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安看了一眼范程,“记住你今天的话。”
“小人至死不敢忘记。”
瓦房店节度使府。
耶律德有一个正妻,四个妾室。她们早已被捆缚在府中。
“范程,你这狗贼。我家大人向来待你不薄,你如何敢背叛我们?”
“耶律夫人,你整日欺凌我们宋人,可曾想过有今天?”
范程对耶律德的妻子说:“这是秦王,特来吊民伐罪,为我们宋人伸张正义。”
那女人看向潘小安,“你这狗贼,可是辽帝封赏的祥瑞王吗?
箫贵哥这个坏女人,是被你这张脸迷惑的吗?”
潘小安摸了摸脸,“好像是的吧。”
“无耻之徒,我要狠狠的教训你。”
耶律德的夫人硬气,其他几个侧室却吓得不敢吱声。
“夫人,你的夫君已经战死。你想要找我报仇,恐怕已经没有机会。
范程,把她们关在节度使府,严加看管。来日,我要对她们进行公开审判。”
潘小安转身离开。
瓦房店人员混杂。契丹人,宋人,女真人,还有一些鞑靼人。
面对这些不同种族的人,该如何治理,这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长久的阶级观念,种族观念已经根深蒂固。想要改变他们的想法,唯有给他们一个公平公正的法治尺码。
在旅顺,契丹人少,多数都是宋人。只许把那些契丹人流放就好。
但瓦房店里的契丹人,比旅顺府的五倍还多。想要流放他们,根本不可能。
再说,以后攻下营口和鞍山,那里的契丹人又该怎么办呢?”
潘小安知道女真人的做法。那就只有一个字:“杀”
潘小安不想杀,他想解锁一种新的,可以和平相处的方式。
可这应该很难做到。
翻遍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书,还真的没有一个完美的教程。
契丹贵族的财物被没收。他们手下的宋人奴仆,也被潘小安释放。
但奇怪的是,这些宋人反倒向潘小安求情。求他放了那些契丹老爷。
没有他们,这些宋人奴仆担心吃不上饭。
听到这个理由,潘小安的头,都要炸开。
“这是得了什么斯德哥尔摩症吗?怎么当奴仆,还当出滋味来了呢?”
“前川,你告诉我,这个该怎么破?”
莫前川挠挠头,搓搓鼻子,又挠挠头,“小安哥,这该怎么破?”
“你带他们去修理南城墙,男女都去。要让他们不停忙碌起来。
既然那么喜欢当骡马,就让他们使劲干活去。”
“小安哥,这样不好吧?”
潘小安叹息,“先把他们集中起来。容我再想想办法。”
这些契丹贵族是真的豪富。随便找到一家,他们的金银珠宝,都要拉上几车。
而储存的粮食,满仓满谷。牛羊,更是几百几千头。
潘小安叫来令狐聪。
“把粮食一部分运到府库。一部分发给当地的穷苦百姓。”
“这些金银珠宝,也按照比例,马上分配给咱们的将士们。”
令狐聪便带人去做统计。
“前川,你带人去张贴安民告示。战争已经结束,百姓不必恐慌。咱们是正义之师,对他们秋毫不犯。”
“大福,你去通知各军将领,严格约束部众。赏赐发下之时,不许有一个士兵在街上哄抢。”
潘小安宁愿自己不要金银,也不想看到自己麾下的士兵,去哄抢百姓的财物。
三日后。
瓦房店渐渐平静下来。街上已经见不到士兵。百姓可以放心出门。
在此期间,潘小安进行了暂时的委任。
令狐聪被潘小安任命为瓦房店的府尹。令狐聪对于分发土地,安置新民有着丰富的经验。
由他来做府尹,可以让潘小安他们,更快的得到当地百姓的认同。
王进则被任命为瓦房店守军大将军。由他来驻守城池。
范程被潘小安任命为瓦房店剿匪将军。
潘小安让他在瓦房店内,清剿匪患。防止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肆意妄为。
范程倒是很乐意做这个工作。
他明白,这是潘小安对他考验。考验他的能力,考验他的忠心。
潘小安则带着大军,前往普兰店。
普兰店的战火早已弥漫。
刘成名从东海岸攻打普兰店东城门。刘全从南城门攻打。
普兰店节度使耶律只骨身死,城中留守是他儿子耶律海。
面对来自金州府的三处围剿。
耶律海没有抵抗多久,就带着手下将领逃亡鞍山。
庄河也是如此。箫挞山身死。他的儿子看琼英她们攻势猛烈,也带着手下逃往鞍山。
如此,整个渤海湾,大半落入到潘小安的手里。
拥有了这一片土地,潘小安暂时停下了脚步。
他要在此地好生经营,直到把这片土地全部消化。
鞍山和营口的辽国将士,暂时无暇南顾。他们正在与北方来的女真人,展开殊死搏斗。
如果潘小安在这时展现出足够的威胁,他们肯定会倒头来剿灭他。
潘小安挂出“免战牌”,就是为了让辽人放下戒心。
现在的辽国好似困兽犹斗,而新崛起的金国更像是一只恶龙。
两方杀的难解难分。潘小安才不去趟浑水。
刘全带兵驻扎在普兰店,琼英带兵驻扎在庄河。
为了更好的守住北方。潘小安还从海上运来铜火炮,安置在普兰店与庄河的北城门上。
有了这层防护,潘小安可以安心的,在这块土地上进行重塑。
曹宝做了普兰店府尹。庄河的府尹则由琼杰担当。
这些人都有丰富的安民分土经验。
潘小安命令他们,尽快把田亩统计清楚之后,分给穷苦人家。
他要在五月中旬,看着花生,地瓜落入土中。
只有有了土地,有了粮食,这里的百姓才有归属感。
百姓有归属感,他们才会认同你的管理与统治。
而想获得他们的拥护,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便是让他们有一块可以自由耕种的田亩。
这里的宋人,被契丹人统治时日太久。他们早已忘了作为一个自由人,是一种什么模样?
等到他们得到通知,让他们去田里,领取自己田亩时,这些人茫然多过喜悦。
这是一种不真实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