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要命婆婆
仿佛年纪大的人很快都会忘记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是什么。
转头看到了老者，老婆婆又道：“赶个马车就像赶了一群鸭子，走了这么久才到这里。”
老者依然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快速拿着凳子走到了老婆婆身边，用袖子擦了一下，放到了老婆婆的身后。
王风军看到小贩的眼睛抬头看着老婆婆。
老婆婆虽然年纪很大，但是她的眼睛里却闪过了一股光。
声音很轻道：“老二，你说他们会在小镇里，告诉婆婆他们是几个人？”
小贩男子也笑着道：“婆婆这件事，您老还是莫要过问最好，她们的尸体我也埋好了，您非要看看她们吗？”
这个人似乎在拒绝着老婆婆的话，王风军有点不明白。
只听老婆婆又道：“麻老二，不要以为你们几个的事婆婆不知道，就你的那几个阴招，婆婆一点都不在乎，我只是想知道他们是几个人？”
老婆婆又重复了一遍。
名字叫做麻老二的小贩男子，笑了笑道：“婆婆，您晓得我做点小买卖也不容易，今天在这里还没有开张。”
老婆婆手一动，竟然从衣衫怀里拿出了一锭金子，道：“莫要再撒谎，若是天山飞云寨的二当家也缺银子，婆婆可以给你先开个张。”
小贩男子的脸色一红，接着又变青了。
喜欢唠叨的老婆婆又道：“我们可是跟了你很久，我们晓得你来了小镇，才赶了过来，怎么，不想告诉婆婆？”
说着话，老婆婆把金子拿在手里瞧了瞧，又道：“我问你这些话，是让你明白，婆婆想做到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拦住。”
站在门口的四个人有点明白了，小贩男人其实不是什么小贩，他是天山飞云寨的二当家，是他先来到了小镇上。
可他没有料到，跟着会来这样一位婆婆，他们之间似乎还很熟悉。
金子拿在老婆婆的手中，她轻轻放到了箱子上面，道：“若是你不说实话，我可以保证从今天开始江湖中再也没有‘勾魂手’麻俊这个人？”
‘勾魂手’麻俊仿佛很忌讳这个婆婆，他一直陪着笑脸。
但这一句说出以后，他的脸色再次变了。
目光慢慢开始移动，终于落到了客栈门口站着的四个人。
王风军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出来，可他也不是怕事的人。
但他看到麻俊并没有开口说话，他的目光只是从客栈的门口一闪而过。
他为什么不说出自己的名字？王风军一直在想。
又见老婆婆对着老者招了招手，老者走了过去，也站在了麻俊的箱子前。
老婆婆对着老者道：“依你看，是不是越好看的手，勾起魂来越快？”
老者的声音非常沙哑道：“一点也不错。”
老婆婆笑了，笑着道：“若是没有了手呢？”
老者道：“那么他只能改个名字叫做‘勾魂脚’了。”
两个老人在那里一唱一和，仿佛就是在平平淡淡讨论着，今晚的鸭子该烤着吃，还是煮着吃一样。
但所有男人都明白，这不是一种威胁，也许不久就会变成一种现实。
可惜这里还有一个天真的女孩子小玉儿，她听到的不是恐惧，而是感觉到非常可笑，这是因为她来自绝情山谷。
她的心目根本没有恐惧两个字，因为她的身边有着江湖中人最怕的两个怪人。
于是客栈的院子里突然多出了一个姑娘的笑声。
她的笑声让坐在凳子上的老婆婆非常不开心。
老婆婆瞪起眼，看到了小玉儿，声音很轻道：“你认为我是在吓嘘你？你认为很好笑？等到你的魂魄被他勾定时，你留笑不出来了。”
她冷冷接着道：“小丫头，你非但笑不出，简直连哭都哭不出了。”
老婆婆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每个字都说的很清楚，仿佛她也在警告着客栈里的每一个人。
小玉儿依旧笑着，笑道：“我想知道它是用什么法子将魂勾走的，那种法子一定很有趣。”
老婆婆也笑了，道：“婆婆不知道，没有人知道，知道的人都已进了棺材。”
小玉儿听到这句话不想笑了，她可不愿意看到大棺材。
小玉儿的出现仿佛引起了老婆婆的兴趣。
看着她老婆婆招了招手，小玉儿走了过去，三个男人没有拦着她，因为他们也想知道这个老婆婆到底是谁？
看到走进的小玉儿，老婆婆道：“现在你想知道吗？”
小玉儿道：“不想，我现在才知道他是勾魂手。”
老婆婆道：“你以前没见过他？”
小玉儿摇头道：“我只听有人说过这个名字。”
老婆婆道：“你是听谁说的？”
小玉儿道：“我有一个好朋友，他认识很多人。”
老婆婆道：“看来你那朋友知道很多事？他的人缘一定非常好。”
小玉儿笑了，笑道：“人缘怎么样我不知道，可好多事情都是听他说的。”
老婆婆仿佛更有兴趣了，道：“他现在在哪里，我也想认识这样的朋友。”
小玉儿却有不笑了，叹声道：“现在我也不晓得他去了哪里，这个人不喜欢睡觉，好像昨天夜里还没有回来。”
老婆婆也跟着叹息道：“这就是他的不对了，男人无论出去做什么，再晚也要回家的。”
小玉儿道：“这个男人就是让人很头疼，总是喜欢自由自在，说了也不听。”
老婆婆长出了一口气，道：“看来你的朋友应该有个人说道说道了，他在哪里，有空见到婆婆一定好好说说。”
说话间，老婆婆的目光从铁剑阿仝。王风军、金一刀的身上一目扫过。
她的目光在铁剑阿仝的身上停了下来，端详了很久。
很久后，目光回到了小玉儿身上，道：“他们都是你的朋友？你说的朋友就在他们三个中间的一个？”
小玉儿摇了摇头，道：“他们也是朋友，但我的这位朋友通常不在这里。”
老婆婆道：“他会在哪里？”
小玉儿‘呵呵呵’笑了起来，笑道：“他有时躺在别人的木床上等着喝肉汤，有时彻夜不回找老朋友去喝酒。”
未等老婆婆说话，小玉儿又笑着道：“昨天夜里还特别可笑。”
老婆婆把耳朵靠近了一些，道：“什么事情可笑？”
小玉儿‘哈哈哈’笑着道：“他居然跟一条大黑狗出去喝酒了。”
老婆婆一怔，道：“大黑狗？”
小玉儿眨巴着眼睛道：“你不相信？”
老婆婆眯着眼睛把小玉儿瞧了瞧，道：“小姑娘你的话当然相信，看来他就是个酒疯子，此刻一定还在跟大黑狗喝着酒。”
小玉儿立刻不笑了，立刻板起脸，道：“我的朋友既不是酒鬼，也不是疯子，他可很正常，虽然有时候做事很离奇。”
老婆婆道：“好好好，我相信，现在我们就走吧。”
小玉儿似乎没有明白，道：“走？走到哪里去？”
老婆婆笑着道：“当然是他喝酒的地方，我也喜欢听话的大黑狗。”
小玉儿瞪着眼，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带你去？”
老婆婆笑笑道：“因为你若老不肯带我去，我就会很难受，你是个小姑娘应该心疼老婆婆，当然不会让我难受的。”
小玉儿把脑袋歪了歪，又摇着头道：“不行，我的朋友不喜欢见到陌生人，他会不高兴的。”
老婆婆笑着道：“婆婆一点都不陌生，只要你说了我的名字，你的朋友一定想见我的。”
小玉儿道：“可我也不认识你。”
老婆婆很温柔地道：“其实婆婆的名字很好记，只有四个字。”
小玉儿抬着头道：“哪四个字？”
老婆婆没有回答。
此刻，小玉儿听到了小贩男子麻俊的声音，声音带着很长的叹息声，仿佛在告诉小玉儿，真不该问老婆婆的名字。
仿佛这个名字很遥远，仿佛又很近，仿佛又充满了杀气。
于是她听到麻俊道：“要命婆婆。”
小玉儿只想用小手堵住自己多事的嘴，可她的手却不敢动了。
其实她也不能动了，因为这一刻她发现要命婆婆的手，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早已牵住了她的手。
冰冷的手没有一点温度，仿佛就像是一个死人的手。
小玉儿咬着嘴唇，恨恨道：“我偏不带你去，偏要让你难受，最好能气死你。”
可她能做到吗？当然做不到。
冰冷的手让小玉儿的眼睛里闪过了泪花。
她很想抽出自己的小手，可冰冷的手握的很紧，她没有一点力气可抽得出来。
要命婆婆脸上露出了冷笑道：“这么细嫩的小手，若是没有了会怎么样？”
小玉儿闭着嘴，她几乎不敢说话。
老者也没有说话。
只有麻俊叹声道：“没有手的女孩子即使长得再漂亮也很可怜。”
要命婆婆又冷笑着道：“若是没有了舌头呢？”
麻俊瞧着小玉儿，又叹声道：“应该再也不喜欢说话了，她本来就不该说这么多话的。”
要命婆婆道：“若是她不说这么多话，我怎么能猜出来他们都是谁？”
麻俊道：“看来婆婆已晓得他们是谁了？”
老者发出了阴沉的一笑。
小玉儿的脸色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