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魂鸾当然能感受到小傀尸体内的那股灵魂,而且还知道必然异常美味。
也难怪,毕竟这片禁区边缘也算是它们的地盘。
光头大傀尸变小后虽然又凶了许多,但它们也是不怕,反倒希望这光头小傀尸赶紧过来,然后一起去禁区内玩耍。
面对挑衅,小傀尸咧了咧迥异的宽嘴,露出了里面密集的尖牙。
黑晶般的眼仁在一片乳白中不断变着各种形状,显然是在思考些什么。
路三又向南七月靠近了一分,虽然表现的一脸正经,但也难以掩盖内心的发虚。
没有血元变支撑,他如今好似一个娇弱的小男人,所以必须要得到这傻妞的呵护。
光是听着从头顶传来的叮叮铛铛密集无比的声响,他都是头皮发麻,浑身刺疼,那还顾得上要不要脸。
南七月现在眉头紧锁,对于愈发接近而来的禽兽,也只是横了一眼。
她也是无奈,被拦住之后这货也就猛了短短数息,随着血焰消失便立刻绵软了下来。
当初这禽兽也是如此,才让她逮住一阵暴踹,而现在生死之前却又来这套,也是让她喜悲不定,左右不能。
“你行不行。”
南七月如今压力极大,尤其是与这人打生打死最后却打成了一路人。
想到这一路体味的种种,南七月只觉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所以,她才会极为认真的有此一问。
因为现在真的已到了生死关头。
对于南七月没由来的话语,路三微微一怔,随即心中一阵得意。
进入天渊后一路行来,这傻妞终于扛不住对他首次开口。
知道三哥的厉害,还不早点问,哼哼。
知道对方想干什么,无非是让他抗抗一会。
路三一脸淡然,言道:“千息之内没有问题。”
对于南七月直勾勾看过来的目光,路三感到了其内深深的鄙夷。
“咳咳,活跃下气氛,百息内问题不大。”
南七月听言望了望天。
我擦,这傻妞还会翻白眼...
路三心好痛,这是耻辱!
“十息!”
南七月听言撇了撇嘴,一副不信状。
路三见此直觉脑仁生疼,被杀了个体无完肤。
“三息。”路三咬牙。
南七月眯眼,微微摇了摇头,“一成把握。”
路三抬头,目现寒芒,“两息换我,放心,挺不过三息三哥就不是三哥,是三姐。”
南七月深吸一口气使劲压了压,她是真想掐死这玩意儿。
两息顷刻而逝,漫天光雨中忽然爆起青芒!
一柄三丈巨剑炸着璀璨光团,竟硬生生顶着无尽光毫升起,密集的叮叮当当之声倏然大作,极骤若暴雨倾盆!
急促的剑吟呼啸,路三脸色瞬间苍白,回光剑身颤抖不止,似是马上便会被劈回原形!
一声啄魂鸾极鸣间,路三法力灵元骤然再暴,同时呼喝:“快!”
不用提醒,南七月双手快速变幻指诀,一股澎湃的妖元瞬间肆孽,隐在虚空间的禁制被一顶而开,身前的弯月明亮至极,微微轻颤间,将它周边虚空漾开阵阵微澜。
随着虚空波澜陡然一烈,残月如同弯月侵入水中,表面忽然开始模糊。
原来是南七月不惜代价,在施展一种挪移之术!
如同感到了下方空间的异样,三只啄魂鸾一声急促尖鸣,暴躁的情绪伴随着虚空间陡然增强的禁锢一同而来!
回光之上布满的璀璨青芒瞬间一暗,一声哀鸣间宽大的剑身开始急剧回缩!
路三额头微有汗渍,在南七月点头瞬间,浑身巨力一震,跨步便走。
噗噗之声大作,回光反转,厚实的护体灵罡顷刻千疮百孔,锋利的针芒瞬间临身!
路三咬牙硬抗,一步便与南七月侵入虚空!
虚空间禁锢之力再次骤提,涟漪波荡速度愈发缓慢,但二人身形也愈发模糊。
眼看二人如沉入浊水中就要消失,一声狞笑忽然自近前响起!
脑袋光光,叮叮当当!
一道深紫烟纱侵入虚空,挪移之术瞬间被干扰,浊水随之突然沸腾,恍然间一声“你大爷”,被剧烈波荡的虚无瞬间淹没,撕的粉碎。
没有残月散出的力量支撑,虚空涟漪瞬间被禁锢之力一抹而平。
漫天密集如暴雨般的金芒渐收,三只啄魂鸾在空中盘旋,烟尘间除了一片狼藉竟再无半点人影。
仅仅几息,一声欢快脆鸣响起,只见三道流光直向不远处山间而去,还没飞太远,便一闪之下再无任何踪迹。
烟尘随着微风铺散,飞至山野远端,有的落到花草间,有的还未落下便诡异的消失于虚空,如同那里有一张隐形的巨口,也好似那里是另一个世界。
......
......
天地一片混沌,如刀的风刃带着嗖嗖风哨,半刻也不停歇。
南七月周身被厚实的妖元包裹,苍白的脸颊带着一丝戚戚。
满目皆是疮痍混沌,如今的风刀比冥痕开启时还要强上数倍。
手间残月隐泛着一抹乳光,气息降的厉害,如果不是远处躲在混沌间的那个小傀尸横插一脚,她与它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当然,还有身后这个伤春悲秋的白痴。
“七妹,咱们怕是再也出不去,三哥我也是莫得法子了。”
路三动作满是怜惜的抚摸着指上的剑环,看着混沌间的荒原一脸的绝望。
他当然绝望,异常的绝望。
感受着体内法力一丝丝的消融,他绝望到想和眼前这傻妞,勾肩搭背走完人生这最后的旅程。
如此绝望自然有原因,从进入到这里那一瞬间,路三就明白这地方可能就是传闻中的死亡禁区。
找不到出路,就算没有别的未知危险,他们也会被活活熬死,而且会很快,因为他们的法力支撑不了多久,就会被融化一空。
早就尝试了许多,但没有任何办法阻止法力一刻不停的消失,这处空间内的道则坚硬的可怕,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路三现在有点儿破罐破摔,自从进入天渊那一刻起,体内的小鼎便如同死物,隔绝了一切,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如今法力消散不停,本想小鼎可以给予一些法力支撑,但一番呼唤之下,却未见半点反应,最后无奈只能绝了这个念头。
“七妹,有没有兴趣聊聊人生,打打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