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争通过裂缝听到车小驴的话,急忙催动心神,想要从识海中出去。
然而似乎有一堵墙将他挡住。
燕争满面惊疑。
“是我干的,你出去只有死。”李一树道。
“可镇民们……”
“他们自有他们的死活。你要想救他们,只有让自己变强。”李一树道。
“都现在这时候了,我怎么变强?”燕争忽然想到什么,看向漩涡。
那里有李一树留下的剑。
“不错,去吧。”李一树道。
燕争跳下漩涡,运起有无决与之挣斗,巨兽见机而上,被燕争以意念压制。
燕争的精神力本就耗尽,这时再次耗用精神力。只觉得漩涡中挥动的海水像一只只手从四面八方按向自己,压榨着每一分精神力。
燕争吃过一次甘蔗,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力有实体的话,现在一定成了甘蔗渣。
可就在一个人最弹尽粮绝的时候,也是挖掘自我潜力最好的时候。
甘蔗渣扔到水里就被会泡散,燕争就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漩涡击散,随之转动。生死决带起的漩涡竟也渐渐与大漩涡同步。
一种舒爽的感觉涌了上来。
一个普通人跑了三千米,就会觉得迈不动步子。可只要咬紧了牙关再跑一千米,之后就会觉得自己像脱缰的种马,步下生风。
就是这个道理。
“剑呢!我剑呢?”燕争莫名兴奋,潜入水下寻找多时。
飞剑如一韭叶,虽比针大些,可如果真有一个人像燕争一样,想要在茫茫汪洋中找到它,你完全可以用大海捞针这个词怼过去,绝对没人说你用错了词。
李一树用这个词形容了燕争。
燕争当然不能说他用错了词,可燕争很不爽。
“有还有脸说?还不是你扔海里的!”燕争骂道。
李一树哈哈一笑道:“可找飞剑的却是你,你为什么要找?”
“废话吗?我要变强,我要救人!”燕争大喊。
“年轻人,天下有烦麻的事,却没有麻烦的理儿。我且问你,你必须要用飞剑,可又找不到它,怎么办?”李一树道。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燕争喊道,并觉巨兽挣扎得越发强烈。
巨兽一次次的挣扎,燕争便感到一次次的冲击,像一串耳光,啪啪有声。
“你倒是说啊!”燕争大喊
李一树轻轻道:“你知道答案的,你也必须知道,否则镇民们都会死。”
“啪!”
“玩儿我?”
李一树微笑道:“答案太简单,简单到你根本意识不到。对了,贝坚也会死。”
“啪!”
“他妈的,我不玩儿了!”
李一树哈哈大笑:“别呀,想想你的袁冰。”
“啪!”
“哈,小斯……”袁冰的声音在燕争耳边响起。
“放老子出去,否则宰了你!”燕争怒吼。
李一树捧腹大笑道:“这就对了,答案就在嘴边了,说出来。”
燕争担心袁冰,可又出不去,推其原由都是这个李一树,当下怒火攻心。识海随主人情绪起伏而变化。
如果说这片汪洋之前像是锅中沸腾的开水,那么现在李一树又丢进去一只担惊受怕的猫。
海水如失去重力一般与天交融,天雷不甘势弱,炽白的闪电聚在一起形成无数只大手向海水按去。
皓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西落,旭日咆哮起万丈光芒,照亮这海水与闪电的森林。
燕争怒吼。
“老子自己造!”
他的死气、他的灵魂已与水电相通。
水与电胶着的焦点迅速汇集到一点,在燕争身旁形成一道巨大的水龙卷,海面为之低陷。闪电附于其上,如勒死接天巨树的老藤。
你们猜这水龙卷像什么?
“燕哥哥,别吓我啊,你怎么了?”棋星只见燕争满脸怒容,全身颤抖。
“完了,这傻孩子打摆子了。”老鬼叹息道。
“别胡说!”棋星抱住燕争道。
“飞剑!”燕争突然放声大叫,吓了棋星一跳。
坟墓中死气被搅动,带起周边死气沸腾。
“好啊,这小子竟然惹出这么大动静,鬼潮怕是要来了。”老鬼拍手笑道,可又发现自己与张归本四掌相对,手没拍着,倒是带动张归本的双臂一起摇摆。
还好张归本没醒着。
“什么是鬼潮,像季白河的兽潮吗?”棋星问道。
老鬼笑道:“待我清一清嗓说与你听,咳咳……”
……
话说车小驴开车找到贝坚,告诉他兽军不敢进坟墓。贝坚忙带领士兵镇民向坟墓里藏。
“我说,贝坚那小子干麻呢?”季白河左右睡不着,拿起望远镜去找贝坚,还真找着了。
这时贝坚正组织人往坟墓里躲,秋果陪在他身边。
“快,都进去!”贝坚大喊。
贝坚身边围了一大群镇民和受伤的士兵等着往甬道里进,再外面是战力尚存的士兵形成的一道防御圈,阻拦兽军。
兽军似乎对坟墓有所忌惮,越是靠近坟墓越是力不从心。尽管如此,士兵们拼尽全力也才堪堪拦住。
兽军刚出现时镇民四散奔跑。现在贝坚带士兵和一部分镇民躲往坟墓。这一大帮人集中在一起,于兽军来说实是一块最肥的肉,反倒吸引了所有兽军的注意力,不少镇民得以虎口脱险。
“贝坚真他妈有办法!恁小的石山藏得下这么多人?”季白河从望远镜里看到士兵和镇民源源不断走进石山。
“莫不是地下工事?”警卫给季白河披了件外衣道。
“照啊!”季白河一拍大腿,又把那件外衣震掉:“我就说他怎么突然停这儿不逃了。原来有地下工事啊,肯定藏着好东西呢。来人,给老子抢了!”
警卫再给季白河披上外衣笑道:“那也得等兽潮过去不是?”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叫道:“季将军快看,他们挡不住了!”
警卫说的没错。
“贝团,我们顶不住了!”冯千喊道。
贝坚只见入口处还有近百个镇民没进去,喊道:“挡不住也给我挡!”
林蓝闻言对冯千道:“冯,你总说天下没有办不到的事,现在这件事办得到吗?”
冯千看着外围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提刀挺身补上一个缺口,对跟随而至的林蓝道:“林副团,我的话是天下没有必须放弃的事。至于这件事,只能说这些牲畜冲过去时,我一定已经死了。”
林蓝猛然伸手抓住冯千的腕,道:“死一起吧!”
冯千却甩开她,指着一地方喊:“你快让人把那边的缺口也堵上!”
另一个棋星还让啾啾鸟拎着在外面浪。只等兽潮近了,这才慌慌张张躲进坟墓。
“哼,燕哥哥最帅!”棋星一见另一个棋星道。
“你这种审美也配叫棋星?本小姐懒得跟你说!”另一个棋星哼一声跳回镜子里去。
这时第一批进甬道的镇民已下到了墓道。
棋星担心他们分享了自己的故事,忙催老鬼道:“什么是鬼潮,你快说啊!”
“咳咳……咳……我这清嗓子呢不是。咳……好了,小棋星,你且听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