻底挤出卵壳后,爆发出太阳那般的光芒。
这光芒温暖、明亮。
却让人无比的不适。
那些名为【饥民】的活性血肉在这光芒的照耀下显示出恐怖的活力,居然重新融合成一股洋流,朝着苦难之母的方向涌去。
同一时间,好像有某些事情发生在恒星之上,来自太阳日冕层的带电粒子流汹涌澎湃地覆盖过苦难之母的周身,紧贴表皮擦着地球的边缘向更深的星空发散。
细微的电流闪光出现在这巨大的诡异污秽身边。
祂的每一寸血肉都在哀嚎。
又像是在欢欣鼓舞。
这一天形状诡异的、看不出究竟是植物还是动物的血肉混合诡物,居然在空中成了一颗丑陋的、令人好像看到太阳那般灼目的女人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