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一,那厮是真看上鬼判了怎么办?”
流云正拿着手机和白斐然聊着天,听着灵诡他们的谈话,忽然插了一句嘴。
“我说的了,只是万一,毕竟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
宫司屿抱着灵诡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闻言,不屑冷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弑帝是什么样的人?杀妻杀女,无恶不作,没有人性,那么和他同流合污的天魔又能好到哪里去?若真就像你说的真看上了灵世隐,那对灵世隐来说也是莫大的不幸,因为,就像阿萝的母亲幽兰公主……就算付出了真情,最后也是惨死的地步,所以,远离天魔那种人,是明智的。”
宫司屿说的不无道理,灵诡也是这么想的。
而灵诡也心里也有数,蒋子文是绝对不会牺牲灵世隐,去套取弑帝下落的。
他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傍晚时,封锦玄和灵渊和灵诡约好,派人送来了蚩尤的真身。
因为已经洗刷了嫌疑,所以蚩尤不用被拘禁回三界总局,只要和灵诡他们呆在一起,就没关系。
庞然大物般的真身被十个鬼将合力抬入了灵诡的阴阳官府邸庭院中。
放下后,鬼将纷纷告退消失。
灵诡、宫司屿十指紧扣从屋内走出,寂亡也在厄难的搀扶下,来到了厢房外,大家纷纷的聚在蚩尤真身的周围,好奇的打量着,打算围观不再痴痴傻傻的阿尤回到他自己的躯壳中。
蚩尤的元神从窗户中飘出,缥缈虚无的站在了自己的真身旁,庞然魁梧的身姿健硕无比。
从寂亡知道憨憨的体内附身的就是蚩尤后,阿尤没有和寂亡说过一句话,又开始装哑巴。
众目睽睽之下,蚩尤的元神没有再多有犹豫,化为一道白芒,眨眼间就附身进入了他自己的真身中。
当元神和真身契合的刹那间,万道黑色魔光笼罩了在了灵诡府邸的上空,也就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见。
魔帝蚩尤,是半兽半人形态的魔族,在魔界还未被弑帝血洗毁灭前,他是魔帝长子,魔界称之为“蚩尤大帝”,此人骁勇善战,莽夫至极,残暴凶悍,有勇无谋,可即便脑子不够用,可实力却依旧相当可怕,否则,也不会被镇压在海底监狱这么久。
寂亡的手臂,搭在厄难的肩膀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躺在地上的魁梧身影笨头笨脑的坐了起来,然后甩了甩脑袋,眨眼间,蚩尤的半兽半人的形态,渐渐变成了完完全全的人形——
一个衣衫褴褛,邋邋遢遢,大胡子乱糟糟脏兮兮浑身散发着浓烈体臭的男人。
地狱犬丑丑和蚩尤从前玩的很好,一见蚩尤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人,呆了呆,呜咽了一声,似认不出来。
像个流浪莽汉一样,呆头呆脑的傻站在那,也不说话,也没举动,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趾,整个一自闭的大块头。
灵诡还真就是第一次见到真正幻化成人形的蚩尤。
只不过,他现在这邋遢肮脏,满脸胡子只能看到眼睛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汗颜。
“阿难,扶我过去。”
寂亡的伤还没好透,虽能勉强下床行走,可还是需要人扶着,并不能长时间站立。
来到蚩尤的面前,厄难闻到蚩尤身上的味道差点吐。
那是一股猪骚味儿,像是从猪圈里钻出来的……
并且还缠着又浓又重的汗臭。
“玛德!阿尤你又多久没洗澡了!”厄难作呕,大骂。
蚩尤身高过两米,那真的是如巨人一样,连寂亡这个近一米九拔高的身姿,在他面前都略显瘦弱,只是不过,论气势,寂亡那股子死气冷森的可怕之气,还是盖过了蚩尤那傻兮兮的呆样。
闻言,蚩尤伸手,搔了搔脑袋,头皮屑飘落,他还往身上擦擦,谁都嫌弃他,只有寂亡不嫌弃。
“不记得了,离开真身后就没洗过,他们好像把我真身存放在养猪场里了,所以……味道有点大。”
“你可别再挠了,你那头皮屑都快赶上米粒了!”厄难毒舌道。
因为好奇,灵诡也走了过来。
惊奇的是,灵诡的鼻子估计是“出问题”了,油腻、香喷喷的东西闻了就想吐,可偏偏酸的臭的她特爱,所以,站在寂亡身边,凑近蚩尤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还奇葩道软声道:“真好闻啊……”
灵诡这一举动,顿时吓得傻乎乎一大高个子蚩尤下意识就想躲到寂亡身后,却还是忍住了。
灵诡似笑非笑的友好眼神终于对上了蚩尤那双往下俯视她的眼睛。
真的太乱了,大把的胡子浓密而杂乱,那头发好像好几年没梳理过,灵诡依稀记得,从前寂亡在家时,天天都帮阿尤洗澡清理毛发,因为阿尤是魔族,身体机能的结构和人完全不同,他们的毛发生长的极为快速,且身上的味道会很浓重。
可是,一对上蚩尤的那双眼睛,灵诡猛的一怔,挪不开了。
好漂亮的眼睛!
深邃莹亮,仿佛浩瀚星空中最闪耀的星星,那两排又浓密,又乌黑的睫毛,长得匪夷所思,不可思议的迷人。而最特别的是,传说中可怕至极的魔神蚩尤的目光,却给灵诡一种温暖、憨直、率真又傻气的感觉。
“你别这么看着我……”
蚩尤憨厚低沉的嗓音像是皮鼓般洪亮。
“干嘛?一家人,不能看啊?”
“……”
牛高马大的一个大男人,在被灵诡盯着猛瞧了一阵后,竟气鼓鼓的脸红了。
这时,一旁的寂亡看向灵诡,“你这有水吗?这家伙得洗洗,”
“自然有,我让鬼仆准备。”
当沐浴的水备好时,寂亡给了蚩尤一个眼神,“去吧,自己洗,顺带把胡子刮干净,别邋邋遢遢的见人。”
阿尤埋怨的怒视寂亡,憨直气道:“我不会!”
“那怎么办?”寂亡那阴森森,弥漫死亡气息的黑瞳蒙上点点笑光,透着戏谑,像是故意这么问的。
沉哼了一声,蚩尤瞥了寂亡一眼,人高马大,像个巨人般朝着沐浴的厢房走去,不说话,等进门时,脾气一上来,“哐当”一声把门拆了,扔向了寂亡,“你不帮我,我会把这里拆了!”