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春花动了。
他抬剑。
剑起，风云涌荡，天地瞬间变色。
一抹银光宛若一条硕大的匹练一般，从天而落，将整个大地渲染成了洁白之色。
剑动。
四方狰狞，漱漱作响。
‘轰隆隆’
天空骤然升起一朵乌云，云雾翻滚，酝酿出数道雷霆。
雷霆声响，却不像是其他的雷霆那般霸道。
这雷霆是柔软的。
像是带着一种浓郁的生命力。
雷霆落罢，春风化雨，款款而落。
四时变化，春夏秋冬，迅速略过。
人间变化，尽在剑光之中。
牛春花舞剑。
剑动，牛春花缓缓浮空，剑动四方。
他的剑，洒脱而随意，上一秒划出银光，下一瞬便向下刺出深渊。
没人能看懂牛春花的剑。
他的剑，像是天上来。
像是九幽起。
一剑光寒十九洲。
剑光闪起，整个剑芒大陆仿佛都在颤抖。
天空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轮月。
一轮新月。
新月下，剑光起。
这一刻，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那皎洁的月，心神激动，双目圆瞪。
新月中，他们隐约看到了一道仙人的身影。
循着气息，剑芒大陆八至圣悉数到场。
冥府冥神，人间太岁，高山山鬼，河中老鳖。
一个个，身形似箭，急射而来。
许非再次见到那个孩童模样的强者，对方周身散发着一抹阴冥之气，不出意外，应当是冥界之中的强者。
说不好能算许非的半个同事。
刚一见面，那厮便笑着躬身稽首：
“恭喜道友，恭喜道友。”
许非皱了皱眉，一边死死盯着半空之上的牛春花，一边漫不经心回道：
“何喜之有？”
此刻，剑光带起的新月，新月散发一抹银光。
这银光不只是意外，还是牛春花控制着。
落到许非身上，胸膛中那大洞，正在飞速愈合着。
高达一万点的戏点，早已完全解除了修为禁制。
此时月光倾泻，连耗损的心神，也在飞速补充。
按照目前的趋势，最多几个呼吸的功夫，许非便能重回巅峰状态。
就连幽都冥界，都隐隐传来一丝呼唤。
面对剑芒大陆的众多强者，不敢说强势镇压，起码自保是没什么问题的。
何况以牛春花此时表现出的剑势，也没人敢妄动。
……
“吾等商议之后，决定推举道友为新的至圣。”
“哦”
许非神情不变，脸色依旧如常。
这个世界说不定是什么镜中花，水中月。
什么至圣，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余光瞥见对方脸上那抹真诚的笑意，许非还是忍不住问道：
“什么至圣。”
“鞭圣。”
“啥？”
许非双目微睁，脸上立时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嘿嘿，道友有所不知，至圣可不仅仅是个名头而已。”
“方才你硬扛天道之雷，吾等俱是钦佩不已。”
……
许非没有说话，他的全部心神，都在落在半空之上。
随着牛春花剑舞逾快，冥冥中，许非忽然觉得似有所感。
心弦颤动，脑海浮沉。
片刻后，许非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脑海中瞬间响起一道系统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观看完整版无名剑诀总诀，是否消耗五百万经验值完全领悟。’
‘注：总诀为六式无名剑诀必要前置条件。’
……
“总诀？无名剑诀。”
许非喃喃之中，陷入了瞬间的回忆。
他早就获得了这六式剑诀，刚开始时担心经验值不够，后来众多神通法门之下，也逐渐遗忘了这剑诀。
系统提示声如同一抹雷霆，瞬间击醒了沉眠的记忆。
六式剑诀第一式，增加战力一百万。
一百万战力，对于如今的许非来说，已经不像当初那样可望不可即。
不过对于后续剑诀所能提升的战力，许非内心还是有所期待。
不过想起总诀竟然是领悟无名剑诀的前置条件，许非还是忍不住嘴角一抽。
怪不得白幼雪当初肯交易这么珍贵的东西，原来缺少总诀。
那六式剑诀也不过是摆设而已。
……
心中一动，立即选择了是。
此时，全部经验值，有足足八百万点。
随着五百万经验点化作数股暖流，汇入四肢百骸。
一股夹杂着莫名感悟的信息，瞬间如同潮水般呼啸着涌入脑海。
许非眼中顿时浮现出一种痛苦之色。
接着痛苦化为迷惘，迷惘又化作喜悦。
思绪纷飞，心潮彭拜。
下一瞬，许非双目中迸发出一种清明。
他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剑舞，忍不住高喝一声：
“好剑。”
之前，他看不懂牛春花的剑。
或者说懂了，但是只懂了一丝一毫。
如今有着五百万经验值作弊，他不但看懂了那剑，也看懂了那剑的主人。
牛春花是孤独的。
他的剑似乎已经天下无敌。
剑之一道，他已经走在最前方。
倏然，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声音的主人，赫然便是那老先生。
“老先生也懂剑？”
牛春花眼前一亮，眸子中，立刻迸发出一抹兴奋的光芒。
半空中，牛春花的剑舞忽的停了下来。
许非先是点了点头，又接着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懂。”
“但应该很快就懂了。”
说罢，许非心念一动，取出沉寂许久的玉简。
玉简共六枚。
每块玉简都隐约散发着一抹神光。
嘴角勾起一抹轻笑，许非捏起玉简，全部丢入嘴中。
瞬间，脑海中想起了一道系统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获得无名剑诀第一式，是否消耗两百万经验值直接领悟。’
“两百万？”
许非瞳孔微缩，满脸震惊。
他之前领悟过太玄剑意，能够减少无名剑诀百分之二十的消耗，即便如此，依旧需要足足两百的经验值。
单轮性价比而言。
无名剑诀可能还不如直接提升境界。
……
“庆祝道友成为至圣，这是本座的贺礼。”
耳边传来冥神的声音。
循声望去，只见冥神身边的长舌鬼上前一步，打开一枚锦盒。
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一块异石。
许非眼前一亮，刚接过异石后，旁边的白衣和尚便上前一步。
双手合十，诵一声佛号后，从背后取出一朵金莲。
画师拿出了一副天地混沌画，随后尴尬一笑：
“道友，请恕小女子之前的轻狂，这是剑芒大陆开天时的第一幅画，价值不菲，恭贺道友登至圣位，谨以此画。聊表歉意。”
见许非面无表情的接过那副画。
画师脸上一喜，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双眼一眯，当即调笑道：
“以后万一哪天小女子落难了，还望道友不计前嫌，搭救一番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