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十七?你怎么会在这里?”
言静萱又惊又喜,差点没反应过来。
其他三名女子看见面容俊朗的江十七闯进来后,也是愣住了!还真说曹操,曹操就到呀。
王清照脸色更是充满愠色,她刚说言静萱没朋友,江十七就出现打了她脸,让她十分难堪。
“我就是路过,看见这里群芳品茗,特意进来讨杯茶喝,不会唐突了佳人吧?”
江十七的目光先是注视在姐姐江映雪身上,随后才落在言静萱清香淡雅的脸庞上。
他和江映雪从小在住在同一个庄园别墅里面,以兄妹相称,事实上两人的关系十分疏远。
因为性别不同,年龄差了四岁,江映雪基本上没和江十七说过几句话。
尤其现在十年没有见面,若不是互相知道对方的名字,他们还真不知道对方就是自己的亲人。
“哼,不要脸!”
江映雪还没来得及表态,王清照的红唇就撅得歪到一边:“江十七,你现在究竟是什么身份?凭什么闯进来我们的聚会讨茶喝?你知道人家言静萱是什么身份?你有资格当人家言大小姐的朋友?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她的话除了想挖苦江十七之外,更是想帮江映雪试探一下,江十七现在究竟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让魏家大小姐主动对他示好?
她的连续质问,让人十分不舒服。
若是胸襟小的人,甚至会当场脸黑掀桌离开。
江十七没有,只是露出和煦的微笑:“我一直都以为趣味相投就能成为朋友,并且私自将萱萱当做了好朋友,不知道萱萱你有没有将我当朋友?”
“当然!”言静萱也赶紧微笑应和:“朋友不以身份论交,十七你是我的好朋友。”
两人的神色落在王清照眼里,又让她气得嘴唇颤抖,好一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竟然就这样排斥了我弟弟!
“谁允许你坐下了吗?”
就在言静萱主动示意江十七坐下时,王清照又用眼睛狠狠地刮着江十七:“就算你是言静萱的朋友又怎样?我们不欢迎你,请你出去!也不瞧瞧你穿成什么样子,也有资格和我们坐一起?”
“清照,别这样!”
苏珊赶紧细声提醒她:“千万不要以貌取人,你忘记当天酒会卓林的遭遇了吗?”
江十七耳聪目明,自然听见了苏珊细声的言语,嘴角忍不住勾起略微玩味的弧度。
他的神色落在王清照眼里,更是气得她咬牙切齿:“哼,不就是一个狗仗人势的家伙!我不是以貌取人,可品茶是一件很优雅的事情,他这种人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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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香阁的气氛,因为王清照的言语不断升温,甚至已经让人看见火星四射。
“错了!你错得很离谱。”
江十七语气淡然,眼神却有让人震惊的严肃:“蒸茗气从茅舍出,缲丝声隔竹篱闻。行逢卖药归来客,不惜相随入岛云。”
“品茶是萱国流行了上千年的文化,茶道可以称得上是我国历史悠久的国术,它可不是专门给达官贵人卖弄风雅的,本来就是劳动人群和寻常百姓休闲时品悟人生、或和朋友知己谈笑风生时的雅兴之术。”
一首诗,一段话,让在座三位女子都惊讶不已。
信口雌黄容易,可出口成章则难了,一番话就能显出江十七的确有文学功底。
王清照更是憋得通红,出身书香门第的她,竟然被一个男子引诗据典驳斥得哑口无言!
若是今天的事传出去,她真可谓丢了王家的脸,他爷爷甚至会怒斥她无用,枉费王家培养了她那么多年。
“好了,清照。”江映雪轻声安抚王清照,免得她继续丢人:“江十七说得对,喝茶本来就是朋友之间聚会聊天时的雅兴,若是带着世俗眼光就变得不美了。”
江映雪和言静萱算不上好闺蜜,不过都是花城的名媛,而且言家在燕京势力极大,她们两家族之间必须要保持足够的礼仪。
“哼,姓江的,今天算你好运!看在映雪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这种人计较。”
王清照明明被驳斥得哑口无言,此刻居然还有脸如此说辞,说罢更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言静萱也不生气,更是大气地淡然一笑:“如果朋友真如江十七刚刚定义的一般,那么在座的都是朋友,一起喝茶不是更快乐吗?”
“嘁,惺惺作态!”
言静萱本来是替王清照圆场,可她并不领情。
“好了,朋友这话题到此为止吧。”
江映雪始终是江家的千金,更曾经在燕京求学,拜入名家之下研习过茶道,大家闺秀风范尽显,一直把控着茗香阁的气氛。
接着,她亲自倒了一杯茶,递到江十七面前:“弟弟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听你刚刚的言辞,应该也是有颇有风雅之人,这茶是我刚沏的茶,还请品尝。”
江十七对着将映雪微微一笑,接过对方的茶杯。
他也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偶遇这位陌生的姐姐,既然对方暂时没有敌对的意思,他也想看看是否有机会和她结交,打探一番身世。
“哼,映雪!你们当他是朋友我无话可说,但我敢肯定知道,他肯定不是一个懂茶的人,你看他的穿着品位,哪像是经常出入这种优雅之地的人?”
几人又顺势打量了江十七一番,牛子裤衬衫虽不高档也算干净,配合他的气质看上去绝不寒酸。
可再一细看,他领带没打,钮扣闯开了两颗,更糟糕的是,他居然穿着一对破旧的布鞋,目测价格应该在三十块之内。
那是江十七当初从郊外篷房一直穿过来的,比皮鞋神马的都舒服,所以一直懒得换。
再说今天又不是来相亲,他出门前那有空打扮一番?
所以江十七干脆不反驳,一杯茶分三口,第一口试茶温,第二口品茶香,第三口才一饮而尽。
喝完后微微闭目,脸上的神色仿佛感受着高山清风一般清爽。
瞧他的样子,大家仿佛就感受到了他喝下去的茶香。
“切,一说他就故意装模作样,假得要死!”
王清照又喋喋不休。
江十七不屑理会她,带着笑意看着江映雪:“姐姐泡的君山银针十分不错,茶味清香,汤黄澄高,滋味甘醇甜爽,看来你是有专门研习过茶道的,这水平足以登堂入室了。”
江映雪闻言一笑。
她在燕京求学时,专门向一位大人物学习过沏茶,所以她最高兴就是有人能称赞她茶道功夫不错。
尤其江十七说的还那么专业,而不像以往那些粗人就一个“好”字,让他具体说说好在哪里,他们就说不出来了,让她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此刻听了江十七的话,她也嘴唇喊笑:“弟弟过奖了,一口就喝出是君山银针,还说出了茶水独特之处,你果然也是懂茶之人。”
一句话,又等于扇了王清照一个耳光,让她更是脸色通红。
江映雪都说江十七是懂茶之人,而她刚刚却说人家粗鄙,还装腔作势,不是在无的放矢,恶意伤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