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几乎是和元朗,元越一同到了府门口。
承恩侯看向元朗,有些不满,“户部如今正是官员考评的重要时候,你不好好当值回来做什么?”
“府上来人寻,儿子心里着急便向上官告了假。”
承恩侯眼中带刀的看了眼跟在元朗身后的小厮,小厮被主子的目光吓了一跳,心里也很慌,明明是府上让他们出来寻几位老爷归家的,怎么还怪上他了呢。
至于元越,承恩侯只是看了一眼并没说任何话。
这会儿,正院门口,老太太正在一堆人的簇拥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三夫人和四夫人。
“三媳妇,四媳妇大热天的你们这是做什么,自己胡闹也就算了怎么还带着孩子一起!”
二夫人也在一边帮腔:“三弟妹四弟妹,不是我这个做嫂子的说你们,你们搞这一出是干什么,小心等三叔回来治你个不敬婆母之罪,将你休回家去!”
三夫人并不理会二夫人的叫嚣,她如今已经在拼命的克制自己,害怕自己会一个忍不住扑上去抓花这个贱人的脸。
“老太太,您将属于三房和四房的产业尽数变卖这事儿是真的吗?”
三夫人抬起头,瞪着双通红的眼,直勾勾的盯着老夫人看。
四夫人也将手里四爷的牌位高高举起,“老夫人,您当年逼死了四爷,如今还要要逼死我们全家才舒坦吗?”
对于四爷的遭遇,四夫人出嫁前就有所耳闻,自她嫁给四爷后,那个男人也没有一日真正开怀过,后来更是直接抛下她们娘俩撒手人寰了。如今死了的人她也顾不上了,但她得为自己女儿争一回,否则今后就是被侯府这群人吸血致死的命,她可以这样蹉跎一生,但她的女儿不可以。
“哼,老四媳妇,你今日闹着一出是做什么呢,还将老四的牌位也搬了出来。老四的死是那是他自己想不开,你可不要将这事儿怪罪在婆母身上。”
二夫人继续输出。
老夫人冷眼看着三夫人和四夫人,想起当日在承恩侯书房看到的东西,心下对这两房的厌恶达到了顶峰。
“这些产业原本就是侯府的,如今我就算变卖了又能怎么样,你们两房都是靠着侯府荫蔽过日子的,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吵大闹。”
老夫人猛地敲了一下手里的手杖,继续开口:“更何况,庶子生来便是侯府的半个奴才,便是死了那也是他们的荣幸。”
周围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看着人群中央正义凛然的老太太,不敢出声打破这寂静。
这些话老太太憋在心里很多年,她和承恩侯少年夫妻,却偏偏横插进来几个贱人,分走了承恩侯的宠爱和注意力,当年看着那两个小崽子降生,她就恨不得他们都去死。
承恩侯带着两个嫡子站在院外,听着老太太大放厥词,并没立即踏进院子里去,下人看着承恩侯的冷脸,也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如今别说本就属于侯府的产业变卖,便是这两个庶子生的贱丫头,今后也该为了侯府做出牺牲这是侯府养她们一场的代价。”
二夫人在旁边添油加醋,如今她的姝儿要进宫去伺候个老头子,凭什么这些低贱庶子的女儿却吃好喝好,好好的被侯府养着呢,她的姝儿不好过,其他人也别想好过。
“老太太,正好咱们二爷结交了一位贵人,这位贵人最喜欢还未长成的小丫头,不如就将佩儿和彤儿随便送过去一个,也好为二爷铺路。”
二夫人嘴角咧开恶劣的笑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提议有多么荒谬,但她充满恶意的话还是激怒了三夫人和四夫人。保护孩子的母亲,就像是草原上凶猛的母狮子,她们会将试图伤害自己幼崽的敌人撕碎。
三夫人四夫人暴起,将站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的二夫人一把扯住,直接掼在了地上。现场又是一阵惊叫声,等几人被丫鬟婆子拉开,众人这才看到,二夫人的发髻被扯得东一片西一片,额头上还有血渍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啊,要杀人了,娘您怎么样?”
这件事的最大得益者元姝,从刚刚开始就躲在一边冷眼旁观,这会儿看到二夫人被打,才跳了出来。
“反了,反了天了!来人,将这两个贱人给我抓起来,打板子!”
老太太被突然发疯的三夫人和四夫人气的胸口痛,她厉声呵斥,想要下人将三夫人和四夫人拿下。
“我看谁敢动!”
院外传来一声暴喝,承恩侯终于看不下去这场闹剧,趁着事情还未完全失控前走了进来。
老太太没想到这个时候承恩侯会突然回来,但她只是怔愣了一瞬,又恢复了镇定。
“侯爷怎么回来了,家里这点小事,我会处理好的!”
“我再不回来,你就要将这个家折腾散了!”
元越在承恩侯身后给老太太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和承恩侯对着干,但老夫人早就被这些年的顺风顺水养大了性子,哪里晓得退让是什么。
面对承恩侯的指责,只会让她更加愤怒,进而失去理智。
“侯爷这是在指责我,今日我就是要处理了这两个胆敢作乱的贱妇,侯爷要如何?”
承恩侯看着形容癫狂的老妻,心里又气又疼,可还没等他说话,有一个声音便插了进来。
“父亲,老夫人。”
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元清。
长途跋涉未曾有片刻停歇让他形容潦草,只见他缓缓的看了看被几个婆子摁住的夫人和弟妹,还有旁边无助的掉眼泪的的孩子。
元清疲倦的叹了口气,走到承恩侯跟前,撩起袍子跪了下来。
承恩侯似是感觉到了元清将要做什么,他嘴唇翕动,想要制止却说不出话来。
“父亲,请允许不孝子元清带着三房和四房分出府去吧!”
承恩侯怒极,抬脚就踹向元清的肩膀,将人踹翻在地。
“混账,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旁边的元朗也不赞同的开口:“三弟,你这是说什么浑话,哪有父母健在就分家的,传出去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