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欧阳隆兴带着张作霖、黄伟、陈庆安三人,准时来到市**,而这除了这次沈阳派来的6名元老之外,还有方仲平与另外两名归化民干部,一个叫田七河、一个叫刘同江,都是锦州的归化民干部中的负责人,另外就是高瑾的助理耿金燕,负责做会议记录。
众人到齐之后,高瑾道:“大家都到了,这么晚了,还耽误大家的休息时间,所以我就不说废话了,现在锦州的局面虽然不算是危在旦夕,但也是十分危急,因此解决这次的土匪攻击,就是我们目前锦州地区的当务之急,因此才招集大家来讨论,怎样淸剿这股土匪。方主任,你先介绍一下目前锦州的情况吧?”
方仲平道:“老实说现在锦州的情况很不好,由于这次土匪的袭击,而且攻陷了广宁、兴城两县,令我们在锦州的威信力大减,而且我们在下面的县里只驻留了军队,并没有派干部留任,只有淸廷留用的官员,现在这些人都有些变心了。”
高瑾的眉毛微微一挑,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方仲平道:“这个月15号,本来是各县官员到锦州来汇报工作的时间,当时广宁、兴城已被土匪攻破,但其他四个县的留守人员也都一个没来。”
高瑾道:“那时局势危急,土匪猖厥,守城要紧,因此他们不来锦州汇报工作,也是情有可原的,并不能说明就是变了心。”
方仲平道:“我们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锦西离锦州近在咫尺,也不过来人,那就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土匪占据了广宁、兴城之后,曾给其他各县送信,不仅要钱要粮,而且不要他们不许再听我们的命令,因此他们才都没有来的。后来还是张团长的部队来了,土匪才撤出了兴城县。”
而黄伟、陈庆安二人低下头去,因为两人是锦州守备团的团长,但却被土匪的军队击败,可以说应该对现在锦州的局势负主要的责任,虽然欧阳隆兴、高瑾都没有怪他们,但心里却仍然很是不安。
田七河道:“不光是这些地方的留任官员,听说还有不少地方的大户、团练,也都收到了土匪的信,他们也都给土匪送了不少钱粮之物。这次市长到锦州上任,我们在三天前就将消息送出去了,要各县派人来汇报工作,随便迎接市长,但还是一个都没有来,都只送来一个告假的文书,说匪患猖獗,不敢擅离职守,其实张团长的部队来了,土匪的活动己经收敛了一些。大多都在北部活动,除了义州之外,锦西、绥中、盘山都基本平静下来,但还是没有人来,显然都是在观望。”
高瑾点了点头,广宁县位于锦州府的北部,与道:“我明白了,先不管他们,反正下面的几个县都有军队驻守,也不怕他们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这时欧阳隆兴道:“现在下面的几个县的布防情况是怎么样的?”
黄伟道:“兴城县是我们刚刚接手,因此驻守了一个营,义州、锦西、绥中、盘山各两个连,其余的部队都在锦州。”
欧阳隆兴道:“这么说在锦州还有一个守备团的兵力?”
黄伟道:“1团有两个营,不过是和土匪交战后败回来的,共计减员316人,2团有一个营,但包括有原来广宁县的守军,减员187人。”
张作霖道:“我部到达锦州之后,共计与匪军发生5次战斗,4次为连级规模、1次为营级规模,是与匪军的骑军交战,共计击毙匪军189人,其中包括骑兵12人,俘虏37人,包括骑兵5人,并缴获战马3匹,我们牺牲32人,受伤21人,现有10人伤愈归队。跟据我们对俘虏的审问情况,己确定匪军骑兵为蒙古族,首领是着名的蒙古悍匪陶克陶胡和白音大赉。”
欧阳隆兴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高瑾,后者立刻接道:“大家对消灭这股土匪,有什么好主意吗?”
黄伟道:“总指挥,市长,不是我长土匪的威风,灭我们自己的锐气,这股土匪确实不好对付,我在山东的时候,也是参加过剿匪的,但这次我们遇到的土匪,和在山东哪会儿征剿的土匪完全不同啊。”
欧阳隆兴道:“你到是说说看,怎么个不同法呢?”
黄伟道:“首先是人数,在山东的时候,一股土匪不过数百人,最多也就千余人,而这伙匪军的人数竞达到3000余众;其次是山东土匪的枪支少,一股土匪能有3成装备火枪就相当不错了,而且火枪的质量也不同,连发枪、单发枪,甚致连老式的燧发枪都有,而这支匪军基本人手一支步枪,并且绝大部份都是汉阳造,另外还有少部份莫辛纳甘1894式步枪;其次一点,山东的土匪打仗,基本没有什么章法,就是一窝蜂的乱冲,只要遇到稍强的抵抗,就会立刻溃败,而这支匪军在战斗中却还有些章法,尽管还不能和人民军相比,就是比守备军也大有不如,但显然是受过一些正规军事训练,比一般的土匪还是要强不少;另外就是这伙匪军还有一支骑军协同作战,这也是这次我们遇的匪贼和在山东剿匪时遇到的土匪不同的地方,因此不能用对付山东土匪的方法来对付这支匪军。如果说对付山东土匪,我们可以以1敌10,而对付这支匪军,我觉得最多只能够以1敌3。”
欧阳隆兴一边听,一边在本子上记着,等黄伟说完之后,才道:“说的很好,那么我们怎么对付这支匪军?大家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其他人都默然无语,这时张作霖道:“总指挥、高市长,我以为对付这股匪军,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欧阳隆兴道:“那么怎么个智取法呢?张团长有没有什么好想法呢?”
张作霖道:“好想法到是没有,不过我到是有个建议,或许可行。”
欧阳隆兴道:“什么建议,不妨说出来听听,大家可以一起想办法嘛。”
张作霖道:“不瞒各位说,我和这伙匪军的首领杜立三略有一些交情,愿意去向杜立三劝降招安,不过这是假的,也就是以招安为诱,只要杜立三信了,那么无论是来降也好,来谈判也好,只要是他落单了,或者是只带少数人来,我们就可以趁机下手,将杜立三杀死,只要杜立三一死,匪军无首自乱。当然,此事成与不成,我也不敢保证,不过只要两位愿意一试,我也当尽力去做成。”
欧阳隆兴和高瑾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一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他们在来锦州之前,是补过旧时空的历史,知道在旧时空里,张作霖接受了清廷的投安之后,就是用投安为诱,并且还搬请了杜立三的叔叔杜畔林为说客,结果诱捕东死了杜立三。想不到在这个时空里,居然又回到这条路上去了。
高瑾想了一想,道:“张团长,如果只是以这一次匪军袭击的事件,你的这个建议是很不错,我认为确实有很大的成功机率,但我不能用你的这个建议,因为我们华东**自从成立之日起,就是以信义为本,言出必行,许若必果,因此才能取信于民,那么我们说招安就是真招安,绝不能为了杀一个杜立三,而以招安为诱,有损**信用,这是绝不行的。”
张作霖心里颇为不悦,因为高瑾这番话,到像是说他使用诈计似的,但脸上并没有露出来,道:“是,是,高市长说得是。”
不过高瑾也是精明人,立刻看出了张作霖心里不悦,笑了一笑,道:“张团长,你不用多心,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能够提出这样一个建议很好,只是你的这个建议,只是从纯军事的角度考虑,而我们在采纳时,则需要从全方位考虑,是政治决定军事,但不是军事决定政治。不过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可以大胆提出来,不必有什么顾忌。”
虽然投靠华东**己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张作霖也懂了不少新词,但高瑾的这一番话还是听得似懂非懂,不过也明白高瑾的意思是并没有责怪自己的这个建议,只是她不采纳,因此心里也稍微舒服了一点。
欧阳隆兴道:“其实现在张团长的部队,加上我们带来的这一个营的军队,要击败这支匪军,即使是把蒙古骑军算在里面,也是绰绰有余的,但这要引这支匪军主动出击,来和我们交战才行。”
黄伟道:“这也不容易啊,现在匪军退缩到埠新、广宁一线,这就明摆着就是不敢和我们的军队正面交战嘛,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他们引出来呢?”
张作霖也道:“杜立三生性狡猾,疑心极大,恐怕不会轻易率军出击的。”
高瑾道:“我到是有一个建议,未必可行,但大家可以讨论一下。”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了高瑾身上,张作霖心里还在暗想,不知道这女人会有什么主意。
高瑾道:“我知道现在的风气普遍都是很轻视女人,因此如果杜立三知道锦州派来了一个女人当市长,他的心里会怎么想,我认为他一定会很轻视,很看不起我们的,因此我们从这方面想想办法,是不是可以把杜立三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