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老孙头才终于在楚霓好生劝慰之下,恢复了神色。
也是老人家兢兢业业一辈子,都没出过差池,这有生以来第一遭,便是与主子挂上钩的祸事,也不怪将他吓得惊愕失色。
老孙头听罢事情始末,担心地看向楚霓:“丫头,那你可伤着了?”
楚霓摇头,选择委婉一些说:“没有的,原就是踩了马儿缓了脚步的空子,我才得以将那马安抚好,也是少爷过于惊慌,才失了时机罢。”
张开手在老孙头面前转了一圈,笑嘻嘻道:“孙伯你瞧,我这样子是伤着的么?您老就宽心罢!”
知晓楚霓所为也都是为了宽慰,老孙头也不舍驳了楚霓递来的梯子,便也顺着台阶下,脸上沟壑一勾起,也笑着道:“孙伯逢着好的吃食,定给你这丫头留一份,丫头你也算是我的福星了。”
不过没让‘福星’和老孙头互夸多久,便来了临安公主身边的管事嬷嬷,唤楚霓过去,见老孙头也在,便道一起过去罢,去回公主问话。
夏懋已经临安公主给哄好了,这一暂歇了责骂夏懋的心思,临安公主便记起了方才奋勇上前,拼了命救下夏懋的丫鬟。
奖惩分明,一直都是临安公主的行事风格,也是没曾想府中居然有丫鬟是这样的身手,当下临安公主也是心怀感激的。
主子召唤,自然需快步上前的。
老孙头算是这院子的‘管事’了,便由他领着楚霓,在临安公主前边跪下。
环聚的众人给两人让了道,一老一少便齐齐跪下,同声道了句:“请公主安。”
缓和了方才的惊慌失措,临安公主已然恢复了往日的雍容。
又因楚霓表现得力,那一声“起”,道得倒是比平日要更为宽和。
老孙头和楚霓站了起身,恭敬垂着头,等主子问话。
临安公主从方才就一直将视线定在楚霓身上,大有细细探究之意。
楚霓予她的观感尤佳,府内的丫鬟们在这个年岁的皆爱打扮,因着府内有规定的丫鬟服饰,便大多会在发髻上作文章。
但是眼前这个丫鬟却只用了简单的头绳绑髻,除却飞奔上马让人惊叹之外,从方才到现在她都是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看着倒是个能让主子安心的。
倒是一旁站着的,看守这马厩的老奴仆看起来缺了些淡定,眼见地整个人似在发抖。
来时的路上,勤习已经言简意赅说明了,为何会发生这等情况。清涟和夏懋本就年岁相差无几,自幼便胡闹惯了,这个怪不得清涟出言激将,原就是夏懋胡闹才致这般。
也是无心责骂府中老仆,又有管事嬷嬷提醒了老孙头姓氏,临安公主便先对老孙头道:“孙管事,此时我亦是知晓缘由的,也并非你的过错,你且安心在这处好好做事。”
老孙头闻言如释重负,声音还是有些抖,忙作揖深深弓腰道:“谢公主,老孙头定不负主子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