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肴冽眉头紧锁,眉间痕迹深深,他这二十年跟白活了一样,楚霓那话他一时之间竟是没听明白。
有秦肴冽松手配合,楚霓沾了湿布帛很快便将伤口处理好了,便转身去取桌案上放着的金疮药。
但一回过身双肩又被秦肴冽给扣住了。
楚霓拔开金疮药瓶盖看里头的药粉,有些不耐烦了:“哎呀,你怎么这么麻烦啊,别老打断我成不成?”
秦肴冽脸上神色复杂,没正对楚霓的抱怨,倒是慎重其事又带着些试探对她问道:“你说这年头谁没见着别人光身子?你见过啊?”
“见过啊,还看过蛮多类型的呢。”楚霓挥开了秦肴冽摁着自己肩膀的手,若无其事道。
抬眼看向他,秦肴冽像是有些被惊到,面色纠结又复杂。两厢对视,楚霓还给了他一个淡然自在的笑。
“这有什么,你有我有大家有,只不过有些差别罢了”,楚霓边说着,边又转身去取上药的器具,浑然不知自己这话的胆大程度,还笑着揶揄秦肴冽,“得了吧,您就别装了,就您这岁数看过形形色色的定不少吧!”
说完了楚霓倒真没放心上,也没去想这些肆无忌惮的话会在秦肴冽心里掀起怎样的波澜。她所说的看过,自然不是故意让秦肴冽误解的那种看,曲解不曲解的无所谓,目的达到就行了。
顺着秦肴冽的话头,拐到事关女子名声的事情上,楚霓是期盼着秦肴冽能绝了对自己的想法。
无论是什么程度的心思,她都消受不起,巴不得能让他将自己推远些。
那晚于暗夜中的一吻,自己的确不反感,甚至那时还起了战栗。且今夜见着秦肴冽受伤,她下意识地藏不住关怀让她瞬间有了危机意识。
秦肴冽说‘楚霓,你在关心我。’‘我走的这些天,你想我了吗?’
她问了一下自己,是的她在关心,下意识的,连自己都猝不及防。他走的这些天,她也想了,偶尔会想起,她也清楚地记得他走了多少天。
这样的情感来得莫名,想一想也不觉得突兀,但是她不想。好在这本就不该有的情愫刚冒头,她就发现了,及时止损是来得及的。
她嘴上还挂着刚才揶揄的笑,心中那么些空洞也还可以遮掩。手上裁好的棉布给折了尖,不露一丝情绪开始给秦肴冽的伤口上药。
上好的金疮药能治各类刀斧伤口,甫一敷上便能开始它止血、滋养的功效。
但哪怕那金疮药再好,甫一接触伤口的瞬间,都会给人印象颇深的痛感。那痛感虽只像蚂蚁咬噬,但在那瞬间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上药时细微的刺痛让秦肴冽回神,原先眼中的笑意皆换成了莫名,说不出是悲伤还是愠怒。
楚霓在仔细给伤口上药。
她手艺甚好,由上至下每一处伤口缝隙都均匀地铺上了粉末,直至她取了纱布给秦肴冽裹好了伤口,秦肴冽都没再开口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