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可以传染,那时他只是刻意选择了忽略。
或许真的错了,不应该这么放纵,即便她是外族,即便她是敌人。
“还好吗。”
面前的女人必然不会再相信什么,他也不会将心中的歉意说出来。
做便是做了,自然没有什么好说,说了又有什么用,也并不能弥补什么。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她就这样看着他,如同着了魔。
路三没有回避,选择静静等待。
若是要战上一场,他便好好陪她战上一场,那怕生死。
这点担当必然要有。
南七月最终还是有了动作,如同伤心的平凡少女一般。
路三再次握住了她挥过来的手腕,同时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那丝倔强。
“其余地方都可以,除了脸。”
南七月手臂微有挣扎,路三手臂纹丝不动,嘴角泛出了小小的自得。
这种尽在掌控的成就感异常舒服。
刚正经了一会儿,他似乎又飘了起来。
“呵呵。”
南七月忽然一笑,笑面如花!
疯了?
路三一愣,被搞得摸不着头脑,他认为这女人疯了,这也是他的第一反应。
但就在这微愣的一瞬间,却要了他的老命。
这女人正是让他分神!
一声撕心的哀吼,瞬间便破了嗓。
南七月感受着手腕骤然加重到极点的力量,十分的满意。
毕竟是他自己说的除了脸哪里可以。
路三呲牙倒吸冷气,脸上无比扭曲。
看着挺凶。
这一脚力道真的太重,让他痛不欲生险些崩溃。
关键踢得太准!
刺激来的太突然,瞬间就到了顶点,没有准备,没有铺垫,突然这么来一下,真的太痛苦。
路三一扭一扭的后退,他不敢再给她第二下的机会。
“卑...鄙!”
异常沙哑的声音中,路三扭过身开始检查,心里实在是怕。
真是可笑,谁才是真的卑鄙?
看着还在微微颤抖的白发红装,南七月冷哼轻啐,扭头便走。
那把黑刀就在他一旁,很难杀他。
她现在也没有多大的杀心,主要是心太累。
更何况,碧树间的那双金眸一直都在。
“别走!”
这声怒吼让南七月的心瞬间一冷,寒上眉梢!
不想和这种人再有什么纠缠。
但若硬要寻死,她也会不顾一切、认真分个生死!
停步、扭头、回望,入目是那人阑珊的步履。
眉微竖,面苦楚。
应该是在品味绝望。
南七月俏丽的脸蛋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用指尖抚着残月的锋刃。
那抹冷光很是刺骨。
“一起走。”
这句话很强硬,听得南七月挑眉。
“那边。”
路三提着秋芒越过了南七月,黑脸上的阴云透着无比的凝重。
好强的神念!
瞧了一眼远处的山峦,南七月目现讶色。
没有说话,她有些拿捏不定。
除了注视这里的金眸,极远处竟还隐藏着一道目光。
仅是接触的一瞬,她就感到了难缠。
但这只是其一。
另一方面,他竟然能顶着禁制的压力感知到那里?
南七月移步,看了一眼布满天空的裂痕,目光再次落到了他的背上。
原来,她并没有看透他。
......
......
几声脆鸣在山间飘过,都是同样的好听。
路三叹了口气,索性停下了脚步。
屋漏偏逢连阴雨,深陷牢笼岂不知?
又来了一只,已经是第三只!
远处的那窥视也消失无踪,但他知道并不是离开,只是换了种方式。
“怎么办?”
路三回头问完,便行起了注目礼。
尴尬的是南七月从他身边走过,也没有搭理他。
这种无视让路三心中有些愤慨。
矮了半个头,还敢这么嚣张!
但又能如何,可还要指着她保命呢。
现在他也就是个半残,走道都费劲。
“这些家伙是想将我们逼进去。”
路三忍痛追到了南七月一侧。
但他忽然感到了一种绝望,冷汗直流。
这女人明显是成心,走那么快他又怎么追得上?
枉我竟然对你生出了怜惜!
路三咬牙,双臂撑开的架势,像极了奔跑的鸭子。
再次赶上南七月,路三眼中满是血丝。
“在三元山你确定能斗得过它?还是这几只啄魂鸾?”
“说话呀。”路三被折磨的想要发疯。
三元山域内谁也无法长时间的滞空,这也是第二道天关的根本所在。
就算路三被踢得如此之惨也不敢有凌空的念头,因为谁也不想被劫雷盯住,在那里面至今还没有人能活着抗过三息。
这是由一桩桩的血泪才弄明白的铁律,要不然他早就踏着回光跑了,又怎么会和这傻妞在这里磨磨唧唧。
南七月走得极快,但下一刻却忽然停住,然后在路三回望中换了个方向...
尼玛!
路三艰难的停下了脚步,一身冷汗中也跟着换了个方向。
几声脆鸣响起,带着一些人性化的遗憾。
路三知道这些傻鸟在遗憾什么。
因为他刚才离那片诡秘,仅仅就差了一步。
这女人果然有门道,而且还想坑他!
幸亏刚才察觉到了那丝从虚空里传出来的浮动,险之又险的躲过了一劫,要不然怕是再也无法回头。
路三想想都有些害怕,只因为关于这里的传言都是异常的吓人。
在三元山域中藏有许多秘地,也有许多被探明的禁区,秘地可以进入,只要能破开禁制。
禁区也可以入内,而且没有法阵阻挡,但有一点,凡是进去的人都没有再次出来过。
里面到底有什么没有人清楚,路三当然也不想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玩意。
当然也有人知道,不过他们在各自宗门内的命牌都已是稀碎,没有一个例外。
听着所谓啄魂鸾的遗憾,南七月也有些遗憾。
喋喋不休的话语再次笼罩耳边,真的让人讨厌。
她当然知道死亡禁区的所在,而且不用费神。
只因手中的这轮圣器,残月。
残月在九荒已经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直到最近才刚刚醒转了灵识。
它的那种渴望南七月隐约可以感受,这也是她来这里的根本原因。
也可以说这只是被那道再次沉寂的意念所强行赋予的使命。
说是强行也好,不强行也罢,现在对她而言倒也无所谓,而且族中也早有遗训。
虽然她内心有些抵触,但也只是被一种身不由己感所影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