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芥子毒气、高压电击试验等各种惨绝人寰的实验过后,流云已经麻木了,他的痛觉神经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已经失去了知觉,他感觉不到痛,他只是觉得自己像一只快要脱水干瘪的实验室白鼠,距离死亡,还差最后一步,那就是停止心跳。
可他死不了,无论如何都无法死去,只能周而复始的遭受他们的试验,像个“人彘”,生不如死。
渴了,喝地上自己的血……
饿了,咬一口自己的手臂……
他还是人吗?不,他不是,他连牲畜都不如。
他想白斐然了。
他想阿诡,想家,想所有人……
忽然间,像是幻听,朦胧间,他听到了一个熟悉温柔的低喃。
小云,回家了。
浑身都是流动银『色』金属『液』体的导管,他动不了,他没有力气。
他也看不见……
他看不见了,眼眶中血泪模糊,瞳孔受损,他只能感受到弱光,隐约间有两个身影,朝着他冲了过来……
是敌人吗?
他没力气反抗……
流云牵扯了一下干裂的唇瓣,他似乎听见了枪声和追逐声,以及撕心裂肺的哀嚎求饶声……
怎么回事?为什么外面会这么吵?这玻璃房间明明是隔音的,为什么声音可以如此清晰?
灵诡步入了触目惊心的实验室玻璃隔间内,她根本无处下脚,因为地上都是早已干涸的浅『色』血迹。
他们来了,可流云似乎毫无反应。
身后不远处,众多急促的脚步正朝着他们的所在地蜂拥而来,灵诡无动于衷,小脸冷若冰霜,看着流云惨不忍睹的模样,她怒火中烧,浑身发抖。
“莲莲!”
“小……小诡儿?”
“这些人,留着也是祸害,杀了就是为民除害,一个不许留!”
“好!”
黑莲座焕发着黑雾般闪耀的暗芒,应声后,骤然掀起了滔天可怕的黑雾灵力,势如破竹的冲向了那群正手拿枪械,全副武装冲来的护卫,玻璃四分五裂,实验室毁灭破碎,黑莲所到之处崩坏坍塌,有人被掩埋,当场暴毙,有人被掀飞,装在尖锐的玻璃渣上,原地死亡,那些人根本无法靠近灵诡所在的方向。
因为就算幸运的逃过了莲莲的逐杀。
也逃不过无天和鸿钧老祖手上的“玩具”——便携式重型机枪。
宫司屿利落的褪下了身上的黑『色』驼绒大衣,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流云的面前,戴上了白『色』的橡胶手套,是他方才路过一间间实验室时,顺手拿的,一根根的将流云身上的胶管拔下,宫司屿心底惊骇,流云已经完全瘦脱型了,他身上的伤,不比灵殇的轻,有过之而不无极。
他的手臂上布满了齿印和咬痕,有的地方甚至连肉都没了,他自己咬的?
本该强大的自愈能力因为金属『液』体的注『射』,流遍全身,导致完全丧失。
“流云?”宫司屿尽可能放轻语气,“醒醒!”
在不断地将胶管拔下,却被『液』体不会沾染到自己身上后,宫司屿用自己的大衣,将流云整个包裹起来,他发现,流云的眼睛是半睁着的,可是,他的瞳孔无光黯淡,没有任何反应。
“诡儿,他看不见了……”
灵诡的心颤栗了一丝,要是被白斐然知道,他最爱的小云,被折磨成了这副『摸』样……
“他会好的,没关系,一定会。”灵诡深吸了一口气后,稳了稳心神,她不能太过愤怒,不能被情绪所控制,她接下来,还有好多事要做。
与此同时,在撒哈大荒漠地下实验基地的监控中心内。
原本在指挥台前打瞌睡的监控中心管理猛地惊醒,赫然就见一名坐在轮椅上,戴着印加帝国黄金宝石面具,穿着黑『色』异域长袍的男人出现在自己身边。
而这个男人的身后,站着十名神『色』各异,造型各异,面容都十分古怪的男女。
他们身穿黑『色』的“第六帝国”图腾连体服装,每个人的脸上都纹着不同的数字,有的人半边脸是金属制造的;有的人头上燃着火焰;有的人唇『色』发黑阴邪无比……
“枢……枢机主教……”监控中心的主管恐惧的看着出现的轮椅黄金面具男人。
“我要你……有什么用。”坐在轮椅上的神秘黄金面具男人慢条斯理的用欧洲口音极重的英文说道,旋即,掏出了藏在自己腿上『毛』毯下,工艺精湛的银质雕刻手枪,一枪对准面前男人的眉心,“砰”一声,一枪毙命!
男人倒在指挥台上,尸体很快被人抬走。
巨大的监控显示器上,赫然清晰的显示着灵诡和宫司屿一波人正准备把一名“实验体”带走。
很显然,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一眼就认出了那监控显示画面中绝美倾城的东方女人。
戴着古老印加帝国的黄金面具,看不到他的任何神情,只能从言语间,感受到些许情绪的变化。
“这个女人……和那个抱着实验体的男人,此刻不应该在飞往北极实验基地的路上?谁能给我解释一下,他们两个,还有另外三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
神秘男人的身后,无人敢说话,都只是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火男,毒刺,带着所有变异小队成员去拦截他们。用银质腐蚀弹头对付,看来普通研制出的金属『液』体,根本不能对他们造成任何的威慑力,这两个人已经让我们损失了一座海底工厂,两架巨型客机,这会儿闯入荒漠实验室,又开始大开杀戒,我要他们,一个都走不掉!”
“是!枢机主教。”
火男,就是那个头顶燃烧火焰的高大变异人种。
而叫毒刺的,是个女人,唇『色』乌黑发青,眼眶青黑泛紫,异域风情的五官毫无美感,就像中了剧毒一样,怪异极了。
带着身后剩余八名成员,十个变异人种组成的小分队,转身离开了监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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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裹着宫司屿和深『色』大衣,身上不断有银质金属『液』体滴落,弄脏了宫司屿的裤管和鞋子,可他毫不在意,只是紧紧搂着完全瘦脱型,轻的可怕的流云。
而这个时候,流云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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