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一顿治疗术下去,萧堤的眼皮终于动了动。
“你没事吧?”拉斐尔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他伸手握住萧堤的小拇指,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
“别哭,还没死呢。”萧堤伸手捏住拉斐尔的鼻子,逗得小孩不得不一边哭,一边张嘴呼吸。
拉斐尔小猪一样“昂哼”了一声,哼完之后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
他也不生气,只乖乖的抬手擦擦眼泪,见萧堤是真没事了,这才懂事的离开了治疗室。
见人都走了,萧堤转着眼珠子看向止戈。
“你脸怎么这么臭?”萧堤还从来没见过脸色这么臭的止戈。
就算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止戈虽然冷漠,但却也是彬彬有礼的。
止戈眉头皱着,嘴唇紧抿。
他在床边坐下,将一管营养液递到萧堤嘴边,“先吃点东西。”
“为什么不回答我?”萧堤直视着止戈的眼睛,并不接那管营养液,“刚才你也没有回答我,你在因为什么生气?”
萧堤隐约能猜到止戈生气的原因,但止戈没有直接说出口,萧堤也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她坐起来,凑到止戈面前,逼着止戈直视她的眼睛。
止戈灿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两个小小的萧堤。
像是情难自禁般,他伸手紧紧握住萧堤的手腕,将人又往自己怀里拉的近了几分。
“对不起。”止戈抬手摸了摸萧堤最近长得有点长的头发,“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
止戈眼底的情绪太过复杂,萧堤有一瞬间只觉要被那种情绪烫伤了。
明明是她先咄咄逼人,此时止戈开口了,她却是最先别开眼睛的。
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为什么要道歉,又不是你的问题。”萧堤酷酷的道,还以为自己周围的墙壁有多么坚硬。
但其实就在止戈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竖在周身的墙上就裂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止戈没再多说什么,只默默将萧堤的姿势调整了一下,让她靠进自己怀里,将插着吸管的营养液递到她嘴边。
“我不想喝营养液。”萧堤任性的道:“我想喝粥。”
背后止戈的胸膛坚韧又温暖,但靠在他身上的萧堤却觉得哪哪都不太对劲。
她很想从止戈怀里出来,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只要她现在敢动一下,止戈就会很伤心。
而她,颜狗一个,怎么可能舍得让美人伤心。
还是给止戈找点事做吧。
萧堤提完要求,就靠着止戈没有抬头,但她嘴边那管营养液却始终没有挪开。
不答应?
萧堤早已习惯了止戈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温驯和服从,此时见止戈久久不给自己回应,这才偷偷摸摸的抬眸向身后的止戈看去。
这一眼,她就见止戈正用那双金色的眸子深深凝视着她,神色中虽说依旧有她熟悉的温柔意味,但他本生性格中的强硬和霸道还是在这时候显露在了萧堤眼前。
不知为何,萧堤在这一刻感觉自己有点心虚。
“你需要喝掉它。”止戈不容拒绝的将吸管放进萧堤因为抬头而微微张开的嘴巴里。
见她还在呆呆的看着自己,像是被吓傻了,止戈这才放缓了语气,无奈的道:“喝完,我去给你煮粥。”
萧堤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止戈误认为是被他吓傻了。
她愣愣的吸了一口温热的营养液,心里一时竟是何兵荒马乱的。
靠!
为什么她感觉这样的止戈更帅了!
明明以前要是有人敢这么对她,她下一秒就会砍掉他的狗头的啊!
可能是因为……他还得乖乖去给自己煮粥?
萧堤不动声色,默默移开目光,在止戈不容抗拒的目光中将一管营养液喝完。
而止戈在见她听话的喝完营养液之后,态度才明显软化了下来,只是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他用手帕给萧堤擦了擦嘴角,将她温柔的放回床上,这才起身离开去给她煮粥。
萧堤的目光随着止戈移动,理智一直在提醒她——
他要骑到你头上了他要骑到你头上了!
但感情还是让萧堤没有拔出拜年把止戈给捅了。
修习无情道让萧堤搞不明白自己对止戈的容忍度为什么会这么高,也不能理解止戈刚才眼底那复杂的情绪。
不过也是因为修习了无情道的缘故,所以萧堤特别愿意随心而动,将止戈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耳边是外头隐约传来的轰炸声,萧堤在这轰炸声中默默闭上眼睛,不多时竟直接睡了过去。
一阵浓郁的香味钻入萧堤鼻端,直接将她从睡梦中勾的清醒了过来。
她一侧头,就见止戈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来到了病床边。
萧堤嗅着那股浓郁的米香味,立刻盘腿坐了起来,伸手就想将粥碗从止戈手里接过去。
但止戈却没有将碗给她,而是在她身边坐下,用勺子慢慢搅了搅还有点烫的粥。
“鲲鹏死了。”止戈舀起一勺白粥,将其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
萧堤的注意力被他分散,她侧耳倾听,果然没再听到连绵不绝的轰炸声。
“他们会怎么处理鲲鹏的尸体?”萧堤还记挂着鲲鹏的肉,这时候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止戈将那勺微凉的粥递到萧堤嘴边。
萧堤下意识张嘴吞掉,双眼却还盯着止戈,想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看着这样的萧堤,止戈心里突然又软了一块。
他以前怎么会觉得萧堤风雨不侵呢?
明明是这么需要照顾的一个人。
“鲲鹏的尸体散了,凭空消失。”止戈又舀起一勺粥,语气淡的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而萧堤竟也没觉得那么大一条鱼凭空消失是什么诡异的事。
“可惜了,没能割下最嫩的肉带回去做刺身。”萧堤张嘴吃下止戈喂过来的粥。
嘴巴蛄蛹两下,萧堤突然停下了咀嚼的动作,伸手将粥碗从止戈手里接了过去。
“我手没受伤。”萧堤盯着止戈的眼睛强调道。
止戈那股患得患失的情绪慢慢消散。
他没再坚持,对萧堤露出了个无奈的笑,“我想,你也可以偶尔依赖我一下。”
“我不需要依赖任何人。”萧堤笃定道,像是偏要和大人唱反调的小孩儿。
止戈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伸手捏了捏她微凉的耳朵。
“松手。”萧堤觉得自己真是太纵容止戈了。
止戈迟来的有点叛逆,捏着她的耳朵并不松开,还挑衅的看了萧堤一眼。
两人正僵持不下呢,就听外面传来林荒有些焦急的声音。
“情况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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