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艺死了,被自己的部下一箭射死了,死得很窝囊。
杀死罗艺人也死了,被罗艺的亲兵砍死了,死的很残忍。
罗艺的亲兵也死了,被罗艺的部将砍死了,死的很悲壮。
最后剩下的几个人没有一个符合立功的标准,所以还没等到秦琼下令,黄伯玉直接一挥手,袁野带人扑上去,将那几个强弩之末顺手收拾了。
罗艺的尸体倒是得到了尊重,不管怎么说,秦琼还是将他当做一个英雄人物来看待的。
回到豳州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幸亏追上的早,要不然就得在野外过夜了。
回来的时候倒是跑的不太快,这也使得黄伯玉的屁股再没有雪上加霜。
报捷的使者连夜出发了,快马报捷,三百里路,估计明天下午就可以把消息传到长安了。也不知道刚走出长安城的长孙无忌和张士贵,会不会感觉郁闷?
吃过晚饭,洗了个澡,还没来得及,准备睡觉,就有人敲门了。
袁野走了进来,“侯爷,有人来访。”
进来的人大约三十来岁,穿着褐布的短衣,头发在脑后半披着。
“相里子门下见过江夏侯。”
相里子?这是什么鬼呀?黄伯玉揉了揉脑袋想了好半天,总感觉这名字有点熟悉,却愣是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不用想了,但是基本的礼貌就是要有的。便赶紧招呼对方坐下,让袁野煮上茶水。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对面的人看了看黄伯玉,“在下七黎。”
“阁下来此,有何贵干呀?”
“我家钜子想与江夏侯做朋友。”
黄伯玉终于知道这人是谁了。钜子,这不是墨家的领袖吗?所谓的相里子,正是墨家三分时的代表人物之一。
当年墨家三分,分别为相里氏,相夫氏,邓陵氏。而这相里子正是相里氏的代表人物。
可是问题是,相里子是春秋时期的人物,距离贞观年间应该上千年了吧?不是应该早已经死了吗?这个七黎怎么还说他是相里子门下,难道这家伙还活着,而且还教出了弟子?
如果是这样,那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不过黄伯玉却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他绝对不相信相里子还活着的结论。
“你家钜子还活着?”
“我家钜子当然活着。”
“不是,我是说你家钜子如果还活着,那也应该有一千多岁了吧?”他非常难以理解这一点。
“呵,我想江夏侯可能有点误会,我家钜子乃是相里氏第37代传人。相里氏每一代钜子都叫做相里子。”
“哦,这么说,你家钜子是第一代相里子的直系后裔了?”
七黎看着黄伯玉,郑重的回答道,“正是如此。相里氏之墨的每一代钜子,都是从上一代相里子的直系后裔中选出。”
“你们不是主张尚贤吗?怎么还非要从上一代相里子的直系后裔中选出钜子呢?”这让黄伯玉有点奇怪。他仔细想了想,还真的是这样。
墨家第一任矩子当然是墨子,然而第二任矩子却并非是他最出名的弟子禽滑离,而是孟胜。此后担任过钜子的还有田襄子和腹。
再后来墨家三分,钜子也相应的就有了三个。
按照墨家的尚贤的理念,钜子自然应该选择最贤能的那位。可是照他们这样,只从上一代相里子的后裔当中选择钜子,不还是世袭制吗?
“江夏侯不知,我墨家三分之后,三家都是如此。”
黄伯玉看着面前这位还有继续想要说下去讲个究竟的冲动,赶紧摆了摆手。
虽然说墨家在诸子百家中,并不是以善于辩论而出名的,但是他却知道,墨家是诸子百家中最注重逻辑的一个门派。
和中国最早的逻辑学专家们讲道理,黄伯玉自认为自己还没有狂妄到那个地步,也不愿意没事找抽。
于是他赶紧打住,茶水煮好了,黄伯玉给对方倒了一杯茶,便开始和七黎东拉西扯起来。
“不知你家钜子为何想要和我交朋友了?”
这是必须要搞清楚这个问题,要知道,墨家的钜子一般都很清高,不愿意和凡人打交道。而黄伯玉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还没有达到虎躯一震天下来投的境界。
“听说这天下只有江夏侯,可以去什么青冥世界。”
黄伯玉笑了笑,“传言而已,不足信也。”
七黎盯着黄伯玉笑了笑,“江夏侯或许忘了,这宇宙一说,其实最早就是我墨家提出的。”
这倒是让黄伯玉吃惊,他可万万没想到,宇宙一说居然来自于墨家。
其实墨家是我国历史上最早提出宇宙这一概念的学派,只是现在的墨家已经与学术没关系了。
这里正是古代秦国的地方,据说墨家到第四代钜子腹的时候,墨家主力基本上迁移进了秦国。只是黄伯玉没想到,别说秦国,就连秦朝都灭亡800多年了,墨家的势力在这里依然还存在。
到现在他还没搞清楚墨家钜子相里子来找他是什么原因。
他早就听说墨家也善于制造各种工具,很具有科学研究精神。莫非是因为他从现代社会搬过来的那些科技成果?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性,于是他便开口问道,“你家钜子究竟有什么事情?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你来这里肯定有目的吧?”
七黎笑了一声,那张僵尸脸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江夏侯真是快人快语,如果江夏侯愿意,我家钜子将会在半途等候,与江夏侯细谈,我只是一个传话人而已。”
看着这个家伙说话总是遮遮掩掩,黄伯玉也有点不耐烦了,大半夜的扰人清梦,不知道老子骑了一天的马,很累了,需要休息吗?
而且听说这墨家的人,身手似乎都不错,所以,他也不想和这些家伙打交道。
于是,他便立刻启动了隐身功能,然后蹑手蹑脚地站起来,绕过七黎的身后,向着门口溜过去。
看着黄伯玉突然从自己身前失去了踪影,七黎顿时有点慌乱。他从来没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同时他也更加相信,黄伯玉非常人。
七黎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江夏侯这是何意?在下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黄伯玉出了房门,看到七黎转过身,背着门这边,便伸手把门关上。七黎听到大门“咣”的一声响,等他转过身,才发现整座屋子里边只有自己一个人,伴随着那盏昏黄的油灯。
这种感觉有点恐惧,尤其是看到黄伯玉活生生的从眼前消失,再加上正月里边天气寒冷,多少让他心里有点紧张。
虽然他觉得自己武艺不错,但毕竟他是人而不是神,即便是他的老师相里子,也只是人而不是神。
而黄伯玉居然能够瞬间从眼前消失,很显然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黄伯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再和我玩这些小把戏,信不信我一把火把这房子烧了,给你来一个火葬?”
“江夏侯恕罪,在下知错了。”
“好好说话,你应该知道我手里有火药,要给你火葬,你绝对跑不了。”
“江夏侯恕罪,我真的不知道我老师的意思啊。他只是让我告诉侯爷,在南下的路上,愿意和侯爷谈谈。”
“滚,侯爷我没那么多闲时间,陪着你们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